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祉:“不借。”
沈泊闻:“?我没想朝你借。”
他又不是没有,想办婚礼的话随便都能挑出合适的,用不着借他的。
“也不许抄走。”陈祉淡淡陈述,“岛上的一草一木是我给她设计的。”
“怪不得这么。”沈泊闻一顿,“花里胡哨。”
满地都是蔷薇,取名蔷薇岛得了。
南嘉喜欢的元素都给他搬过来。
沈泊闻看不上,纪意欢倒是钟爱得很,上岛相机键都快按烂了,站哪都能出片,想不到陈祉一直男,策划出的婚礼现场很得女孩子审美。
陈祉没陪聊太久,手边的星宝不知道溜去哪玩耍,他问了下阿姨,给指的是礼堂的位置。
不知是其他阿姨带过去的还是自己去的,宾客众多,怕他贪玩,陈祉很快找到礼堂门前,这里十二点本该有一场盛大仪式,因为南嘉的迟到,可能推迟到晚上。
他没有多想,推门进去。
一束璀璨华丽的光直挺挺从头顶照来,深红色地毯的尽头,明亮聚集之处一道长拖尾婚纱背影,圣白无瑕的纱裙层层叠叠,拥簇着纤细高挺的身形,托出近乎完美的黄金比。
完全是下意识。
“嘉嘉。”
南嘉转过去,云雾般头纱飘动,额头上那顶满钻王冠熠熠生辉,温婉五官在妆容的点缀下美得无可挑剔。
他朝她走来的步伐很快,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还没说话,人已经被他轻轻揽过去,没有用力,也没有弄脏她的新娘妆,他甚至掐她腰际的指腹都轻得不像话。
思念明明无声,可她却觉震耳欲聋。
事情到这个地步,陈祉能猜出来,他们是在给他一个惊喜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南嘉抬起亮晶晶的眼睛。
“我很想你。”他抚过她面庞,“很想很想。”
想到他不想说别的,不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想看她,其他不重要。
“我也很想你。”南嘉吸了吸鼻子,轻声解释,“但是妈咪说新娘和新郎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我上岛后就躲了起来。”
一旦她出现的话,陈祉不会管那些习俗,一定会第一时间见到她的。
其他人可能都见过南嘉,只有陈祉被蒙在鼓里。
“有点失望。”陈祉淡声叹息,“妈咪居然不信任我。”
“那她要是告诉你的话,你会不来找我吗。”
“嗯,挖地三尺也要找你。”
底下突然传来星宝的声音:“我也要抱抱嘛。”
星宝比陈祉提前看到南嘉,但他没有电话没法告诉陈祉。
在陈祉来之前,他已经抱过妈妈,说过很久的话了,但看爹爹在抱,立刻过来凑热闹。
南嘉把他起来,称小猪似的提了提,“星宝重了很多。”
“嗯。”没一会儿,陈祉就把人接过来,“我抱吧,你穿婚纱不方便。”
这次,星宝没拒绝,喜欢妈妈抱,也不排斥爸爸抱。
仪式快要开始,南嘉跟着他们走,拉拉星宝的小手,“我不在的时间里,星宝和爹爹玩的开心吗。”
星宝趴在陈祉的肩上,脸蛋被挤得肉乎乎的,“开心。”
“你之前不是觉得爹爹很可怕吗。”
“他让我吃青菜,带我打针的时候很可怕。”
其他时候,是一个合格的爹爹,尤其是南嘉不在的时候,陈祉有时候不得不扮演一下南嘉温柔的一面,尽量耐心对他。
星宝今天穿的很正式,不再是丑萌的连体衣,而是小燕尾服,萌娃变成板板正正的小帅哥。
一家三口举办婚礼,全港岛怕是就他们一家了。
离仪式还有一会儿,换上伴娘服的纪意欢陪南嘉一块儿拍照。
星宝本来被陈祉和沈泊闻带着的,看她们拍照也要凑过去拍一张。
“星宝。”纪意欢揉揉他脸蛋,“你觉得你妈妈今天漂亮吗。”
“漂亮。”
“那姨姨漂亮吗。”
星宝点头,都很漂亮。
“那你觉得姨姨和妈妈谁更漂亮呀?”
星宝长到现在,遇到不少这样为难的问题,要不就是问他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漂亮。”星宝毫不犹豫靠向南嘉。
纪意欢掩嘴笑,“好可爱,我也想生一个能天天夸我的宝宝。”
听到这里的时候,沈泊闻眉眼微动,“什么时候。”
“我随便说说。”
“……哦。”
他也不是很想当真。
陈祉招呼星宝过来,也没事找事,“妈妈今天很漂亮呢,那爹爹呢。”
星宝无奈摊手,“爹爹也很好看啦。”
“那爹爹和沈叔叔谁更好看。”根据星宝刚才护短行为,陈祉本以为能得到儿子的一声夸赞。
然而那臭宝看看他又看看沈泊闻,最后抱上南嘉的裙摆,“妈咪最好看。”
第101章 完结 还好陈祉比冬天先来
果真是同性相斥,两个哪哪不分胜负的大少爷在外貌方面愣是不讨小孩子喜欢。
纪意欢看乐了,“看来星宝更喜欢妈妈多一点。”
“没有啦。”星宝认真摆手,走到陈祉跟前去抱他的裤脚,“我也很喜欢爹爹,因为爹爹喜欢妈咪,我也要多喜欢妈咪一点,才不会被他比下去。”
沈泊闻冷不丁问,“那你觉得你爹爹喜欢你妈妈还是你?”
空气沉静。
他似乎在哪都很容易冷场,给纪意欢整得头大。
比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更难的问题来了。
星宝没法回答,秀气的犬齿咬着唇瓣,看看南嘉又看向陈祉,就算是小孩子都是可以感知到,陈祉对南嘉做到随叫随到百依百顺,但是对小孩子就很苛刻。
“你自己没种就别来祸害我的宝宝。”陈祉呛沈泊闻一句,把星宝抱起来,去参加那边的仪式。
星宝闷闷不乐。
两只爪子扣了扣陈祉的领夹,脑袋埋他颈间,很小声哭了下。
和打疫苗哭鬼狼嚎的模样不一样,那种纯粹找存在感,现在则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似的。
南嘉最先看到,“怎么了星宝?”
陈祉把星宝转过来,一眼看见他泛红的眼圈,和委屈巴巴快能挂酱油瓶的小嘴。
“哭什么?”陈祉擦了下眼泪。
星宝只是抽噎不说话,更委屈了。
“是不是因为沈泊闻的话?”南嘉忧心忡忡。
“那狗……”陈祉停顿,到底没在孩子面前说脏话,低声哄着怀里敏感的小屁孩,“你沈叔叔只是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从来没看到星宝这样可怜兮兮地掉金豆子。
“可是。”星宝睫毛上泪珠滴落,“爹爹好像就是,不喜欢我。”
“小兔崽子你良心呢,我不喜欢你,我怀里抱的是小狗吗。”陈祉说,“你是我唯一抱过的小孩,也是唯一把我衣服弄脏我也能忍受的小孩。”
“但是,你更喜欢妈咪。”
“都喜欢。”
“你撒谎。”小东西不服气,“你就是更喜欢妈咪,你叫我兔崽子,你叫她宝宝,还有你只逼我吃青菜,不逼妈咪吃青菜,你也不逼妈咪打针……”
反正他觉得很多事情都在证实陈祉更喜欢南嘉。
但是控诉出来的话在大人听来理所当然。
这小子,拿吃青菜衡量一个人是否爱他。
“在你出生之前,爹爹很讨厌你。”陈祉说,“但是现在我也很爱你,同时爱你和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小星宝似懂非懂。
家庭教育里,陈祉没有告诉他妈妈生他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要多爱妈妈一点,他只是通过行动告诉他,家里所有人都要爱妈妈,连猫猫狗狗都是如此。
他不是很清楚陈祉这样子的原因,但相信爹爹说的话,自己擦擦眼泪,“真的吗。”
陈祉:“嗯。”
“爹爹这么爱我的话。”星宝满怀希望,“下次能不逼我吃青菜了吗。”
“那不行。”
“……”
星宝炸毛。
大人太虚伪了。
-
礼堂挑高到顶端,肋拱形蓝红金彩绘窗,日光洋洋洒洒透入,和几百个蜡烛烘托,照得壁画熠熠生辉,松木和胡桃木雕刻出数只文艺复兴时期的天使雕塑。
长椅和地登齐放,洁净到不染尘埃,庄重威严的管风琴乐曲开场,宾客徐徐而行,无一不西装革履,优雅礼裙,港岛有头面的富商都受到邀请,乔布斯榜上几个以及中东,欧洲关系尚可的王侯贵胄也派来代表。
按理说前前后后光招待宾客这一点就够新人忙活,但在陈祉要求下,婚礼流程简化掉不必要的繁琐部分,除了和长辈互送贺词,新娘子不必更换敬酒服去敬酒等琐事。
婚礼是亲朋好友见证他们的婚礼,而不是这辈子仅此一次的美好变成最累人的一天。
就连他们的娃都抛下了,本来留给陈夫人,被纪意欢抢先带去。
娃娃还是别人生的好玩,仪式开始,纪意欢把星宝抱到腿上,当玩偶似的捏捏小手小腿的。
星宝挺喜欢纪意欢的,但对她身侧的沈叔叔没有半点好感,尽管沈泊闻以前没少给他买过礼物,他天生不招小孩喜欢,就连小猫小狗也不喜欢那张冷冰冰的面孔。
“可以。”沈泊闻停顿,低声询问,“给我抱一下吗。”
纪意欢纳闷他怎么突然想抱小孩,询问星宝,“你想要沈叔叔抱吗?”
星宝眉头轻蹙,看沈泊闻很想抱自己的样子,勉勉强强点头,“好的吧,不过只能一下子哦。”
说着自己爬到沈泊闻的怀里。
沈泊闻没养过孩子,抱得很仓促,但并不排斥,轻扣着宝宝的身子,小心翼翼。
红毯尽头,牧师身着洁白的长跑,慈爱而郑重,手持圣经,以饱经风霜的苍老声宣读誓言,流利的伦敦腔。
“在上帝的见证下,你们将结为夫妻……”
当读到这里的时候,新郎神情略微恍惚。
陈祉长身玉立,笔挺的西式礼服和神圣的礼堂,目光不自主沉浸在对面的南嘉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婚纱的模样。
全世界仅此一件的婚纱,亮光闪烁,点缀物不是澳白珠就是公主方切割钻石,金子塔面最大程度反射光泽,从领口到裙摆,明耀夺目。裙身采用意大利老工匠纯手工针织线,堆叠出云朵层叠的簇拥效果,拖尾宽而长却飘逸轻松,丝毫不累赘。
刚见到她,他太想她了,只注意到她这个人,忽略和她媲美美色的婚纱。
陈夫人的主意是好,让他多了几分惊喜。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算见过千万次,他对她永远有第一次的怦然心动。
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过去种种走马观花过目,当初那只拎小泉水的手,如今即将和他交换戒指,愤懑轻蔑的眼神,此时蓄满婉转柔情。
陈祉从门口红毯朝她走来,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但真正走向她的这条路,他用了七年。
几乎绕遍整个地球,来到有她在的终点。
牧师念完誓词,询问陈祉,是否愿意。
“嗯,我愿意。”陈祉说。
他刚才看着她一直在发呆,南嘉察觉到了,“你有听清楚牧师的话吗。”
他听到了大概。
“没听清楚你也愿意吗。”她小声。
“没关系。”他说,“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何况是,重复的誓词。
既南嘉再回答愿意后,两人交换了戒指,最后面是亲吻环节。
众人在场,陈祉只是浅浅吻一下她的额头。
南嘉还是害羞低了头,抬起时,眼睫上忽然多出一滴泪水,她下意识去摸,有轻微湿润感,可是,她好像没哭吧。
新人仪式很简单,完成后是宾客的自助和参观时间,整座岛屿不止全部都是装饰,休闲设施应有尽有,年轻的青年穿花衬衫打排球,还有游泳的,潜水的,自行组成的游戏桌,年长一些的宾客有的赶工作提前撤离,更多的是借陈家这场婚礼扩充人脉关系。
对南嘉而言是一场轻松愉快的婚礼,唯一麻烦一点的娃还被婆婆带走了。
天色渐晚,她站在二楼的露天上,本观望陈祉那帮狐朋狗友插诨打科,一会儿工夫就不见陈祉,直到听到身后的声音。
“今天开心吗。”
“嗯,开心。”她回头笑,“你不陪他们喝酒,就是上来问我这个的吗。”
他被灌了一点酒,不多,没显现出醉意,礼服外套褪下,只留衬衫,袖口半卷,看起来整洁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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