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勘笑了一声,“你这么喜欢晚上吃冰淇淋吗?”
孟鞍这才回过神,“你们演习结束了?”
“结束了。”
孟鞍估计了下日子,“我们有一个月没联系过了吧?”
那头静了一瞬,“对不起,鞍鞍,那边不太方便。”
孟鞍愣了下,“我不是和你抱怨。”
陆勘停了停,“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行。”
他已经听见她那边的声音,“你现在坐地铁回家?”
孟鞍嗯了声,“开车我怕疲劳驾驶,今天没打到车,地铁也快。”
陆勘听着她说话,连日来不曾有过的惬意,“我后天回来。”
最后一口冰淇淋吞进去,孟鞍喉咙被凉了一下,不太舒服地啊了一声。
陆勘听她的声音像是有点懵,笑了下:“端午节我放了三天假。”
第30章 30清晨大片的阳光
端午假期第一天,凌晨五点多,天边晨光熹微,月亮还高悬着。
孟鞍和同事们从摄影棚走出来,又熬过一个大夜,等车的时间大家还有精力闲聊几句,有人笑着自嘲明天居然能休息,正赶上端午节也挺好云云,众人听罢一乐,而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各回各家。
孟鞍坐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儿,想起陆勘是今天上午到家,给他去了条信息:我白天要补觉,醒了找你。
孟鞍回到家迅速洗了个热水澡,拉上窗帘就开始睡觉。
结果刚睡着,楼上的电钻就响起来,孟鞍立刻被吵醒,坐起来时头疼得厉害。
她家楼上半个月前就开始装修,一周七天,连周末也是从早装到晚。她这段时间正在拍摄,昼夜颠倒得厉害,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不堪其扰。上周六,她打电话到物业投诉,就停了一个周末。
孟鞍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今天虽然是周五,但也是法定节假日。
她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打电话给物业,这回没过多久电钻声就停了。
孟鞍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时头还有些晕,是熬大夜的后遗症。
她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冷泡红茶喝,打开手机,陆勘给她发了微信,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孟鞍喝完手里的红茶,清醒了很多,笑了笑,给他回复:我醒了,你先过来我家吧。
她洗好了杯子,开始换衣服化妆,刚涂完口红,家里门就被敲响。
她看了猫眼才打开门,物业经理站在门口,对她微笑了下,给她介绍旁边的男人,说,“孟小姐,你好,这是住你家楼上的张先生。”
孟鞍打量了这人一眼,点点头。
物业经理还没继续说话,这位姓张的先生有些不耐烦地问,“我说姐姐,今天不是星期五吗,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怎么又不让装修?邻里邻居的,你大白天在家没事干怎么就老投诉呢,行行好吧……”
孟鞍说:“今天是端午节假期。”
“哦,假期你就不让装修啊?”张先生看起来是喝了点酒,情绪十分激动,“周末你也不让,那我这装修要搞到什么时候去?”
“不是我让不让,法律规定的。”
物业经理在旁劝着,“张先生,您先别激动,确实是有这么一项规定。”
张先生粗着嗓子嚷嚷着,“有什么规定?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们物业就是在偏帮她。”
他脸涨得通红,指着物业和孟鞍,“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这楼家家户户不都在装修,你们怎么不跳出来说放假不能装?哦,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新规定,不声不响还把老子电断了,我物业费是白交的?你们物业我投诉定了,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孟鞍退了两步,和物业经理说,“你们和他说吧。”
物业经理上前把孟鞍拉到一旁,小声说,“孟小姐,您楼上这位,刚刚离婚,这是砸了婚房在重装。”他给孟鞍使了个“你懂的”的眼色,“他这个急于装修的心情咱们也是能理解,上回他也是到我们物业闹了好久,我们今天断了他家水电,下午他跑来把我们物业办公室闹得鸡犬不宁,也是拦不住非要来找您,我们才跟过来的……”
孟鞍说:“他正常时间装修我也没说什么。”
物业经理点头:“是,是,但是其他住户也都没反映这个扰民情况……”
孟鞍皱了皱眉。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看是陆勘打来的,走到一旁,“到了?你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事。”
“不着急。”稍停了下,陆勘问,“你家里有人?”
楼上的张先生和物业经理又闹起来,孟鞍偏过头,“小事,晚点说。”
物业经理好言好语劝了张先生一会儿,张先生甩开物业,直接走到孟鞍面前,说,“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家师傅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不让装我也得装了,明天我得继续施工。”
“那我只能报警了。”
“你报啊,一个小姑娘家家,成天晚上不睡白天睡,没事找事,让警察来评评理。”
孟鞍不愿理会他,和物业经理说,“你们处理好。”
张先生被这语气激了一下,又指着她的脸,“你还真拿自己当业主了,也不看看这房子是你的么……”
话还没说完,伸出来的手指被人抓住,张先生正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看清来人,手上忽然吃痛。
孟鞍也是突然瞥见陆勘出了电梯,也许是等久了所以直接上来了,有段时间没见过,他晒黑了,头发理得更短,显得轮廓更清晰。
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的脸,他走过来就把她拉到身后,而后抓住了对面男人的手,孟鞍也没见他用力,看起来就是轻轻一握而已,对面那张先生却叫唤起来。
陆勘松了劲,把对面这人手指收回去,淡声说,“手别瞎指。”
张先生被弄了这么一下,本想骂人,被对面这个年轻男人扫了眼,一时被这目光慑住,没了言语。
陆勘转头看向孟鞍,“怎么了?”
孟鞍还没说话,物业经理上前自发地解释了情况。
张先生这会儿仍是说,“我又没有晚上装,我白天装我也犯法?”
陆勘觑他一眼。
张先生莫名觉得这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压迫感,换了说辞,“你们不要太强人所难。”他想起来,又有了气势,扬声对着陆勘说,“你有本事带她去买房住啊,租的要求还那么多,住不了就搬走,爱住不住。”
陆勘盯着他,“不管买的还是租的,你都不能扰民,或者你更希望我们报警。”
物业经理也在一旁继续劝着,“算了算了,这两天就不要装了嘛,正好过过节,大家不要吵架,和气生财。”
张先生其实也怕报警,本听说楼下住着个单身女人,想强势点吓住她,不想她家里还有男人,烦躁地摆摆手,“遇见你们算我倒霉。”
他骂骂咧咧地跟着物业经理走了。
孟鞍看这男人也就是欺软怕硬,怎么她说报警他就不怕呢?一时不免有些厌恶这种情况。
陆勘看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肩,轻拍几下。
孟鞍知道他是在安抚她,但被这么影响,似乎久别相见的陌生感和兴奋感都一起被冲淡了。
她很快收拾完,没在家多待,两人下了楼,陆勘去开车。孟鞍头还有些晕,怕边坐车边说话更晕,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还好陆勘也不是多话的人,没让她陪聊。
她就让他开着,一直没问要去哪里。
开了十来分钟,车拐进一个露天停车场,陆勘停了车,没熄火,和孟鞍说,“外面太阳大,你车上等会,我马上回来。”
孟鞍以为他是有什么事,等了几分钟,他拉开车门,手上提了个甜品店的纸袋,递过来给她,“吃块蛋糕。”
孟鞍不由一愣,“你买蛋糕去了?”
陆勘重新系上安全带,嗯了声。
孟鞍翻了翻里头,一块青提拿破仑,一个树莓塔,还有一小块蓝莓切片蛋糕。她没忍住,笑了声,“我一个人吃?”
“慢慢吃。”他侧眸看她一眼,“半天才看你笑一下。”
他右手在挂D档,正准备开出去,孟鞍握了下他的手,“买蛋糕哄我开心啊?”
陆勘转头看她笑得眉眼弯弯,也扬了扬唇,“手先拿开,我开车了。”
孟鞍解了安全带,稍稍倾身,正对上他的眼睛,“哎,你买块蛋糕我就开心了,那我也太好哄了。”
陆勘偏头看她,对视几秒,她径直过来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两人之间隔了一整个中控台,这么亲了五六秒。陆勘也解了安全带,慢慢把她放回副驾,握着她的手,自己探身过去亲着她,孟鞍闭上了眼睛,回应着他。
她大概是喷过香水,身上淡淡的馨香,和以前闻到的都不同。陆勘一开始亲得不急,先是含了含她的唇舌,亲了会儿,不自觉用力起来。
太久没见了。
车里冷气很足,孟鞍被男人的身体压着,露出来的皮肤感受着他的体温,身上也渐渐热起来。
车来车往的停车场,不太方便亲太久,孟鞍轻哼了声,陆勘松开她,她把头搁在他肩上,调整着呼吸,过了会,说,“我刚刚也没不开心,就是头晕。”
他皱了皱眉,“这么久都没睡好?”
孟鞍点头,她工作日白天也常要补觉,深受楼上装修之扰,一度想过搬去酒店睡。
他摸了摸她头发,这事他是今天回来才知道,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来我家睡。”
孟鞍当他是在邀请今天,没有拒绝,只说,“我没带睡衣和洗漱用品。”
“现在回去拿?”
再绕一下又该堵车了,孟鞍想着穿他的衣服作睡衣也行,“等会去买点。”
陆勘嗯了声,从她身上起来,孟鞍看着他的脸,笑着递了张面巾纸给他,“你嘴上有我的口红。”
“……”
孟鞍对着车里的镜子补了个口红,陆勘瞥了眼,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天色渐暗,两人在外面吃过饭,孟鞍临时在商场买了卸妆洗漱用品,跟着陆勘回了家。
大概是放假,又是夏天正热,学校里的学生不如上次多,车绕过人工湖,陆勘放慢了速度,问她,“要不要去看莲花?”
看什么莲花啊?
孟鞍纳闷地转过头,“车停哪儿?”
“再过去一点有停车位。”
孟鞍看他一眼,“你不太着急回家?”
陆勘降下车窗,让她往外看,“看不看?”
“明天看。”
车直接开进了家属小区,停在了公共停车位上。
孟鞍是第一次来这里,这个小区规模不小,成片的米白色高层建筑,坐落在校园里,周围十分僻静。
孟鞍跟着陆勘进了一幢单元楼,乘电梯到九楼。
一进门,陆勘把客厅的灯打开,刚刚新买的拖鞋拿出来让她换上,然后去拿空调遥控。
孟鞍跟在他身后稍微打量了下他家,家里比她预想的更干净整洁,客厅和餐厅连通在一起,右手边是厨房,墙面漆的珍珠白,软装也是黑白为主,装修看起来并不旧,只是空间格外大,也无绿植摆件之类的装饰,就显得冷清些。
想来这房子当年是一家三口住的。他们在一块也有段时间了,虽然她从来没和他聊过自己的家庭,但隐约知道一些他的情况。
陆勘开好空调,回头见孟鞍仍站在客厅中央,说,“你先坐。”他去给她拿了瓶矿泉水先喝,想了想,补了句,“家里我下午打扫过了,都能坐。”
他去厨房烧了壶水,孟鞍坐在沙发上整理刚刚买的东西。
“我先卸妆洗澡。”
陆勘点点头,把她带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你看穿什么?”
这衣柜简单得都不算衣柜,也就是几摞衣服,一刷水的黑白,家里也没有军装,只有两件体能服,孟鞍随手捡了件白T。
陆勘找了干净的牙刷毛巾给她,把她带到浴室。
这是一个过分干净的浴室,里头除了洗发水和沐浴露,只有洗手台上放了一只电动剃须刀,其余什么都没有。
孟鞍洗完澡,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听见客厅门关上的声音,她探头出去看了眼,陆勘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吹风机的盒子,一边走一边拆,拿着插头走进浴室接上电试了下,“刚想起家里没吹风机。”
他把吹风机搁在洗手台上,示意孟鞍去吹干头发。
孟鞍手里拿着手洗好的内衣裤,“你家衣架放哪儿呢?”
陆勘扫了眼,迟疑一秒,“我帮你晾?你先吹头发。”
孟鞍嗯了声,把衣物都递给他了。
等孟鞍吹好头发,阳台上已经晾好了衣物。
陆勘在浴室里洗澡,孟鞍自己进了刚刚拿衣服的房间。
房里里开着空调,孟鞍在这间卧室里转了转,深灰色的床单看起来是新换的,床上放着一只枕头,墙上干干净净的连幅画都没有,完全看不见生活痕迹。旁边摆着一张书桌,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孟鞍随手过去翻了翻,都是闲书,军事科技类的。只有一本专业书,英文版的,孟鞍试着翻了两页,有些专业名词没读懂。她草草翻过大半,书上有些笔记和注释,她发现他字写得相当漂亮,但翻遍了这几本书也没找到他在哪处写自己的名字。
正翻着,陆勘洗完澡进来,看她坐在书桌前看书,“书房里有其他书,你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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