强大……强大……
禅院直哉口中不断念着,然后昏死过去。
茉莉飞过来,用脚踢了踢他身上还干净的一小块地方:“他怎么啦,感觉好奇怪……”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男孩很恶心,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手。”
要是再不服就再打一顿,这种大少爷就是没有遭过社会的毒打,多揍两下就老实了。
禅院甚尔带着茉莉参观禅院家。虽然他觉得没什么好参观的,但茉莉说她要好好地调研这个家族的具体情况,然后制定对应的改造计划。
新老板都发话了,他没有不从的道理。于是和茉莉细细地介绍禅院家的规矩。
首先,非术师非人。也就是以咒术能力为标准来制定阶级。没有咒力的人是鄙视链的底端,做的就是最为繁琐的底层工作,如搬运物品、打扫房间、清理花园等。当然,为了培育更加强大的术师,他们会有意地与咒力强大的野生术师联姻。
这就要扯到第二个条例,禅院家是封建男权的绝对拥趸和信徒。女人是发泄欲望的工具,是达成交易的商品,是孕育孩童的子宫。因此,即使一个女人咒力再强大,也逃不过联姻的命运。与此同时,女人们必须低眉顺眼,必须小声说话,对待男人(即长辈、丈夫和儿子)都要恭敬柔顺,不能正眼直视男性,不能与之并排行走。
在前两条的基础上,即使是没咒力的男人,过得也比没咒力的女人要好得多。他可以把任务转移给老婆,因为妻子不能反抗丈夫。
那边是禁闭室,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咒灵,用来惩罚犯错的人。甚尔和很多人就曾经被关过,里面的咒灵真的会撕下你的血肉。
那是花园房,里面住着青春靓丽的女人,是联姻和妾室的预备役。其实是个很恶心的名字。
那边富丽堂皇的是禅院长老们的居所。他们也比较奢靡,用最贵的什么金丝楠木来铺地板,还要女仆们每天手工地擦洗,保持一尘不染。
那是厨房。以前有个女人为了她的妹妹,想对某个高层复仇,于是偷偷下毒。毒死仇人后她开心地自尽,厨房自此成为严密关照的地方。所以虽然很普通却有武力留守。
那是仓库。里面装满了禅院家收藏而来的各种珍贵的咒具。
茉莉停了下来。
“怎么?”禅院甚尔站在她身后。
“走,我们进去拿点武器。”
禅院甚尔有些惊讶:“里面有结界……”还有很多防护的咒术……
茉莉大手一挥:“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但甚尔自己确实也想要一把趁手的武器,于是跟着她去了。
“你就要这个游云吗?”茉莉说,“来都来了!”
于是甚尔口嫌体正直地又拿了什么天逆鉾、万里锁、释魂刀。
他吐出了一条虫子,让虫子把这些武器吃下去,又把虫子吞进肚子里。
茉莉挠头:“这、这……”
“我的移动武器库。”甚尔又补充道,“有点丑,你别看。”
虽然才相处不到两天,但甚尔很明白这漂亮的小鬼头的洁癖。
“哇,你给自己搞了个系统背包,很厉害啊!”但没想到她开始表扬自己。
甚尔觉得有些不自在:“哦。”
茉莉拍拍手,库房里的所有咒具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甚尔疑惑地看向她。
茉莉叉腰:“我觉得你是对的,不能便宜了那帮人。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们无药可救了,这个东西就不留给他们了,我拿去分给禅院家的女性朋友。”
“你……”甚尔舔了舔嘴角的疤,觉得那里有些发痒。
“干嘛?”
“没什么。”只是很合我的口味罢了。
早上坏,禅院直哉!
恶整过自己的小魔女就这样瞪着个大眼睛得意洋洋地出现在他面前。
该死,该死!她竟然还笑得那么好看!
禅院直哉怒气上头,发动术式,又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弱小的生物如此强大!?为什么他引以为豪的术式对她毫无作用?!
“形象改造!”茉莉拍拍手手,“将不会家务的孩子变成精通家务的孩子!将懒惰的孩子变成勤劳的孩子!”
不知道那个小恶魔(直哉语)念了什么,禅院直哉头顶莫名出现一个鲜绿色的梅花图案,然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他感到有一种冲动腾起,忍不住举起双手大喊大叫:“我要劳动!我要劳动!”
第18章 禅院男人迎来噩梦
屋子里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仆人们的注意,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口:“直哉少爷……”
禅院直哉“刷”的一下拉开了门,仆人们惊恐地已经开始嗑头了,倒了一大片。他夺过一个女仆手中的毛巾(那是给他洗脸用的),急吼吼地冲到了走廊上,跪下开始擦地板。
变身劳动狂的直哉效率也极高,唰唰唰冲过来又冲过去,搞得仆人们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更好地执行自己的计划,茉莉特意让技术部的人取消了“只有孩子和部分成年人能看到她”的原有设定。
上次的失败让整个部门的一蹶不振,他们这些技术精湛法力高强的天使竟然被平平无奇的小世界里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对象摆了一道!小领导顶住压力,发话让茉莉自由发挥。
也是因为这是个要崩坏的世界,出现什么样的失控都无所谓,因为根本不存在世界意识,世界本是就是随心所欲地、处于膨胀的状态。这个世界的奠基者一定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创造了这些却毫不在意。
茉莉摇摇头,双手合十,发动了群体形象改造。
“Chip !Syrup !Whip!”
这三句颇有节奏的、诡谲怪异的咒语,为禅院家的男人们带来了末日。
这一天,是禅院们噩梦的开始。
有的人刚从昨夜的纸醉金迷中睡下,在睡梦中惊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狼狈地拿起扫把开始扫地;那些男人们前一秒还在训斥着自己不中用的妻子、不成器的儿子,下一秒就情不自禁地给自己套上了围裙吵着要做饭;最夸张的是禅院家的长老们,一把老骨头咯吱作响,平时都高高在上被人搀扶被人磕头,从不拿正眼看人,今天却不得不低下身子开始洗衣服……
如此强大而神秘的力量,用什么咒术都无法避免。就连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也没能幸免,他只是突然有一种必须要劳动的冲动,然后开始义无反顾地修建院子里的花枝。
禅院家四处传来尖叫、惊呼、咒骂和处理杂物的声音。
哗啦哗啦——
咔吱咔吱——
蹭蹭蹭——
大家的劳动情绪极其饱满高涨(虽然是非常不情愿非常生气),做事也都尽心尽力、亲力亲为!真是可歌可泣、可喜可贺!
唉,谁让禅院家实在是太老旧了,没有一点二十一世纪的气息,仿佛活在古代,做什么都靠人力手搓,反正有大把的佣人供他们使唤。
他们最开始是觉得愤怒,自己竟然被迫做这些低贱的活计;然后觉得耻辱,这些低贱的女人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出丑,虽然她们也过来帮忙了但没有成功,只能等待旁边看自己发发疯;最后是深深的恐惧,深入骨髓,如影随形。
这可怕的力量究竟是如何精准地袭击了禅院家,躲开了他们的结界和防控,即使是咒力高强的家主和长老们也未能幸免于难?!
这背后到底是谁,是人类还是特等咒灵,亦或是可怕的妖物?它究竟出于什么心思要作弄禅院家?!
禅院家的男人们把什么咒灵、妖怪、加茂、五条、总监会通通恨了一遍又骂了一遍。即使在心里辱骂诅咒这个使自己受难的始作俑者,却仍然无力摆脱这可怕又强大的控制。
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想,都是这些女人的错!
为什么不昨天夜里就把活做好!这样自己一觉醒来就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
为什么只有男人们被控制,为什么受苦的不是禅院家的女人们?难道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女怨灵做的吗?!为什么她就不能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伺候男人呢?什么时候禅院家轮得到女人说话了?!
死气沉沉的禅院家难得这么有活力,一片鸡飞狗跳,各种各样肆无忌惮的咒骂和脏话频飞,痛恨与攻击齐发,但该做的活还是这么以超高效率地开展。
禅院家终是焕发了生机,变得干干净净、热热闹闹。
但不妨碍这些男的和茉莉都互相觉得对方“真该死啊”。
令禅院甚尔惊奇的是,茉莉形象改造的人选竟然精准地避开了禅院家的一些窝囊废和边缘人。虽然加起来也就两三个。
比如“躯俱留”里就有个性格软弱的老好人,平时从不和人呛声。他干活只是为了养他的小家。那些队里的人还劝他要立威,不能给妻子好脸色看,还让他纳妾再娶,因为现任妻子只生了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仆人,不值得费心。但他还是一如往常,我行我素。
这几个人和禅院甚尔被茉莉集中到一起,每个人发了三本书。分别是理论知识《男德学》、新手指南《新世纪男德指南:从大男子主义变成贤惠好男人》和行为纲领《爱女人才有好运气》。
茉莉语重心长地说:“接下来,你们作为男德课的课代表,要辅佐本讲师为禅院家的男人们开展讲座。”
她又指了指身旁的禅院甚尔:“这位是我的保镖兼助教,他负责管你们,明白吗?”
不明白,但不敢说。
这几个人云里雾里地被拉到禅院家的训练场,一走进去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禅院家的男人们灰头土脸地坐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结界里,颓废地低着头。
啊,这个,主要是他们干活干累了还没吃饭。
茉莉自觉不妥,拍了拍手,一旁的女仆上前:“茉莉大人。”
“先吃饭吧。”茉莉想,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恶魔,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使呢!
于是禅院家的女人们跑去给男人们送饭。
吃完了饭,茉莉开了扩音魔法,清了清嗓子:“今天,令人心情澎湃!今天,令人激动难耐!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在这个硕果累累的金秋,我们迎来了第一次男德课程……”
一旁的禅院直毘人咳了咳,打断了她。
“哦哦。”茉莉回归正题,“从今天起,禅院家,我说了算。”
“我宣布,白天,禅院家的男人们干活;晚上,你们也不能松懈,要来我这里上夜校!这个男德扫盲班是我精心为大家准备的……”
台下结界内的男人们登视着高台上的茉莉和他们的家主。
“禅院直毘人!你这个男人的叛徒!你竟然与邪恶为伍!”
“大逆不道!”
“罪该万死!”
“你为了自己,出卖了男人的利益!”
“旁边那几个男的为什么不用上课!?”
“她是女的,她怎么会帮你!我们男人才是一体的!”
“你迟早会完蛋,看着办吧!”
“等着你的下场!”
他们内部吵成了一锅粥,恨天恨地恨地球是圆的恨太阳不围着自己转。然后起承转骂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和其她女人:“为什么受苦的不是你们!”
常年受到洗脑压制的女人们非常惊讶和恐慌。她们之中有的还对那里面的人有感情,有的内心憎恨无比现在只觉解脱,更多的是对茉莉感到恐惧。
连日日压迫和奴役她们的这些男人都如此惨状,她们能在这个诡异的小不点身上讨到好吗?
尽管茉莉那么小,看起来非常可爱,但没有一个人敢看轻她。
光是这样不动声色就把禅院家拿捏在手中揉扁搓圆,足够每个人为她俯首,分分秒秒都感到惊惧了。
茉莉感到厌烦,到这种时候这些人还有力气辱骂和责怪前来关心他们的女人。她拍了拍手,偌大的训练场静寂一片。
“好,第一课,我们学习男德的定义。”
“什么是男德呢?男德,顾名思义,就是男性的品德。也就是说,是你们身为男性最基本的、最应该遵循的道德条例。做得好,我们就要表扬,要是违反的话,就加倍劳动!”
“劳动是神圣的,劳动是快乐的源泉,劳动一定能让你们充分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成为脱离低级趣味的、更加高级的人!”
“咳咳,扯远了,总之呢,做男人,就要守男德。不守男德的男人没人要,嫁不出去,要被鄙视!”
“男人应谦恭柔顺,不说脏话,不讲荤段子,不能正眼看女人。要是敢对女人评头论足偷偷打分,就要被惩罚!”
“男人应保持干净,平时自己收拾自己的内务,干干净净的男人才讨人喜欢。男人不能给女人添麻烦。当然,你们更不应该穿暴露的衣服。不暴露的意思是不要光膀子,不要穿背心,不要露肚皮,自觉裹好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嘴巴也要放干净,不要做有毒有害思想的暴露狂。”
“当然,你们不能参加女性参与的饭局,要保持贞洁,不能在婚前和她人发生关系……”
“女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带来了好福气。”
“要尊敬女人,爱女人,崇拜女人。”
……
被封住喉舌的禅院男人们瞪大眼睛,惊恐又气愤听着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腌臜之语。
禅院家的女人们散落在周围旁听,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于是所有人意识到,禅院家真的要变天了。
第19章 求自由女人盼断肠
禅院直毘人永远记得那天。
即使他作风懒散,族中很多人诟病,但他身居高位,从未服输、从不低头。永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圆滑地在权力之中游走。
那个古怪的、小小的生灵亦或是妖怪,竟然能在一瞬间爆发那么强大的威亚。这种恐怖的力量甚至让他联想到天元。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他手掌大的家伙,一手操纵着禅院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不管是咒力高强的长老还是颇有潜力的后生,也不管他身在何处,她只是远远地、轻轻地拍手,她那么小的身体,拍手的声音几不可闻。这微茫的、渺小的动作,几乎毁灭性地打击了禅院家。
太可怕了。
禅院直毘人向来审时度势,他为这强大的力量低头:“这位大人,您……”
那个小妖怪转过身来。
很可爱的一张脸,樱粉色的头发,蓝汪汪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而天真地盯着他,似乎意识不到自己这毁灭性的力量。她穿着绿色的蓬蓬裙,带着鲜亮的梅花发饰,随着转圈的动作微微摆动。
要是让任何一个小孩看见,都会以为这是童话故事中友善可爱的仙灵。
但禅院直毘人显然不会被她的外表所蒙蔽。与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并不匹配的惹人怜爱的外表,如果是装出来的天真,那她的可怕程度要上升一个档次,禅院直毘人不敢说谎。他低头,背心贴合的衣物被冷汗沾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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