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懿却逮住了他：“先应付皇甫馨！”
如果说这四只是无辜，那五位宗主就是震惊了。
慕沧海忍不住往前一步：“你说亲传们都是神族转世？有何凭证？”
“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你算老几？”
皇甫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皇甫娇，却发现她还是神色如常，心情越发不好了：“皇甫娇，他们都在骗你，你不难过吗？”
“若是以前会难过，现在嘛……”皇甫娇突然笑了，小手一摊：“我从不精神内耗，他们有秘密瞒着我，我不也有秘密瞒着他们？大哥别说二哥，扯平了呗！”
就算老子心里很不爽，我会告诉你，让你看笑话吗？
再说了，以上她也不是安慰自己的话。
她确实有秘密瞒着师兄们。
比如她死了去了现代，又在现代死了穿回来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很正常，没人要求关系很好的两个人之间就必须是透明的。
但前提是，别跟独孤离修这样，打着为她好的旗帜，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动她的东西，这事的性质又不一样了。
皇甫娇：“请问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不可以把母皇还给我了？她一个老太婆，你抓着她不放也没用啊！”
装晕的女皇眼尾狂抽。
逆女！
你才是老太婆！
老娘明明风华正茂，卿尘都说老娘一日赛一日的美，哪儿像老太婆了？
皇甫馨看着皇甫娇的眼神变得阴沉：“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你难过的样子，这个老太婆可不能还给你了。”
说罢，她扯住女皇拖到河边，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传来，女皇也顾不得装晕了，猛的睁开眼睛瞪着她：“逆女，你想杀了朕？”
“亲爱的母皇，我也不想杀你啊，但是不杀你的话，神树就窝在自己的设下的结界里不出来，它不出来，我就逮不住它，也无法完成任务。”
“你要怪，就去怪神树吧！谁让它什么地方不躲，偏偏躲到月国！”
皇甫馨残忍一笑，握着刀柄的手用力。
女皇脖子刹那间出现一条血线。
“不要！”
皇甫娇终于变了脸色，往前跑去。
皇甫馨头也没回，只是柔声说道：“好姐姐，你可别过来，不然这老太婆可就真的死了。”
皇甫娇赶紧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着她：“皇甫馨，母皇就算不是你生母，好歹也养育了你十多年，你就这样对她？”
“呵……谁稀罕她的养育！”
皇甫馨凉凉一笑：“当年我爹与侍卫有染，然后那侍卫有了我。哪怕我爹到处寻找仙药，制造母皇怀孕的假象，但母皇可是母皇，她生没生我，自己会不知道吗？她和君后分明什么都知道，一直把我当狗逗着玩呢！”
女皇气急败坏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你爹弄那个药来，让朕十月怀胎怀了个空气，朕又不是蠢货，当然知道。朕不拆穿你们父子，生产之日故意配合他晕过去，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看在你这幼子无辜的份儿上。再说了，月国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多你一个又不多，少你一个又不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可朕没想到，朕的仁慈，养出了你这个祸害！”
“做皇女时，荣华富贵你嫌不够，还谋算储君之位。”
“去了修真界，处处为难朕的女儿。”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朕当初就该趁你还在襁褓之时杀了你！”
皇甫馨讥讽道：“当初你不杀我，哪里是见我稚子无辜？不过是因为君后那个贱人在关心你，处处维护你的颜面，你很受用，所以才大发慈悲放我一马罢了。不然拆穿了我，辜负君后一片好意不说，还会让那两国皇帝笑话你无能。更别说，我爹可是柳家的儿子，那个时候的你根基未稳，敢动我爹吗？所以母皇，少在这里冠冕堂皇说些义正言辞的话了，我可不是傻子！”
“……”对对对，你不是傻子，你就是个锤子！
“不管朕的初衷如何，不也把你养大，给你最好的教育和最好的生活，让你享皇女之尊？”
“可你欲壑难填，永不知足，实在可恶！”
第184章 神树自毁
“说什么都晚了，我连我爹都不认了，更何况是你？”
皇甫馨把女皇摁在边缘处，任由她的血一滴一滴落入女儿河中。
眼看女皇脸色越来越苍白，直至昏迷，皇甫娇真的急眼了：“皇甫馨，你有什么冲我来就是了，放了母皇！”
“还是你想让我死？”
皇甫娇说罢把剑横在脖子前：“放了母皇，我立刻自尽！”
“姐姐，晚了！”皇甫馨看着水里冒出一串串旗袍，咧嘴一笑。
什么晚了？
就在众人纳闷的时候。
一条又一条枝丫从湖水里伸了出来，齐齐刺向皇甫馨。
皇甫馨扔开女皇凌空而起，手指快速掐诀。
皇甫娇哪里顾得上她，赶紧跑过去把女皇抱了回来，拿出止血丹往她嘴里道。
然而女皇一直都没有醒。
只有瞿霆，一开始没有看出皇甫馨掐的什么诀。
直到皇甫馨掐完诀，一道金色的网没入湖中后才反应过来。
瞿霆脸色一变：“皇甫馨你住手！”
“咯咯咯……晚了，都晚了，母皇也好，姐姐也罢，都得死。除了我以外的月国所有人，都要死！”
皇甫馨哈哈大笑，扯住金色的网直冲而上。
网里，一棵焦黑枯竭的大树也被她扯出水面。
随着那棵树离开水，女皇的面容快速苍老，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皱纹。
皇甫娇也像是失去浑身力气一般瘫坐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仅是这母女俩，整个月国的人，百姓也好，龙虎军也罢，甚至是所有官员，这一刻都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年纪稍微大点的，就跟女皇一样快速老化。
年纪稍小一些的，就与皇甫娇这般，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独孤离修上前搂住皇甫娇，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慕沧海抓过瞿霆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瞿霆黑着脸道：“神树多年来一直在河底设阵，用自己的神力滋养着这一条河，这一条河供养着这一方百姓。一代又一代下来，百姓们身体里都有了神树的神力，这份力量已经成为月国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力。现在神树离开了自己的阵法，分散在月国人身体里的神力一点一点的都在朝神树聚集。”
“这不是神树所愿，它是被逼的，快阻止皇甫馨，不然小师妹也好，整个月国人也罢，都要死！”
“来不及了……”
独孤离修抱着皇甫娇，感受到她已经冰冷下来的体温，和若有似无的呼吸，一滴泪划落眼角，滴落在皇甫娇脸上：“神树已经离开阵法中心，就算把它放回去也没用了。阵法在它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破坏！”
“哈哈哈……”空中传来皇甫馨猖狂的大笑声。
巨大的枯木遮天蔽日，不停挣扎着，却被金色的网勒得死紧。
“嗡……”
空中传来神树发自灵魂的怒吼声。
大地都震动，众人脑袋发晕。
五宗宗主齐齐凌空而起，朝皇甫馨而去。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皇甫馨带走神树。
可这金色的网也不知道什么材质，他们五个大佬居然毁不掉！
每次划开网，它都能极快的复原。
而神树太大，根本出不来。
神树越是挣扎，越是被缠得紧。
甚至还有被金网勒断的枝丫往下掉落。
皇甫馨冷笑：“挣扎有什么用？天道之下皆为蝼蚁，就算是神树，也无法逃脱。”
神树默了片刻，突然发了狠，抖了抖。
刹那间，从根部开始，一抹晶莹的绿色如同感染源一样，快速溢满整棵树。
干枯的枝丫重新活了过来，散发着盈盈绿色。
一片又一片绿叶重新长出，生机勃勃！
皇甫馨脸色大变：“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一根根翠柳的枝条冲破金色的大网，树干也开始膨胀起来。
不过片刻！
遮天蔽日的大树立在空中。
它似乎‘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又似乎在瞭望整个月国，最后浑身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绿色的光点飞向四面八方。
那些光点，一点一点没入一个又一个月国人身体中。
其中最大的一团绿色光点，没入了皇甫娇眉心！
“玛德！”饶是皇甫馨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眼看五个宗主围了上来，皇甫馨转身想跑。
可是五个宗主速度更快，不过一会儿分五个方向把她齐齐围住。
皇甫馨呵呵一笑，拿出一个卷轴。
有了前车之鉴的慕沧海一直盯着她的，在她拿出卷轴的那一刻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她面前，一脚踹飞卷轴，一脚把她踹向虞术杭。
虞术杭瞬间感觉朝自己而来的不是个人，而是什么脏东西，于是又很嫌弃把她踹向丹霞宗宗主。
丹霞宗宗主：“……”靠，突然视线暴击的感觉。
丹霞宗宗主一脚把她踹向青玄宗宗主。
……
年纪加起来几千岁的老头子，直接在空中踢起了皮球。
皇甫馨就是那个球！
再看月国众人，有了绿色光点，一个个的逐渐恢复过来。
苍老的人皮肤逐渐恢复原状，年轻人也重新呼吸顺畅。
皇甫娇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湖面上。
抬眸看去，旁边一棵绿意盎然的大树遮天蔽日。
与巨大的树相比，她显得无比渺小。
就在皇甫娇纳闷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泽芝~”
皇甫娇闻声一愣，左右看了看，最后把视线放在了巨树上，不确定道：“您……在说话？”
“嗯！”
一根翠柳的枝条伸到皇甫娇面前，轻轻拂过她的脸：“神尊告诉我，你会出现在这一方土地，我一开始不知道哪个人会是你，只能滋养着这一方土地的所有人，宁缺毋滥。久而久之，这些人开始供养我，称我为母神，我……亦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可我没想到，我的存在，会给孩子们带来如此巨大的伤害，我很惭愧。”
皇甫娇赶紧道：“不怪您，是皇甫馨太坏，您是无辜的！”
那道声音幽幽一叹：“是啊！物是死的，生灵是活着的，如何使用，全看拥有此物之生灵。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因我而死，也不愿再供天道驱使，成为生育神族之傀儡。所以……我自毁，是最好的结果……”
第185章 我的东西还回来
皇甫娇：“您这话什么意思？您……死了吗？”
“我不得不死，只是死之前，有东西要留给你！”
“泽芝，你来……”
巨树树干裂开，缺失五六片花瓣的阴阳混沌并蒂莲就漂浮在那树干内，散发着一白一黑两种光。
皇甫娇：“这是……”
“你之本源，亦是你的神格，只是缺失了几片花瓣。”
那道声音又是一叹：“你本天生地养之并蒂双莲，在天道的故意安排下，吸收了其子之虚无之力，久而久之，进化为阴阳混沌并蒂莲，还生出了灵智。”
“天道这么做，是想用你入药，缓解祂污染之速度。”
“殊不知，祂的污染来自于有了心，哪怕是食用你，也无法缓解。除非祂自毁心灵，失去意识，这才能变回以前那个公正无私的天道。”
皇甫娇眉头微蹙，有些不懂了：“为什么？有了心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会被污染？”
神树：“有心，是好事，也是坏事。心之存在，不止会生出美好的感情，也会生出丑恶的感情。爱与恨、嗔与痴、傲慢贪婪、嫉妒懒惰，有了这些感情，你觉得，祂还会保持本心吗？”
皇甫娇闻言沉默了。
确实！
就跟人一样，不会有纯粹的好人，也不会有纯粹的坏人。
人对于自己以外的人，都会分个亲疏远近，永远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神树幽幽说道：“神尊……并不是天道唯一之子，在神尊之前，天道还有十三个亲子。”
“他们，皆是天道用自己的虚无之力孕育而生。”
“那个时候的天道，还是公平公正的。”
“可是在第一个神尊下凡历练归来后，天道不经意间吞噬了他，实力大增，对这个世界的控制越发稳固。”
“尝到了甜头，天道旧事重来，一次又一次孕育孩子，等他们历练回归神位后，再吞噬他们。”
“这……就是污染的源头……”
皇甫娇大为震惊：“贪欲？”
“是啊……天道之子本该是天道宠儿，最尊贵的神祗，只要他们回归神位，就是众神之首。可是……天道被污染了，让一个又一个天道之子成为祭品，轮到正阳神尊……也就是独孤离修……”
“我实在不忍他被天道吞噬，于是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与他最亲密的你。”
“我没想到……天道会震怒……”
“那么多神族，说到底全因我而死，我罪孽深重……”
“所以……我无法对月国之人置之不理。他们……与那些陨落的神族一样，也是我的孩子啊……”
“神树……”皇甫娇一时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神树的错了。
是它的错吧？
要不是它，也不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
不不不！
怎么可能是神树的错？
差点被带偏了！
皇甫娇掰正三观，坚定道：“神树，不是你的错，都是天道的错，是祂一直在作恶。你是无辜的，神尊、我、还有那些被祂杀掉的生灵，都是无辜的！”
“可……要不是我多嘴……”
“您不多嘴，天道就不会灭世了吗？祂会的，只是早晚而已。天道之子又不是蠢货，就算没有独孤离修，以后也有王离修，李离修……总有人会发现祂的阴谋，到时候天道之子反抗，天道不一样会灭世吗？所以你没错，我们都没错，是祂的错！”
“或许吧……”
神树语气缓和了许多，似乎有被皇甫娇安慰到，又似乎是负罪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树梢轻轻晃动，一根翠柳枝丫垂到皇甫娇面前，好像是在温柔的注视着她。
“泽芝，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敢爱敢恨，哪怕再爱神尊，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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