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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沉没时——匹萨娘子【完结】

时间:2025-02-03 17:13:26  作者:匹萨娘子【完结】
  让魏芷自扇耳光,让魏芷喝下用开水刚刚冲泡的咖啡,让魏芷在浴缸中憋气,如果她敢擅自冒头,他会用电击器往水中导电。
  一切都将由她自己进行。
  他会从旁协助指导,使惩罚的严重程度游离在法律之外。
  他不会弄脏自己的手,那不优雅,不高明,显得愚蠢。
  她会在哭泣和悔恨之中,感受到他炽热的爱,并逐渐皈依,从此以后,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视为神谕。
  十五分钟后,他推开了黑檀色的家门。
  家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夜色笼罩着寂静无声的大平层,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墓。铅灰色的墙壁如同冷硬的墓碑,沉默地矗立在四周。极简的家具像是被遗忘的陪葬品,冰冷而毫无生气。
  遍布房间的镜面捕捉着本就微弱的光线,将其撕裂成碎片,映射出无尽的空虚,让房间更加荒凉。
  魏芷一动不动地坐在黑色沙发上,窗外夜风推搡着灰色云片,窗内则弥漫着一股不祥的血腥味。
  一个大开的行李箱躺在落地窗前,两边箱子里都是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你做了什么?”
  他愕然的话语脱口而出,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难以抑制的愤怒,瞬间沉入了海底。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胸口里喷涌而出。
  “魏芷,你干了什么?”他又问。
  他缓缓走向魏芷,心中充满了不安。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尽管他极力掩饰。
  她面部对着他的方向,但瞳孔却没有聚焦,神智似乎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徜徉。顺着那张白皙的面颊向下,他看到了她满是鲜血的手。
  他后退了一大步,再也抑制不了脸上的慌张。
  季琪琨掏出手机,一边往门口退一边决定报警。
  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他刚刚才回到家,除了门把没有触碰任何东西。他是安全的,他必须报警。
  就在这时,一个幽魂般的声音飘荡在宽阔的房间里。
  “翁秀越不会再来打扰我们的幸福了。”
  他震惊地看着她。
  魏芷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站在逆光中,模糊不清的面孔像是被黑色的墨水涂抹过似的。她一步一步地,吞掉了季琪琨先前的后退,片刻之后,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大门,季琪琨才意识到自己仍在后退。
  “我听你的,解决掉了那个烦人的女人。”
  魏芷靠上他的胸膛,黑色的发丝在他洁白的衬衫上留下淡淡的红,鲜血斑驳的双手,环住他的腰,在昂贵的西装上留下蛇行的痕迹。
  “只要是你的命令,我什么都愿意做。”她将耳朵贴在他的胸上,倾听着那颗心脏恐惧的狂叫,轻柔而甜蜜地说道,“因为我爱你,我比世上任何人都爱你。”
  季琪琨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他努力保持镇静,但内心的惊恐已如野兽般狂奔,无法抑制。
  他的手颤抖着,试图拨打报警电话,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滑动,仿佛失去了知觉。
  “我没有叫你杀掉翁秀越……我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你叫我让她消失,我做到了。”她带着一丝嗔怒说,“我说了好多次,之前的意外和我没关系,可你都不信。你要我杀她,我就只能硬着头皮杀了。”
  季琪琨紧紧贴着身后的门,想要从魏芷的身体里逃脱出来,但他动弹不得,只有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吞咽声。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傻。”魏芷说,“我把人杀掉后,用保鲜膜和活性炭将她包了十几层。这样一时半会外边都不会闻到腐化的臭味。”
  “你把尸体藏在家里?”他的眼前几乎发黑。
  “怎么可能?”
  魏芷的话刚让他跳到喉咙口的心落了回去,又在落下的中途,被一只纤瘦的手紧紧握住,直接攥出了喉咙。
  “我把尸体藏在了你给我的那辆车的后备箱里。”她笑道。
  季琪琨的胸口连带着喉咙都隐隐作痛,他的牙齿尝到了舌尖的血腥味。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个骗局,一定是魏芷的谎言。她不可能这么愚蠢地将翁秀越杀害。一定有诈,一定是——
  魏芷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露出了少女般天真中又带着一丝骄傲的神情:“车子就在地库,你想去看吗?”
  一定是骗局。
  这根本不可能。
  以魏芷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以这么拙劣的手法去杀人?
  除非,那三起意外真的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世上会有接连发生三起的意外吗?
  地库中,一扇电子卷帘门缓缓升起。那辆黑色的奔驰S和季琪琨的黑色添越并排在一起。就在几分钟前,他将添越停在奔驰旁边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奔驰的后备箱里会有一具尸体。
  他站在打开的后备箱前,看着其中被保鲜膜和活性炭层层包裹起来的那个人形,内心的两个声音在互相冲撞。
  那是一块庞大的,勉强能够看出人形的物体。厚厚的保鲜膜和活性炭遮挡了大部分身影。从保鲜膜缝隙里漏出的油腻黑发,能够看到翁秀越的影子。
  他不信。
  心中的其中一个声音大声叫嚣这一定是某种骗局,说不定是魏芷又一次和翁秀越联合了起来,因为魏芷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他顺着这个声音,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拨开保鲜膜。
  魏芷没有制止他。
  保鲜膜一层一层地揭开小口,他看见了包裹在保鲜膜和活性炭之中,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和头上皮开肉绽的伤口。
  没有任何化妆技术能造出如此逼真的伤口。
  只一眼,他就猛地缩回了手,尸体的冰凉似乎透过沾染着鲜血的保鲜膜传递到他的皮肤上。
  魏芷像是邀功似的,特意说道:“尸体僵硬之后就不好处理了,所以我没等你,先把事情做好了。”
  车库的地上散落着没用完的活性炭和大卷保鲜膜,显然“处理”尸体的场所就在这里。
  他想吐,想大声嘶吼,但最终,他只是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一句:
  “……为什么……”
  他的话语并不完整,但魏芷知道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没有毁尸灭迹,仍把尸体留在这里。
  “为了给你看啊。”魏芷脸上的笑容带着克服困难后的轻松和惬意,“不然,你怎么会相信我真的为你杀了人。”
  强烈的恐惧和慌张激发了身体的反应,季琪琨逃避了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切,转过身扶着车库的石柱,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那张永远挺直的背脊弯了下来,正在服帖的西装外套下醒目地战栗。
  他会是杀人主使吗?
  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指使的。
  但魏芷的指认,一定会在社会上引发轩然大波。季钟永不会再给他第三次机会了。
  保鲜膜和活性炭上已经留下他的指纹,警方会相信他一无所知的辩驳吗?
  他的游乐园在前所未有的地震中摇摇欲坠。
  报警,还是不报?
  就在这时,两人都下意识抬头往车库出口看去。
  刺耳的警笛声穿破了寂静,从远处的街道上响起,向着这里——
  飞速接近。
第46章
  沉重的夜幕如同一幅黑灰色帷幕,从上而下地压迫着城市,吞噬了云层中的最后一丝光线。
  天幕之下的世界被庞大的摩天大楼所遮蔽,街道如同一片黑暗的脉络,充满了模糊的交通喧嚣,马路对面,那家总是一扇紧闭的卷帘门示人的水站孤独地伫立着,其狭小的身形被整齐停放的警车所遮挡。
  警灯投射出闪烁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几名身穿警服的男民警正在警戒线外大声驱散围观的人群,而一旁,一名年轻的女民警正耐心地向附近的居民询问情况。半开的卷帘门和无数的水桶隔断了大部分好事的目光。
  水站二楼,狭窄的空间里同时容纳了三名正在做初步勘察的民警。
  张开阳正是其中之一,他隔着手套拿在手中的是一根透析用的管子,管子上也沾染着零星血迹。除开地面和物品上的血迹,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套自制的透析仪器。
  十分钟前,大山关派出所接到匿名报警电话,称水站里发生了命案。不待接警员继续询问,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
  吱嘎吱嘎的声音从楼梯上响起,是老吴赶到了。
  他穿着鞋套,小心避开脚下的杂物,站到了张开阳身边。
  “情况怎么样了?”
  “没有发现受害人,只有一些血迹。从位置和分布来看,无法判断这里是否发生了搏斗。”张开阳说,“所里联系上报警人了吗?”
  “报警人是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报的警。”老吴摇了摇头,“我已经联系刑侦大队了,你把目前为止的情报整理一下,等会一起转交给他们。”
  如果真的发生了命案,以派出所里的技术手段,很难掌握有用的线索。指纹提取、DNA提取,这些都是刑事侦查的范畴。派出所,只能做现场保护的工作。
  接下来,小小的水站更加拥挤热闹。所有民警都退到了水站外,只留下刑侦大队的人在里面调查取证。
  水站的主人也在这时匆忙赶到了现场,张开阳将其带到警车上隔离开来,单独询问。
  然而,水站的主人对水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早在一年前,他就将水站长期转租给了一个年轻男人,按年来给付租金。
  “你知不知道水站长期闭门停业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一年怎么经营的——警官大人,你说,他按合同每年先付我钱就行了,我管他经营情况干嘛啊?”
  “合同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水站主人提前想到了这一点,来的时候就带上了转租合同。
  然而,那一份合同没有经过任何公证,连身份证复印件都没有,只有单薄的一个签名。
  “哎哟,我当时看过身份证了,确实是这个人这个名字,他说不想去复印搞那么麻烦,我就随他去了啊——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种事情啊!”水站主人后悔不迭地说。
  张开阳紧皱眉头,手中握着那份合同末尾。在他大拇指的前方,有一个潦草的落款。
  “谭孟彦。”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张开阳当时查遍了OCEAN艺术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员,只有他和郑田心的资料在户籍档案中无法核实。和郑田心一样,这个名字下面没有任何资产,也没有银行卡,工资用现金结算。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
  透过警车的玻璃窗,他凝视着对面林立的高楼。
  黝黑的夜空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城市之上。四周的窗户像是镶嵌在黑暗中的无数颗琥珀,每一盏灯火都晕染出一片温馨与宁静,在这无数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矩形之间,有一扇宽阔的大落地窗却漆黑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它沉默而孤立,与周围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张大口,在这夜晚中无声地吞噬着一切光线。
  张开阳直直地凝视着那片黑暗,仿佛看见了暗处偷窥的那双眼睛。
  ……
  季琪琨僵立于窗前,寒意如冰霜般从脚底悄然攀爬上脊梁。街灯闪烁,红蓝交织的光芒仿佛一双双神秘的眼眸,窥探着这幢沉默的大楼。他的视线模糊地穿透玻璃,凝视着楼下那片混乱的景象,耳边仿佛依然回荡着目睹翁秀越尸体时那剧烈的心跳声。
  是报警?还是不报?
  这个问题依旧缠绕在他心中,没有得出最佳的答案。而越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留给他选择的空间也就越小。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二十二岁的青年了,他有了更多需要考虑的东西,为此必须牺牲一些乐趣。一直以来,他都平衡得很好,再也没有发生过梅满那样的事情。
  他不可能,也绝不会甘愿,在距离集团王座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跌落悬崖。
  咔嚓一声,温暖的昏黄灯光从身后亮起。季琪琨的影子映在玻璃上,虚空中飘来一阵轻快的小调,宛如恶魔的低语,迫使他缓缓转身。
  厨房上方的灯开了。
  在暖洋洋的灯光下,魏芷身穿一件粉色的围裙,正一边哼歌,一边慢条斯理地切着秋葵。
  外面的混乱,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她的双手已洗净血迹,但小臂上仍残留着淡淡的绯红。刀锋在砧板上轻快滑动,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声,秋葵的粘液缓缓沿刀刃滑落,留下黏腻的痕迹。
  她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无论是季腾还是梅满的时候,季琪琨都是在确定自己不会落网的前提下动手。因为知道自己无懈可击,所以才能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镇定自若。
  魏芷呢?
  微微上扬的嘴角,喉咙中轻盈的小调,以及做饭的闲心——她的无惧出自何处?
  明知行凶方式粗暴愚蠢,随时可能落网,仍无所畏惧,她的把握是什么?
  他的冷静是出于理智,而魏芷的愉悦——那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愉悦——
  是因为她疯了。
  她疯了,或许是被逼疯了,也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正常。
  季琪琨的手心渗出冷汗,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他望着刚刚杀掉一个人却反而露出快乐惬意表情的魏芷,无比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他亲自挑选的妻子,已经成为一颗失控的炸弹。
  比起外面那些可以预见的风险,来自身边的威胁更加致命。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季琪琨在内心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魏芷在这次行动中,有没有留下能让警方追查过来的把柄。翁秀越改头换面成郑田心,连身份都是假的,尸体如今又消失不见,如果她的同伙能做贼心虚不报警,说不定过一段时间,真的能让这件事无疾而终。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他来到了中岛前方,让冰冷坚硬的大理石中岛作为屏障隔开彼此。季琪琨目不转睛地盯着魏芷的表情,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不安和恐惧。
  魏芷抬头朝他看来,乌黑的眼眸弯成月牙。
  “接下来我还准备炒个肉片,因为时间太赶了,不然我想烧个排骨的。啊,对了,冰箱里还有一颗白菜,也拿出来吃了吧。”
  “我问的是后备箱里的事情——”季琪琨强压着焦躁,低声说道。
  “你不想吃这些?要不我们点个外卖吧。”魏芷笑着说,“你上次点的那家寿司还不错,你再点一次吧。”
  “魏芷!”
  “你不想点,那就我点了?”魏芷放下菜刀,作势从围裙兜里拿手机。
  对季琪琨来说,这是极其熟悉的一幕,熟悉到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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