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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期间，我的队伍因为我的病输掉了团体赛。等我好不容易、不顾一切后遗症和身体的苦痛，在做完手术后没多久便强行进行恢复训练后，本来处于女网第一的我，却在万众瞩目下，被新生女生打了个6:0——越前，你知道我会多痛苦吗？”
5:0到5:7，在网坛中，这叫送了一个隐形的6:0。
奇耻大辱。
越强大的人，站得越高的人，越觉得耻辱。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选手，几乎每天都要比赛好几场，胜负真的很常见。如果每战胜一个人就要去考虑对方的心情，那不如别打了。体育竞技，菜是原罪，我都懂。”夏夏苦笑，“可是当对方是你最亲密、最崇拜的人时，越前，我真的没办法不难受。”
越前龙马抿了抿唇。
当时手冢国光输掉比赛时，他心里何尝好受？
更别提换位思考，如果是身边这个耀眼夺目的小太阳被人打成6:0，狼狈地输掉比赛，他似乎……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哥哥，哥哥的骄傲也不需要我安慰。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最先走了出来，并且重新开始为了变强而付出汗水。而我却沉浸在复杂的感情里无法走出来，心疼、痛苦、意难平。我不敢去想、不敢去看社交媒体对哥哥的鼓励和嘲讽。这份心疼，最终化作了对你的恶意和反感。”
说完这些，夏夏终于重新看向越前龙马。
此时，越前龙马也已经学着她的姿势躺在了地上，神情专注地回望着她。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好的耐心，听她讲那么长的话。
“越前，我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我很抱歉一直以来对你的态度，我不该那么想当然地无视你的努力。之前的看法的确是我太片面，只看到了哥哥这边的付出，忽视了你究竟付出了多少。”
渐渐地，对面的人的猫眼里原本的情绪被某种柔弱所取代。
夏夏听见对方似乎有些别扭的声音：“好好打混双吧，学姐。”
夏夏弯眉：“好。”
停顿了一下后，夏夏低笑出声：“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世界真的好奇妙，我一直以为我会和哥哥组成职业混双，没想到，我最后居然是先和你一起去打混双的职业赛事。”
越前龙马不置可否：“我也没想过我会打双打，不过总好过和桃城前辈组。桃城前辈就是个横冲直撞的牛。”
夏夏：“……”
哇，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哪怕刚刚才道了歉，夏夏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起来：“据我所知，桃城君参加过很多次双打，除了和你的那场，其他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配合问题。”
越前龙马：“……”
夏夏意味深长：“问题出在谁的身上，似乎很明显了呢，越前君。”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死鸭子嘴硬道：“Mada Mada D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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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次被网协半胁迫性质的“真心话”，这一晚上，夏夏和越前龙马是真的敞开了心扉聊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不同于上次的一问一答，这次两人都很主动。
幸村精市不愧是最了解夏夏的人，他敏锐地发现了夏夏和越前龙马之间只差那么一个契机，并且适时地用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这个最开始给了他们一击的组合，让他们在比赛中，彻底放下了曾经的成见和隔阂。
他们聊得太投入，以至于最后两人直接在野外睡着，第二天才被无语的同伴们叫了起来。
……
不过夏夏总觉得越前龙马理解错了什么。
比如，他好像把她理解成了被兄姐抢走了父母全部的财产，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之后的一切都顺利了起来，在双方对彼此的了解程度和感情都进一步加深的情况下，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成功地拿下了组内循环赛第一，正式代表日本参加本届U18混双赛事。
除了他们之外，另一个获胜的队伍出乎众人的意料——白石藏之介和上寺峰子。
在前去N国的飞机上，立海大、青学众人和越前龙马的家人们都来了。
最后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后，幸村精市温文尔雅地对越前龙马道：“夏夏先麻烦你照顾了，越前，我处理完事情会赶过去的。”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子，淡淡地答：“当然。”
青学那边有人发出了“扑哧”一声：“这小子……”
夏夏：“？”
错觉吗？
越前龙马怎么又不爽了。
谁招他了嘛！莫名其妙！
第13章 挑战鸭！
为了保证公平，U18的比赛每年的主办方国家都是轮换进行；今年是第一届U18混双，由一个不太出名的国家主办。
夏夏和越前龙马都没有去过这个国家，好在日本网协专门安排了人随行照顾。
顺利通过安检后，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大件的行李走了托运，身上只背着个小背包。
越前龙马顺手接过夏夏的背包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两人在贵客厅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等待登机通知；从和青学、立海大众人告别时，越前龙马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现在他总算有时间去看看那群学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菊丸英二】：你们不觉得，小不点和空山桑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吗？
【河村隆】：是闹什么矛盾了吗？不要影响比赛啊
【不二周助】：阿隆，叔叔不是让你赶紧回去帮忙吗，就不要参与闲聊了吧
【河村隆】：？
【桃城武】真是青春啊～青春！越前这小子眼光不赖嘛，一下子就盯上我们网坛的女神哦？
【海堂薰】：嘶
【菊丸英二】：海棠，聊天的时候就不要发语气词了
【大石秀一郎】：那么重要的比赛前夕，还是不要谈恋爱比较好吧？如果影响到了比赛怎么办？还是不要吧！
【菊丸英二】：你真扫兴喵大石！
越前龙马：“？”
什么鬼？
他幅度很小地侧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仅仅是用眼角余光偷觑了眼身侧的女孩子；对方正在那里翻看着社交平台，时不时也会打几个字，估计在和立海大那群人聊天。
【越前龙马】：无聊
【桃城武】：当事人出现了
【菊丸英二】：怎么能说无聊！小不点，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幸村拜托你照顾好人家空山桑的时候，你就差直说你自己不服气了！
【不二周助】：如果真的对人家感兴趣的话，一定要好好表现呢。这可是少有的空山身边没有幸村君的时刻
【河村隆】：你们说得也太夸张了吧，越前不是和龙崎在谈恋爱吗？
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越前龙马莫名其妙地歪头。
他和龙崎樱乃是同一届的新生，加上龙崎教练的关系和堀尾胜郎等人，他也把龙崎樱乃当成了一个不算亲密的朋友。
但是怎么就变成谈恋爱了……？
【越前龙马】：是朋友，河村前辈不要造谣
说完这句话，他也懒得看群里前辈们怎么起哄——他太了解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前辈了，越是和他们互动，他们越能舞。
他才不要当他们一整天的话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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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球越发受到瞩目的当下，这样饱受关注的重要赛事，日本网联很大方地为参赛选手们安排了商务舱。
从上飞机上开始，越前龙马就注意到了夏夏的脸色不太好；直到起飞过去了15分钟，越前龙马才在提示灯下解开了安全带，坐到了夏夏的身侧，问道：“害怕？”
“嗯。”夏夏蔫蔫地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后，又无精打采地闭上眼睛应声。
夏夏从小就恐高；大哥说她心思敏感，天天杞人忧天。父亲说她这是继承了她的母亲，被母亲反过来吐槽他自己倒是摘得干净。
严格说起来，大哥二姐才是变异体，每天搁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爸妈，倒更像是大魔王爷爷。
商务舱的位置宽敞，座椅可以直接倒下，方便乘客入睡。
越前龙马见她这副模样，帮她调整了一下座椅：“睡觉吧，睡醒就差不多到了。”
夏夏嘟囔道：“睡不着，你陪我聊一会。”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想到切原赤也吐槽这家伙向来是被立海大惯着的，就连那个不苟言笑的真田弦一郎，也会在他们闹矛盾的时候拉偏架，以至于对方气焰越发嚣张。
现在看，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越前龙马想。
可能这就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不同。
他再次帮夏夏调整了一下椅背，让她舒服地半靠着，既能放松，也能和他闲聊。
“白石前辈说要晚一周过来。”夏夏偏头。
飞机里的灯光很暗，越前龙马的座位和她相邻，其实他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能和她聊天；但是这小子知道她害怕，还是特意来了她这边，稍微坐在她椅子的边缘上。
昏暗的机舱中，夏夏能看到他向来充满着令对手绝望的锐利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了放松。
他真的挺帅的。
夏夏走了下神。
“因为远山君也想来，但是除了我们几个进入世界赛的，其他人的假期网协没有联系学校批准。白石前辈不得不耽误点时间帮他处理下手续。”想到当时闹得不可开交的远山金太郎和看上去很有部长威严却无奈纵容的白石藏之介，夏夏忍俊不禁道，“为了远山君这个后辈，白石前辈还放弃了商务舱，要和他一起坐经济舱过来呢。”
“你和白石前辈关系倒是好。”越前龙马不咸不淡地说。
“我们打球风格类似，交流起来都会有进步，而且人家作为前辈很照顾我啊。”夏夏理直气壮。
越前龙马“切”了声。
夏夏又开始提另一件事：“到了那边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会英语？”
“会啊，但是学过和实际使用是两回事好不好。”
“那就老实点别乱跑。”
说到这里，夏夏才想起来，坐在她身边这个人是美国国籍，从小在美国长大。
“你为什么回日本？”夏夏疑惑地问，“论起各种资源，怎么看都是美国更好吧？如果你没有回来，当时打美网的时候，你也不用纠结半天要不要去了。”
“我老爸的意思。”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你都拿美网外卡的，还回日本上学吗？”
“不回了。”说到这里，越前龙马停顿了一下。
夏夏注视着他，从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明确地看到了些微的无奈与不舍。
他抿了抿唇：“我要开始走职业。”
“学习怎么办？”夏夏好奇，“你是不是要变成文盲了啊？只有小学文凭？”
“……”越前龙马白了她一眼，“美国有很多以网球为主的学校。”
“哦～”夏夏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成为文凭最低的网球选手了。”
越前龙马不屑地“哼”了声，反问：“你呢？不准备走职业？”
“没钱。”夏夏直白地耸肩，“至少我没钱离开日本去美国学习。”
而日本并不像美国或者欧洲，有很多以网球为主的学校；来到异国他乡，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个问题。
虽然夏夏相信自己能在职业的道路上走很远，但是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过两年吧，我再攒点钱。”她叹了口气，却没有多少难受，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
她对自己的人生道路规划得脚踏实地，并坚信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达成目标。
没钱这种事情本来是会让听的人感觉到尴尬或者同情，可看着她的神情，越前龙马只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欣赏。
他应了声：“那学姐你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在美国跟好我，不要乱跑。没了这次的奖金，你才会成为那个只有小学文凭的人。”
夏夏踹了他一脚：“少诅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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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18将所有来参赛的选手们安排在了同一栋公寓楼中，混双队友住在同一个套间里，各自有单独的卧室和卫生间，共用客厅与厨房。
很不幸地，当天晚上，夏夏便发起了烧。
越前龙马第一时间联系了网协的负责人，并且联系了U18主办方说明了情况，暂时延缓了一下安排好的训练日程。
深夜，美国一所Walk-in的小诊所中，夏夏蔫头耷脑地等护士给她挂上吊瓶。
“难受。”她嘟喃道。
越前龙马一边和护士确认了下用药和要来挂几次水，一边瞅她一眼。
哪怕是凌晨，诊所里依旧人山人海，他们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伍才排上。
医生对于这样常见的病不会多耽误时间，干脆利落地和护士说了处理方式并开了处方后，就起身前往下一个病人处。
越前龙马见她烧得发红的脸，眉心蹙了蹙。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哄人、不知道怎么说软话、表达自己的性子；连当初要不要来打美网这件事，他都是一个人憋着心思谁都没有说，还是手冢国光他们看出了他真正的想法，主动前来开解了他，不然他和闷葫芦没两样。
更别提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一个女生，更没有那么亲密地和一个女生相处过。
憋了半天，他只憋出了一句：“要不要去躺着？”
夏夏疲惫地抬起眼看他，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太累了不想组织语言。
诊所里有那么多人，哪里还有空床位，折腾什么……
半晌，夏夏勉强地摇了摇头，表达了拒绝。
她稍微挪了挪身体，靠在了越前龙马的肩膀上。
越前龙马一僵。
感受到对方难受的喘息，许久，他慢慢地放松了身体，拿起手机给幸村精市发去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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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幸村精市所回复的那样，夏夏只是简单的水土不服，反复低烧了快一周后，她的身体就恢复了不少。
有力气的第一时间，夏夏便给家里的人发了消息，报备了下情况——不出所料，她的弱鸡体质再一次得到了家人的嘲笑，连向来惯着她这个最小的孩子的伯父伯母们都表达了无语。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一群变态中出现一个小菜鸡，他们就像围观新大陆似的。
愤愤不平地放下了充满嘲笑的手机，夏夏对着镜子美了美。
她穿着利落的网球服，头戴着发卡，扎成了一个高马尾。门口凯宾也准时敲了敲门，带着她一起前往U18训练场。
今天越前龙马有训练，夏夏只能拜托了休息一天的凯宾过来接她去训练营——当然是夏夏自己要求的，她从来到美国，就一直没怎么出门；每次出门都是去挂水。她感觉她要被这个公寓楼关出毛了，再不去看看网球，哪怕只是看别人打，她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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