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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督查，不是我不配合你们异能局的工作，实在是我身不由己没有办法啊。你们要知道，我早已经不只代表我自己了，我身上可是肩负着一家资产过百亿企业啊。你看看我这幅饱受副作用折磨的身体，要是被那些好事的媒体拍到，第二天我们公司的股票就得跌停。”金启正说。
慕辰冷笑一声，“金老板资本如此雄厚，难道不是你们让那些无良媒体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启正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一旁的秘书立刻上前为其点燃。
他悠悠道：“慕督查，您就不要洗刷我了。我就只是有几个钱罢了，和人才济济、拥有至高权力的异能局比起来可就差太远了。我记得前段时间，明月岛出了档子事，当时那些无良媒体可是对你们局里的某位督查口诛笔伐了好一段时间。”
隔着虚空，金启正对着慕辰的方向吐出一个烟圈，“你看，你们局都拿那些苍蝇没有办法。而我这个无权无势、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又能怎么办呢？”
不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充满挑衅。
欧阳听得窝火，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慕辰轻轻拦住。
“金老板，你说你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现有证据证明你和几起异能犯罪有关，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到异能局接受调查。”慕辰沉声道。
“什么？”金启正瞪大眼睛，似乎很惊讶，“慕督查，你竟然怀疑我异能犯罪？我能问问是什么事情吗？你们有证据吗？”
“你涉嫌贿赂公职人员、贩卖毒品、绑架以及发动恐怖袭击。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所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慕辰说。
金启正笑道：“慕督查，我真的听得头大。我们雾津市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件吗？我怎么一件都没听说过。不知道您说的恐袭和绑架是发生在什么时间？”
“昨天。”慕辰看着他回答道。
“慕督查，那你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昨天我全天都呆在家里处理工作，前天、甚至这一周以来，我每天都是如此。您的异能是'通感'吧？不信的话，您可以查看我的记忆啊。”
欧阳梦诧异地看了金启正和慕辰一眼。金启正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他会主动要求组长对他使用通感？
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昨天的恐袭和绑架，但是作为背后的主谋，一定会发动指令或是在幕后谋划，只要留下蛛丝马迹，就能被慕辰的通感发现。
难道他真的做到了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就在欧阳惊疑不定的时候，身旁的慕辰发出一声轻笑，只听他问：“金老板放着这么大的办公室不用，为何要选在没有任何公共监控设备的家里办公？”
“慕督查，讲讲道理。在家里办公总不犯法吧？何况我下面有一堆副总呢，这么大个公司，总不能凡事都我亲力亲为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的秘书也会跟我汇报。”金启正无奈地摊摊手道。
一旁的秘书欠身一笑，“没错，为老板梳理冗杂事物、排忧解难就是我的工作。”
慕辰弯了弯唇角，对一旁的卫兵下令道：“将这位秘书先生请回局里去。”
“是。”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卫兵上前，老鹰捉小鸡一样将秘书押送出去。
“啊，你们、你们凭什么抓人！你们这是违法的，懂不懂？”秘书一边疯狂扭动肩膀挣扎，一边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推着往前走。
金启正豁然起身，怒目圆睁，肌肉里的青色筋脉暴起，“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凭什么抓走我的秘书？”
他正要上前，却被一旁蜂拥而至的几个卫兵按压到沙发上。
“啊啊呜。”他的头被一个卫兵用膝盖抵着，面部的肌肉被拍挤到沙发的皮面上，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一副异能抑制手铐“啪嗒”一声将他双手拷上。金启正怒视着步步逼近的慕辰，“你这是非法拘捕，你知道自己抓的是什么人吗？”
慕辰走到他面前，神色淡漠地看着他，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扳过他的脸，“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秘书上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你们说了些什么内容？”
金启正眼里骤然闪过惊慌，“呜——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不记得了。”
“你最好记得。”慕辰松开手指，“如果你们二人的口供不一致，那么你说的话就不可信。而你的秘书，有做伪供的嫌疑。”
“金老板，你以为我不能对你使用'通感'，还不能对你的秘书使用吗？”慕辰淡淡道。
卫兵们迅速地将金启正和其秘书押送上车。
欧阳梦叹了口气，“今天这任务也太顺利了吧？幕后大BOSS就这样落网了？”
慕辰却愁眉不展地盯着远去的车辆。
“通感”的使用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第二是他必须见过对方的真容。
从刚刚见到金启正的第一面，他就知道，不论是现在巨人似的他，还是从前那些报刊杂志里刊登的他的照片，都不是他的真实面貌。他没有办法对他发动“通感”。
但是他这种隐秘的异能细节，除了李思危和局里几个高层，几乎没有人知道。大部分人都以为，他只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便能对其使用“通感”。
看金启正刚刚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自己这一异能漏洞。
啧。先是直升机的调动出现问题，接着是目的明确的媒体攻击，再然后是地牢里的关键犯人被灭口，甚至局里断电被恐袭。
看来，局里有叛徒。
就在此时，林小青拨来电话，“组长，我们刚刚得到一条重要线索，并已经请情报科小李用他们那个什么基因定位技术帮忙证实过了。”
“什么？”慕辰挑了挑眉。
“田茶小姐应该就被关在城西X酒吧的地下二层。根据工商管理局的登记资料，那间酒吧只有地下一层，整个负二层是违章建筑。”
“知道了。你即刻带队出发，我们在酒吧汇合，务必救出人质。”
“是！对了，组长，唐小姐强烈要求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林小青犹豫了下说。
“慕督查，我保证不拖累大家！”唐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慕辰思索片刻道，“那你们一起过来吧。另外本次行动先不要和局里报备，我会单独跟黄部长说明。”
林小青沉默片刻，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好的，组长。因为事先没有经过你的允许，现在只有我们小组和小李知道这次行动的相关细节。”
“行了，出发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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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地下室用的空调设备非常给力，室内不仅没有地下空间常有的潮湿晦涩的气息，空气还很清新，温度也恰到好处让人感到舒适。
当然，如果自己脚上的镣铐没有就更好了。茶茶心想。
她抬眼，扫视周围一圈，左右各有一个哑巴似的女佣，前方的阴影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时不时地看向自己。
他比那两个女佣更令人心烦，至少那两个女人完全将自己当做空气。
“我渴了！你们这里有什么喝的没？”茶茶问道。
“田小姐，这边为您倒一杯白水。”左边的女佣木木地答道。
“我想喝可乐。”
“不好意思，没有可乐。”
“我想喝可乐。”
“……”女佣直接沉默了。
好家伙，茶茶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射了过来。
她机警地看向对面。
又是那个浑身缠满绷带和木乃伊一样的男人。不是，他为什么老是看着自己啊？尤其是看自己揉肩膀……难道他想过来帮忙按摩？
！ ！
一道闪电当头劈下。
不对！
他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茶茶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就是这个男人把自己按坐在沙发上。那个时候，他的手似乎在自己肩头揉了一下。
茶茶福至心灵地伸手摸过到肩膀的那个位置。她穿了一件连帽衫，肩部的帽兜有许多沟壑。
突然！
她摸到了一个小纸球，心脏咚咚咚咚开始狂跳起来。
第62章
这个纸团是什么？
茶茶将纸团捏在手里，趁一旁的两个侍女不注意将其揣进了衣兜里。
“我要上洗手间。”她站起来说。
右边的女佣看了她一眼，伸手道：“田小姐，这边请。”
茶茶拖着脚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拇指粗的金属链条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拖曳而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锁链一端嵌固在沙发后的墙柱上，另一端绑在她的脚踝上，总长约十五米，恰好是茶茶在这间会客室里的活动半径。
会客厅里配有独立的洗手间，就在角落的位置。茶茶推开门走进去，转身看了眼门扇和卡在门口的锁链，“这链条不能帮我解开下吗？这样我没法关门。”
女佣欠身道：“田小姐，抱歉，锁链暂时不能为您解开。”
茶茶反问：“那我开着门上厕所吗？”
“您可以掩上门。”
“……”茶茶无语妥协，默默将门掩上，只留了被锁链卡住的一条门缝。
她藏身到门背后，确认女佣看不见自己，才掏出那个纸团，迫不及待地打开。
“……”那纸团上果然有字，但全是她看不明白的乱码。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还是莫斯密码？
茶茶失望地将纸团重新揣回兜里，打开水龙头放水。
她刚刚怎么会以为这上面写的是逃跑秘诀？害的自己白高兴了一场。
整理好情绪，关掉水龙头，茶茶推门走出去。
“行了，现在回我的牢房。”她自嘲道，拖着脚步朝沙发走去。
但是下一秒，她愣住了，两眼呆滞地看向沙发——那上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艾泽。
她刚一张嘴，艾泽立刻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茶茶立刻闭嘴，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想起唐苏和慕辰说过的话，他们看不见艾泽。也许，真的只有她能看见他。
她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向沙发走去，时不时地扫一眼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异常，依旧平静地沉默着。
茶茶在沙发上坐下，褐色皮面随着她的体重下凹。她转头，视线从艾泽身上掠过——她惊异地发现，艾泽坐着的地方，沙发纹丝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他？
似乎是在回应她的疑惑。
艾泽叹了口气，银色头发下，他浅金色的瞳孔里映出茶茶的身影。
“从现在起，安静听我说话，不要回应我、不要看我，把我当成空气一样的存在。其他人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我、听见我。”艾泽说。
茶茶满腹疑惑，强忍下了询问的欲望，两眼放空地看向房间的一角。
“等会儿我握住你的手，你就闭上眼睛。我带你离开这里。”艾泽说。
茶茶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她有一点疑惑，艾泽要怎么办到这件事？但本能让她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
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艾泽已经倾身过来，冰凉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现在闭上眼睛。”
茶茶闭上眼睛。
啪嗒！
她听见有细小的东西掉落在沙发上，接着房间内骤然安静下来——是一种极度诡异的寂静。
空调风口的呼呼声消失了，墙上钟表的指针也静止不动，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茶茶的大脑一片混乱，她感到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奇怪的虚空，只有紧紧握住艾泽的手，才能找回一点安全感。
眩晕和疼痛几乎让她的大脑炸开，时空和思绪被拉扯、搅乱，变成一锅从她胃里翻涌出来的呕吐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茶茶觉得自己快晕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鸟鸣。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艾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茶茶半眯着眼睛虚开一条缝，骤然明亮的光线让她双眼有些刺痛。
清新的风从山谷里吹来，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梢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茶茶适应了光线，睁开眼，一眼便认出了所处的环境，“这里是芙蕖山？”
“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艾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他站在茶茶上面一格的台阶上，因为他本就长得高，这下就更是比茶茶高出了许多。
茶茶抬头看向他，获救的喜悦逐渐被另外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代替，“艾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你。”
“嗯。”艾泽垂眸凝视着她，眼神格外专注，灼烈的视线细致地描摹过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他伸手轻轻抚上茶茶的头，“好想把你的样子永远刻进心里。”
茶茶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忽然间不想知道答案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
“对不起，本应早点告诉你的。”艾泽微微倾身过来，手指从她发顶移到她的脸颊上，“我已经死了，现在你看到的是，是我的魂魄。”
“什么？怎么可能？”突如其来的消息将茶茶震碎，她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艾泽的异能是隐身，只能对某些人可见，或者他能够操控别人的视觉，或者… …
她没有预料到，真相会是最差的那一种。
她一把抓住艾泽的手，他的手异于常人的冰冷，“怎么可能，你明明就还活着，我还能触碰到你。”
“那是你的异能。你能看到、听到甚至触碰到死者的魂魄。我只是一只四处游荡、一直没能往生的孤魂而已。”艾泽柔声说。
茶茶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涌出大滴的眼泪，她一把拥住艾泽的腰，似乎这样自己的世界才不至于崩塌，“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死人的魂魄！你是吓唬我的吧？我不和你生气了，不论你以前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艾泽，不要骗我好吗？你还活着对不对？”
艾泽眸光闪动，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进茶茶的发梢，他同样伸手搂住她，“对不起，但是这次我没有骗你。你没有看到过其他孤魂野鬼，是因为我告诫他们不许靠近你、吓唬你。”
“怎、怎么可能？”茶茶紧紧抱着他，双手攥紧了他的衣服，忍不住呜呜呜地抽泣起来，泪水很快便将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艾泽叹气，“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放心离开呢。”
“离开……”茶茶闻言终于抬起哭花的脸，“为什么要离开？艾泽，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我能看见你……”
“人鬼殊途。”艾泽怜惜地看着她，语气格外温柔，“我也想继续守护在你身边，但是时间不允许。作为一只孤魂，我已经在这人间游荡了五十年，现在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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