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会不会不太好?”和烟有些犹豫。
“不会。”
卿渡说的是真的,因为上影很喜欢跟人交流古物,十分尽兴之时,他每次还都会送给别人一些零碎的小古物,虽然说不值几个银两,却也是难得的一片心意。
“那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就去古玩铺问问他。”
“好。”
两人边说边走,让和烟感觉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良久,两人终于走到了许家人的住处。
和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住处,这是一个阁楼,隐匿在布满苔藓的石墙里,周围都是翠绿的树木,通往屋内的小径蜿蜒曲折,到处都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一阵风吹过,树叶在摇曳,发出来了沙沙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泣,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似乎在述说着这座阁楼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刚走进去,就发现阁楼的门并没有关紧,只是虚虚的掩着。
“咚咚咚——”
卿渡敲了敲门,等待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于是跟和烟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决定推门看看情况。
“吱呀——”一声,虚掩着大门打开了。
“啊!”和烟刚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得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后便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因为阁楼里面居然坐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空洞的眼神正直直望着大门,看起来没有一丝精神气,就好像是一个死人一般。
“不要怕。”卿渡轻轻的拍了拍和烟的肩膀,帮她缓了缓神,轻声安慰着。
“两位客官是要来买龙井茶叶吗?”那人说话了,声音倒是正常的,让和烟稍稍放下了心。
龙井茶叶?
这不是只有凌国才有吗?
卿渡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凌国特有的龙井茶叶吗?”
“是,而且全卿国,只有我这里才卖,昨日有位大客官,几乎都要买完了,你们的运气不错,我这里还剩一些。”那人跟他俩解释着。
“你这些龙井茶叶,是从何处来的?”卿渡问。
明明他的三哥才刚刚回到卿国,明明这个龙井茶叶仅仅只给了他们一家,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手中却已经掌握了龙井茶叶的信息?
那人闻言摇了摇头:“客官只需要知道此茶可以在我这里买到,至于它的来源,恕我不可奉告。”
卿渡见他并不提龙井茶叶的来源,于是便换了个问法问他:“你知道这户人家去哪了吗?”
“你们要找这户人家?是姓许吗?”那人闻言愣了愣,随后询问道。
“正是。”卿渡微微颔首。
那人似乎是沉思了一会,随后才开口道:“两位客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和烟有些惊讶,脸上有些不可置信:“你就是许户人家?”
“是。”那人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想来找你询问一些情况,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们。”和烟看了眼卿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转头跟许人家说着。
“什么情况?”
“还记得几年前,你令爱的离奇死亡吗?”
“你.......”许人家听见是有关他令爱的事情后,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和烟,却着急的说不上来话。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家令爱的死因吗?或者说,难道你就不想让凶手绳之以法吗?”和烟继续引诱着他。
“我......”许家人闻言突然就颓丧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不自所措,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没人发现有一滴泪轻轻地从他的眼角滑落,而至下颌,最后落在了地面,打湿了苔藓。
他又怎么会何尝不想?
“我们可以帮你抓捕罪犯,但是,你需要如实告诉我们当时的经过。”卿渡适合开口。
“当时的经过吗......”许人家沉思了好大会,吐出一口浊气,随后便慢
慢解释道:“在当时,我听闻我的爱女情窦初开,在偷偷思凡着皇城的一位官人,只可惜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我当然会考虑得多一些,生怕自家爱女会吃亏受委屈,便下令让她跟那位官人断绝联系,后来,又听闻那位官人好像要离开了卿国,我家爱女就茶不思饭不进,夜不能寐,整日叹气,后来.......”
许家人顿了顿继续说:“后来有一日,我家爱女好像突然就想开了一般,告诉我她不会再等那位官人了,陪我喝茶进食,看起来整个人都恢复了精神气,可是当晚,我就发现她就死在了我们的阁楼,七窍出血,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
和烟闻言陷入了沉思,她怎么感觉这位许家姑娘是因过于思念自尽而亡呢?
还不等和烟猜想结束,许家人就继续说道:“当时我首先猜想的就是我家爱女她自尽而亡,可是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在我爱女的床塌里,发现了一封信,信的时间是我爱女死亡的前一天,大致内容就是让我爱女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便会娶她回家,所以我爱女她肯定不会是自尽而亡。”
“可是,我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凶手的痕迹,就连皇子,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许家人看起来似乎又生起气来,忍不住说道:“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当时那位皇子听说是京城第三皇子。一直都是他在处理这件事情,可是后来,他却一口咬定我的爱女是自尽而亡,并下令不再处理这件事情,让我的爱女死的很冤。”
“所以,我便要跟他势不两立。”
第29章 出现阻碍 看来昨日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
卿渡闻言叹了口气, 随后他假装不经意间询问道:“万一,三皇子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因为卿渡知道,他的三哥绝对不是那种放任着案件不管的人,既然三哥会这样做, 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没承想许家人听到后更生气了, 张开嘴巴就是一顿输出:“难言之隐?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皇子, 又有什么事情是能阻碍到他的呢?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查清楚罢了,一个案件, 会有多蹊跷呢?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说不定就是三皇子呢!”
和烟闻言陷入了沉思, 因为许家人说得没错,只不过是一个案件而已, 就算再蹊跷也不会蹊跷道哪里,所以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而三皇子将查了一半的案件搁置于此, 说不定早已发现了案件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跟他有关, 又或许是涉及到了他的利益,所以才会下令让所有人都不许在查此案件。
但是卿渡并不这样想, 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 还是非常偏向他的三哥。
于是卿渡摇了摇头, 向许家人解释道:“肯定不会是三皇子的。”
“你又怎么知道?”许家人瞥了卿渡一眼, 直接反驳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 询问道:“不是要调查此案件吗?跟我来吧。”
说着便朝阁楼内部走去,和烟跟卿渡见状,对视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这个阁楼是两梯式的,楼梯的扶手是木质的,带着红褐色, 看起来已经有些老旧,上面落了灰,有的地方已经掉了颜色,露出低下陈旧的木头,斑斑驳驳。
跟着许家人上了楼梯后,转弯就来到了他令爱的房间。
刚刚推门而入,和烟就闻到了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都没有散去,她便猜测是应该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原因。
“就这里,”许家人突然抬起了手臂,指了指和烟所站位置的正上方,朝他们解释道:“我家爱女就是在这里吊死的。”
不敢抬头看的和烟:……
“咦。”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后,便把身子朝卿渡那边移了移,轻轻挪开了自己的脚步,跟他并肩而站。
随后和烟再次观察了一下距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安心许多了。
卿渡听闻许家人的话后,微微扬起下颌,抬眸朝房顶看去。
顶棚的角落里藏着许多霉斑,霉斑里还连接着许多蜘蛛丝,扯出了白色的丝绒,密密麻麻的随着窗台的风,在腐朽的空气中颤抖着。
“吊绳已经没了吗?”卿渡疑惑的询问了一句。
和烟这才抬眸看了看顶棚,上面只依稀有着吊绳被系在上面的痕迹,确实没有看见吊绳的影子。
“对,我把它拿下来了,总不能一直放在上面。”许家人看了看顶棚,似乎有些惆怅,“而且,就连这个房间我都已经不经常来了,因为这里有太多让我伤心的事了。”
“哦,对了,这个是在当时,我爱女收到的信。”许家人把自己从床榻中找到的信递给了卿渡。
那封信已经有些泛黄了,纸张细软,上面带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卿渡小心翼翼的将信接过,发现里面的字迹有些被岁月磨得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模样。
“我也想看看。”和烟见状凑近了卿渡一些。
少女身体的馨香突然传来,卿渡身体顿时一僵,随后便把信封拿得离和烟近了些。
信的大致内容确实跟许家人说的一样,他家令爱爱慕的那个男人在信上写,让她等他回来,回来就娶她回家。
“那他最后回来了吗?”和烟问。
“何人?”许家人有些疑惑。
“那个男人。”
许家人闻言摇摇头:“并没有,我等到了现在,都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和烟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疑惑,于是便轻轻侧了下头,跟卿渡低语道:“卿渡,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过,许家人的令爱吊死之时,身上穿的是红裙子。”
“没错。”卿渡点头回应着。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说许家人的令爱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死亡?”
“嗯?”卿渡闻言蹙了蹙眉。
“因为只有成婚之时,才会穿红裙子啊。万一是许家令爱得知自己将要死亡,于是便穿着红裙子,假装跟那个男人已经成了婚。”和烟解释道。
“有这种可能。”卿渡点头。
随后他语气一顿,猜测道:“或许他家令爱在死之前还给男人传过信。”
“对。”
“是有什么问题吗?”许家人见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于是便询问道。
和烟闻言,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询问道:“你家令爱经常穿红裙子吗?”
许家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头否认:“不经常,在我印象里,她就在吊死之时穿了红裙子。”
和烟闻言,跟卿渡对视了一眼。
照这样看来,她猜测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据这封信,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寻找到那个男人。”和烟语气一顿,眼神又落在了许家人的身上,继续道:“至于你,就在这里等着,看会不会还有可疑之人出现。”
“好。”
......
皇城。
卿渡坐在书案前,低垂着头,认真地还原着信里面的字迹,因为这封信被磨的地方,正是地址信息以及署名。
“报皇子——”
前来汇报的侍卫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把信放下后,蹙了蹙眉心,低声道:“说。”
“三皇子至。”
“放三哥进来吧。”卿渡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随后侍卫双手作揖着退下。
不久,就传来了卿季的声音。
“还在处理政务吗?四弟。”
“嗯,有一些政务没处理完毕。”卿渡说着,还不忘把信封藏了起来,毕竟这个案件是三哥明确禁止的。
随后还不忘抬了抬手,示意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三哥说道:“三哥,坐。”
“嗯。”卿季见状坐了下来。
随后卿渡给他倒了一盏龙井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卿季见状,品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盏,寒暄道:“四弟觉得这茶
如何?”
“十分不错。”卿渡真心的给了十分高的评价。
“嗯,四弟,你可知怎么才能煮一杯好茶吗?”卿季又问。
“温度适宜,时间事宜。”
“还有吗?”
卿渡垂眸又想了想。
还不等他开口,卿季就继续补充,语气认真似乎又带了些意有所指:“那就是煮茶之时,不去闻窗外之事。”
卿渡闻言,猛然看向了卿季。
因为这一番话,让他总觉得卿季已经发现了什么,似乎在指点着他。
可是后者却又一脸坦然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在讲煮茶之道,让卿渡不敢妄为。
“四弟觉得我说的话对吗?”卿季直直对上了卿渡的眼睛,似乎是在逼问着他。
“三哥说得非常对。”卿渡倒也没退缩,微微颔首道。
“那就好。”卿季说完起身,拿起来了一只毛笔,蘸了蘸卿渡刚刚磨好的墨水,便在竹简上把那句话写了下来,写完后停下笔,对他说道:“我现在把这句话下来了,送给你。”
说完便准备离开,“时候不早了,四弟早点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三哥慢走。”
卿季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了脚步,看了卿渡的面具,良久,出声提议道:“四弟不戴面具的话,或许会更好看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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