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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说——szda.何【完结】

时间:2025-02-03 14:38:55  作者:szda.何【完结】
  冷冻柜的三个抽屉终于彻底清空。
  我盘点了一下库存。
  罐头只剩3 个。
  所有的速食,包括泡面、自热米饭和单兵口粮全部一包不剩。
  我就说他们两个男生怎么会乐意做饭……
  原来是躲不过去了。
  没肉吃的日子总是额外难熬。
  周默背着手在阳台徘徊了两天,突然福至心灵,开始撺掇我们一起去抓鸟。
  落日西沉,天空依旧很亮。
  被烤了一天的地面蒸腾着暑气,吹在身上的晚风却是凉的。
  大家七手八脚地在空地上支起竹筐。
  又往底下撒了些玉米碎。
  我们在大堂门前蹲成一排,等着鸟雀送上门来。
  周默手里攥着细绳,聚精会神地观察竹筐那边的动静。
  张一帆和他头碰头地不知在讲什么。
  男人之间的友谊总是很神奇。自从周默战略性地放弃攻略安安和石楠,原本最针锋相对的三人现在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
  赵衡依旧唠叨,时不时就要关心石楠「热不热」「累不累」「渴不渴」……
  后者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捕鸟这件事上,只是出神地望着满天的霞光。
  随着相处时间越来越长,大家好像都松弛下来了。
  石楠和印象中的强势果决相去甚远,相反,她是人群里最好说话的一个。
  只有把她惹急了,她才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曾经互为对立面,我早就领教过她的才智。
  但是成为朋友之后,我才发现她似乎不怎么愿意用她的聪明脑瓜。
  往往前一秒还在和我讲着话,下一秒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余光瞥到张一帆,他正盯着竹筐傻乐。
  我不由想起第一次和他碰面的场景。
  当时的张队雄姿英发、威风凛凛,极具领袖魅力。
  不过想来,也是强撑着自己做出这副表率吧。
  内忧外患。
  他只有表现得足够强硬才能护住来之不易的和平。
  末日之前,谁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呢?
  从来就没有朝夕之间的蜕变,有的只是在日日夜夜中逼迫自己快速成长。
  但是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家里也一点都不缺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手。
  他早就不用兢兢战战、如履薄冰。
  除了在面对赵衡和石楠时仍会不自觉地多关照几句。
  大多数时候,他已经不再是「张队」,而是「902」的家庭成员,是我们的朋友,是张一帆。
  「行不行啊,我说。」安安嘀咕一声。
  「快了快了。」周默抓抓脸。
  「嗯?」突然,他抽动两下鼻子,「什么味道,好臭。」
  循着气味,众人将目光锁定在一旁的丧尸身上。
  它穿着长袖条纹衫,也学着我们的样子蹲在门口。
  「大哥,前几天不是刚教了你们定点上厕所吗?怎么又忘了?」
  周默有些忍无可忍。
  「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拉啊?有多臭你自己不知道吗?」
  条纹哥被吼得一愣,手足无措地蹲在原地。
  随着肠胃功能被逐步唤醒,它们也开始像人类一样有排泄需求。
  「还有你西装哥——」
  周默指着在竹筐旁探头探脑的丧尸,点名批评道,「不要再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了,真的很影响我发挥。」
  「呵,」安安捏着鼻子替它们说话,「明明是自己技术不行还怪别人。」
  他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
  我忍住笑意收回视线。一转头,却撞进了一双澄澈而深邃的眼眸中。
  「……陈林,偷看我。」
  这次我学会了先发制人。
  「确实。」他承认得倒很干脆。
  忽地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几步外,一只斑鸠已经被竹筐结结实实地网住。
  蹲守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成果,大家一拥上前。
  陈林没有动。
  我也没有。
  「小何,」他突然开口,「晚上要不要一起看星星?」
  「……星星?」
  「嗯。」
  陈林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捋至耳后。
  「我想邀请小何一起看圣洛朗的眼泪。」
  5
  晚上十二点。
  鼾声细细,安安已经睡得很熟了。
  我拿下她架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
  怎么回事……
  为什么有种偷情的既视感……
  呸呸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甩甩脑袋,赶紧刹车。
  果然是和安安待久了,思维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
  推门出来,楼道里黑漆漆的。
  「……陈老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黑暗中亮起一束灯光。
  陈林穿着白T长裤,就站在门边。
  「我发现你真的一点都不显老诶。」
  「……谢谢,」他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自己上了年纪。」
  陈林微微站直身子,朝我伸出手。
  「走吧。」
  我缓缓眨巴了两下眼睛。
  又眨巴了两下。
  「怎么了?」他问。
  「……没事……」
  我颤颤巍巍地握住伸来的手。
  这个家伙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然……
  还是说……
  是我太僵硬了……
  楼梯间更黑了。
  「感应灯呢……」
  我不自觉握紧了陈林。
  「没电了吧。」他答。
  「可下午还好好的……」
  「嗯,」他又答,「真是世事无常啊。」
  晕晕乎乎走出大堂。
  夏季的灿烂银河就这样在眼前铺开。
  夜空像一层又轻又薄的细纱,朗星灼灼点缀其上,仿佛是它浑然天成的光泽。
  忽地,一颗流星拖着长尾一闪而过。
  像是洒在花前的细雨点,又像是女神滴落凡间的眼泪。
  「小何,」陈林收回视线,「我们好像要迟到了。」
  他拉着我跑起来。
  我们一同穿过杂草丛生的小区。
  手电的光柱在路面跳跃。
  交握的掌心沁出一层薄汗。
  我已经无法分清这是谁的汗水了。
  蝉鸣从远处的树丛悠悠传来。但很快就被心跳声以压倒性的姿态盖过。
  头顶星河高悬。
  我们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又一颗流星划破夜空。
  我知道。
  这就是圣洛朗的眼泪。
  一路小跑来到公园,这里的景色更显开阔。
  「英仙座流星雨,是个很准时的老朋友。」
  陈林在草坪上躺下来。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臂枕在脑后。
  晚风阵阵,带来夏日夜晚特有的清甜。
  「小何。」
  在深邃无垠的夜空下,陈林缓缓开口。
  「我是个没什么期待的人。」
  我们谈论过许多话题。
  我们谈论幸存者、谈论末日社会、谈论人类的未来。
  这一次,他终于向我谈起他自己。
  陈林的青春时代比我想象的还要闪闪发光。
  敏锐的嗅觉。
  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深刻的洞见。
  甚至还有超常的社交天赋。
  和这些相比,成绩本身反而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优点了。
  当然,这些也注定了他不可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学生。
  按陈林的说法,他曾不遗余力地试图穷尽生活的每一种可能。
  高考结束。
  拿着距离P大投档线仅有一分之差的成绩单,陈林去了赫赫有名的F大经院。
  他似乎总能轻松做成别人办不到的事,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学业、论文和实习。
  但是这种与世界的高频互动却没有顺理成章地延续下去。
  「临近毕业。那天我从公司回学校去。」
  「街边的饭店放着综艺节目。」
  「路人行色匆匆,急着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
  「到处都是巨幅灯牌,五角场的夜晚总是很热闹……」
  但是那一刻,他却突然感到厌倦和疲惫。
  似乎是对他的惩罚,上帝突然收回了他的全部热情。
  「工作、酬劳、娱乐、消费。每个人都在这个闭环里来回打转。」
  「重复且能一眼望到尽头的未来。」
  「生活就是一个陷阱,然而我们都到生活中去了。」
  我默默地听着。
  「我逐渐对外界失去兴趣。」
  「人群吵闹,交谈只会加重我的疲惫。」
  「我开始变得懒散、脱节。」
  「虽然不在局中,却也算不上自由。」
  「归根究底不过是些消极的反抗罢了。」
  之后病毒爆发。
  世界框架分崩离析,社会规则也彻底粉碎。
  再没有人能依靠惯性不假思索地生活。
  在这个天翻地覆的末世,陈林反而比以往更自得地活着。
  搜集物资、外出调查、研究习性、试探人类。
  他在观察他人,也在观察自己。
  「有时我甚至觉得,原先的世界才是荒诞的,我们都被温和地驯化了。」
  他的声音很轻。
  「而真正的真实只在这里存在。」
  陈林说得很对。
  在此之前,我从未如此清醒而自觉地生活过。
  经过末日的洗礼,每个人都迎来了各自的浴火重生。
  只有陈林还没有解决自己的困扰。
  社会正逐渐恢复运转,一切都将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我们也终将重回平凡的世界。
  「你在担心自由会在重建之后得而复失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陈林第一次给出这样的答案。
  「不是的。」我替他回答道。
  「我们攀附在社会结构之上,所以才会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但是我想,自由之路也许不在结构之外,而是在结构之内。」
  「因为自由不是冲破束缚所带来的奖励,相反,它是在反抗的瞬间就被得到了。」
  「当你意识到了某种驯化,并且试图对抗这种驯化,这一刻,你就已经是自由的了。」
  陈林也转过头来。
  许久,他笑了一下,眼眸灿若星辰。
  「说得很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何就是这样。」
  「看似温柔得没有脾气,但其实内心充满了勇气、信念、决心和思考。」
  「每当我们犹豫动摇的时候,小何反倒会成为最坚定的那一个。」
  「如果当初没有留下,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后悔。」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
  「我是个没有期待的人,但是小何好像又把消失很久的期待感还给我了。」
  「那么……」
  陈林停顿了一下。
  这时,天空突然亮如白昼。
  在他的身后,一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火流星穿破云层。
  他没有回头,而是一字一句地说下去:「那么,我的愿望是……」
  「等下。」
  我捂住他的嘴巴,「别说。」
  这家伙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任由我捂着,瓮声瓮气地问。
  「还没想好……」
  我说,「要不然我们先握个……唔……」
  显然,陈林并不认可这个提议。
  在喘息中,我听见他的声音。
  「闭上眼睛。」
  至此,满天星河连同陈林一起,在我的眼中缓缓落幕。
  6
  灾后重建持续了两年之久。
  加上各种折损,实际的幸存者数量比预估的还要少一亿左右。
  感染H病毒,就算治愈也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
  除了丧尸化时期的短期记忆全部丢失,各项认知和长期记忆也都多少受到了影响。
  好在经过两年的「再教育」,社会已经恢复运转。
  我们在墓园里找了两个位置,将顾叔和沈浩安葬在里面。
  至于陆长风兄弟,周默曾用g安系统摸查过两个人的底细。
  他们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父亲是个案底累累的瘾君子,没有尽过一天的抚养义务。
  兄弟二人的童年就在相依为命中度过。
  后来,他们在郊区开了一个靶场。档案上倒是清清白白,没有什么犯罪记录。
  也许这就是境况造人吧,我想。
  四季轮回。
  转眼又是一年夏天。
  此时已经日近西山。
  但气温却没有一点要降下来的意思。
  大门口,几个精神矍铄的大爷正在乘凉聊天。
  都是老熟人了。当初就是他们追得我在小区里抱头鼠窜。
  保安室的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播报声。
  「据x华社报道,中央气象台今日继续发布高温红色预警……」
  「今夏,我国经历了1961年有完整气象观测记录以来的最强高温过程。西南部分地区气温达到45°C,持续高温少雨引发多地出现气象干旱……」
  「按照当前的太阳活动周期,这种高温会一直持续到2025年……」
  「但从今年的变化情况来看,太阳的活跃程度远超预期,已经达到了不同寻常的状态……」
  「很热吧?」
  陈林用手给我扇风,「要不然你先上去,我在这里等他们。」
  「那怎么行。」我摇头。
  一旁的kk也热得直吐舌头,尾巴没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
  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小何姐!」孙宁摇下后窗朝我挥手。
  石楠和赵衡也从车上下来。
  张一帆远远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停车去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我朝孙宁身后张望了一下,「周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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