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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少年同人)少女心是转瞬即逝的黑猫——山雀啾啾【完结】

时间:2025-02-03 14:40:35  作者:山雀啾啾【完结】
  手背上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黑尾铁朗想到在体育馆外瞥见的、你眼尾的一点红,他屈了屈手指,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阻拦你。
  “开心,很开心。”
  他的声音变的沙哑,面上仍然带着笑。咔——黑尾铁朗没有再把酒液倒出来,他一口气喝空了容量800mL的易拉罐,那双黄玉色的眼瞳又清又亮地看着你:“在东京的这段时间,对我是更加讨厌了,还是有稍微减轻一点?”
  “……”
  他又拿起一罐酒,刚刚扳开拉环,就听见你的声音。
  “我不知道。”
  纤长的眼睫低垂下来,黑尾铁朗只来得及看见蝶翅翕动间落下的隐约闪动。你低下头兀自开了瓶酒喝起来。
  这不是个好回答,但谁也不能判定它为错误。
  黑尾铁朗感受到那种针锋相对的拼劲就这么从你身上褪去。和他不同,女生的喉管要纤细得多,黑尾铁朗看着妹妹小口小口吞咽着,倔强又沉默着,一点点喝空了这罐酒。
  而妹妹再次抬起头时,那目光平静地剖开了他的心脏。
  “离开神奈川之后的日子,你过得幸福吗,黑尾铁朗。”
  不知是被暖气还是酒气熏的,妹妹白皙的面庞上浮着一层飘然的红晕,黑尾铁朗怔怔地看着,一时竟然忘乎所以。
  你笑了起来,伸出手,讨要他手上那罐开了的酒。黑尾铁朗这才回过神,心脏泛起的酸楚蔓延到鼻腔,让他一时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黑尾铁朗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酒,艰涩地回答道:“很幸福。”
  这些年来,他在距离妹妹很遥远的地方肆意地幸福着。
  作为诚实的代价,黑尾铁朗耳边随之炸开一声巨响,世界被冬雪覆盖成凛白空茫的一片,然后,只剩下妹妹的笑颜。黑尾铁朗感到喉咙里一阵干渴,他押下一口酒,那种黑洞似的空虚却愈发扩大。
  有火在胃里烧,五脏六腑变得滚烫,像是在煎煮着他的神经。黑尾铁朗放下易拉罐,笑容已经完全从他脸上褪去。他问出这个问题,似乎只是为了得到更加确凿的痛感。
  “中断联络的时候,有想念爸爸和我吗?”
  “当然。”像是在嘲笑他,又像是在嘲笑这个问题,也像是在嘲笑自己。你笑着说:“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没有意义,就算我呼唤再多遍你的名字,奇迹也不会发生。”
  你对他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没有继续喝。你已经抓到了他最致命的疏漏,只需要对准那道脆弱的创口,轻轻将自己作为刀尖刺入。
  “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久违的和爸爸联络,为什么松口让我来东京小住吗?”
  这一次黑尾铁朗沉默了很久,他的呼吸开始紊乱,混杂着痛苦和挣扎的面庞上还试图保持惯性的笑容,终于选择了退缩。
  “留在东京吧。”
  他抓住你的手,胳膊撞倒了瓶瓶罐罐,重复道,“留在东京吧。我和爸爸都很想你留下来。”
  “她要再婚了。”然而你代替他给出了答案:“妈妈很擅长丢掉不想要的东西,以前是爸爸和你,现在是我。”
  致使父母争吵的因素太多了,以至于并不能总结一条最滔天的罪状,但只要不待在一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这几天你也忍不住会想,如果那时候跟着爸爸和黑尾铁朗一起来东京就好了。他们会想象到你这些年的生活吗?还是国中生的妹妹为什么能这么熟练地应对酒精,那是因为冰箱里有很多,就算少一两罐也不会被发现。但现在妈妈也已经找到新的幸福了。
  你看向被黑尾铁朗握着的手,“你们都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过去出不来。”
  你知道自己对黑尾铁朗的“讨厌”不过是源于童年幸福的崩塌,他是那段痛苦过去里唯一与你互相依偎的温暖,是在无边浑噩中支撑你能够再次面对感情的基石。你讨厌黑尾铁朗,可是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够幸福。只是,那种与自己无关的幸福注定会刺痛你的眼睛。
  黑尾铁朗感觉到滚烫又湿漉的陨石砸落他握着妹妹的手上。他想要保护的、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女孩就是在这样的泪水中成长起来,在距离他很遥远的地方,孤独地舔舐伤口。妹妹讨厌自己,因为只有这份讨厌能令她在狼狈中咬紧牙关、继续面对困顿的生活。
  ……他怎么会不理解呢,面对着那些夜晚他们一样弱小而无能为力,为什么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一样遇见能够照亮黑暗的热爱?黑尾铁朗很想要告诉妹妹,只要长大就好,但这样的劝慰是一种太残酷而傲慢的理所应当,无非是告诉妹妹你只能继续忍受这种痛苦。
  他听见自己喑哑的声音:“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
  而他无比倔强、无比坚强的妹妹,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被劣等酒精熏染的大脑就像一团浆糊,黑尾铁朗眼睁睁看着那张皎白的脸庞越靠越近,冰凉地吻在了哥哥的唇面上。
  那对睁大的黄玉色眼睛,只映出了少女缓缓归于冷淡的神情。
  “我们本来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我不会留在黑尾家。从现在开始,我也不要再花力气去讨厌你了。再见,黑尾铁朗。”
  这句话不是离别的意思,而是宣告着,黑尾铁朗在你这里所具有的一切特殊性都消失了。
  这天以后你们就像陌生的、相敬如宾的兄妹一样相处着,你不再把黑尾铁朗当做空气,却也不再在意黑尾铁朗的一举一动了。
  新年结束,你微笑着与黑尾父子告别,返回了神奈川。
  可是黑尾铁朗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结局,父母离婚时年幼的他对一切无能为力,但如果不是为了获得为人的权利,他又为什么要长大成人?
  黑尾铁朗开始每天给妹妹发消息,排球的事大学的事。你偶尔会回复,更多时候把他的消息当做空气,不过那些消息到底是被已读了。
  倒是大二暑假他空下时间,发消息说想来神奈川看看你,被你难得秒回。
  【不许来!】
  都用上感叹号了,真是对话框里语气最激烈的一条消息。
  黑尾铁朗最后还是去了,他一个人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地散步,拜访神奈川蔚蓝澄澈的海。海边空气湿润,太阳将细沙炽烤得滚烫,他远眺着海滩上往来欢闹的人群,关于神奈川的回忆像被蒸腾的水汽般凝现在脑海里。
  他还瞒着你私下和妈妈见了一面。她这时已经再婚一年多,对象是同公司的年轻后辈,从公寓搬出去买了一栋新的一户建。两个人彼此都不太熟悉,就像陌生人一样客气地聊着天,直到妈妈说希望他帮着劝一劝妹妹。黑尾铁朗这才知道你没有跟着妈妈一起搬出去,平日住在学校,周末就自己回公寓一个人住。
  但这有什么好劝的。当年是妈妈毅然决然截断了两边的联系,希望彼此之间开启新生活后再无瓜葛,现在你不过是做了跟她相似的决定——你也不想参与到她的新生活里去了。
  那时候妈妈选择离婚,爸爸选择回到东京,黑尾铁朗自己选择了排球,只有妹妹停留在原地,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看着家人们各自远去。
  现在,十七岁的妹妹也该有决定自己生活的权力了。
  妈妈怔在座位上,最后露出了怅然中带着点寂寞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像居住在同一间房子里的陌生人一样相处。现在生活好不容易走上正轨,那孩子好像也要彻底离开我了。”
  以此为契机,这对母子倒是重拾联络,如远亲般在节假日寒暄。
  大三那年,黑尾铁朗正式进入排协实习,干脆在距离协会更近的地方租了一间公寓。工作确实忙碌,新年也连轴转忙个不停,好不容易抽出空久违地回到家,竟然也收到了来自妈妈的消息。
  【妹妹说寒假要在爸爸家过,她向东京的大学递交了出愿,年后也要留下应试,拜托你多照顾她。】
  黑尾铁朗手一顿,不动声色地询问爸爸近期是否妹妹和联络过,得到否定回答的同时他的心开始狂跳。咚、咚,他状似平常地说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买了最近一班去神奈川的新干线。
  妹妹一定很早就开始计划这一趟离家了。
  理智告诉黑尾铁朗,你没有不告而别,你还有和母亲保持联络,这不是一场有去无回的离家出走,自己不需要太过紧张。但现实是他不停低头确认时间,在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里回想起无数条恶性新闻,发了一些欲盖弥彰的消息给你。都没有被已读。
  他追赶着神奈川的海岸线,任由隆冬呼啸的海风冲撞着麻木的躯体,在沙滩上寻找着你的身影。黑尾铁朗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他总是觉得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修复和你的关系,慢慢使自己回到你的生活中去。
  但你早就说过,你不会再等待他了。
  直到太阳落山黑尾铁朗都没有找到你,深色天幕上晕开浓重的橘色,他眼皮痉挛着,去沙滩边的便利店买一瓶水,不停考虑你可能去的其他地方。是啊,他凭什么觉得你会留恋这片留有家人回忆的沙滩?又或者这件事该告诉家里人,有更多人来和他一起寻找……一旁的店员正从仓库里搬运货物,黑尾铁朗往右跨开一步,余光扫去的下一刻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与上次见面相比长了不少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双瞳剪水的妹妹,同样愕然地凝望着他。
  回过神来时,黑尾铁朗已经紧紧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
  “跟我……跟我去东京吧。”
  “你在说什么啊!”
  妹妹轻轻挣扎起来,就像是被野猫社牛发作给刺激到应激的原住民,声音都听得出惊慌。推拒着黑尾铁朗胸口的手忽然停下,你这才发现他浑身都在颤抖。
  心绪略微冷静下来,黑尾铁朗压着你的肩膀,注视着你的眼睛,话语里只剩下叫人觉得可怖的认真:“跟哥哥去东京吧,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你跟我住,不想见到爸妈就不见,不想见我也可以……但让哥哥照顾你,这是我欠你的。”
  你仰着头,愣愣注视着阔别三年的黑尾铁朗,他变得更加高大成熟,眉眼间褪去了高中生的轻率恣意,却仍然保留着少年意气的热忱。黑尾铁朗没有说更多,那目光不偏不倚紧紧锁在你身上,胜过万语千言。
  终于,你在这样的对峙中卸下浑身防备,将额头轻轻靠在了哥哥的胸前,眼眶漫出酸涩的雾。
  那双已经等待许久的手,沉稳而用力地将你按回了他怀中。
  于是高三寒假的这个新年,你跟着黑尾铁朗回到了他在东京租住的公寓,那是个面积不大的单间。黑尾铁朗没有留下来,他以新年要待在家里为由赶末班电车离开了,往后都是白天来陪你准备年后大学的应试,晚上再回家休息。你心里清楚,他是害怕你和他同住一室会不自在。
  黑尾铁朗近来的辛苦你都看在眼里,而那些本来是你自己应该承担的重量。早在决定离开妈妈家时,你就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一切了。
  所以在年假最后一天,你们进行了一次认真的对谈。
  “我跟爸爸妈妈都聊过了,啊……当然,我没有直说你现在的情况。不过,他们都表示可以支持你的决定,也愿意支付你在东京期间的生活费。”
  你茫然地眨了眨眼,忽然之间不需要再为金钱担心,跟家人的关系也有了缓冲,放在动画里至少要花费整整一集时间去解决的矛盾就此烟消云散。
  简直像做梦一样。你不禁把目光投向那个为自己负担起全部压力的人。明明是好消息,黑尾铁朗的笑容却有些勉强,愈发高大的身形在你面前低下头,颇为消沉地吐出一口气。
  直到他听见妹妹带着点别扭的声音,“那……你说的养我呢?不算数了吗。”
  “!”平日里的精明一扫而空,你的哥哥面上流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意料之外的惊喜击溃了他的语言中枢,唇齿开合几下,才磕磕绊绊地问道:“你愿意吗?”
  你瞥了他一眼,又飞快的把脸扭到一边,只留给哥哥一个表示不满的、下撇的唇角,“这话该我问你。”
  年后,大学陆陆续续开始校考应试,黑尾铁朗特意请了假陪你。他从妈妈口中听说过妹妹的成绩很好,但当黑尾铁朗从信箱里抽出那封来自东大的录取通知书时,还是震撼得无以复加。
  当你在结束毕业典礼、正式搬到东京时,发现黑尾铁朗已经换了新房。
  他之前租住的公寓位于学校和涩谷的中点,方便两边来回跑。而新的房子直接租在了临近东大驹场校区的涩谷,是间一室一厅的公寓,无论前往你的学校还是他工作的排球协会都很方便。
  “大一大二课比较多,还是住在宿舍比较方便,但周末或者不开心的时候你想过来随时过来就行。”把钥匙递给你时黑尾铁朗挠了挠鼻尖,“等你毕业了,哥哥再带你住更好的。”
  说这话时他少见的表现出不好意思,眼睛却很明亮,对未来生活的期待毫不吝啬地袒露出来,让身处这份未来规划之中的你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黑尾铁朗特地选了可以铺开成床的沙发放在客厅。他洗漱完走出浴室时正看见你站在卧室门边,扒着门框,脑袋探出来一点,眉头紧皱,好像短视频里伺机暗杀主人的猫猫……不是,妹妹酱你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黑尾铁朗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怎么了?认床吗?”
  那倒不是。
  虽然黑尾铁朗说的是周末节假日你来的时候让你睡房间,平时他自己睡,但这个房间完全是按照女孩子会喜欢的感觉来布置的,有落地窗,除了遮光窗帘还安置了柔和光线的窗纱,床品也是清新素净的浅色。一切的一切都让你感到安心舒适。
  你抿了抿唇,“一个人有点不敢睡,你来陪我。”
  黑尾铁朗擦头发的手一顿,很快又露出那种带着诡异慈爱的笑,走过来把你揽进怀里搓了搓脑袋。
  他在床头坐下:“是不是刚住进来觉得环境太陌生了,哥哥在这陪你到睡着。”
  你把脸埋进被子里,没说话,只伸出一只胳膊很生气拽了一下他的裤子。黑尾铁朗紧急护住裤腰带,眼睛瞪圆了,但你拽完就把脸转过去朝向墙壁那一面。
  等到床铺上传来均匀而节律的呼吸声,黑尾铁朗关掉床头灯,蹑手蹑脚合上了房间门。他坐回沙发上时心还跳的飞快,脑海里仍旧是妹妹的睡颜,只想骂自己两句畜生。
  黑尾铁朗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很漂亮的妹妹,尽管不爱笑,但白白净净的特别讨人喜欢。还一起住在神奈川的时候,他总跟那群爱欺负妹妹的小男孩儿打架,到头来那群笨蛋全是想引起妹妹的注意。
  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投来全然信赖目光的女孩已经长成了动人的少女,而他错过了妹妹太多的时间,多到兄妹本应自然而然的相处时,却让性别差异带来的侵入性被无限放大。
  ……他竭力让自己不要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吻,可是这三年间他无数次回到那个夜晚,思索着他们的对话。黑尾铁朗尝试过很多次才成功在两人相处时剔除那个吻带来的一切影响。妹妹在青春期,天然有着对性和异性的好奇,而自己是最令你爱恨交织的对象,所以那个吻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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