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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光不想整日小心翼翼地避着众人在这后宫生活。
“臣妾在家中时，确实听弟弟提过这件事情，而眼下陛下倾心所言，怕太后和荣妃对为难臣妾，为臣妾的考量，实在让臣妾感动。”
听楚瑶光如此说，赵晏华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
楚瑶光能明白就好。
“所以臣妾也想为陛下出一份力。”
赵晏华诧异：“什么意思？”
“臣妾明白陛下的处境，不想宠爱荣妃，就算眼下拖了几日，也不可能拖一辈子。但陛下可以宠爱其他妃子啊。比如臣妾。”
听着楚瑶光的说辞，若非知道眼前的人是楚瑶光本人，赵晏华只会认为是一个行事大胆，敢于争宠的后妃。
“所以呢？”
“臣妾愿意陪着陛下演一出戏，演一出独得圣心，让人嫉妒的戏。”
听到楚瑶光的话，赵晏华心中不知道应该说开心还是应该难过。
楚瑶光愿意接触自己，而赵晏华也可以不必只是每天晚上靠近楚瑶光，可以名正言顺的每日和楚瑶光腻在一起。
但是楚瑶光却说，这只是和他演戏。
“可若这样做，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楚瑶光打断赵晏华：“臣妾不怕！”
看着楚瑶光熠熠生辉的眼神，赵晏华只觉得感动。
楚瑶光的胆子似乎很大，大到敢女扮男装，大到敢不用楚瑶光的身份犯欺君之罪，现在更是大到敢和朱从筠打擂台，将自己放在危险之地。
可是赵晏华想办法将楚瑶光留在宫中，不是要楚瑶光置于危险之地，而是要她平安无事的等着他解决掉一切危险，然后再和她坦白一切。
所以，赵晏华心中虽然感动楚瑶光还是像曾经一样，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但他做不到将楚瑶光放在危险之境。
“不行！”
赵晏华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楚瑶光。
得到这个答案，楚瑶光表情有些错愕。
一个寻常后妃，愿意主动成为君主的刀，替他削弱另外一个后妃的势力，这个君主却不愿意，这似乎有些反常。
是怀疑这个后妃的目的不纯吗？
“为什么？”楚瑶光直截了当的询问，而赵晏华也没有隐瞒。
“太危险！”赵晏华的目光深沉，回答带着几分叹息。
他等过楚瑶光十年，好不容易等到楚瑶光回来了，虽然楚瑶光不愿意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没关系，只要他确定楚瑶光平安无事的在他眼下活着就好。
赵晏华已经万分懊悔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出楚瑶光，还将她派出盛京当巡察御史半年，而他趁着楚瑶光每离开一个州府，后脚就清算那个州府的官员。
越到后面，朱丞相动怒后的刺杀更是数不胜数，若非楚瑶光命大，只怕早就身首异处。
现在赵晏华确定了楚瑶光的身份，他不能容忍楚瑶光有丝毫的危险。
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让楚瑶光当一个没有帝王宠爱，但却拥有高位份，不能被其他后妃折辱妃子，每日吃吃喝喝，就是最好的享受。
赵晏华眼中的柔情似乎就要溢出来，再次让楚瑶光产生被认出来的错觉。
但是楚瑶光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陛下不是说，看到臣妾想到一位故人，想来那位故人也是一心牵挂陛下，想要为陛下出一份力的。”
楚瑶光说完，这一次赵晏华沉默了很久。
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不安的颤抖，又像孤军奋战许久，面临胜算渺茫的处境，却有人愿意坚定选择他，且和他并肩作战的喜悦。
“真的很危险，你想好了吗？”
楚瑶光坚定点头：“想好了，相信陛下一定也会保护好我的。”
第61章 无
他当然会保护好她, 他也一定要保护好她。
楚瑶光对赵晏华很重要，比他的命重要，比他的江山重要, 他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怎么允许旁人伤她。
楚瑶光是被赵晏华抱着回瑶华宫的，宫道上来来往往许多人都看见了。
选秀之后陛下也没有醉心后宫，就在大家纷纷猜测陛下是不是不好女色的时候, 陛下抱着昭妃回瑶华宫了。
不仅如此, 陛下当天晚上在瑶华宫用膳, 且留宿昭妃宫中。
所有人都以为荣妃会是第一个侍寝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竟然叫昭妃先得了恩宠。
就说嘛，选秀的时候，那楚小姐的家世和容貌都比不过朱小姐, 陛下却破格册封她为妃位，和荣妃平起平坐, 可见陛下是对其有意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刚封妃就的恩宠，那些宫人猜测, 或许这就是昭妃的手段吧, 欲擒故纵。
这些留言碎语还没有传进楚瑶光的耳里，毕竟当天夜里, 赵晏华虽然留宿瑶华宫，二人却什么也没做。
“陛下，说好了只是演戏来着。”楚瑶光轻声开口提醒。
赵晏华点点头, 但身子却朝里面挤了挤, 一双眼睛明亮如星，单纯而有充满雀跃。
“我知道, 但眼下已经入秋，你总不好让我睡地上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晏华，后背紧贴墙壁的楚瑶光想了想，要不还是自己睡地好了，但是现在起来，就得从赵晏华的身上翻过去。
楚瑶光沉默的这一瞬立刻被赵晏华看穿心中所想，赵晏华道：“你也不能睡地上，叫人发现了是小，万一病了可如何是好？”
说罢替楚瑶光捏了捏被子，手更是自然的放在了楚瑶光的腰上，虽然隔着被子，但是楚瑶光感受着手臂的力量，也不敢轻易动态。
想想赵晏华说的也有道理，毕竟瑶华宫还有个眼线若眉。
“放心吧，你若不愿，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赵晏华眼眸严肃且认真，对着楚瑶光把这句话再说了一次。
他不是在对楚曦说，而是在对楚瑶光说。
这是赵晏华不必偷偷摸摸抱着楚瑶光的第一夜，虽然楚瑶光对他说，这只是在演戏，但是赵晏华不管。
拥抱是实打实的，怀里的人是实打实的，这就是真的。
第二日，赵晏华留宿瑶华宫的事情就已经传遍阖宫上下，身在慈寿宫的太后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尤其是昨日赵晏华在宫道之上抱着楚瑶光的事情，更是让她生气。
朱从筠还尚未侍寝，却叫一个来帮衬朱从筠的先得了宠。若是楚瑶光真心帮助，就该为朱从筠说好话，让陛下先去荣华宫。
看来这昭妃心思也不简单，借着朱家的势进了宫，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是该敲打敲打了。
这一早，赵晏华享受着楚瑶光为他更衣束发，他嘴角含笑，目光紧盯着楚瑶光，就像以前在云水阁那样。
不过赵晏华早已经比楚瑶光高处一个脑袋，楚瑶光要给他整理衣服，只能仰头，甚至垫脚，而楚瑶光的脚又还伤着，于是赵晏华故意扶着她的腰，弄得楚瑶光腰间痒酥酥的。
这样的姿势和赵晏华靠的更近，所以赵晏华不俯身，就这样微微低头含笑的看着楚瑶光。
楚瑶光被赵晏华这眼神看得不好意思，终于整理好衣服后退两步，但是下一刻，楚瑶光又被赵晏华拉进了怀里。
“退这么快干什么？小心摔着。”
楚瑶光耳尖绯红，低头不去看赵晏华。
明明想着赵晏华选秀之后，能够明白男女之情，而现在的局势，赵晏华似乎确实没有继续提起楚瑶光，因为注意力都在“楚曦”昭妃的身上。
这似乎是好事，只不过就哭了楚瑶光，她得一直和和赵晏华如此亲密接触，让她整个人羞赧不已。
面对害羞低头只能沉默的楚瑶光，赵晏华一把将其保住，下巴抵在楚瑶光的额头。
“眼下你成为第一个侍寝的后妃，太后知道，今日一定会召见你，为难你......”
楚瑶光终于开口接话：“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赵晏华还是担心：“若是应付不过来，你就派人来找朕。”
楚瑶光听这话笑了：“若是一找陛下，陛下就丢下政务来帮臣妾，如此，臣妾还真成了迷惑圣心的妖妃了。”
赵晏华看着楚瑶光，沉默一瞬后才说的：“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总之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有朕做你的靠山。”
这句话听得楚瑶光一怔，随即心脏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赵晏华，模样似乎和幼时的赵晏华重合，但是最后却又让楚瑶光清楚的知道，这已经是长大的赵晏华了。
这感人的话语说出口，一时之间，竟让楚瑶光有些分不清楚，这些话，是赵晏华认出了楚瑶光才说的，还是终于放下楚瑶光，对他的妃子昭妃楚曦说的。
看着楚瑶光的表情，赵晏华道：“时间不早了，朕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儿吧。”
说罢，赵晏华重新将楚瑶光抱回了床上。
侧身看着赵晏华离去的身影，楚瑶光翻过身子仰望着头顶的幔帐。
她已经没有了睡意，索性翻身爬起来，让丁香为她梳妆。
想着现在她成为第一个“侍寝”之人，想必待会儿太后就会派人叫她去慈寿宫，必定会有一场硬仗。
于是楚瑶光早早地命人准备了早膳，吃饱喝足，正巧——慈寿宫的嬷嬷来了。
“参见昭妃娘娘，奴婢奉太后之名前来看望昭妃娘娘，不知娘娘这些时日的病，是否有所好转？”
若是没好，那竟然能侍寝？莫非是故意装病争宠？
若是好了，先前太后仁慈，才同意昭妃不必定时请安，现在好了，这规矩自然不能忘。
楚瑶光脸上带着谦卑的神色道：“多谢太后挂念，本宫身体已无大碍，正准备前往慈寿宫为太后请安。”
听到楚瑶光这么说，那嬷嬷立刻让开路，行礼道：“娘娘请。”
这不是楚瑶光第一次去慈寿宫，确实楚瑶光第一次用后妃的身份去，到达慈寿宫，其余七位宫妃都已经到场。
朱从筠的座位就在太后下首，而她的对面位置空着，正是楚瑶光的位置。
见到到来的楚瑶光，众人纷纷回头。
虽然在选秀的时候见过，但是那时候谁知道谁能选中，谁会落选呢？是以印象都不深。
而后楚瑶光被封为昭妃，她们倒是想去看看这人，却不想对方以身体不适为由，半月时间都不出门，甚至连太后都体谅昭妃，让她不必请安。
结果现在看看，这昭妃不声不响的，就成为后宫第一个获宠之人。
真是精于算计。
眼下几位后妃看向楚瑶光的眼神，虽然不明显，但依旧能感受到阵阵恶意。
楚瑶光装作不查，款款上前行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还在和朱从筠说话，楚瑶光听着，似乎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太后和朱从筠都在笑。
无人理会楚瑶光，就像往常楚瑶光没有来一样。
楚瑶光自然可以再行一次礼，再请一次安，但是这样，可能会让太后以为，她心生不耐烦。
虽然赵晏华说，若是太后为难她，就叫人去找他，可是楚瑶光觉得现在还不能和太后把脸撕的太破。
她现在是要开始恃宠而骄，逐渐暴露争宠的“本性”，但是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行礼的姿势保持了许久，等到太后和朱从筠终于说完话，朱从筠出声提醒：“母后，昭妃妹妹来了。”
虽然朱从筠不是皇后，但是在旁人看来，她是迟早坐上那个位置的，加上她和太后的关系，称呼一声母后，无人敢置喙。
而楚瑶光听到朱从筠称呼她为妹妹，可见是从心中就已经觉得，楚瑶光的身份在她之下了。即便现在，她们平起平坐。
不过楚瑶光的本来年龄还比朱从筠大上一些，即便现在套的是楚曦的年岁，也是比朱从筠大的。
但太后没有纠正，楚瑶光又何必急躁的去开口。
还是那句话，目中无人的性子，也只能慢慢“暴露”，若是一走上来就放大，太后会直接捏死她。
“昭妃来了！侯了这么久，从筠也不提醒哀家。”
说完，眼神冷淡的看向楚瑶光：“免礼吧，赐座。”
楚瑶光终于恢复有几分摇晃的身子道：“谢太后娘娘！”
相比较于刚才和朱从筠的谈话，见到楚瑶光后，太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也变得有几分生硬。
“进宫开始就一直病着，哀家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不必前来请安吗？”
话是这么说，但却又派人去了瑶华宫敲打。
楚瑶光脸上始终温和的笑意：“多谢太后提体谅，臣妾休息数日，身体已经有所好转，所以立刻前来给太后请安。”
听着楚瑶光这么说，太后不在继续楚瑶光是否生病的话题，而是转言道：“你倒是有孝心，一直记挂着哀家。听闻昨日皇帝留宿你的瑶华宫，让你侍寝了。”
终于问到了关键的话题，太后眼神带着几分尖锐，而众人的视线也纷纷落在了楚瑶光身上。
“昭妃，你可知罪！”
忽然严厉的声音响起，将殿内众人都吓了一大跳，而楚瑶光才坐下又立刻起身，脸上写满了惶恐。
“请太后明示，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第62章 无
“你身子才好, 就迫不及待的承圣恩，也不知道婉拒一下，不怕身体没有完全康复, 将病气过给陛下。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宠爱，丝毫不顾及陛下的身体，如此行为，不是有罪是什么？”
听着太后的胡搅蛮缠, 楚瑶光脸上的惶恐转而变得委屈：“太后明鉴, 臣妾绝无此心, 臣妾的身体已经康复，绝对没有......”
“够了！”
太后一把拍在身边的软枕上, 眉眼之间全是凌厉，她语气生硬的打断楚瑶光的话，还一副指责：“哀家不想听你狡辩, 现在就罚你去小佛堂跪着，你服是不服？”
丁香听闻此话, 刚想为楚瑶光辩驳几句，却被楚瑶光拉住, 而下一刻, 有两名身形健硕的嬷嬷已经来到了楚瑶光身边。
对于太后如此处罚楚瑶光，那六位后妃皆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 但是随即便有人脸上挂起愁容。
昭妃是第一个侍寝的，就得到这样的下马威，若是后面她们承宠, 是不是也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是不是只要侍寝的不是朱从筠, 太后都会给这样的教训？
想到这里，有人心中已经开始害怕。
看着这架势, 楚瑶光自然无法拒绝，只能转身去到偏殿的小佛堂跪下。
太后当着所有后妃处罚楚瑶光，一来是敲打楚瑶光，记住自己的身份，她能入宫，只是作为协助朱从筠的存在，是不允许和朱从筠争宠的。
二来是敲打其余六位后妃，让她们知道，别以为侍了寝，就能和朱从筠争宠，撬动她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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