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音吃痛,眼眸蒙蒙地盯着被抓住的手腕,呢喃:“疼。”
息扶藐听见她抽搭的声音,回过神,耷下眼皮遮住眼底阴冷地情绪。
其实将他当成别人也无碍,毕竟他得能容忍,可她不应该心中还住着人。
他的妹妹早就应该将心掏出来,里面只塞下他的。
息扶藐的目光落在瘫软在怀中的少女,半张巴掌大小的脸莹白透粉,泪蒙蒙地盯着他的唇发呆,似忘记了刚才还在说疼。
她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令他想起昨日她醉酒,亦是对他的唇流连忘返。
似乎,她很喜欢。
如他所想,孟婵音盯着他的唇的确是因为很喜欢,薄唇殷红,洇着湿润。
看起来很好吃。
她咽了咽,目光无法移开,偏生他似还分外有自知之明,殷红的薄唇微启。
她甚至能看见藏在齿下的舌尖。
“想看吗?”他低声问。
男人的衣袍穿得一丝不苟,喉结恰好被遮住一半,情慾沾上他的眼。
孟婵音迷蒙地点头,诚心道:“想。”
话音甫一落下,她看见他似笑了,凝在他眉眼的霜雪霎时消散,染上几分欲情。
他像是不经意俯下身,有力的手臂横甸在她的腰上,提前拦住她可能会逃的出口。
桌案上的酒被拂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地飞溅出酒香,两人都醉了,连开得荼蘼的花都熏染了醉意。
青年对她道:“那婵儿便抬头看仔细些。”
懒散的腔调,带着引诱的语气,又生了张好看的皮囊。
所以她就像是误入兰若寺的书生,被天生媚骨的妖蛊惑着靠近。
可当快要吻上时,她不经意抬眸,却看清了青年眼中的情绪。
他低垂着浓长的眼睫,漆黑的眼瞳阴暗,淬着冷淡的偏执与危险,还有露骨的欲望,手指在她的腰间游走。
她被他弄得意识渐渐涣散,忍不住软软喘着,骨子酸涨的感觉令她心慌,想要转过头却被他抵在桌沿。
他不容许她在此刻退避丝毫。
第21章 失控
青年俯身靠近,潮热的气息铺在肌肤上,她轻颤地别过头,却被他捏住下颌转过来,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用力顶开。
粉嫩的舌尖被他吮进湿温的腔内,用猛烈又让她心颤的力道吻舔。
孟婵音脸庞潮红,轻声呜咽,颤着消瘦薄肩无力挣扎了一下,很快又在他地深吻下软了身。
他将少女压在怀中,指节插进她乌黑的长发中扣住后颈,唇舌纠缠,银液拉丝,互相吞咽,压抑已久的渴望在这一刻被抒发,如同要将她吞进腹中。
纠缠间依稀可见染珠的猩红舌尖在尖锐的牙下,被咬着,含着,拽着,舌尖充血,艳丽的血色霪靡。
她青涩地嘤咛,承受不住青年窒息的吻,忍不住伸手推他方才被放开。
孟婵音半乜着泪眸儿,绯红的脸颊迷蒙着醉意,樱唇红肿得不堪入目,整个人软在他的膝上小口地喘息。
唇麻木得不像是她的。
息扶藐一样气息不稳,指腹抚着她红肿的唇,鼻尖轻蹭她的眼睫,问她:“不什么?”
是在问她之前的话。
而此刻孟婵音早就忘记之前说过什么,听见他的声音,掀开湿漉漉的眸儿,俏白的小脸神态迷茫。
像是亲上瘾了。
她伸出白玉藕臂环住他的脖颈,泪眼盈盈地盯着他,舔了下发麻的唇,如瀑长发逶迤在身后的茶案上,眼神像是偷腥的猫儿,无害又妖冶。
“还、还可以再继续吗?”
刚才她变得很奇怪,说不出感受,只觉得身体的某一处空空地泛着潮。
所以哪怕仅剩的理智再如何提醒她是危险的,她都好似充耳不闻,直勾勾地盯着青年艳红的唇,勾着他的脖颈抬起身倚去。
息扶藐没有说话,垂眸托住她的臀放在桌案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自然腿岔在他的两侧,整个身子贴着他,像是索要兄长抱的小姑娘。
少女的身段曼妙,该丰腴的丰腴,该纤细的纤细,压在他坚硬的胸膛,媚乜着眼,似如何蹭都不够。
青年低头埋在她的颈侧,呼吸压抑,环住她的手臂绷紧,透薄的肌肤隆起明显的青筋,由着她胡乱放肆。
完全不够。
像是有团火从心中开始蔓延,燃烧至全身,她艰难地咬着下唇,越是乱动越是慌乱。
她找不到方才的感受,泫然欲泣地伏在他的肩上哽咽不止,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许是见她哭得实在可怜,他换个了个抱法,低头将唇瓣轻颤地游走在她的侧颈。
她先是轻吟,随后仰起白皙的脖颈靠在他的肩上偏过头,咬着下唇,被吻得逐渐失去力气。
少女将所有都袒露在他的眼前,乖巧得过分。
他顺着她喜欢的方式或轻或重地吻着,揉着,喉结滚动,柔和又强势地吞咽,眼睑下的黑痣似随着潋滟的光隐约变得绯红。
终于有了……
她的眼眶霎时盈满了水光,爽得连哭都哽在喉咙,艰难地抓住桌案边沿颤抖。
风铃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风亭下凌乱不堪的呼吸,连林中的小兔子都忍不住羞怯而躲在角落。
孟婵音自幼甚少出门,身子娇弱,所以受不住长时间抵在石桌上,哪怕有他的手护着,还是极其不舒服。
尤其是春冷的风吹进空荡荡的裙摆下,冷瑟瑟的,湿漉漉的。
她得了几次欢愉,脑中的醉意似也跟流出去了,有了几分清醒后便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青年却食髓知味地缠着她。
她避开他缠人的吻,呢喃:“好冷,我们回去吧。”
听见她说冷,青年松开她,轻喘地垂下长睫,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两人如此难舍难分,如何换个地方?还有……息府是回不去。
……
凌风在林外候了很久,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晃眼看了眼又猛地垂下头,心中微妙地浮起尴尬。
虽然主子怀中抱着的少女,被裹得几乎看不清面容,但那乌发中露出的雪白耳垂,以及那与主人对比明显的娇小,只看一眼便忍不住去想。
这样瘦弱的身子,真的能承受得住如此高大的男人吗?
都是主子,凌风半分也不敢想,赶紧将马车帘子撂下。
息扶藐动作温柔的将人抱进马车,踏上前吩咐:“去别苑。”
“是。”
马车消失在桃花林中。
这一路孟婵音并不老实,吹不着冷风后便越发坐不住,一会儿在他身上蹭着,闻着,一会儿又不停地呢喃他好香。
息扶藐被闹得不得不抬手盖住她的脸,可当她的眼睛一旦被遮住,便会开始嘤嘤地哭。
他默了默,放手让她抱着脖子咬。
待别院一至,凌风还没有开口提醒,马车门便被推开了。
他眼见着主子面色绯红,步伐踉跄的从马车中近乎是跌落下来的。
凌风微滞地看了眼两人。
刚才一路他都用棉絮堵着耳,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没想到主子这点路都忍不了。
察觉到主子看来的视线,凌风霎时垂下头,跪在地上:“奴知错。”
此刻息扶藐怀中的少女很不安稳。
他眉心蹙起,按住乱动的少女,侧首吩咐:“给府上带口信,就说我与婵儿……前去常隆一趟祭奠她爹娘。”
顿了顿又道:“归期不定。”
归期还不定?
凌风压下心中的骇意,心中怜悯婵姑娘这样瘦弱的身子,‘归期不定’下来只怕是要被累坏了。
但他面上毫无表情地点头:“是。”
息扶藐抱着人进了别院。
别苑是很久之前他让人修建的,没有谁来过,谁也不知晓,此处甚至连下人都未曾留下,只命人定期前来清扫,所以房中的被褥与桌案干净得纤尘不染。
一进去,他将怀中乱动的少女放在椅子上,按住她的肩膀严声警告:“坐好。”
她想要躲开他的钳制,但一动,他便又强制转过她的脸,漆黑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无声地对视,终是醉酒中的孟婵音没忍住瘪嘴,直接吐在他的身上。
息扶藐脸色一僵,立在她的面前等她吐。
待她吐得差不多后,他将趴在身上吐得昏天黑的少女脸抬起,拿着干净的袖口,黑着脸擦拭她的嘴角,然后一言不发的把她扛起来。
孟婵音吐过后理智有些清醒,转眼看清眼前扛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后,一阵头皮发麻。
“放我下来!”她边干呕边挣扎。
息扶藐没有停下。
“息扶藐,你放我下来!”孟婵音连名带姓地叫他,“你要对我做什么!”
“息扶藐……啊!”
第二声刚从口中出来,就被青年丢在了榻上。
她惊呼一声,身子在铺得柔软的被褥上轻轻地弹了几下,脑子被颠得晕乎乎的。
待她反应过来时,蓦然看见青年正在脱衣裳。
脱……脱衣裳……
孟婵音呆滞地睁着眼,看着他将外面的衣裳一件件地脱下,露出的上半身薄肌鼓起。
宽肩长腿,不过分健壮,恰好好处的肉体。
孟婵音从未如此直白地见过男人的身子,脑中晕乎乎地闪过很久之前误入过的那一次。
那次在黑暗中她没有看清,只记得坐在他腰上时石更得她很不舒服。
见眼前的青年弯下腰似还要继续脱,孟婵音蓦然抓起榻上的枕头丢过去。
“息扶藐!”
她神色惶惶地顾不得别的,忙不迭地爬下榻,步履蹒跚的往门口跑去。
待她跑到门口却发现,门被锁着根本就打不开。
他、他竟然……
孟婵音用力咬着下唇,并不放弃,用力地拍打门扉。
她身后的青年懒觑她慌张的动作,没有去追,而是慢条斯理的将地上沾满污秽的脏衣拾起,丢至一旁的竹篓中,后又踅身过立屏。
里间响起潺潺浇水声。
原来是脱衣去里面沐浴。
孟婵音登时松口气,可也不敢逗留,在屋内不停地寻如何出去。
过了好一阵,息扶藐换了身干净的长袍出来,深邃俊美的眉眼沾着湿气,发梢也尚在滴水。
他长身玉立地靠在木架上,双手环抱,挑眼看已经放弃门,转而去与门窗纠缠的少女。
她虽然喝得脑子不清醒,但还算冷静,晓得将墙上挂灯的铁钩拔出来,趴在窗沿上去翘窗。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
他莞尔弯眼,眸中荡出一丝浅笑。
聪明归聪明,但反应太慢了,没留意到门已经被开过,桌上摆放了几壶酒与几套衣物、洗漱用具。
孟婵音眼看着就要将窗户撬开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迫不及待使最后的力气,刚撬开一点缝隙,伴随淡雅的清香忽然袭来。
然后撬开的窗户又被人拽回来了,应声阖上一道‘咯吱’的摩擦音。
孟婵音手中的铁钩被人夺去。
“哎。”她下意识去抢。
她刚转过身,倏然被按住了肩膀。
青年高大的身子将她圈在怀中。
随着铁钩落地砸出的响声,息扶藐又揽腰将她抱起来,比刚才粗鲁的扛温柔得多。
他抱着少女,转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屈身蹲在她的面前,像是小时候那般漫不经心地训诫:“妹妹不能玩尖锐的利器。”
孟婵音在他的目光下轻轻地颤着身子,下唇被用力地咬出深痕:“阿兄将我带到这里来是作何?”
息扶藐微笑:“自然是看妹妹如何为了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懦弱男人肝肠寸断。”
“你!”她被他毫不客气的话气得眼眶一红,死死地瞪着他。
原就觉得此事有他的手笔,她没有诘问他,他现在反倒对她冷嘲热讽。
少女瞪起人来没有半分的凶恶,反倒有种狐假虎威的软媚,尤其现在眼角还坠着晶莹的泪珠,一抽一搭地被捏住双颊,更是乖得可怜。
这样的软媚的女子,还敢醉得那般慵懒无力,但凡有男子误打误撞闯进来看见她,谁能保证不起色心?
息扶藐松开手,看着她虚软在椅上柔喘,“他都不要你了,你为他伤心难过谁又能看见。”
青年的语气很冷淡,冷得半句安慰都没有,全是冷嘲热讽。
孟婵音羞愧地瞪着他,“我不为他难过,还能为谁?为他难过不应该吗?”
那是前世今生,几十年的感情,她没那么快放下。
可这句话却似让青年眼神一暗,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塞进她的怀中,笑道:“喝,妹妹做得对,是应该难过,毕竟以后可没机会了。”
孟婵音抬起泛雾的眸,在他的目光下拿起酒仰头喝下。
她一喝完,他便又递过来。
直喝得她面色发白,最后喝不下俯身呕吐。
孟婵音将刚才喝进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但还是蹲在地上不想起来,压抑着哭声像是被丢弃的小猫儿。
他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从一开始的失声大哭,再到小声哽咽,她兀自蹲在地上哭了多久,青年便坐在一旁看了多久。
“起来。”他将她抱起来。
她别过头不让他碰。
息扶藐懒垂下长睫,淡声呵斥:“别乱动。”然后强硬板过她的脸。
两人相望,少女眼睫上糊着泪,哭得很是狼狈,而他眼底原来全是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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