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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一个你也认识，凌家那个。”希珀斯挑了挑眉，凑到她的身边蹲下，双手托腮望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坏笑。
“你之前参加招生考试的时候不是遇到他了吗？还是你亲手把他淘汰的。”
也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不过，他现在还不如自己。
找不到人就只能在学校发疯，好笑的很。
“哦。”莳初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就在这时，精神海里传来一股波动，她眼瞳猛一缩，又立马压下自己激动的心，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累了，有其他事等我回主星再说。”
希珀斯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然后站起身来：“那好吧，主星见。”
她身上藏着秘密，自己当然知道。
不过他不打算过问，因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人。
这几个月，随着和她的相处，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玩闹意味的喜欢，而是真心的。
她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那就没必要去探究，免得引她不快。
“嗯。”莳初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通讯。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化作数据快速消失，只剩下黑发少女一人。
她猛地从软垫上跳起来，深吸一口气平复激动的心情，脸上露出灿烂兴奋的笑容。
赤血和白璲终于醒了！
她熬出头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好久不见
无边无际的黑色精神海里，亮着一半白光和一半红光，将这片世界一分为二。
在最中心的区域，两片区域的交界点，长着一棵参天花树，花树的顶端有一把华丽的王座，王座左前方的虚空里长着一株白玉般的竹子。
而黑发的少女此时正坐在王座上和它们交流。
“都醒了？”
【是，吾主。】
已经恢复所有记忆的赤血被她的声音吓得猛地一抖，花瓣摩擦发出“沙沙”声。
另一边的白璲也立马接话，声音讨好。
【谢谢主人为我们寻找了这么多能量，让我们能快速苏醒。】
莳初半垂下眼睫，看来它们也都恢复了过去的记忆。
“说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血悄悄看了一眼莳初手中沉寂的光团，还在犹豫到底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白璲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主人，当初你的尸体被王兽甩进了旁边的时空裂隙里，然后一直在时空乱流里飘荡，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我不是死了吗？”
【吾主，其实你当时还没有彻底死亡，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赤血急忙抢答。
白璲不甘示弱地解释道。
【没错，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它声音里带上了邀功的意味，抖了抖身上的白玉叶，挺直腰杆，不屑地剜了一眼赤血，叶子比出一个嘲笑的手势。
【当时主人你情况危急，是我和你彻底融合后，耗尽了所有能量复活了你，赤血和你融合后给予了你杀戮的能力，而我则是赋予了你第二次生命，也就是“复生”。】
眼见白璲得意忘形，赤血也不管了，直接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部交代出来。
【吾主，它才没有这么好心主动和你融合！是我们押着它同意的。】
当时情况危急，自己已经有消失的趋势，她活不下去，自己也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把白璲拖下水了。
莳初挑了挑眉，语气莫测：“你们？”
赤血猛地抖了两下，畏畏缩缩地回答。
【是、是的，是我还有……】
它忽然停下来，小心翼翼地望向少女手中的那个光团。
“天星？”
她挑眉，摸了摸手中毫无反应的光团，沉默片刻，道：“继续说，我要知道当初我死之后的所有事情。”
【吾主，是我和天星一同向黑心草，咳，白璲施压，它才和你融合，然后在天星的调动下，耗尽我们所有的能量，成功复活了你。】
【但是你的身体因为使用了超负荷的能量，基因崩溃，所以在维持住你的生命以后，天星利用白璲当中转站，给它提供能量转化后，用来缓缓修复你的身体，治愈了你身上的所有伤，让你的身体回到了初始状态。】
【才不是，主人你听我狡、解释，他们不威胁我，我也会救你的。】白璲急忙开口。
相处了那么久它对这个人类还是有点感情的，才、才不是害怕另外两个家伙和她折磨赤血时的手段！
莳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初苏醒后，一切归零，身体像被重置了一样。
“我当时有其他什么表现吗？比如去了某颗星球，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开口问出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其他星球？并没有。】
【主人，我们一直在时空乱流里飘荡，那里黑漆漆的，还危机四伏，是天星保护了你的身体。直到某个时刻，你的身体完成修复，然后忽然脱离时空裂隙出现在当初那个破屋子里，接着我的意识就突然被切断了，再次苏醒时失去许多记忆，直到这次才完全恢复。】
【没错，吾主，我也是如此。】
赤血思考了片刻，忽然开口。
【吾主，当初在时空乱流里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感知到你意识的存在，天星说时空乱流太过恐怖，人类的意识很容易被摧毁，所以它将你的意识放在一个地方保护了起来，或许和这有关。】
莳初睫毛轻颤，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天星吗？
是它救了自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呢？难道是耗尽了能量吗？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赤血说的那个地方，是蓝星吗？
天星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或许只有它自己知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季博士她们说的神格？”
赤血和白璲对视一眼，纷纷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
【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无法回答，一切要等到它醒来。】
规则的力量束缚了它们，而天星的手中掌握着核心，它能够掌控其他一百零一枚碎片，即使它们两个非常特殊，和其他九十九枚碎片不同，远不是那些家伙可比的，但还是受到它的限制。
没有天星的允许，谁都无法透露。
莳初身体后倾靠在王座上，半阖着眼，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光团。
看来一切都要等到它苏醒才能知道。
快点醒来吧，天星，我的朋友。
……
两天后。
“终于到了。”东方羽翡望着眼前那颗熟悉的星球，兴奋地握紧拳头。
源能星舰在主星外部的交通基站的指挥下，进入安检通道，在顺利通过后驶入希莉亚，朝着东方家的驻地而去。
“回家了，我要先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个天昏地暗才去学校。”她大声喊着，还抬手拍了拍肚子，然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莳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据祖母说，这次回来还有个大惊喜等着莳初，神神秘秘的，连自己也不告诉。
糟了，她好像忘记和莳初说了。
东方羽翡话题生硬地一转，急忙说道：“那个，莳初啊，奶奶说这次回来有个惊喜等着你。”
“是什么？”莳初眨了眨眼，用那双漂亮瑰丽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微微歪头。
她心里一颤，别过脸去，慌张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总之，奶奶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犯规了，怎么可以这样，奶奶肯定知道自己面对她藏不住事，会说出来，才不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惊喜的！
“好吧。”莳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不再为难她。
看来老师是想自己先做个心理准备，不然怎么会故意把事情告诉藏不住事的羽翡。
希望真的是惊喜不是惊喜吧。
难道是“祂”醒了？
没过多久，星舰缓缓降落在东方家的停降场上，伴随着轰鸣声，厚重的金属舱门徐徐开启。
“星舰已抵达目的地，舰门已开启，请从通道进出。”
莳初率先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此时的主星正是正午，灿烂的阳光从天穹洒落，铺满了星舰外的世界，将那里化作光的海洋。
莳初从出舱的通道里缓缓走出，忽然变亮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她伸手放在眼前挡住刺眼的阳光，下意识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
只见，那片金色的世界里站着一群人，都是来迎接他们的，但她的眼里只剩下为首的那个少年。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静静站在光里，全身都被镀上一层光辉。
少年缓缓转动身体，朝她望来，那张熟悉的脸上露出清浅温和的笑容，亦如数千年前一样。
“好久不见，十一。”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共生
莳初看着那张埋在记忆深处的脸，动作僵硬地愣在原地。
原来，他还活着，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联邦。
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同伴。
她不是一个人。
“不哭。”
少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他俯下身来，伸手伸手拭去她眼里流出的泪珠，小心又珍重地拥抱着她，抬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少女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
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哭腔。
“……小九哥哥。”
她用力抱紧眼前的人，害怕这一切只是幻觉，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愿抬起，只是闷闷地喊了一句，确认眼前所见究竟是不是现实。
“嗯，我在，我还活着，十一，我们都活着。”东方守轻柔地抚摸着少女的黑发，低声温柔地哄着。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灼烧着这具利用能量重新创造出来的身体。
他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被少女的眼泪灼烧出几个大洞，久别重逢的喜悦里夹杂着酸涩难言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忍不住疼痛起来。
他记得，她以前从来都不哭，即使是那些可怕的改造实验，也只会笑着安慰自己说她不痛。
十一，她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定很迷茫和孤独，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孤身一人流落异乡，朋友亲人尽数死去，昔日的家园不再，这里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纵使有东方家的帮助，可她的心还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走进她的世界。
她在这里吃了很多苦。
东方守揽住少女单薄的肩膀，并不多言，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阳光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轻吻着他们。
跟着后面出来的殷序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敢靠近，只是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紧抱着对方的手上，又默默收回，低头看向地面。
那个人，一定是对主人很重要的人。
主人对他的态度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就像……他们是彼此最亲密重要的人，外人无法插足。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他人只能远远看着，中间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墙，将自己阻隔在外，只可远观，永远也无法触及。
他害怕地咬紧嘴唇，心里升起一阵惶恐。
她会因为这个人抛弃自己吗？
东方守也注意到了跟着莳初身后走出来的人，他只是淡淡扫了两人一眼，视线在灰发的那个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又立马收回，专注于怀中的少女。
她在联邦的所有事情，在自己醒来后都已全部知晓。
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人罢了。
对他来说，只有十一是最重要的。
他们是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家人。
至于其他人，他根本不关心，只要她开心就好。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那些人在她心里永远比不过自己的地位，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她若愿意，养个宠物又何妨。
莳初在短暂的失控后就立马恢复了正常，她从对方的怀里抬起头，抬手抹干脸上残留的泪水。
唇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像是冲破乌云的骄阳，又似春日盛绽的繁花，明艳动人。
压抑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以后，看不见的阴霾散去，她整个人都明亮了一层，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更加引人注目。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叙旧，你心里应该还有不少疑惑，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他牵着少女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
“嗯。”莳初跟着他离开，又想起什么来，朝后方的招了招手。
原本害怕惶恐的殷序见此鼻头一酸，她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个忽然出现的人而改变。
他心中既酸涩又喜悦，眨了眨湿润的眼眶，连忙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快速朝少女跑去，抬脚紧紧跟在她身后。
东方守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就淡淡地收回视线，牵着莳初的手，缓缓往远处的别墅走去。
……
东方家驻地，客厅。
在屏退其他人以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莳初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她真的没有想到真的还能在联邦遇到故人，还是对自己意义非凡、形同家人的小九哥哥。
直到此时，她还觉得刚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镜花水月，一碰就碎。
“回神了。”
东方守笑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带着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听到了吗，我的心脏正在为你跳动，我是真实存在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十一，我确实还活着。”
他牵着少女的手，缓缓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
“当初，你死之后，王兽拼着最后一口气自爆，在场的所有人都死了，我也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我并没有真正死亡，你还记得我的能力吗？”
“共生？”
莳初立马反应过来，难道是他共生了谁才活下来的？
“是的，我共生了天星。联盟在我们所有人的大脑里都植入了天星的子程序，在我死亡的瞬间，潜意识里的求生欲让我发动了共生的能力，然后……我成功共生了天星。”
他看着面前少女并不惊讶的模样，笑了笑：“看来你很早就知道，天星有自己的意识。”
共生只能对有一定范围里拥有自我意识的物体使用。
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注意到天星有什么异常，或许说，整个联盟都没人发现，人类最信任的人工智能居然拥有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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