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怔愣,任由青年抱起她放在小榻上,神色迟钝地看着他转身拿起桌上的东西。
他蹲在她的面前,平淡地拿起洗漱器皿,“张口。”
孟婵音歪头看着他,然后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张开了口。
息扶藐没有看她,端着她泛醉红的小脸,眉眼冷峻的给她漱去口中的酒。
这会儿他穿戴整齐,冷着一副兄长姿态,她又不觉着危险了,连眼神都是水漉漉的,好似摆在珍藏室内的精致木偶娃娃,让她作甚都会乖乖配合。
息扶藐从未服侍过人,其间力道稍稍失控,她眉间微蹙,舌尖下意识将他探进来的硬物抵开。
“唔。”
息扶藐掀眸,冷静地觑她水柔柔的眼,好似再继续,她便要承受不泪眼婆娑地哭出来。
他没再继续,端起一杯清茶递至她的唇边,言简意赅地吩咐:“含住。”
含……什么啊?
刚喝下的酒在情绪高涨后,安静下来便开始发散了。
孟婵音迷蒙地垂下头,含住茶杯的边沿,正要喝时耳畔又响起青年冷硬的吩咐。
“不许喝,吐出来。”
真凶……
她乖乖的将茶水吐出来,抬起泛起醉意的小脸,眼眸迷离,唇如染红脂,埋怨他方才的语气:“别凶我。”
她满脸的不满。
这样便凶了?
息扶藐眼睫微坠,原本冷漠的眉眼在与她对视中缓缓柔和:“这样呢?还凶吗?”
周围似是安静了,安静得她能清晰听见,有谁的心声在疯狂跳动。
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这种强烈得不正常的心跳声令她惶恐,忍不住想要别开眼,避开他潮润的目光。
但息扶藐要她看着,“婵儿。”
他的手指有些烫,屈指抬着她的脸,指腹蹭过她唇角的湿润。
她被抚得很舒服,卸下力道将下巴抵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嗯’了声。
他问:“讨厌娄子胥吗?”
“讨厌。”
现在再提及娄子胥,她便觉着犹如有一把刀插进了喉咙,胃里翻涌着欲吐不能的难受。
“他明明说过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会娶,会一生一世的爱我,但现在他却连见都不见我一面,分明他是能出来的,以前被他爹爹打瘸了腿,那么多人守着,他都能偷偷跑出来见我,他是能出来的。”
她说得委屈,眸中的泪如豆大的珍珠,顺着微红的脸颊滑落,晕湿他的手背。
息扶藐盯着手背上滑落的泪珠,似带刺的透明花刺将那块皮肤划伤,看不见的血流了满地。
“……其实我也在想,万一他被人看管得严实在出不来,但也能派人出来与我说一声,他以前千里之外都会派人给我报平安,送东西的,珍珠排簪、汉白玉耳珰,缠枝金手镯,哦,还有百褶梨花裙……”
她如数家珍地说着,息扶藐安静地听。
直到她说完后失落地垂下眸,抱着托住她下巴的手,委屈得似寻求庇护的雏鸟。
“你看,他好坏。”
息扶藐开口:“婵儿记错了,那些都是阿兄做的。”
“阿兄?”她低迷地呢喃。
息扶藐:“嗯。”
孟婵音微蔫:“那我讨厌阿兄。”
“……”
息扶藐抬起她越发往下的身子,尚且还能平静地道:“婵儿不讨厌,最喜欢阿兄。”
“不。”孟婵音摇头,“讨厌。”
“……”
息扶藐不与她争论,只问:“婵儿是如何打算娄子胥的?”
“不知道……”孟婵音刚才的焰气霎时熄灭,想要逃避。
可他说:“娄子胥要从官,所以娄府哪怕不与你退婚,你与他也没有以后。”
官场之事,他比她看得明白。
娄子胥现在或许真的喜欢她,可他如今的出身,若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须得有能帮他的妻子。
或许说是息婵音可以,她不行。
从她身份转变之时,娄府前来退亲,其实她就应该要明白了这个道理。
只是她真的想要与青梅竹马长大的人在一起,哪怕要担惊受怕的面对他,也能忍下去。
孟婵音咬住下唇,情绪被他的一句话挑起,渐有些无限扩大之意。
而息扶藐就似天生能洞察一切的猎人,拿捏住她的软肋,平静地望着她,一针见血地问:“为一个迟早要抛弃你的男人伤心难过,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不值得的。
她分辨不清是受了他的蛊惑,还是因为本就清晰地明白,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
息扶藐看见她脸上的犹豫,漫不经心地又问:“婵儿可知晓他出来不见你,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她似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或许并非是她想听的,惶恐地抬着微红的眼,“我不想知道。”
“他在秦楼,与那夜你亲眼看见的那女子颠鸾倒凤,所以才没有来得及阻止娄府的人退婚,不肯见你也并非是出不来,而是不敢面对你,也害怕你知晓了。”
息扶藐凝着她呆愣的脸,平静地说完:“你看,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嫁的男人,他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好。”
“不……”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瘦薄的肩膀轻轻地颤抖,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想要反驳他危言耸听的话。
看那些话到了唇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前她还能相信娄子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现在……
她睁着雾黑又大的眼睛,怔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连嘴唇都开始颤抖了,可怜得似被丢弃的小狸猫,渴望被人怜惜地揽在怀中安抚。
光影下,青年脸上的神情缓柔,指尖拂过她雪白的脸颊,指节冷瘦,却大得能轻易将她的整张脸盖住。
孟婵音的双眼被覆进黑暗,属于男人的气息阴湿地覆在耳畔。
“婵儿,阿兄早就说过,阿兄能帮你。”他半跪在地上,下巴搁在她的薄肩,“他都能有别的女人,为何婵儿不能有别的男人?”
好生不要脸的话。
可孟婵音又觉得他说得也没有错,娄子胥都能在外面找女人,为何她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他又在耳边说:“你抬头。”
孟婵音抬头,红着眼看着他。
青年微扬深情眼她对视,“阿兄生得好吗?”
孟婵音因他的话脑子越混沌,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生得不差,不得不承认他无论骨相、面貌体型皆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好看。”她迷茫地伸手,抚摸他的面容。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那你觉得阿兄当那个男人如何?”
之前他明暗自荐过几次,可她都坚守拒绝,他忍不了多久,迟早会失控下对她做出一些事。
所以他想先让她同意,哪怕是被诱哄的,是意识不清下说的话。
他的婵儿,他太了解了,只要松懈理智,心甘情愿地犯了错,便不能像之前那般推开他。
所以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晦涩,像是黏腻的蛇尾游走在她的浑身,暗影藏在眼底,洇出隐蔽的潮气。
孟婵音盯着他这张脸,目光直怔地发呆。
阿兄当那个男人?
自幼时起她便知晓息扶藐生得如何好,因中有异族血脉,所以面容比寻常人多几分攻击性的深邃。
在东离的异域族人,大多数是被摆放在精致的牢笼中,穿戴漂亮的供人挑选。
所以虽有很多人惧他,不敢将他比作那些妓,却仍旧忘不了他出色的面庞,可也只叹风姿自然,而不会说天生的玩物。
如今他屈膝单跪在面前,抬起那张好似浓墨描绘的皮相,像是毛遂自荐的玩意放在她的面前,像是在用脸讨好她,想当她的玩物。
鬼使神差间,她很轻地颔首,失神地盯着他的脸。
息扶藐并未因她点头而露出欣喜,盯着她迷离的脸,微笑问:“婵儿现在同意了,不会第二日又反悔罢。”
孟婵音在想他话中的意思,还没有想明白,遂又听见他说。
“避免妹妹反悔,我现在要提前在你身上做个标记。”
标记……
孟婵音有些困了,意识模糊地点头,柔腔呢喃:“……好。”
话音落下,息扶藐用力咬下。
“啊——”孟婵音叫出声,瞬间瘫软了下去。
息扶藐将软成一滩的她揽腰抱起,然后放在榻上。
孟婵音靠在软枕上,眼中含有的雾气变成泪珠,滑落至鬓角打湿,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委屈和谴责。
息扶藐坐在她的身边,长睫轻垂,指尖拂过她对玉似的锁骨,然后在她的目光下俯下身,吻上去。
气息潮湿地洒在她的身上,柔软的湿意很缓慢地蠕动,像是吻在骨肉里。
许是之前脏污的长裙还没有换下来,他不愿她还穿在身上,指尖划过,勾开腰间的束腰带子。
柔软的衣裙被他丢下去,青湖色逶迤地堆在榻下。
她被吻得双颊渐渐又泛起潮红,随着他越发密集的吻,刚才在外面没有压下去的渴望,瞬间如春笋般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神色涣散地昂起纤长的白项,软软地喘气,迷茫地伸手……
息扶藐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浑身微僵,却没有阻止她。
没有人阻止她便越发嚣张,尤其是此时的场景令她模糊地想到,很久之前也曾出现过的画面。
男人纵容她过分的动作,而自己漂亮的眉眼全是忍耐。
她心中也升起莫名的快意。
“呃。”他忽然伏在她的耳畔,低哼一声,喘息剧烈,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半阖眼眸的神情似醉似迷离。
绯糜的暧昧气息迅速散开,摩擦的渍声混合男人的沉喘,骤然一下抨击了她的心。
孟婵音明显能感受到他在亢奋,掌心滚烫,每次都像有火在燃烧。
她受不了这样他的声音,被他叫喘得浑身发软。
过于明显的弧度让她好似能窥见潜藏的危险,恶兽苏醒后根本不会可怜弱小,而且触碰这般的巨大她被惊吓到了。
她下意识松了手,抬起头可怜又婉转地看着他:“你别乱动。”
息扶藐压着呼吸,不言地睨她发烫的粉脸。
其实相比较强行占有,他更喜欢的是她主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她爱在心上,让他很喜欢。
沉默的过了很短的时辰,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抽出来,仔细擦拭她手上沾的污浊。
做完这一切后,他埋头抵在她的肩上,似在叹息:“是我错了,我的婵儿天生就不适干这种事……”
他喜欢她依赖地看自己,所以他从不会告知她,其实那种眼神并不会引起他的怜悯,只会让他产生难以控制的疯狂。
他也比她想象中更病态。
想抓住她的长发发狠地抵在案上,如同不知餍足的野兽,疯狂又彻底地暴露本性。
可她那般娇气,大力些就好似要被折断。
“等下我就离开。”他垂下乌睫遮住眸中神色,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衣裳,像是好兄长般温柔得披在她的身上。
孟婵音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察觉他似要走了,慌张抱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
“别抛弃我。”她抱紧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百般挽留,而息扶藐并非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而恰恰相反。
他长睫坠在眼睑上,黑痣被吞噬出晦涩的迷蒙慾色,迟迟没有回应,像是在犹豫。
孟婵音快哭了,顾不得别的,语气带着哭腔挽留:“别走。”
“看着我。”他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乌沉沉的眸中压抑暗色,“知道我是谁吗?确定要我不要走?”
孟婵音泫然欲泣地看着他,鼻尖红红的,这次是真的认出了他。
是阿兄,是息扶藐。
看见是他后,孟婵音的眼神中生出了退意。
此时息扶藐不想让她后退,哪怕说他乘人之危,说他是混账,他都不想放过她。
“婵儿,知道我是谁吗?”
是她的阿兄,是她一辈子都别想甩掉的男人。
阿兄……
她怯颤眼睫,顺着他的意呢喃:“……阿兄。”
唤出声后她下意识往外爬去,但很快便被人捞了回去,后背抵在床角。
青年高大的影子再度覆盖在她的身上。
她伸手推他。
息扶藐纹丝不动,垂眸凝着她。
很可怜。
可那又能怎么办?
他也做不了什么君子,如何伪装都做不了。
都已经说了放过她,还要对他装可怜,总是这般不乖。
他神色不明地俯下身,语气淡得听不清情绪:“玩弄阿兄多少次了,还记得吗?”
孟婵音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便被他翻过身面对着床架,身后的男人也看不见了。
她想要转头,却被他握住后颈压了下来。
很快,少女白皙漂亮的后背贴上滚烫的胸膛,肩上沉压着他的头,炙热的呼吸似触非触地洒在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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