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若不反对别人去,但是她自己是不会去的,无关信仰,只是怕出事端。
拒绝了同窗家眷的邀请,自己在家焦虑的狠了,就在屋里抄书。
抄了一天书,手都肿了,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
秋语若心里焦虑,云澈他们三个也跟着心里不安。
看到三人担心的样子,秋语若尽量让自己轻松起来,拉着他们三个畅想他们大哥中举后的生活。
畅想了一番,看他们三个精神恢复了不少,秋语若才让他们去睡觉。
她自己回到屋里,不再去想他在号房里的情况,躺床上念叨了无数声的平常心,才慢慢睡着。
第二日,秋语若还是平常时辰起床,让云澈去了学堂,看过两个妹妹,见她们无事,才去了作坊。
她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弟弟妹妹们的心情也跟着重新放松下来。
一直到整个考试结束,秋语若也没有再表现出焦虑。
……
秋围结束,苏云廷是第一批从号房里出来的考生,比起来其他生病的,虚脱的,他这种精神萎靡的,就属于状态好的了。
被大飞和鲁逸和接到马车上,回到别院,已经有大夫在那里等着了。
苏云廷却先吩咐书童研磨,先给媳妇写了封信报平安,这才让大夫给号脉。
大夫号过脉,确定身体并无大碍,吃过饭只简单的清洗了一番,就躺到床上直接睡过去了。
三场考试,历时九天,苏云廷哪怕身体强健,准备充足,整体考下来也疲惫的很。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午时,起来后先吃了饭,然后又给媳妇写信。
上一封只是简单的报一下平安,这一封就写的细致多了。
秋围八月十七结束,放榜的日期快则八月底,慢则九月初。
只要坚持考完的考生,基本上都会等到放榜后再回去。
但是苏云廷给媳妇写好信,却不想继续在州府这边等着了,去见过鲁同知后,直接让大飞定了马车。
出考场的第三天,苏云廷就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
明顺县,秋语若也是考后的第三天,才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信。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提着这些天的心,总算放下了。
姑嫂三个在家正欢喜着,前院里有了动静。
这个时辰,秋语若开始以为是云澈回来了,着急他大哥的消息才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直到动静蔓延到内院门口,秋语若才从脚步声中听出了不同。
她心里既是不敢相信,又充满了期望,但是整个人却忍不住向门口走去。
苏云廷进到内院,过了影墙,就看到了爱人迎了过来。
秋语若定于了脚步,分别短短半月,担心的时候多于思念,直到现在看到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身后传来小妹的欢呼声,“大哥回来了!”
小妹跑到苏云廷跟前,说:“刚才我们还和大嫂猜测放榜的日子,我们都盼着能早点放榜,没想到你没等到放榜就回来了!”
苏云廷收回看着媳妇的目光,看向小妹,笑着说:“想你们了,所以考完休息好了就直接回来了。”
二妹站在秋语若身边,道:“大哥早回来的好,信上你说一切安好,但是没看到你的人,我们还是担心的。”
苏云廷笑着安慰完两个妹妹,走到爱人身旁,才道:“短短半月,怎么瘦了那么多!”
小妹捂着嘴笑:“大哥你还问呢,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秋语若笑着说她:“今晚没有鱼肉羹了。”
听到这句,小妹的笑容消失了。
秋语若才说:“明天再给你做,今晚做你大哥爱吃的。”
小妹:“奥”
……
晚上,激情过后,苏云廷抱着爱人,轻声的诉说这些天的思念。
说一会,就又去低头亲她。
秋语若担心他亲的火气又上来了,就往一旁躲着,转移话题说:“你跟我说说考试的事吧。”
媳妇躲开,苏云廷就支起身子,把人困在双臂之间,道:“考试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考的也简单,没什么新鲜的。”
说完又低头去亲。
秋语若这下不得不明说了:“在号房里待了那么多天,你先好好歇两天,过两天,我绝对让你尽兴。”
苏云廷用手轻轻抚摸爱人的脸,哄道:“我已经歇过来了,你让尽了兴,我睡的才踏实,要不然心里总冒火,根本就睡不踏实。”
秋语若自来就好哄,更何况夫妻俩刚圆房,分别半月,爱不尽兴的人,何止他一个。
现在,他一这么说,她就心软了,最后还是依着他,让他尽了兴。
两人闹到半夜,把思念和爱意释放了个够,才相拥着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了雨。
秋天的雨,基本上都是淅淅沥沥下不大,但是今天的雨,却从淅淅沥沥慢慢的大了起来。
苏云廷被雨声惊醒,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若干年后,引起朝廷动荡的一场大雨……
第69章 秋语若发现苏云……
秋语若发现苏云廷有心事,她以为是担心名次的问题,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科举那么大的事,有担心才算正常,像他刚回来的时候才不算正常。
八月底,苏云廷又去了州府,他考了榜首解元的消息,比人先到家。
秋语若接到消息,就让人赶紧把云澈从书院里叫回来,云澈到家的时候,反应快的人家已经携礼上门。
云澈再外院接待男客,秋语若带着两个妹妹接待女眷。
秋语若就发现,来家里恭贺的人,果真如同苏云廷说过的一样,不管是有没有交往的人家,各种人物都携礼纷纷而至。
苏云廷不是没一点根基的人,不说他的先生往年也教出几个入仕的学生,这两年官运亨通的鲁同知,更是待他如子侄。
所以大家过来都是为了交好,携带的贺礼都是根据他们自身,附和苏云廷现在举人老爷的身份的贺礼。
这个时候和鲁同知夫人那里,学来的接人待物的学问就用上了。
之前一年用不了几页的账本和礼簿,一下子增厚了很多。
热闹了好几日,等苏云廷从州府回来,先回乡,族长在得到消息就开了祠堂上告了祖宗。
苏云廷回乡后,不管是本镇上的,还是其他乡镇上的各家乡绅,也都纷纷携礼恭贺。
苏云廷高中解元,整个苏家庄,除了苏老头一家,都陷入疯狂的欢喜中。
这个时候,再也没人提起和苏云廷跟苏老头和解的事了,因为苏云廷回乡第一件事,就是宣布等明年春闱结束,自己入了仕,就开始给族里购置祭田。
如果苏云廷和苏老头和解了,他置办了祭田,苏老头绝对会有很大的话语权。
苏老头这人,那可是对他自己的亲孙子都舍不得的人,对村里人只能更苛刻。
当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那些曾经劝解苏云廷要大度的人,就不再那么大方了,再提起苏老头,他们比苏云廷还恨。
村里人虽然不再劝苏云廷跟苏老头和解,却也不敢随意笑话,对苏老头,他们心里再笑,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那是苏云廷的亲祖父,可以无视,但是不能去欺辱。
苏老头泼天的富贵没接住,悔的肠子都青了,和他同样遭遇的还有两家,一个是苏云廷的外家,还有一个就是秋老大一家。
苏云廷的祖父和外婆被他们村里人笑话,但是面上还顾及着他们和苏云廷的血脉关系,所以他们在本村里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苏老大一家可就不行了,他这两年也没有考中秀才,他儿子今年下场也一场也没过,秋语若早就和他断了亲,所以村里人笑话起他真就是笑到脸上。
秋老头和老三从苏家庄赴宴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长子和老妻在吵架。
秋老大被妻子吹了两年的枕头风,也早就认定自己连年不中,都是被老娘妨碍的。
今天出门,被村里人奚落,说他命里无福,就连上天送到跟前的金婿,他都能硬给推出去,以后也不要想着去考了,就他这命,再考也是考不上的。
秋老大在外面听了无数的奚落,回到家又听见老娘在骂妻子,他积攒了无数个日夜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秋语若接到秋老头中风的消息时,已经戌时过半,只能留报信的人在这边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回前桥庄。
苏云廷要陪着她回去,被秋语若给拦着了。
苏云廷中举后,自己也从秀才年子荣升为举人夫人,分量和以前也完全不同,族里的姑娘成了举人夫人,他们只会期盼这自己地位稳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背后酸自己捡漏嫁得好了。
第二天,不被允许跟着一起回去的苏云廷,只能让弟弟云澈跟着媳妇一起回去。
到了前桥庄,村口在就有人等着了,秋语若还像以前一样,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往,被她主动打招呼的人都觉得自己面子上特别好看。
马车缓慢前行,到了秋家老宅,秋三叔早就得到消息出来迎接了。
秋语若不急着进门,拖延着时间先问秋老头的情况。
虽然秋老头气的是自己娶妻不贤,消耗了自家几辈子积攒的福气,还妨的老大一直屡考不中,再加上刚从苏家庄回来,苏家的热闹,和自家的鸡飞狗跳,两相比较,受了刺激病倒的。
但是秋三叔只说大家看到的,是秋老大和老娘吵架,最后把老爹气的中风。
秋语若不和秋老大来往,但是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所以他的不是她一句不说,只在那里叹气。
她只说看诊的事:“大夫怎么说咱们怎么治吧,治疗费用有我来出。”
秋三叔赶紧拒绝:“你是出嫁女,没有让出嫁女给家里祖父看病的道理!”
周围的人也都说没这个道理。
正说着,族长过来了。
秋家族长和秋老头同辈,过来后也说不用秋语若给秋老头看病。
秋语若:“族长爷爷,您也知道,云廷高中解元,咱们在自己家里说句不怕别人嫉妒的话,夫君中了解元,咱家的姑娘和别的姑娘已经不一样了,祖父病了给祖父出钱看诊,别人不应当,我就是应当的。”
村里人劝是真心的,毕竟没有让出嫁女养老看病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孙女。
但是秋语若说的这些话,他们是真愿意听。
秋语若又道:“都说跟官差打交道难,现在咱们村里的女婿中了解元,明年再考中进士,就算进入仕途了,只要我还在苏家,下面这些官差轻易也不敢再随意欺辱咱们了。”
这下围着的人都激动了,谁家都盼着发达的亲戚,还能记得以前的恩义,甚至于能帮扶自家一把。
这一刻,秋语若已经从秋老头的孙女,成了全村人的姑奶奶了。
族长到了,对村里该表示的也表示过了,现在就能进去了。
秋家老宅,村里人谁不知道秋语若曾经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呀,就算以前不知道,随着苏云廷的中举,曾经替嫁的话题重新被翻出来,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秋语若现在可不只是秋老头的孙女了,所以大家也都跟着进去了。
秋语若跟着三叔进了堂屋,看到了已经不能行走,躺在床上,嘴还歪了的秋老头。
秋语若平静的说了些面子上的话。
屋里只有周老太伺候着老头,不知道秋老大是避出去了,还是根本就没在身边伺候。
秋语若对周老太只面子上打了个招呼,对秋老大的行踪并不过问。
看过已经不良于行的秋老头,秋语若来到外间,守着族长和村里人,直接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到秋三叔面前,道:“这些银子是给爷爷看病用的,放在三叔这里,以后爷爷看诊吃药就有三叔负责。”
能做族长的,最擅长人情世故,秋语若说完,族长就说:“分家的时候你爷爷选择跟着老大,他的那一份产业也归老大,现在病了,老三没有推脱,平日里还是跟着老大一起生活。”
族长说这些,当然是顺着秋语若的想法说的,但是秋语若并不搭话,自己可是出嫁女,娘家的事不好插言。
秋语若不搭言,族长的话也不会落在地上,跟着过来的村里人都纷纷附和,秋三叔自然也是应的。
周老太站在内室门口,看着曾经这个自己随时就能磋磨的孙女,虽然坐在下首,真个屋子的人却以她为中心,还处处捧着她!
周老太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守着族长,却也不敢现在就吐出来。
短短两日,周老太一下子就苍老了很多,自己一心偏着的老大,这两年突然就跟自己离了心,从小宠着的大孙女,去年也嫁到了四十里外,找了个家境艰难娶不上媳妇,不嫌弃她坏名声放人家。
她是真没想到,三个孙女,自己一直认为是丧门星的现在过的最好,老三家的也嫁到了镇上,唯有曾经最看好的孙女,是她们三个里面嫁的最不好的!
不过她的不甘和不理解,根本无人在意。
秋语若又略坐了一会,就以家忙,拜客多,离不了人为由,提出了告辞。
秋三叔也不挽留,直接道:“家里的事重要,你赶紧回去吧,老爷子这病需要慢养,家里又不是没人伺候,云廷这段时间正是需要你打理家事,你顾好自己,无事不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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