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想了许多人,直到今日听见看守的两个狱卒喝酒醉了,坐在那儿闲谈,才恍然大悟。
一狱卒醉后嘴上没把门,喝着酒,翩翩然道:“朝廷又派任了新的总监大人,而这位年轻的总监大人前不久在昆山刚展露锋芒一跃几阶,不日还要娶息府的姑娘为妻,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①’。”
而且前不久圣上还大肆嘉奖过息府,又将北方那块儿给了息府,如今这位总监大人风光无限得连新科状元都黯然失色了,外面几乎全在议论他的。
当今世上,有几个权臣能与富可敌国的皇商联姻?还不是因为圣上信任。
他们说得正起劲,没有发现牢狱中的男人恨毒了眼,忽然抓着牢笼,像是发了疯似的大声嚷嚷。
“息扶藐害本官,都是他引诱给本官开路的,他如今还想杀人灭口,本官要状告息扶藐……”
“息扶藐害本官……”
好几声高喝声,吓得醉酒的狱卒一激灵,待回神后听见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连连冷笑。
其中一个狱卒醉意熏熏地站起来,显然是被陈大人吵得不行了,拿着手臂粗的木棍,要进去让他闭嘴。
牢门应声被打开,力道毫无克制的木棍不停地落在陈大人的身上,很快他就出气比进气少,满口似血的继续呢喃。
“息扶藐奸人,害本官,本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醉酒的狱卒听他还不知足,摇摇晃晃地举起手中的木棍,直径将他脑袋敲瘪。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红的、白的、黄的,各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极其恶心恐怖。
而另一边。
新任的盐运司总监正在息府与未来的妻兄对饮。
开摆琼筵,席间觥筹交错,言语畅谈。
乔儿在锦绣朦胧的屏风后紧张端坐,时而含羞带怯地悄悄窥视外面,正在与兄长对饮的青年。
那人不过才三十出头,模样生得不错,比烟花会那晚还要好看几分。
那晚他在街上对她一见钟情,问了她姓甚名谁后,直接怔愣愣的向她承诺说要娶她。
乔儿当时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竟然真的来了。
而她听闻,他还是新上任的盐运司总监,这样的郎君何处找。
正当乔儿看得入迷时,宴中的青年忽然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缓缓露出笑。
赫连尤早就察觉到从屏风中传来的视线,也知道里面端方坐着的,乃他未来的小妻子。
其实他认识她,远比烟火会那晚要早,很多年前,他避难时在扬州待过一段时日。
那时候父亲不敢与他接触,他无依无靠,连一件过冬的棉衣都穿不上,冷晕在巷中。
当时意识模糊间只感身上一暖,隐约看见小姑娘那张纯净的小脸,这么多年了未曾忘记,后来有了能力才查到原来是息府的姑娘。
赫连尤深深地看着屏风。
乔儿偷看被抓个正着,当即脸通红地垂下来,不再敢看过去,生怕被人误会为是轻浮的女子。
上座已有几分醉意上脸的青年见他忽然望向一旁笑,懒懒地也顺着瞥了眼:“赫连公子。”
赫连尤回神,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薄红道:“子藐兄,这杯敬你,若非当时不是你在昆山救下我,如今我还不知躺在那个雪峰下面,怎么会与……”
他看了眼屏风,心中也生出几分燥热。
里面的乔儿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心跳如雷,头都恨不得埋在地上。
息扶藐微微含笑,饮下酒。
一场宴会后,两人的婚事彻底定下。
而死在牢狱中的人,隔了一日才传出来消息,奉上京城的乃畏罪自杀。
第43章 婵儿似乎比以前……
春光作序,风传花信。
门口的柳树合着光与尘埃,无形中多了几分闲淡,长柳枝被风拂过,树下的青年墨发玉冠,穿着玄色长袍,眉宇间泛着清疏。
孟婵音刚从外面回来,乍然看见他,莲步款至欠身唤道:“阿兄。”
他撩开眼皮,望着她乌黑的发髻,鬓上的蝴蝶绢花仿佛受光点化,灵动得蹁跹欲飞。
他伸手去揽。
孟婵音眉心轻蹙,没有躲开,柔顺地低垂下颌。
息扶藐取下她珠花上的一片落叶,随后捻在指尖,随口道:“兰儿在院外养了不少鸟儿,整日叽叽喳喳的,吵人不清闲,还是你这边清净,今日借用妹妹的小室。”
自上次荷花池后他经常会来。
他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不会说不行:“阿兄请便。”
息扶藐松开树叶,转身往里走去,身后的凌风抱着一大摞账本与书籍跟过去。
孟婵音无奈看着他的背影,偏头对春心道:“去前院端糕点来。”
最近姑娘喜欢前院的琼露糕,每次长公子来都要备上一份,而琼露糕做法刁钻放不得太久,都是现蒸煮一来而去花的时辰很多,端来时长公子一般只食得上一块,然后便离开了,剩下的都是姑娘一人坐在原地吃。
所以现在听见姑娘如此吩咐,春心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嗳’了声便去了前院。
看着春心离开的背影,孟婵音在门口驻足片刻,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内院。
这几日息扶藐很忙,所以在府上的日子少了些,这几日倒是让她缓和了不少。
孟婵音提起裙裾,抬步越过矮门槛。
息扶藐进来后并未在书案前处理正事,而是立在木架前,随手逗弄着缸中的红尾巴鱼儿。
她立在他的身边,看他喂鱼。
他挽起袖口露出的手腕,筋脉在透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捻着糕点屑,如指尖洒下白雪。
缸中的鱼儿争相夺食,红尾巴摇得疯狂,溅起几滴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泛着冷白的疏离感。
孟婵音从后面抱住他的后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他侧首,“怎么了?”
少女的嗓音低迷:“别人说,阿兄要成亲了?”
“嗯?想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捏碎手中的糕点。
“阿兄成亲了会不会心中眼里都是嫂嫂,没有我……们了?”她伤情地咽下后面的话。
她话中藏着不经意的酸意,像是舍不得阿兄被别人抢去的小姑娘。
息扶藐听得失笑,将掌心中的糕屑都洒进缸中,取下挂在架上的湿帕净手,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转身,抬起她娇艳的小脸。
桃花瓜子脸儿似沾着雨珠,盛得最娇艳的那朵花。
最近府上要定亲的是谁,他比谁都清楚,但从她这张小嘴里面出来,便成他的不是了。
指腹蹭过柔软的唇瓣,瞬间如抹了胭脂,红艳艳的。
孟婵音下唇生疼,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盈盈美眸含嗔意。
息扶藐淡笑:“妹妹不想阿兄娶别人,还是不想阿兄将你的婚事搅黄了,嗯?”
她躲过他的手指,恼羞地别过头,只给他鬓发上的银蝴蝶跃跃而动。
“自然是舍不得阿兄,我与阿兄终究与别人不同,万一嫂嫂进门看出些什么,受苦的终究是我,倒不如阿兄赶紧些将我嫁出去,这样也省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了。”
这话比刚才的要真不少,有了几分吃味儿。
息扶藐捏回她的脸,将人抱起来直接放在榻上,低头吻上她的鼻尖:“那妹妹可要好生对阿兄,这样说不定阿兄腻了、厌烦了,就将你嫁出去了。”
学做她的语气,顺着她的话蹬鼻子上脸。
孟婵音眸中闪过一丝恼意,抬起头就咬住他的下巴,但又不敢太用力了。
万一留下齿印,还从她的院中出去,她根本就说不清。
留情的一咬,让息扶藐莞尔,“看来妹妹真是喜欢阿兄,连反咬一口都还要留情。”
从喉咙滚动溢出的轻笑混合轻慢和懒散,厮磨着她的耳朵。
孟婵音心尖轻颤,双腮蔓延晕红,下意识松开了口。
一松开就又被他抓住机会,修长的指节顶开她的唇,探索似地摸着玉贝般的皓齿,整齐又小巧。
“连牙都没有长全,就学会了咬人。”他眼眸微眯,氤氲了几分风流在面上。
分明是摸的牙齿,她却有种浑身潮湿的错觉,尤其是腹中下涌一股热意,让她忍不住悄悄将膝盖并紧些。
孟婵音被他摸得眼眶微红,含糊不清地驳他的话:“你才没长齐牙齿。”
因为身体本能的敏感反应,她恼羞成怒了,也因为他说的话。
里面本来她在十四岁那年最里侧长了齿的,但后来吃枣时不小心用力咬没了一颗,当时她爱美,担忧少了牙齿脸不对称会不好看,所以就求着他请了京城的大夫,将她后长的几颗牙一起拔了。
因为这件事很丢人,所以她从未和别人讲过,只有息扶藐知道,现在他又拿这件事来笑话她。
孟婵音越想越生气,便用力咬着他的手指,挑衅地抬眸望着他。
指节虽然疼,但小姑娘挑衅的目光像极了纵火的元凶,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有了冲动。
他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两人彼此太熟悉了,一个眼神便能互相明白是什么意思。
孟婵音松开牙齿,用舌尖将他顶出去,仗着身躯娇小,也不怕丢人,急忙忙的从他手臂下钻过去后,捉起裙摆就往外面跑。
身后的男人怎会给她机会。
长臂一揽,勾着她的腰,就将人拉了回来。
天旋地转间,孟婵音只觉得眼前都是花的,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榻上,双腮被掐着抬起。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角:“婵儿方才说我要娶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分明是你想嫁人,平白冤枉给我。”
他想娶的人,一心想用嫁人逃避他。
单是在想着,他的心中浮起数不清的妒意,捧着她的脸,吻得更深了。
孟婵音被他吻得泪水涟涟地告饶:“阿兄,我错了。”
两人在褥间纠缠,几息间,他便开始喘了。
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辰,他都能不分场合地发情。
孟婵音被他喘得心中很乱,想要挣扎,但被压制得死死的。
他甚至还早有预料她下一步的动作,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
孟婵音倒在柔软的鹅黄被褥上,脸颊薄粉,因刚才的动作还隐约泄出了几分春光,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带出一点丰肌弱骨的水颤感。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忽然有些移不开。
最初他握上时,小小的,连揉都怕大力得她疼,现在越发漂亮了。
他也是个卑劣的俗人,她是他一手抚大的,根本就舍得不得让给旁人。
“婵儿似乎比以前丰腴了。”他低声道。
察觉他直勾勾地盯着不放,孟婵音颤垂眼睫一看,原来在拉扯间身上的薄裳被扯开了,连挂在脖子上的小衣带子也散了,酥胸半遮半掩,白得晃眼。
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渴望,她想要用手挡住,但他却不许。
他没有抬头,在她的目光下埋下头,启唇含得像是吃冬日用甜雪水做的圆糖。
孟婵音咬住下唇,渐渐在眼中弥漫迷蒙的雾气,扬着脖颈吐气如兰,整个人泛起一层薄粉,轻颤的娇躯似春日上的粉嫩花骨朵儿。
他因为她的反应受到鼓舞,越发孟浪,好像渴了,迫不及待想要吮出些汁水出来。
而她还没有嫁人,也没有生育过,所以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
第44章 他很不要脸
朱红的楠木雕花窗紧阖,透过缝隙洒进来的光如鎏金,红尾巴鱼被摆在窗边的缸中,惊慌地扑腾出微弱的水花。
美人榻上横铺的褥设梨花,歪歪斜斜半倚姿态的少女双手艰难地抓紧软枕,像小鱼儿不受控的剧烈抖了几下,白雪的肌肤霎时洒上淡淡的粉。
息扶藐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如浸水的黑石,如藏了勾人的深渊,齿间轻松,仍旧叼含着不放。
“别……”她蹙着两弯远山似雾的眉,摇首间,乌黑的鬓边碎发凌乱地贴在桃粉腮上,嗓音颤得可怜。
知道她现在远比以往敏感,他也没欺负她。
甫一松开,孟婵音便用力推开他,急忙忙地坐起身,拉着小衣带子就往脖颈上挂,还不忘用秋水潋滟的眸子警惕地盯着他,生怕晚一步就又被他得逞了。
息扶藐懒懒地倒在香枕上,轻笑地挑着眼看她,眼角的那颗痣在满铺的碎白梨花的映衬下,如浓重的黑墨,虚掩一丝清冷的败坏。
孟婵音低眸看着被含过地方。
红得发肿,又肿得可怜极了,俏生生地抵在着小衣,感知还格外明显。
以前都没有这样般的感受,而且她现在时不时就感觉胀胀酸酸的,还很敏感,小衣若是穿得不柔软就会被磨得很不舒服。
而现在,不仅大了一圈。
虽不至于沉甸甸,但她还是觉得往日的那般大小就恰好,穿上清丽的衣裙也显得轻盈。
“都怪你。”她转头埋怨。
息扶藐莞尔承下,淡薄的面上平添柔情。
孟婵音见他还躺在平素休息的美人榻上,担忧一会有人会来便伸手推他:“你快些起来。”
息扶藐顺势站起身,浑身懒骨似地抱臂倚在床架上,从上而下地凝睨她整理衣襟和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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