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昀扣着她的腰一揽,夏槐整个都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仿佛要把夏槐融进他的身体里。
时间在那一刻也仿佛停止了。
江谨昀抚摸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慢慢轻声细语:
“阿槐,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了,可以吗?”
—
晚上九点钟,江谨昀送她回了学校。
回到家的时候,助理发来了一份邮件,让他去查看。
他给电脑充好电,然后洗了一个冷水澡,试图洗掉一些他还尚存的意乱情迷。
就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被勾起了无数欲望的火焰,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他却只能拼命压抑住。
他想要夏槐慢慢地去接受,慢慢去脱离与她姐弟的关系,让她发现自己是作为一名追求者在向她表达爱意。
洗完澡后,他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发现夏槐登在上面的微信还没关,正准备给她关掉的时候。
一条刺目的消息无意间被他瞥见:
【江谨昀根本没像你的说的那样腻......】
他心中一紧,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上面备注的是“周惜漾”三个字。
夏槐回复她:【他根本没有像你的说的那样腻了,怎么办?已经三个月了,我怕我们两个人都走不出来,到时候该如何?而且我们的相处方式好像越来越不像姐弟了,这是一场假的戏,但我不能真做啊......】
第41章 深深地吻了下去
夏槐和周惜漾聊到半夜一点多。
结束后,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思绪被困在一个无尽的迷雾之中, 哪里都望不到头。
周惜漾话语很坚定, 分析得头头是道, 但夏槐却不敢去相信,觉得这是一个荒谬的可能。
一个晚上, 她被震惊、恐惧、痛苦......各种情绪交缠着,让她千头万绪,让她手足无措。
她打开手机的灯光,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然后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从柜子底下掏出盒子, 小心地打开, 将晚上江谨昀送给她的那条坠链拿出来。
借着昏黄的灯光,她轻轻摩挲着坠链上面的纹路, 细细端详着那颗明亮的星星。
灯光下,它真的很耀眼, 夏槐又一次着了迷。
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底不属于她。
它终究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江谨昀。”她在心里叫出他的名字, 苦涩在心里一点化开, “我想,我们是时候要分开了......”
—
第二天中午,夏槐踌躇好久, 终于给江谨昀打去一个电话, 可对方没接。
夏槐以为他在忙,于是给他回了一个消息, 说晚上想见他一面。
可是等了一个下午,江谨昀都没有回复她。
原来他再忙,一个小时之内都会给她发消息,或者会提前跟他交代自己暂时不能看手机里的内容。
就这样她煎熬地等待到天黑,夏槐很是郁闷,也只能先去江家别墅给江谨昱辅导,也许能问一问刘管家。
晚上突然显得如此漫长,夏槐坐个公交车都感觉坐了一个世纪。
给江谨昱辅导功课的时候,夏槐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总是还想入非非。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找到刘管家询问江谨昀的情况,他也说今天一整天都没联系江谨昀,原来如果他不在别墅里,也会到傍晚江谨昱放学的时候,向刘管家询问弟弟的情况,今天却没有。
夏槐攥着有些出汗的双手,心里开始隐隐担忧起来,她担心江谨昀出什么事。
辅导时间结束后,她直接离开了别墅,魂不守舍地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在末班车停靠在站前的那一刻,夏槐的手机也响了,是江谨昀打过来的。
夏槐胸口剧烈起伏,手跟也跟着颤抖起来,差点没摁住滑动键。
“喂,是夏槐姐吗?我是温恒玮,谨昀他喝醉了,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你能来接他一下吗?”
电话那头是温恒玮的声音,他犹豫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焦灼的感觉。
“我吗?现在吗?”夏槐有些茫然地问,左脚跟迈上公交车,又立即收了回来。
“对,他现在只需要你。”
夏槐没有多想,简单回复了一个“好”。
她匆匆打了一辆车,赶往温恒玮发过来的一个酒吧地址。
穿过吵闹嘈杂的酒吧主厅,她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偌大的包厢里只有焦头烂额的温恒玮和喝得烂醉的江谨昀。
他瘫软在沙发上,脸颊潮红,双眼紧闭,胸口敞开一片,看上去很痛苦,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堆满了空酒瓶。
在夏槐的印象中,他向来就是个做事有度和讲分寸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谨昀如此失态的场面。
夏槐慢慢走向他,蹲下身子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轻轻在他耳边呼唤:
“小彦,现在难受吗?要不要去吐一下?”
温恒玮在一边忙着解释:“刚刚带他吐过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我想带他离开,他死都不肯动,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所以我就喊你过来了。”
她心里一咯噔,昨天晚上周惜漾的话又浮现在自己脑子里。
江谨昀似乎听到那个熟悉的梦寐以求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双眼迷离地看向夏槐,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坐起身,死死拽着她的肩膀,声音又沙哑又含糊:
“你来了,我以为你永远不来了......”
“我......”夏槐的胳膊被他拽得有些生疼,只能一边扒开他的手一边好言相劝,“小彦,我们先带你回去好吗?”
“不要叫我小彦!”他突然朝着夏槐吼到,把夏槐吓得一激灵,然后慢慢凑近夏槐,双眼通红,“没人要的夏彦早就已经死了,我叫江谨昀,懂吗?”
夏槐心里绞痛,只能点点头艰涩地回答:“好,不叫小彦了,那江先生,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呵。”江谨昀冷冷一笑,又倒在了沙发上。
外面人声鼎沸,包厢内却异常的寂静,阻隔了一切的狂欢,空气里只剩下一片悲凉。
温恒玮看不懂现在的情况,只能先开口:“好了,我们先扶他出去,等会我来开车,你坐后座看着点他。”
“嗯。”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江谨昀扶上车,夏槐也跟着坐了上去。
大约一个小时候的路程,温恒玮把车开到了江谨昀所住的汉悦庭。
两个人又合力把他扶上了楼,直到把他放到他卧室的床上,温恒玮才插着腰,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送到了,那我先走了,麻烦温先生好好照顾他了。”说着,夏槐准备离开。
温恒玮立马拦住她,“别,你走了,这个祖宗马上就要闹腾了。”
“我可以冒昧地问一问......他今晚到底怎么了?”
到现在,她的胸口依然被他的话牢牢堵着。
“我还真不知道,说找我喝酒,可我过去的时候,他就成这个样子了,然后就一直叫你的名字,大约......跟你有关?”
夏槐更是不解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仅仅过了一天,突然变成这样了。
温恒玮眼珠子快速一转,立马胡乱编出一个理由:“奥对了,我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情,得回去了,你忙着照顾一晚,我明天再过来,再见!”
还没夏槐挽留,温恒玮已经三步作两步地走出了房间。
卧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夏槐茫然无措,想打电话给刘管家求救,可看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夏槐无奈,只能坐在床前,托着他的腰,慢慢剥下他的外套,给他放平后,再轻轻给他盖上被子。
她又摸了摸江谨昀的额头,依然很滚烫无比,要不是心跳还算稳定,她就考虑送他去医院了。
他躺在床上,眉头紧拧,嘴唇还带着点微微的颤抖,看上去挺痛苦的。
在房间里有些乱的分寸的夏槐,左思右想,先摸到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顺便在跟宿管阿姨发了个消息。
她记得她江谨昀说过,靠近他房间的那间客房是只给她准备的,那里面的东西应该都没用过。
她走进客房里的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用冷水沾湿后微微拧干,然后拿着它走到他的床前,微微蹲下身子,掀开被子的一角,一点点地擦拭着他的脖子、脸颊、额头,最后是双手......夏槐还想给他擦擦胸口降降温,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去做。
这个时候水也烧开,她找杯子倒水的时候,发现柜子里还放着一瓶冠生园的蜂蜜,茶几上的果盘上还有两颗柠檬,正好可以给他做一杯醒酒的蜂蜜水。
放凉一点后,她把水端到床头柜前,然后弯下腰轻轻喊他:“小彦,我们喝点蜂蜜柠檬水解解酒再睡好吗?这样会舒服一点。”
她还是忍不住叫他原来的小名,原来是逼迫着自己改口。
现在要改回来了,她反而不习惯了。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闷哼了两声。
“听话。”夏槐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拿起杯子,将杯口对到他的嘴边,声音又轻柔又细腻地哄着他,“喝几口就好,是甜的。”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因为怕苦不肯吃药,被夏彦软硬兼施下,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当刺鼻的味道在她的舌苔里还没蔓延开来的时候,他立马就会把一颗糖塞进她嘴里。
糖的甜包围了她整个口腔,让她再也想不起来苦的味道。
江谨昀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微微张开了嘴,夏槐有些激动地给他喝了好几口。
“咳咳——”
应该是被水呛到,他坐起身来拼命咳嗽着。
夏槐赶紧拍了拍江谨昀的后背,他却顺势倒在夏槐的颈窝处。
“我喜欢你。”
江谨昀温热的气息绕在她的耳畔,这四个字让夏槐胸口猛然一颤,她嘴唇紧闭,紧紧攥着双手,不安的潮水一下子涌进她的心里。
“不可能的,这是一个荒唐的、一个毫无里头的假设。”她在心里极力劝服自己。
“夏槐......”
可他口中喊出的名字震碎了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时候堆出来的防线全部碾成废墟。
突然起来的风暴,让她思绪乱飞,让她手足无措。
即使她想说服自己,也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
夏槐想逃避,她想用力推开江谨昀。
江谨昀终于抬起头,双眼朦胧地和夏槐对视,通红的眼眸里,一点点染上了情欲的颜色,带着灼灼的情意,
他慢慢靠近夏槐,夏槐只觉得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竟然忘了躲开。
时间被一点点地凝固,他侧着头,轻触到她温热的唇瓣,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欲望和深情。
缠绵又缱绻。
他们彼此的气息开始缠绕在一起。
第42章 我们不可能结束
夏槐的身体瞬间被点燃, 思维被格式化了一样,在那一刻也停滞了。
夜色正浓,屋内的暖空气骤然上升。
江谨昀已经深陷其中, 他指尖轻触, 慢慢捧上夏槐的脸颊, 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仿佛要融进她的每一寸皮肤。
所有的克制、隐忍, 在这个时候已化为虚无,所有的欲望像开了闸一样无法遏制,如同泊泊涌动的暗流。
猛然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夏彦的身影,她瞪大眼睛,抽离的意识渐渐被身体唤醒。
夏槐一把推开江谨昀, 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呼吸沉重, 心烦意乱,杂乱无边的思绪蔓延在心里。
【如果我没有猜错, 他应该喜欢上你了,是逾越了亲情的那种, 你们的感情,好像发生变质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证实了周惜漾的猜测, 也让夏槐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死了。
“他为什么喜欢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一定是他酒后乱言喊错了名字, 不可能是我!肯定不是我!”她不停地催眠自己,依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原来他们是亲姐弟,他只能是她疼爱的弟弟。
现在他们没有血缘的羁绊, 但她只是个来京城求学的女孩, 呕心沥血才爬到半山腰处,而他是京城出生名门的公子哥, 已经站在了顶峰。
他们的身份相差更是悬殊,夏槐可能要奋斗一辈子,才能达到他现在的位置。
夏槐还是给刘管家打去电话,拜托他过来照顾江谨昀,自己则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
已经到了学校的门禁的时间,夏槐进不去,她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学校的附近走着。
空无一人的街道,寂静漫长的黑夜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公园,她走进去,找到一个长椅坐了下来,失魂落魄地看着天边那一轮惨白的月。
夜风轻抚树梢,发出诡异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更加突兀。
她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与他重逢后,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让他们的关系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他又为什么生气呢?”夏槐更是不解。
今天晚上他这么失控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大概是和她有关。
微信......
她终于反应过来,她的微信还登在电脑上!
她呼吸一滞,整个人陷入慌乱的情绪之中。
完了,大约是.....
他看到了。
—
夏槐坐在公园里发了整整一夜的呆,一夜未寐。
第二天,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宿舍做了一个简单的洗漱,然后准备去上课。
可是,课上的一个字她都听不进,魂不守舍地坐在教室里,直到韩婉喊了她两遍,她才知道下课了。
改论文的时候,脑子更是成了一团浆糊,一些要改的数据不是计入错了就是抄错行了。
这些低级的错误她原来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个上午。
煎熬到中午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去面对。
总是要亲自结束这罪孽深重的一切。
夏槐刚想联系江谨昀的时候,没想到他刚好也给她发来微信消息:
【今晚辅导课在汉悦庭。】
他就给夏槐发来短短九个字,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平静到似乎前面发生的事情都不复存在。
夏槐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最后只是回了一个“好”字。
—
安然度过一个下午,夏槐准备去面对这场暴风雨。
她站在江谨昀的家门前,敲响了门铃。
虽然她也录入了指纹,也知道门锁密码,但她不属于这里,她的身份终究只能是江谨昱的家教老师。
或许连老师这个身份也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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