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双手抱胸，已经屈起了自己高大的身体，捂住自己的嘴巴陷入了沉思。
所以，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仙（盒）托梦、妖精报恩、前世今生、源氏物语、天作之合@！……％总之。
――得让我负责才行了吧！？
不，这是只有我才能负责的事情……必须得负责才行。
总之，都不知道是让玛利亚对这个狐狸眼负责，还是他强行要对玛利亚负责了。
而只有五条悟玩着跑接球，把甜味的粗点心往自己嘴里一丢。
从恋物癖变成了有历史渊源的恋物癖了啊，杰这家伙……
白发男高咯哧咯哧地嚼着零食，歪着脑袋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该不会得当证婚人了吧？
他超――讨厌那种严肃发言的诶。
*
当然。
本质只是来搞BOSS直聘的天元大人倒是若无其事地说起了自己的委托：“所以，玛利亚，既然‘前期支付’已经交给你了。”解答了一部分她的问题。
那么。
“我能委托你一件事吗？”
第69章 替身文学吧
委托？
听到天元大人说的话， 三人一愣――这才从之前专心放在玛利亚过去那一亩三耕地的旧事里抽离出来。
关闭了乱七八糟不着调的想法。
刚才还被黑发男高抓着手，说着‘难怪玛利亚酱很擅长汉字呢’的玛利亚抬起了脑袋。
对噢。
他们一开始来到这里的原因――明明就是因为天元大人说要会见两个男高，还嘱咐务必带上盒子。
……光顾着嘲笑杰/和玛利亚酱谈恋爱/好奇过去的事情根本都忘了！
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渣男高， 一个相对安定的正论爱好者， 和一个无神经盒子脸上都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完蛋表情。
而天元大人只是笑眯眯地， 并不对他们的失礼反应感到冒犯。
她唔了一声：“其实这次想让五条君和夏油君把玛利亚带过来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已……”
“天元大人想要许愿吗？”金发笨蛋倒是歪着脑袋， 面上有些疑惑。
可是。
她这么说着， 已经大半身子挂在茶桌上， 向天元大人的方向凑了过去。
索性那位长辈神情和蔼， 并没有躲开。
所以玛利亚非常轻松地就得出了结论。
……天元大人身上，完全没有什么愿望的味道诶。
而也正如玛利亚的判断，这位古代术师似乎是思考了片刻该怎么说：“严格来说，我确实是有想要借用玛利亚完成的事情，不过，以意图的角度来说， 那确实不算是某种愿望……”
这么说着。
天元大人也终于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一盒。
“其实说起来多少也有点讽刺呢，过去的那位术师找到钱箱是因为寿命即将走到终盘，我自诩不需要任何人， 但也是因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找到你……玛利亚。”
“我这一次的身体也已经走到极限了。”
这么一说。
旁边的墨镜男高露出了一副……隐隐约约听说过但根本没有想起来的样子。
而夏油杰已经叹了口气：“悟， 是到了五百年一次的同化了吧。”
“那是什么？”
黑发男高忍不住皱起眉头，一副你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关心的模样。
而面对玛利亚的疑惑，狐狸眼术师倒是放轻了声音， 如同谁也不记得的梦里， 认真教授她人类的事情的模样， 给玛利亚解释了――
天元大人的不死是建立在她的身体会渐渐无法承受，所以必须与星浆体同化， 完成身体的重置然后继续的事情。
不过，当然。
天元大人的‘所求’并不是希望玛利亚为她延长性命，或是试图让玛利亚协助同化。
省了自己解释的功夫，远古术士看上去心情颇为轻快：“毕竟本质来说，只是以别人的身体来延长我的寿命而已……虽然她们还在我的身体里面就是了。”
她一边喝着茶，一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选择了带着褒义的词汇，只是因为不管是执行者，还是咒术界的那些人都不喜欢思考自己是否牺牲了无辜者而已。”
称呼不能扭转它从古代传下来，自身就携带着的献祭含义――也并不代表这就是什么鸟语花香、冒着彩虹的好事。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所以，天元大人是想要……”
“唔，玛利亚习惯的方式是打工，对吧？”长辈放轻了声音，“那就按照打工来委托你吧――”
她想要玛利亚做的，是由两个高专生在临近同化的时候，接上作为现任星浆体的那个女孩。
“然后？”
“带着她拜访其它的星浆体吧。”
“那之后呢？”
“在同化的那天，把她带到薨星宫这里来。”应该是已经思考了许久，天元大人的话说得十分顺当，“……然后，等待着我的身体崩解就行。”
亲眼见过的话，那些星浆体应该能解吧。
她们已经自由了。
两个充分解了天元对于咒术界的含义的高专生皱起了眉头。
“喂、可是这样的话，进化成战斗暴龙兽还好，要是变成丧尸暴龙兽，成了什么坏诅咒就完蛋了吧？”
“悟……算了，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若要问五条悟要不要送无辜少女过来同化，他的答案肯定是不要。
但现在天元大人说着要放弃同化，直接任由人类身体崩溃变化。
白发男高却也稍微升起了一些事情会很不妙噢，那种生在‘世界中心’，自然而然带有的‘到时候肯定又得我来收拾烂摊子’的奇怪自觉。
而夏油杰只是歪着脑袋，没涉及到他关注的事情，黑发男高的态度倒是颇为游刃有余：“天元大人会这么要求，就代表有想法吧、”
“嗯？”远古术师语气倒是轻飘飘的，“不，我只是对这种事情厌烦了而已。”她语气超级不负责任的。
……你好歹是咒术界的核心诶！
不是。
你们这些长寿生物是不是都有点什么问题啊！？
当然，虽然平时没大没小，两个高专生倒是没真的把这种腹诽说出口，只有玛利亚十分无辜，突然被夏油杰迁怒似的抓住了后颈。
梳着金色麻花辫的盒子妖怪大人睁圆了眼睛――她还等着这个抱过自己的姨姨说盒子要怎么大显身手呢！
“杰？”
“……”对方先是没说话，只是变为轻轻抚了抚玛利亚的后脊，“没什么。”
而没等五条悟皱眉，天元大人已经适时地哎呀了一声，但却没有取笑那边的两人。
“毕竟对我本人来说，要蜕变成妖魔或是神明根本就无所谓……担心那种事情的人只有人类和咒术界的人而已，不是吗。”
褪-去了那种平易近人的态度，这位远古术师讲话颇为不留情面。
“说实话，年龄越长，虽然我仍然试图保持着过去的心态――但就像是翻开看过一遍的书籍，虽然仍有感触，但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震撼那样。人的情绪终归是会随着岁月而受到磨蚀的呀，就像是灵魂一样……”
这么说着。
天元的视线明晃晃地投向了玛利亚，像是在说着她也会经历这样的过程一样。
某种方面，她对玛利亚那种不需要原由的友好和熟稔也有玛利亚算是天元大人的半个同类的原因。
因为懵懂而生的热情，终有一天会消失。
而哪怕再来一次，也会因为你心知肚明那是怎样的体会，渐渐变得失去新意――欢欣、爱意、分离、遗忘。
亲情也好、爱情、友情也好。
这样的周期反复循环几次，它渐渐就会因为失去在生命里的独特性而变得平淡下来。
因为习惯了。
“所以，虽然责任感还在，我很清楚如果进化成……丧尸暴龙兽？总之，那样估计会让所有人头痛吧。”天元大人面上仍带着和煦、不，其实应该称为‘平淡’的微笑。
但是。
果然还是厌烦了。
“已经足够了。”
原则上，说不出让这位大人为了大义继续坚持下去这种话，黑发男高张口试图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而玛利亚却疑惑地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之后才诶了一声：“……可是、”
她的一贯性倒是强得惊人，玛利亚根本无视了这话里更多的人生体会，那种讲不清楚是诅咒、预知，还是劝告的过来人的言下之意。
“我还没有真正当人活过诶* 。”玛利亚嘀嘀咕咕地抱怨，“天元大人不要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剧透啦！”
天元被呛了一口，已经露出了笑容。
“即便知道可能会变成这样，也要开始是吗？哎呀……”
“开始什么？”玛利亚脑袋上冒起了问号，“而且这里面我完全没有出场的份额吧？先说好噢，我在打工市场可是超级贵的！”金发笨蛋指向了旁边的夏油杰，“比杰还贵噢！”
“……虽然很感谢把我当成基准，但是一级术师和天元大人的委、”托之间，价码应该有明确的差别。
但夏油杰还没能把那种自谦的话说出口。
玛利亚已经所当然地扭头看向了黑发男高：“可是，杰应该是最贵的吧？”她的基准里明明就是这样的。
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当然，不是沉重的那种，更像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而周边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像是吃到柠檬一样生性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
总之――
“不过，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想拜托玛利亚的。”远古术士哎呀了一声，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能不能请两位看着我的蜕化进行，然后、确保我在无法对结界或是外界造成影响的同时……”
她看向玛利亚。
“变成‘家具’呢？”就像是其它的咒灵那样，“没有负面的诅咒留存，也可以保留术式……这样一来我也可以结束了，一举三得。”
两人一盒还没来得及反应。
天元大人已经捏着自己的下巴哎呀了一声：“而且不管是公寓还是神社，玛利亚都需要方便的监控器材吧？”
她话说得就像是开玩笑、或是搞推销一样，以至于两个男高一开始虽然听到了天元大人的话。
脑袋里却没能把那些词组的含义组合起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天元大人靠近了玛利亚和她带来的精灵们。
“万幸玛利亚今天也把它们带来了……虽然之前也思考过，要是我临阵退缩怎么办，但现在一看……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状态呢。”
无视了精灵们有些僵硬、紧张的表现，这位远古术士直接抱起了发颤的绿色果冻。
“而且，虽然对玛利亚的人格状态仍有疑虑，但看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可以信任。”天元大人将手轻轻放到了玛利亚的头顶。
不是一千多年前，懵懵懂懂，只在梦中勉强醒来，依靠着那位术师浇灌，不知道会成长成什么样子的精怪。
也不是毫无善恶观念，因为消耗完了力量，只会和人达成交易的盒子。
也不是谁也不知道的那个未来，维持着‘不懂’的模样直到最后的墓碑。
天元大人的语气非常柔和。
“太好了，玛利亚……你是有心的呢。”
*
这样的话，就可以放心交给她了。
金发笨蛋已经陷入了‘监控器械’‘家具’的漩涡之中――她双眼发光，一看就知道已经产生了期待：“不过、天元大人没关系吗？”
被教成了好孩子的盒子妖怪决定客气一下。
先拒绝压岁钱，再在对方的坚持下接受！
这样的话，盒子大人就会又有礼貌又了不起……！
不过，被剥离负面情绪和人格的话，人类不是很讨厌那样吗，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之类的。
玛利亚唔了一声。
“嗯，因为我已经厌烦了，不管是变成什么样都好啦。”颇有长辈风范的女性术师哎呀一声，“虽然对现在的自我来说，那应该就是死亡吧，总之，不管往哪边思考都好……”
她忍不住面露期待。
“那都算是新的开始了吧？”
然后天元大人举起食指，已经‘诱惑’起了动摇起来的盒子妖怪。
“我的价码很丰厚噢，玛利亚。”挂上墨镜和金链子，年长且富有的天元大人露出了‘我可以给出你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的表情。
金发笨蛋双眼发光，已经忘了要推拉那档子事了：“噢噢噢――！”她双手交握在身前，虔诚地点了点头。
“毕竟把遗产交给别人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爽，玛利亚对房产感兴趣吗？”
薨星宫！占地三百余亩，坐拥两座山与一座寺庙。
“高专也有一-大部分是我的噢，地皮和建筑，虽然行政上不属于直属管的关系……”
――师资力量雄厚，拥有完整的工作介绍机制，年薪喜人的职业技术学校。
这样的话。
杰……就是我的奴隶了！让他开口就得开口！（这种雇佣概念是非常错误的）
“对了，还有我这些年收集的东西，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且变成精灵的话，就得待在钱箱身边了。”天元大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拄着下巴，“帮忙的话，就都送给玛利亚。”
“啊。”她笑眯眯地看着完全掉进钱眼里，只会双手合十遥望金钱宇宙的玛利亚，“而且我和玛利亚都不算是有正式户籍的人。”
遗产税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了。
金发笨蛋从头到尾都发起了金光。
“玛利亚要做的事情只有公费和星浆体开开心心出去玩，然后回来这里，把我变成家具……然后，带着成为‘精灵’的我继续维持结界就行，毕竟玛利亚总有一天要变回箱子吧？”
诈骗犯一样的远古术师前辈。
双眼放光，已经听不进去人话的钱箱子。
只有旁边的两个高专生，这才发现这起子‘委托’里――
要带来星浆体、保护星浆体、带着玛利亚和星浆体玩乐、在天元大人进化的关键时刻当看守、控制这个‘特级远古术师’不要暴走、然后帮玛利亚将天元大人转化成精灵的人……
有且只有他们两人。
而玛利亚在这次灰色兼职里起到的作用――收钱。
*
不过。
还没来得及腹诽‘虽然也不讨厌这样但是这家伙也太轻松了吧’这种事情，‘那家伙’本人已经举起了手。
“那个那个……除了钱之外，天元大人可以先帮我看一下那个小偷的事情、”玛利亚从钱眼里勉强钻出来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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