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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
楚瑶光觉得这场遭遇真的是离了个大普, 她察觉自己穿越了，这模样还和自己一模一样。
明明她上一刻的记忆还在外游玩拍照，最后的声音是耳旁有人在呼喊她小姐。
下一刻睁眼, 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匆匆接走塞上马车，来到一家豪华的内宅。
最开始的几天，送饭人都不进门，不管她怎么喊叫, 都没人理会她。
直到某一日早上, 终于有人来见她了, 而后就被告知她现在的身份，是楚家的小姐, 但紧接着而来的，是胸被布条厚厚裹住，眉毛也被画成了刀锋形, 穿上一双内里被增高的黑色长靴，最后在婢女的帮助下, 换上一身男装官袍，重重更换之后, 周围的人称呼也变了。
“少爷, 该上朝了！”
楚瑶光：呵！这掩耳盗铃玩的真实六啊！
下一刻，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分别是一男一女，男人面色带着几分威严，约莫四十来岁。另一个衣着华丽, 同样带着几分威严的妇人。
中年男人抬手挥了挥, 下一刻屋内众人识趣的退出房间。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和楚瑶光，这才施施然开口。
“早上和你说的事情, 你都记住了吗？身为楚家的一份子，你可要记住你的行为不仅关乎着你自己，更是整个楚家！稍有行差踏错，你和楚家都会万劫不复！”
楚瑶光脑中想了想早上醒来，就被告知的事情。
她穿到了一个叫做大燕的国家，就是不知道这个大燕，是不是赵晏华存在的那个大燕。而楚瑶光成为了楚家养在庄子上的小姐。
小姐是个嫡小姐，只可惜生母早亡，无人庇护，小小年纪病了也无人照料。
忧思伤神，楚父决定送楚小姐外出养病，外加为母守孝。但是楚父却在一年之后续弦，也就是眼前的这二人。
如今楚家大大小小的少爷小姐有五六个，但是都没有这位叫做楚曦小姐的位置，他们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大姐姐叫楚曦。
家里有好事儿的时候想不到楚曦，如今遇上事儿了，便想着把楚曦给找回来。
“你弟弟病了，现下正在养病。但眼下的时局，他不好长久的告假，而他的弟弟妹妹年岁太小，个子太矮，唯一和他年岁身高相仿的，就是你这个大姐。所以才铤而走险接你回来，冒充你弟弟的身份。”
中年男人把严肃的说完了，就换那夫人说。
楚夫人放缓了语气，一副无可奈何道：“我也知道这事儿难为你了，但是眼下除了你，没有人最合适。好在这段时间陛下都没有上朝，不会面见天颜，所以你不必担心露出破绽，不用过分紧张。”
说罢，像是想要拉近距离，走进帮助楚瑶光理了理衣服：“你从小体弱多病，需要静养，将你养在外面庄子上也是情非得已，但是这些年楚家却是从未亏待过你。如今你身体养好了，你弟弟却病倒了，现在是你该回报楚家的时候了。”
楚瑶光脑子里其实还有些乱，但是心里已经把基本的情况理出来。她不想理会这个表里不一二人人，只是冷冷道：“不是说要上朝吗？再不去，怕是迟了吧！”
楚大人却淡定说道：“不急，宫里派人来报，说陛下免了今日的早朝。”
楚瑶光一脸问号：“那还让我去上什么朝？”
楚夫人回答了这个问题：“是去宫门和诸位大臣一起谏言！”
楚瑶光？？？
这什么意思？还有其他的事儿没说？
“待会儿就要出门了，不过也别想着跑，毕竟你从小不在盛京生活，人生地不熟的，跑丢了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得好好惜命才是。”
听到楚父这句话，楚瑶光脸色冷了下来，因为她想起早上被人灌下的一颗药。
“你若听话，我保你平安无事！”
冷冰冰的说完这一句，楚父已经拍手示意，随后马上有人进来。
“送少爷去上朝，路上和少爷说说情况！”
两个小厮立刻会意，直接架着楚瑶光就出了门。
马车之上，除了楚瑶光，还坐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儒生打扮的人，他见到楚瑶光坐下后，收起折扇微微转头侧身行礼，虽然行礼，但是面色之上并未有恭敬之色。
“在下慕容知语，乃是楚家门客，见过——楚大人！”
慕容知语说着楚大人三个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最后的音调还向上挑了挑，可见心中也是知道，楚瑶光并非是楚家那个真正的楚大人。
这样的欺君之罪也敢同楚家以外的人讲，可见这个慕容知语不是楚家的普通门客。
“刚才夫人同我说，会有人跟我说清楚现在的情况，想来就是你了。”
慕容知语“唰——”地一声打开折扇缓慢摇动着，这才一副怡然自得的开口诉说。
这里是大燕国的盛京，当今圣上才登基不久，今年才是第二年，年号寻光。
早些年天子尚未登基之时，性情儒雅，待人温和，但现下登基之后，性情逐渐转变，稍有不慎便是大刑伺候，使得朝野上下都有忌惮恐慌之色。
楚瑶光听后嘴角扯着一抹冷笑：“所以，我那弟弟怕得罪陛下，楚家就让我回来代替？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毕竟差事办不好，受罚了是能力问题。可是欺君之罪，那就是态度问题了，性质更为严重。
楚瑶光不想相信，一个在天子脚下立足的大家族，会犯这样的错误。
果然，慕容知语故作高深的摇摇头：“楚公子就是单纯的病了，不过碍于眼下情况，不好告假而已，不必做其他猜想。”
这是楚瑶光今日第二次听这话了，越是特意说明，楚瑶光越是觉得有问题。
不好告假？又有什么原因？才会不好告假呢？想来这个慕容知语也不会说，楚瑶光也懒得自找没趣开口问。
“所以具体要我做什么？”
“大夫人不是说了吗，和其他朝臣一起，去宫门处谏言！”
“为何事呢？”
“请旨选秀！”
楚瑶光！？
开始的氛围营造的那么夸张，楚瑶光还以为有天大的事儿，结果就是为了让陛下选秀？
似乎看出楚瑶光的震惊，慕容知语这才慢慢解释起来。
“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一向洁身自好。可如今登基两年，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为了大燕的百年基业，自然要广开后宫，请旨选秀！”
楚瑶光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莫名的挑了一下眉，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变了味。
“身边没有女子，那有没有可能，这位陛下喜好的人，并非是......”
这下子换慕容知语脸上的笑意僵住，严重的神色也从轻视转为探究。
“没想到楚小姐养在乡野多年，但知道的东西到还不少？”
这似乎不合她现在的人设，楚瑶光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低头轻轻咳了咳。
“不过不必怀疑，陛下的喜好并非龙阳，因为在他的寝殿之中，藏着许多女子画像。”
“寝殿之中？女子画像，既然是藏？你们这些臣子有怎会知道？且你这个门客也知道？”
楚瑶光毫不掩饰的说出其中问题，再次迎上慕容知语探究的眼神。
“先前大夫人还担心小姐在庄子生活久了，遇上点儿事顶不住，现在看来，担心纯纯是多余了。小姐这么快发现这些问题，想来这冒名顶替之举，也并不胆战心惊。”
楚瑶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哪里不心惊，只是嘴比脑子快而已。
“既然你说陛下有珍藏女子画像，那为什么不把这个女子找出来，这不就解决陛下不愿选秀的事儿了？”
慕容知语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叹气道：“可惜啊，那些画像全部都没有画上五官，所以根本没人知道那女子的样子！”
这下子换楚瑶光沉默了。
这皇帝有什么癖好？
既然这个皇帝画了这个女子这么多画像，一定要是喜欢这个女子的，可为什么偏偏，不把她的模样画下来呢？
莫非是觉得后宫波云诡谲，尔虞我诈，怕自己不能护其周全，所以暂时不希望这个女子入宫，于是才不画出其模样，只画出身形，睹画思人？
“因为陛下迟迟不愿选秀，太后都病倒了......”
“所以，让朝臣死命谏言？希望陛下改变想法？”
随后楚瑶光耸耸肩：“不过陛下亲娘都办不到的事儿，一群外人就能办到了吗？”
慕容知语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再次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楚瑶光：“你不知道吗，陛下和太后，并非亲生母子。”
楚瑶光：嘶——
她好久没有梦见赵晏华了，赵晏华现在的母亲也是养母，这也算是楚瑶光一手促成的。
半路亲情，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关系怎么样？
“原来如此！所以这和我那弟弟不好告假有什么关系？”
慕容知语沉默一瞬，楚瑶光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想看出些许端倪，只是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些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陛下不愿意选秀，你去和其他朝臣一起长跪谏言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做。”
说罢，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小斯开口：“大人，慕容公子，宫门到了！”
慕容知语扭头看了一眼楚瑶光，抬手替她掀开帘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楚大人，去上朝吧！”
第24章 无
这并不是游戏, 楚瑶光真的穿到一个封建王朝，而且还在做欺君之罪，心里说不怕是假的。
虽然楚夫人说, 楚荣安才被提拔上来有机会上朝，后面就病了，和他相熟的人不多，但楚瑶光还是怕被人认出来。
幸好, 直到她跪在人群中, 也没人发现, 只是最初的时候，有人和他打招呼, 说楚大人病了几日，脸都瘦了。
楚瑶光小心的扭头看了看周围，不时有大臣高呼一句：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 也为了太后心安，早些选秀。
楚瑶光看后又低下头, 现在情况不能，她只能选择低头沉默。
不过既然楚家问不到有用信息, 楚瑶光只能自己在这里问。
她四处瞧了瞧, 小心翼翼的朝着一个人影挪动。
这位大人在刚才进宫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一路拉了好几位大人低声细语, 想来是个话多想四处说，但是碍于已经入宫，周围的大臣都不敢说, 心里憋坏了。
靠近之后, 楚瑶光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线, 问了旁边的人：“现在情形怎么样了？陛下不听太后的话，现在甚至连朝都不上，这么抗拒的吗？”
和她跪在一旁的大臣一听这话，小心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个人吐槽，于是压低声音放开了说。
“没办法，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被逼急了肯定也是有脾气的。想想早些年，陛下尚未登基的时候，和太后关系还算融洽，现在大权在握，自然不肯被人压着。偏偏太后母族仗着当初扶持之举，迟迟不肯放权，所以现在关系就这么僵着。”
说完这句，那位大人抬头小心张望一番，发现被周围人挡的严严实实，随即小心的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毕竟一直跪着，身子也难受。
“陛下也够忍让了，偏偏太后和丞相大人沆瀣一气，还想让自己的侄女儿，丞相大人的女儿成为皇后，你说将来一旦生下皇子，这陛下岂不是......”
“你疯了，进了宫还在说这些！”
楚瑶光正听得认真，另外一边听见声响的大人狠狠地拍了拍那位大人，示意他该闭嘴了。继续说下去，要是被发现了，只怕是要脑袋搬家！
察觉到自己说的内容有些不合适，那位大人的脸上终于有了惧色，连忙捂住嘴巴低下头去，不再理会楚瑶光。
其实刚才进宫路上，楚瑶光已经大致听到了一些事情，再加上现在这位大人所言，楚瑶光已经基本梳理出来了。
当今皇帝和太后并非亲生母子，不过为了同一个目标，双方早些年关系还算母慈子孝。
但是皇帝登基，成为九五之尊，自然不甘心再被人压着。
登基最初半年的时候，母子关系没那么恶劣，而皇帝看在太后养育之恩，也是孝顺有加，后来太后依旧强势，陛下也是处处忍让。
可是这才第二年，太后越发过分，想要自己的侄女儿成为皇后，加上丞相大人本就为百官之首，到时候女儿稳坐中宫，再生下皇子，那皇帝还有活路吗？
其中心思甚至连朝臣都察觉了，可见已经把当今圣上逼到何种境地了。
难怪皇帝这么抗拒选秀，也不愿意把心爱女子的模样画下来，或许就是害怕心爱之人被暗中残害了吧。
想到这里，楚瑶光隐隐都有些同情那个皇帝了。
不过她又想到了赵晏华，他和淑妃也是半路母子，赵晏华借了淑妃的势得以出冷宫，从此有了仰仗，而淑妃也是借了赵晏华，才能后续在宫中站稳脚跟。
双方不过都是各取所需，没什么母子亲情。
想想现在这位皇帝和其养母的情况，楚瑶光有些担心赵晏华和他养母的关系了。若是双方没有争至尊之位的意思，将来赵晏华当个普通的王爷，也是定会好好孝顺淑妃的。
不过想那么多也无异，楚瑶光自己的境地就不怎么好，她再次从周围的低声埋怨中，察觉了她那弟弟为何不方便告假，而是要找人来顶替了。
自从陛下性情逐渐暴躁易怒之后，朝臣们哪里还敢把女儿送进宫，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自家女儿某句话不小心惹得皇帝不悦，导致全家遭受牵连可怎么办？
再者他们的女儿进宫，陛下定然没有理由不收下丞相的千金，又有谁敢和丞相千金，太后的侄女儿争宠呢？届时陛下宠谁谁倒霉。
可是丞相却很执着把女儿送进宫，没办法，人家不怕。
丞相想送女儿进宫，皇帝又不想收，于是丞相借着为了江山社稷的由头。向朝臣施压，让他们一起跪在殿前，以此胁迫皇帝。
有胆子大的，看出丞相心思的朝臣不愿意来跪宫门谏言，下场不说凄惨，却也让人惧怕。
杀鸡儆猴起效了，所以不少朝臣不敢不来。
关键丞相威胁朝臣谏言就算了，他自己又不来，苦的可就是其他的臣子，只能这样跪着。
而楚容安显然比起皇帝，更害怕这位丞相。
他不敢不来，所以只能让人冒名顶替而来。
但是楚瑶光心里始终觉得，楚荣安找人冒名顶替他自己的这个行为并不多高明，并且还处处彰显着危机。
可楚荣安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楚瑶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
弄清楚了这一点，楚瑶光在心里盘算着，虽然现在身份是楚家小姐，但是楚家不管她死活这样的行径，她肯定是不站楚家的。
丞相这棵大树现在很稳固，在前朝是百官之首，而后宫他的妹妹是当朝太后，权势稳固，靠着他肯定没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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