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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苏跟上他的步伐，“慕督查，你能帮我训练我的异能吗？”
“嗯？”慕辰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想要训练什么？”
“我想要变强，想要有自保的能力，也想要在危险中能守护别人的能力。”唐苏说。
慕辰忽然停下脚步，唐苏一个刹停不及，差点就撞到他身上。
“唐小姐，你愿意为此全力以赴吗？”他转身问，冰蓝色眼瞳光华流转。
唐苏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组长，不好了！”林小青疾步跑来，一个滑步在他们面前停下，弯着腰喘气道，“周威的异能副作用突然加剧，整个身体突然大面积溃烂，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慕辰皱眉，“他是重要证人，必须想办法抢救过来。我们现在去看看。”
“是。”
慕辰转头看向唐苏，“唐小姐，今天可能要进行我们的第一次实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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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局地下五十米，地牢特别医疗处。
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倒映出三个身着白大褂的身影。
“根据我们今早破译出的密码，周威、刑天刚、齐丽的异能副作用分别是身体组织溃烂及异能不稳定、性功能障碍及性瘾、猫毛癖，而金启正的异能副作用是巨人化和强迫症。”林小青走在唐苏身旁，对其解释道，“根据我们的验证结果，目前刑天刚和周威的异能副作用与破译信息吻合。”
唐苏疑惑道：“为什么齐丽的副作用只有一项，另外三个人的副作用是两项，而且都对身体产生了直接伤害。”
林小青说：“根据我们的推测，这四个人里只有齐丽的异能是自然进化的结果。其他人则可能是借助了FN536得意进化，但是与此同时，FN536会加剧他们的异能副作用。 ”
唐苏点点头，“这样啊。”
慕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自然进化的异能者，大多只有B级及以上才会伴随副作用的发生，且这些副作用不会直接损害他们的身体。那些妄想通过毒品或药剂来提升自己的异能的人，往往没有意识到这种好处暗藏的风险。”
林小青点点头，“田小姐说，她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金启正给一个小女孩喂食了一种粉末，让其异能直接从D级变为了C级，想来那种粉末应该就是FN536了。”
谈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关押周威的病房门口。
“戴好口罩，不然待会儿你们可能会吐的。”林小青对慕辰和唐苏说。
两人默默从兜里拿出防毒口罩，学着林小青的动作将其在口鼻上罩好。
林小青刷了卡，房门缓缓开启。
病房内白色床帘被新风机吹动，透出帘后一个微微隆起的影子。
尽管新风机已经开到而来最大档，但是一股腐肉的恶臭还是飘散出来。
林小青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上前一步，唰地一下拉开床帘。
病床上素白的被子下，一个瘦小的身影侧躺着，枯黄的头发下，他面颊的肌肤呈现一种病态的骨白色，双颊深深凹陷下去，凸显出骨头的轮廓。
病床下放着几个铁盆，有粘稠的淡黄色液体从被子的一角下淅淅沥沥地流出。
那是什么啊？
唐苏朝里走了两步，被突然加重的恶臭熏出眼泪，她一个转身朝外走了两步，弯腰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是他身上溃烂的组织散发出的腐臭，只怕现在那床被子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慕辰解释道，转头看向唐苏，“唐小姐，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在门外等我们好了。”
唐苏摇摇头，一边干呕着一边走进来，“我没关系的。”
林小青从周威的病床床头取下病历本，开始翻看起来，“……下肢溃烂，股沟处蔓延脓疮至后腰，多脏器衰竭……”
她摇了摇头，对周威冷冷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为了进化而付出的代价？可是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异能等级已经降到D级了吗？”
周威闭着双眼，毫无血色的双唇紧紧抿着。对于林小青的话语毫无回应。
似是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林小青摇摇头，走到一边继续查看他的病历本。
唐苏逐渐适应了空气里的臭味，靠近病床了一些，这才将周威的样子看清楚。
他的脖颈上已经蔓延出了大小不一的玫红色溃疡，有的已经开始渗出黄色脓液。
她不敢相信，短短几天时间，那个在月夜下抱着花束向她兜售的孩童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唐苏吐出一个字，心情复杂，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威听见她的声音，侧过头来，缓缓睁开眼睛，“姐姐？你来看我了？”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帮那些坏人做事？为什么要对李督察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唐苏慢声问。
如果不是因为周威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她一定会重重地给他一耳光。
不仅仅是为李思危泄愤，更是为周威惋惜，他还这么小，却没有像同龄人一样，享受阳光和爱，而是在扭曲的力量和暴戾中迷失了自己。
周威闭上眼睛，“因为我是一个坏孩子，没有人会喜欢我，那么能被别人记恨住也挺好的。”
“没有人生来就是坏孩子。我和你一样，小时候也在福利院生活，曾经也被院里的老师称做不听话的、惹人讨厌的坏孩子。但是后来才我知道，我们可以选择不放弃自己，我们一定要在绝境中千千万万次拯救自己，我们也值得被爱。”
“那是你。”周威冷笑了下，“姐姐，你这样站着说教的样子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
唐苏一时无语，只得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无论怎么样，我不会让你这样死去。我要想办法，减轻你的异能副作用，直到你的内心真正学会忏悔。”唐苏轻声说道。
第65章
“周威情况危急，我们要抓紧时间。”慕辰走过来，不知何时他手里多出一个水杯。
“要怎么做呢？”唐苏问。
“唐小姐，请你将这杯水变成甜的。”慕辰说着将水杯递给她。
唐苏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如果她做的甜品能掩盖FN536的苦臭味，那么经她异能作用后的食物或水是不是能减轻异能副作用？
唐苏用桌上的消毒液给手指消毒，然后将手指伸进水里搅弄了片刻。
“希望能起作用啊！”她心里这样想着，感受着指尖的温热。
片刻后，丝丝甜香从水杯里升起。
“应该差不多了。”唐苏放下水杯，用一旁的纸巾将手擦干。
林小青端起水杯，闻了闻，“太神奇了，没想到唐小姐竟然有这样的异能。今早组长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她将周威的床头升起，周威便从一个平躺着的姿势变为了靠坐着。
“呐，把这杯糖水喝了。”林小青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周威却偏过头，“我不喝。”
“你！你这个小孩不要不知好歹，我们这可是在救你。”林小青咬牙切齿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重要证人，她才不想救他呢，这个害得李思危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凶手！
“反正都要死了，咳咳。”周威语音虚弱，“我知道你们想干嘛，救活我好继续拷问。放心，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你！”林小青气极，将杯子重重往一旁的床头柜上一放，水杯被碰得发出“哐当”一声响，些许水花从里面洒了出来。
“你爱喝不喝，虽然你是重要证人，但我们不是只能从你这里获得证据。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这样化成一滩腐——”
“小青！”慕辰出声打断她，“你说得太过了！”
林小青瞬间泄气，气鼓鼓地瞪了周威一眼，“我出去透透气。”说完她转身走出病房。
慕辰看着周威说：“你可以拒绝接受治疗，那么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将在痛苦中迎接死亡。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五分钟后，如果你仍然拒绝接受治疗，我们也不会强求，毕竟我们已经尽到了应尽的义务。”
周威侧头瞟了慕辰一眼，又移开视线，凝视向前方的虚空。
“周威，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你为之卖命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那样做。你以为他们很在乎你吗？对于他们而言，你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一个暂时成功的实验品。生命只有一次，希望你自己珍惜。”唐苏心情复杂地说。
周威依然沉默。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时间也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五分钟时间快要到的时候，周威发出了一声极其压抑的声音：“……我真的活不过今晚了吗？”
他侧身背对着唐苏和慕辰，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肩膀不停地抖动着，看起来竟然是在——哭。
“我们不能保证一定能将你的异能副作用治好，但如果你好好配合，兴许还有一点希望。”慕辰淡淡回答道。
周威抖动的幅度愈发加大，“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全身溃烂掉死去。呜呜呜、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真的关心我、在意我，我、我好不甘心。”
一个人，哪怕他自认不畏惧死亡，甚至抱有轻生念头，但在真正直面死亡的降临时，都会萌生出对生命的留恋和对死亡的恐惧。
“求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慕辰看着病床上的周威，“希望你经历过今天的心境，能够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
周威缓缓掀开被子，露出他满是泪痕的脸，“我想要活下去，哪怕卑微地、孤独地活着，我也不要死。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唐苏立刻将一旁的水杯端起，递到他嘴边，“你先把这个喝了。”
周威张开嘴唇，就着唐苏的动作，咕噜咕噜很快便将一整杯甜水咽下。
“好甜。”他评价道。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舒服一点？”唐苏放下杯子问道。
周威垂眼仔细感受了一会儿，“肚子里暖暖的，似乎有一股热流在游荡，别的没有什么感觉。”
“腿上的伤口还痛吗？”慕辰一边观察一旁的体征检测仪器，一边将目光移向周威的下肢——那上面覆盖着厚实的被子。
“我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口。”慕辰说着，上前掀开了下面的被角。
扑面而来的腥臭让唐苏猛地起身。
被子下，周威的双腿被大小不一的密集脓包覆满，他的双脚肿得有两倍大，变成了黑紫色，溃烂的表皮稀稀拉拉地搭连在黄色的脂肪组织上。
“呕——”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唐苏忍不住背过身干呕起来。
还好她今天早饭吃得比较少，不然真的会吐来。
“伤口未见愈合，生命体征监测指标也未见好转。看来，唐小姐用异能变甜的食物并不能消除副作用。”慕辰皱眉道。
唐苏回过头，泪眼汪汪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慕辰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说：“接下来这种方法，唐小姐，你能接受吗？可能要尝试一下肌肤接触。”
“肌肤接触吗？”唐苏看了眼周威身上几乎无一完好的肌肤，“具体要怎么做呢？触摸他的伤口吗？”
“先试试摸摸他的额头吧。”慕辰说。
“我摸一下你的额头看看。”唐苏对周威说，将手掌贴上他干瘪的额头，触感冰凉、干燥，掌心什至能感受到细小的坚硬皮屑，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肌肤，反而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周威眼珠转动，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开。
嘛哩嘛哩哄！芝麻开门！异能显灵、异能显灵！天上诸神保佑！
唐苏虔诚地闭眼祈祷，在心里将她知道的所有咒语念了个遍。
“呃。”周威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呼。
“怎么了？”唐苏立刻睁开眼，看向他的伤口。
只见其皲裂的双足，伤口竟然开始愈合，就像是熟透爆皮裂开的番茄被一股力量强行挤压缝合，将里面的软烂的组织都挤了出来。
“好痛！”周威惊呼，额头和脸颊开始渗出汗水。
唐苏急忙将手拿开，看向慕辰，“慕督查，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的生命体征有好一些吗？”
慕辰盯着屏幕的上的指标，“唐小姐，你的异能起到了作用。但你刚刚散发出的能量场过于强大，导致他伤口愈合的速度快于他体内组织新生的速度。”
周威喘着气，痛得在床上蜷缩起身体，仿佛有一把电锯在他的腹腔里来回拉扯着。他一张脸皱成一团，“姐姐，你不是想要救我，是想要趁机报复我、折磨我吧？”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唐苏不安地搓着手，自己明明是想救人，最后不会变成杀人了吧？
“不用担心。”慕辰转过头说，“刚刚你只是没有控制好异能的强度，但是目前看来，还是有治疗效果的。”
唐苏闻言看向周威的伤口。
只短短十来秒，他身上那些溃烂的瘢痕就消失了很多，甚至双脚的肿胀程度也缓解了许多。
“还需要继续治疗吗？”唐苏将伸手摸了下周威的伤口。
周威像是触电一样将腿一缩，“别、别碰我了。”
慕辰说：“他已经度过了今天的危机了。我们过几天再来给他做治疗。”
唐苏点点头站起身，又用一旁的消毒液给双手消毒。
“姐姐，麻烦你下次将异能控制练习得精准些再来。”周威在一旁补充道，一副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劲来的样子，“我可不想下次痛死在这里。”
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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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姐，所以你真的能治疗异能副作用？”林小青在门外听到了一切，一见到唐苏从病房里走出来，立刻喜笑颜开地上前搂住她的胳膊。
“似乎是可以。”唐苏犹豫了下说。
“天哪！太好了，我们有救了！”林小青兴奋地跳起来抱住她，“唐小姐，你就是我们的救星！”
她瞥了眼站在身后的慕辰，攀拉着唐苏的肩膀几步小跑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凑到唐苏耳朵边悄声说：“唐小姐，我的异能副作用是看到喜欢的男孩子，就会说出违背心意的话。”
唐苏瞪大眼睛看着她，“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副作用？不过，慕督查说每个人的副作用都是他最隐秘的秘密，轻易不能告诉别人的。”
“没错。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过我这个副作用嘛，倒是不会带来什么生命危险。”林小青搂着唐苏的肩膀，哭丧着脸说，“就是让我被迫单身了二十多年而已。还非常粗鲁地拒绝了对方的晚餐邀请。”
“啊啊啊，唐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林小青眼巴巴地看着她。
唐苏对林小青很是同情，“林小姐，你确实太不容易了，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异能。等我能熟练使用了，一定帮你消除异能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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