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角名画的还是很不错啊!”赤木前辈夸赞道。
“这女孩从来没见过哇!不会是外校的吧!”宫侑露出一抹难以莫测的笑容,心里很肯定自己的想法。
其他人都在纷纷猜测这是哪个女孩,只有见过白井空子模样的阿兰奇怪地瞅他一眼。
但相比阿兰,角名更在乎白井空子的反应。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道歉鞠躬的准备都做好了。
却见白井空子仔细地看完试卷上的人像,抬头认真地看向他,“角名,你画的贞子好像啊。”
贞、贞子?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愣在原地。又捧起试卷重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像。
宫侑捂住嘴吓得后退,“角名你没事画什么贞子,大晚上的真的会被吓到哦!有些不可说一定要相信的!”
“可是角名画得很认真呢,为什么要画贞子画得这么认真?”宫治好奇问道。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角名咽了咽口水,对上白井的眼神,脑子一片空白开了口,“我喜欢这种类型。”
所有人沉默了。
说完后,角名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找补,“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说长发披下来很可爱,遮住眼睛若隐若现就更勾人了。”
所有人更沉默了。
宫侑倒吸一口凉气,拉着宫治的衣袖开口,“完了完了,阿治,角名好像觉醒了不得了的xp啊。”
宫治也呆在原地,震惊地认同阿侑的话。
人类的xp广泛程度是上帝都不能触碰到边界的。
角名不愧是常年冲浪在网络最前排的人,连心动类型都这么前沿。
阿兰及时开口缓解了氛围,“好了好了,不要再逗角名了,你们快点复习吧,明天还有补考!”
更衣室里又重新回到之前补课的气氛,宫双子对着卷子认真祈祷,银岛写着写着不时停下来挠头。
而三年级的前辈们批改他们的卷子,更衣室里仿佛只剩下翻书和写字的沙沙声。
角名拿回了自己的卷子。试卷在众人手里传来传去,已经攥出了深深的褶子。
他将试卷平铺在桌子上,拿起橡皮使劲擦上面的画像。
意识到有目光正看着他,角名一抬头,猝不及防撞上了白井空子好奇的眼神。
角名偏过头,避开她直白的眼神,胡乱地擦了几下试卷,假装自己有事忙。
他现在尴尬地想立刻背着书包离开。
但是又突然想起今晚补课结束后还要和白井空子一起训练排球。
这几天晚上,为了在春高预选赛前提升白井的排球水平,他都会和白井空子两人加训到很晚。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白井空子一人训练,他在一旁坐着指点。
一想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训练,角名就有些懊悔,这个样子他还怎么去面对白井空子。
虽然心里打退堂鼓,但角名还是站在了澄黄灯光下的体育馆上。
已经给她留下了xp古怪的印象,不能再留下不遵守约定的印象了。
白井空子真的是个天才,短短几个晚上进步就飞速进展。
有时候有些动作真的幻视北前辈,完美且无懈可击。
这样的天才需不需要与人交流都可以的吧?
只要动一动脑子就会有很多人自愿养她的,哪怕每天呆在房间里也会得到别人难以企及的荣誉。
“角名?角名?”
角名回过神,见白井空子正朝他招手,问,“怎么了?”
“可以再帮我看一下发力点吗?我觉得我对身体的控制还没完全掌握好。”
“哦,好。”
角名心不在焉地指点着她,看着她认真地伸臂抬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其实那个试卷上画的是你。”
“我看出来了。”白井空子往下压腿,毫不在意地回他。
角名抿了抿嘴,“那你看出来又为什么当时那样说?”
“因为我看你当时很不开心啊。”
白井空子从书包里掏出书本,翻到那一页指给他看,“这里说当一个人皱眉且嘴角下拉时就代表着他不开心,信酱说这个时候可以用适当的玩笑话哄他开心。贞子这个梗很搞笑吧?”
她抬起头,一脸求夸赞的模样。
但角名没有回她,反而问道,“信酱?你和北前辈那么熟吗?”
“书上说,人际关系是水波的涟漪,每个人因为亲密程度的不同处在不同的涟漪圈上。称呼是这一抽象概念的具象显现。”
白井空子想了想,说,“我觉得以我们身体的相识程度,信酱这个称呼非常合适。”
角名张了张口,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今天训练完成,我们可以回去了。”
秋冬天干燥的空气让毛绒衣服带电,白井空子艰难地套上外套,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伸进长袖里。
这副场景在角名眼里慢慢虚化,在白井背着书包踏出体育馆前,角名开口叫住了她。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画你吗?”
“我为什么要问?”白井空子歪着头看他,似乎很好奇,“角名希望我问吗?”
角名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完全不懂人心的家伙。连别人普通的语言都听不懂,又怎么会理解特殊的语言。
“没事,你走吧,我来锁门。”
“好。”
望着白井空子离去的背影,角名突然明白了那副画像哪里不对劲了。
白井喜欢驮着背走路,脑袋爱垂在胸前,不可能像北前辈那样挺胸板直地走路。
第13章 音驹
“铃铃……”
这个闹钟声音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白井空子狠狠在胳膊上拧了一把,强迫自己从睡意中醒来。
手在床边摸索,刚摸到手机,身体就习惯性地滚了下去,砸到地上。
“嘶哈。”
白井疼得呲牙咧嘴,朝后摸了摸,一片药膏正贴在那里。
药膏带着淡淡薄荷和樟脑味,像是过期的风油精。
手机上的闹钟被她一把按死,上面显示着当前的时间——早上七点。
白井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北奶奶应该来敲她房间的门了,今天却异常的安静。
“叮叮!叮叮叮!”电话声突然急促地响起,打断了白井的思绪。
她刚按通,对面传来黑尾的声音,“呦西,北同学,怎么还没到?今天可是预选赛第一天,七点半要准时集合的。”
“我是白井空子。”
对面沉默一瞬,然后声音激动起来,“小空子!你换回来了!”
小空子?好古怪的称呼,感觉放在哪个涟漪圈里都不合适。
“你刚换回来肯定还不适应,在家好好休息吧,反正我们肯定会赢的!”
“可我是音驹的经理,也是你和研磨的朋友,我要去帮你。”
黑尾铁朗望了望远边渐明的天空,向上掖了下衣领,嘱咐白井,“那你记得多穿一些,外面天很冷,不要冻感冒了。”
“啊!好偏心啊!”灰羽列夫听完了全程,瞪圆眼睛喊,“都没有人提醒我!”
夜久翻了个白眼,“你都把自己裹成球了,还要提醒吗!”
“啊,好像是哦。”
夜久无语,踹了列夫一脚,带他上了大巴。
“我马上就到。”
白井按断电话,急急忙忙套上运动服,从箱底翻出围巾。
她不会系结,就随便在脖子上绕了几圈,从床底翻出音驹的横幅和喇叭。
信酱应该是把她的房间从头到尾打扫了一遍,所有对象都整齐有序地摆放,非常便于她寻找。
那些玩偶规整地排列在一起,再也不会随时出现在某个地方把她绊倒。
白井空子本来是打算像信酱一样系起头发,可是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皮筋不听她的指令,在她手里乱蹦乱跳,就是不往头发上扎。
她只好像往常一样把头发披在腰上,尽量把鬓发抿到两侧,露出煞白的脸蛋。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连续好几天准时吃早饭已经让她没办法忍受一上午的饥饿。
白井从角落里找到她的小箱子,准备吃几块巧克力垫一下。
一口咬下去,醇香甜美的草莓味在味蕾里爆裂开来,从舌尖甜到嗓子。
她翻过包装一看,草莓味爆浆巧克力。
白井愣了一瞬,随即在箱子里翻看一遍。
青苹果味、香蕉味、牛奶味、蓝莓榛果味……
全部都是甜的。
在巧克力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的字体清秀隽雅,一看就能看出是信酱写的。
[吃甜食有助于多巴胺分泌,更容易变得快乐。]
白井吃纯苦巧克力很多时候不是为了解饿,而是为了感觉苦味给身体造成的不舒适感。
她每天早上故意摔下床,把自己搞的浑身是淤青。
迷茫的时候就一个人吃难吃的纯苦巧克力,味蕾上的不适会令她全身不舒服。
种种痛苦难受都是为了刺激自己的感知,告诉自己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够感受到生命的跳动。
她也尝试过甜食,但甜蜜的味道远没有痛苦的味道带给她的刺激性强烈。
这是第一次,甜超过了苦。
好神奇的感觉。
心脏像是变成了草莓爆浆,温热的浆液缓缓流过心头,每跳动一下都感受着甜甜的暖意。
-
柴崎澪坐在大巴车进门的位置上,瞧着排球社的黑尾铁朗忙里忙外。
什么嘛,搞来搞去还是队长一个人忙,不知道招白井进来当经理是为了什么。
白井明明一看就不是能和体育社团牵扯上的人,必须要报社团的话,为什么不去数学竞赛社,明明那里才最适合她。
柴崎澪看向窗外,思绪渐渐飘回国中举办的那场数学限时答题大赛。
她忘不了第一次见到白井空子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们是对手,白井代表音驹国中站在舞台中央。
所有的灯光都照在她身上,她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写下数字符号。
那届所有的比赛选手都被她远远拉在身后,大家震惊又羡慕地看着她解答题目,在落笔那刻纷纷为她鼓掌。
柴崎澪就是其中一员。
她喜欢解题时的白井空子,喜欢看她沉浸于数学计算,那个时候的她是无比耀眼,令人忍不住去追随。
而柴崎澪报考音驹高校就是为了白井空子。
只是付出的一腔真心被人轻飘飘地扔在了地上。
真不知道自己当初脑子进了多少水,才会为了一个人跨区报学校。
“呦,会长大人,等待看我们的精彩表现吧!”黑尾倚在座位旁,冲柴崎澪笑道。
柴崎澪叹出一口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白井空子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被这么阴险狡诈的家伙骗来当经理?
“如果不是你们经理申请书写的好,我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来的。”
“我不是哦。”后排的吹奏部部长连忙摆手,笑着说,“我可是真心想来看你们比赛的,加油哦。”
听着后面黑尾和吹奏部部长叽叽喳喳交流,柴崎澪更加心烦意乱了。
“三分钟之后出发。”司机喊道。
“我来了!”
白井突然出现在车门前,气喘吁吁地赶在大巴车发动前到达。
黑尾铁朗笑着拉她上车,“都说了不用那么着急,灌了一肚子凉风会肚子痛的。”
“我、我……”研磨连忙递上保温盖里的温水,白井一口饮尽缓过神来,“我疼习惯了,没事的。”
黑尾叹口气,轻轻笑道,“快找个位置坐下休息吧。”
白井点点头,在离她最近的前排空位上坐下,旁边就是柴崎澪。
柴崎澪假装看向窗外,见白井一个人默默扣手指也不找她聊天,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你这经理当的真是有够轻松的啊。”
眼角微扬,眉头微皱,嘴角下拉,书上说这是嘲讽的表情。
被别人嘲讽了该怎么回复?
白井习惯性将手伸进书包里,没有摸到书。
她想起来了,她只是灵魂换回来了,书没有带回来。
白井立刻掏出手机,给北信介的line发消息。
[白井空子:信酱,那本书可以卖给我吗?]
白井看了看,又发了两个大哭的表情包。
表情包真的很好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发个表情包过去。
北信介久久没回,白井猜测他可能现在在训练。
一旁的柴崎澪都快气炸了,这人怎么回事?每次都这样忽视她!
她在和她说话唉?回也不回就自顾自玩起手机。
气死她了。
白井转过头,仔细看了看柴崎澪说,“同学,你脸颊发红,头发快竖起来了,你在生气吗?”
“没有!”柴崎澪咬牙切齿,“还有我叫柴崎澪。”
“澪同学。”
“叫我澪。”
“澪。”
看着白井乖巧地叫她名字,柴崎澪那股愤气才稍稍散去。
大巴很快到达东京体育馆。
夏天来看IH时,东京体育馆两排的树还茂盛葱绿,如今掉得连叶子都不剩了,只剩下干枯枯的树枝。
秋风瑟瑟,白井往里缩了缩脖子。
各个学校的旗帜都挂了起来,在风中呼呼飘扬,红的白的黄的绿的,一眼看去像是绸带般五彩缤纷。
黑尾铁朗站在体育馆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上面的横幅看。
这是他高中毕业前最后一次比赛了。
他热爱排球,但他没办法打一辈子排球。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还是会打好每一场比赛。
“吆西!”黑尾转过身,伸出拳头,“让我们再喊一遍口号!”
“啊,在这里喊?”研磨嫌丢脸,转身就想跑,但大家的拳头都聚在了一起。
白井握着拳头,眼睛闪闪地看着他。
研磨心里重重叹口气,不情不愿地将拳头伸过去,齐声喊道。
“我们是血液,流淌不息奔流不息运输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加油!!!”
少年们的声音响彻云霄,熊熊燃烧的信仰在此刻开始绽放光芒。
白井加入排球社时,音驹已经在IH预选赛输掉比赛了。
当时的她只能看到大家怅然若失的面容和不甘心的泪水。
而现在他们带着曾经跌倒后留下的伤疤和重新爬起的勇气再一次站到了这里。
白井抱紧手里的排球,皮革有些刺手干涩,但是每次击打在上面留下的汗水和泪水却让人心里温润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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