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姜!!
老板几乎崩溃,她囫囵咽下,觉得刚才王凝天的那道半生不熟的扬州炒饭都比这个更容易接受一些。
重新再舀起一勺,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总算是土豆了。
表皮微酥,内里绵软,口感不错。
味道混合在一起,也颇有一种……和怪味鲗鱼如出一辙的新奇感。
很奇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老板心情好了不少,把菜盛出来,放在云墨景面前。
虽然土豆还算好吃,但这菜跟扫雷似的,最大的问题是得先保证自己吃的是土豆,老板想了想,觉得应该给云墨景做一道扎实点的。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先把刘靖的奶油菌菇汤盛出来,拿了个小碗尝了一口。
嗯,是很规规矩矩的做法,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口味也已经算很不错了。
她将奶油菌菇汤放在刘靖面前,开始着手准备给云墨景的菜。
她从冰箱里直接拿出已经腌制好的猪肋排,在烤盘铺上锡纸,铺好洋葱和姜片,把肋排放在上面,用锡纸封住。
放进烤箱,在操作面板上随手进行选择,等待烤好就可以吃了。
秘制烤肋排烤起来用时会比较久,她想了想,趁着等待的时间做了道锅塌豆腐。
两道菜一起端了上来,这时候其他嘉宾已经放下筷子,开始聊天。
老板看了一眼,目光在他们盘中剩下的食物上停留片刻,移开了视线。
“谢谢。”云墨景把面前的盘子推开,面前两道菜都冒着腾腾热气,香喷喷的,看起来非常好吃。
老板这才发现云墨景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那道“扫雷”吃完了。
她对着那个空盘子怔怔出神。
直播间的观众们还在刷弹幕。
【狠人……她竟然把一整盘子全吃了,我为我刚才的言论道歉……】
【我也,看到姜和土豆,我还以为她是故意在搞节目效果,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能吃完!】
【连这道菜都能吃光,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惊恐.jpg]】
【最恐怖的明明是吃这种菜也能面不改色,我看网上那些什么吃柠檬挑战跟她比全都弱爆了[惊恐.jpg]】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们齐刷刷地都以[惊恐.jpg]作为结尾,看起来十分整齐。
锅塌豆腐的卖相极佳,滑嫩如脂的豆腐套着一层金黄酥脆的铠甲,云墨景一口咬下去,豆腐在她嘴里发出极其美妙的一声“卡嚓”。
这声音像是豆腐对牙齿的最后一次抵抗,紧接着,内部的软嫩暴露出来,释放出鲜美的滋味,被味蕾捕捉。
云墨景吃一块豆腐被烫了好几下:“这豆腐好好吃啊!”
老板自得道:“那可不,豆腐是我亲自做的,做好之后用好几种材料混合腌制过,独家秘方,只有在我这儿能吃到。”
云墨景没回应,而是埋头认认真真地吃了起来,老板也不多说什么,就那么盯着她看。
曾几何时,她就是想看到食客们吃到美味食物露出满足表情,才毅然决定学习厨艺,走上这条路的。
但时间长了,她参与了各种厨师间的比赛,拿了不少名次,不断评级,反而离食客们越来越远。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违背了初心,逐渐脱离食客,在追求厨师们和评委们的认可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所以她来开了这家名为“后厨”的店,也不图赚钱,就是为了可以和食客们产生更多交流。
开店这么久,有得知只需亲自下厨就可以免费吃饭而想着占便宜的,有撒出钞票希望她能负责晚宴的菜品的,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还是云墨景这样纯粹的食客最让她喜欢。
一顿饭吃得云墨景十分满足,在节目结束之后,她还获得了特许,成为“后厨”唯一一位可以不用“展示才艺”就能吃饭的客人。
在回去的路上,小秋还挺好奇:“姐,这家店好吃吗?”
云墨景回味一番,点点头:“好吃,秘制烤肋排、锅塌豆腐、干煸豆角、酸汤金针菇肥牛卷,都很好吃。”
小秋傻眼:“啊?我在网上搜了,老板不是给每个客人都只做一道菜吗?”
云墨景说:“我也不知道,吃完锅塌豆腐她问我还饿不饿,我说有点,她就做了干煸豆角。然后我看她给萧梁做的那道菜,肥牛卷和金针菇都剩下好多,就……”
“所以她又给我做了一道酸汤版的金针菇肥牛卷。”
一顿饭吃了四道菜,要不是这是在录制过程中,云墨景绝对会跟老板说“还饿”。
但这四道菜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云墨景填饱肚子,总算觉得精神彻底放松下来。
不愧是美食综艺,真好。
流程简单,只需要坐在店里吃,不光吃免费,还能赚片酬。
如果下次有机会可以继续录制美食综艺,她还愿意去。
等回到家,已是深夜,云墨景匆匆卸妆洗脸,换上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就立刻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
第二天,云墨景神清气爽地起床,走到窗边,心情颇好地呼吸属于早晨的新鲜空气。
连续忙完三个通告,站在这里看到楼下的竹林时,她总算感受到了一种重新慢下来的宁静。
好像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也不错。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忽然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纪亦寒的声:“你现在有时间吗?”
在得到云墨景的肯定答覆之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能去找你吗?”
云墨景这才注意到,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正常,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新认识的人类朋友遇到事主动来找她求助,云墨景欣然应允,把地址发了过去。
纪亦寒似乎本来就在不太远的地方,很快赶了过来,在保安的带领下敲响了大门。
他看起来不太好,精神萎靡,比起拍摄完《来啦》第八期的时候状态差了很多。
这会儿眼睛下面一片青黑,看起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但这才过去几天?
他这副模样就连小秋看了都吓一跳,头发乱糟糟的,衣服袖子上挂着些擦伤的痕迹,整个人灰扑扑的。
纪亦寒也知道自己身上沾了泥土,不敢往沙发上坐,拉了个凳子坐下。
“你怎么了?”
“说来话长……”
这事儿要追溯到云墨景刚进《来啦》拍摄那一次了。
当时种种证据都指向助理,于是经纪人帮忙把助理开除,踢出了团队。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会从此脱离无限倒霉的循环,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根本就没结束。
他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被那个潘多拉魔盒证实仍旧在走霉运,在离开N市后也多有不顺。
尤其这两天,简直倒霉到走路都平地摔,甚至在小区里遛个弯,都能遇到高空抛物,要不是他当时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那掉下来的花盆就会直接给他开瓢了。
可他又不愿意一直在家里待着,在再一次出门时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大狗扑倒在地时,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冰冷的。
有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在通讯录里看了半天,他长这么大认识这么多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去找谁。
想来想去,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云墨景名字的那一瞬间,心里浮现了一个声音。
——去找她吧。
云墨景听他诉苦,去接了杯热水递给他。
纪亦寒伸手接过,喝水时心不在焉,水流顺着嘴角流进领口,打湿了衣服。
纪亦寒一激灵,立刻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放在桌上,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锦囊。
第64章 上岸第六十四天 小锦囊。(二更)……
这是一个紫红色的小锦囊, 上面绣着一点简单的花纹。
纪亦寒平时把它串起来,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
或许是经常佩戴的原因, 锦囊在边缘处有一点点褶皱,看起来微微有些陈旧。
他一只手沾满了水, 单手将锦囊摘下递给云墨景。
云墨景刚要接过, 手指却在距离锦囊不足五厘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缩回手。
“怎么了?”纪亦寒差点松手把锦囊掉在地上, 他另一只手抓着小秋递过来的纸巾,正在擦领口。
是一种近乎直觉的感觉, 让她对这个小锦囊产生了莫名的抵触心理。
云墨景皱起眉,转而握住锦囊的绳子,拎起来,对着锦囊看了看。
“说不上来, 这个锦囊给我的感觉不太好。里面放的是什么?”
纪亦寒被她说得有点紧张:“这是我从慧戒大师那里求来的符纸,之前跟你说过, 一张平安符, 一张转运符。有什么问题吗?”
云墨景立刻想起来那条信息, 这东西贵得离谱, 一张平安符十万, 一张转运符五万。
即便她现在有了片酬, 也仍旧觉得它价格有点太高了。
云墨景忍着本能对锦囊的抗拒,解开束口绳,从中抽出那两张符纸。
符纸刚拿在手里, 云墨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鼻子有点痒。
手中的符纸被折叠成三角形,在纪亦寒的默许下, 云墨景拿起其中一个三角,看了看。
三角的一个角有些发黑,还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味道,这气味闻起来有点似曾相识,云墨景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头绪。
“能拆开看看吗?”
纪亦寒也盯着她的动作,毫不犹豫道:“可以,你拆吧。”
云墨景拆开三角,发现所谓符纸,是一个长方形的黄纸,上面用红色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条和字。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愈发明显,云墨景有点受不了,将符纸放在桌上,背过手低头看。
这符纸上方写着“奉师仙”、“敕”、“开运”之类的字样。
“开”字写的是繁体“开”,门字中的“开”那一竖画得非常长,已经延伸到下方,和“运”最上面的一横碰到一起。
字旁边还画了很多线条,线条弯弯曲曲、凌乱飞舞,让人看着凭空心中升起燥意。
纪亦寒在旁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门道,问:“你看出什么问题了?”
云墨景说:“看不出来,我又不懂这个。但是这符纸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不好?”纪亦寒一怔,他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喃喃道,“不能吧,我才请的符纸,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期吧?”
小秋说:“什么过期?”
纪亦寒说:“符纸,慧戒大师跟我说,如果符纸失效,就去找他更换。”
云墨景问:“失效?这符纸会有什么效果?”
纪亦寒说:“刚佩戴上的时候一般会热热的,以前能持续挺久,甚至有点烫。我这个位置之前还被烫红过。不过现在不太行了,一般就是热一小会儿。师傅说这是因为我体内的邪祟之气变多了,符纸也没办法一直这么压着,最好还是要做一场法事驱邪。”
小秋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对符纸为数不多的接触就是,把网上流传的转运图保存成手机背景,然后偶尔买转运锦囊,19.9元一个的那种,纯挂饰,从来没想过要真的靠这东西转运。
早就听说娱乐圈很多明星都很迷信,没想到眼前就有这么一个。
云墨景对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也不敢乱说,只能问:“那你为什么没去做法事?”
纪亦寒苦笑:“我没有钱。”
云墨景和小秋都惊了:“你录《来啦》这么多期,应该赚了不少吧,怎么会没有钱?法事需要多少?”
云墨景想了想补充说:“如果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纪亦寒摇头:“慧戒大师做法事一百五十万一天,他说要想彻底驱除霉运,必须要连续做十天……我虽然赚了点钱,但要跟公司分成,本来就剩不下多少,还得请平安符和转运符,到现在积蓄甚至不到十万。”
云墨景忍不住咋舌。
想当初,她刚上岸的时候,一串鱿鱼35块钱都觉得贵,现在片酬十几万她已经觉得很多了,没想到这些钱对于法事来说,竟然还不够一个零头。
这钱就算是她想借,也根本借不出来。
但纪亦寒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云墨景问:“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纪亦寒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地砖,摇头:“我不知道,有时候觉得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我努力赚钱请符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
云墨景打断:“我是说,你觉得戴锦囊和不带锦囊有区别吗?毕竟符纸很贵,如果它起到的作用不明显……”
毕竟看样子纪亦寒是一直贴身佩戴的,但符纸要是真的有用,他今天就不会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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