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手里拿的相册眼熟得很,南嘉诧异:“这不会是……”
“嗯。”陈祉把相册摊在桌台上,“外婆家老相册。”
他翻动时,她忽然看见他腕膀上的图案,下意识触碰。
她能认出来,Morpho cypris,她身上也有这样的蓝蝶纹身。
“你什么时候纹的身,怎么和我身上的一样。”
“是你的蝴蝶。”他一顿,“也是我的蝴蝶。”
“为什么纹这个?”
“早就想纹了。”
只是没想好纹在哪,他没告诉过她,他的荆棘也是用来遮挡当初在三角洲或多或少被刮蹭的伤痕,刚开始只是毫无章序的线条,慢慢补成锋利的荆棘。
覆盖最多的是肩膀的位置,中间巧合留下一个缺口,在看到她的蝴蝶时,他不止一次想让这只蝶,刚好塞在荆棘缺口中,永远为他所束缚掌控。
但现在,他纹在了手腕上,塞浦洛斯蓝蝶远离幽暗的荆棘,可以飞往外面的世界,也可以回到这里的归宿,它本该就是这般无拘无束。
他想成为她的不冻港。
相册翻到三分之一的部分,陈祉先把一张崭新的全家福放上去。
今天新照的,抓拍角度出奇得好,他抱孩子牵着她,背后是折成钝角的自然光影,不扭捏造作,恰到好处的电影式取景。
比二十年前的照片更清晰更新颖。
一样的是,两张全家福都很温馨,女人和小孩笑容甜美纯净。
把老婆和儿子都养好是陈祉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有一张星宝坐泥坑里的照片,要不要放进去。”他问。
南嘉毫不犹豫,“放。”
她小时候有被大鹅追过的照片,她儿子的糗照也得放进去。
陈祉一一放照片时。
南嘉歪着脑袋在旁边观摩,胳膊半撑台面,托腮,“陈祉。”
他低头,“嗯。”
“我们这次分别了。”
“嗯。”他说,“下次还会有吗。”
“可能还有的吧,不过以后演出不会去太久的,最多一个月。”她说,“我会给你写信的。”
说着,她将几张明信片,递到他一侧。
是她在他们分别时写的。
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他的念想。
像完成一块愿望拼图,一一替他凑个圆满。
12.3
莫斯科又到了漫长的冬季,零下十几度,白桦叶凋零,贝加尔湖畔冰霜封结,芙洛拉小姐邀请我喝了半杯热波特酒暖身,但我觉得不及你上次给我煮的好喝。
12.5
本土的百诗利很适合调酒,我最喜欢松子果味,还有甜橙味。
12.7
你喜欢吃烤鸡吗,等我学会可以做给你和星宝吃。
12.8
烤糊了,昨天的话当我没说。
12.13
奇怪,我做的明明都是和你不相干的事,却总能不经意间想到你。
12.14
冬天依然很冷,还好可以想你。
还好陈祉比冬天先来。
12.20
星宝还好吗。
你一个人照顾孩子辛苦了,我希望他听话一点,也希望他能过得更自我,天底下的父母是不是都是这样。
上次星宝跟我告状,说你欺负他,骗他去打针,听得我有点难过。
难过小家伙只能隔着屏幕和我说话,也难过你独自来处理这些琐事。
有时候想要不直接飞回国内去见你们,像你每次见我那样从天而降。
12.25
圣彼得堡下雪了。
明明很少见太阳,这里的人们却总期待明天。
我也开始期待,可以见到你的明天。
【正文完】
第102章 副cp 纪意欢x沈泊闻
港岛壹号浪湾别墅,坐山靠海,建筑风格独一档,白顶红墙,八角窗和爱奥尼柱中西结合,像民国时期大上海军官常见的府邸。
日头东出,主卧帘幕没有封严,一缕阳光窥入,照亮地毯上一块黑色蕾丝布料。
沈泊闻醒来的时候,笔直规矩的身体感受到莫名其妙的重力,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一侧女人大喇喇地把他当树一样抱在怀里,细白长腿搭着,脚尖勾到他膝盖上。
纪意欢从小到大恣意惯了,旁人家的千金小姐需按照名媛淑女规格培养,为的是在家族里立足,而她不需要太过拘泥,是港岛少见的家中独女,长女,名副其实的太子女,父母双强联姻,双边祖父母高官名门,这些年外头嘲讽最多的是她感情的问题,可从来没人质疑过她港岛第一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和美貌。
她这辈子过得潇洒快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睡觉样式怎么开心怎么来,和端庄,优雅二字不沾边。
沈泊闻不止一次被这样当工具抱着,他感知到侧腰腹被柔软的毛发扫过,很快意识到出处来源,她毛发不多,因此带来的触感格外明显,似乎再蹭一下他可能就要带她回到昨晚的战场位置。
沈泊闻把她胳膊拿开,力道不重,但她睡得晚,这时候是浅眠时间,迷迷糊糊唔了一声,随后将他抱得更紧。
沈泊闻不为所动。
但光他不为所动没用,他无法控制的本能早就感知到清晨时光和身旁的娇软,不太配合地站起来。
沈泊闻不得不再次甩开她。
纪意欢的美容觉彻底被打扰到,她睁开眼睛,不耐烦转过去懒得看他,但仅仅不到三秒的时间,她跟个炸毛的猫似的跟着坐起来,低头看赤裸的自己和旁边连睡眠时间衣着都能保持严谨端庄的男人。
“沈泊闻。”她困意全被恼火打搅,“你昨晚是不是又把我衣服撕了。”
他没出声,从容淡然,似乎在回话,他撕太多,不知道她指的哪一件。
纪意欢环顾四周,在地毯上找到那条蕾丝小裤裤,精致的镂空早已被人从中间扯开,本就没多少的布料在她手里可怜兮兮地垂挂着。
纪意欢一直没搞懂,沈泊闻在外面清冷自持,高岭之花,然而某些欲方面非常地重,重到她时常招架不住,衣服也招架不住。
之前给她的印象是一个严谨到连饮食时间都要控制在十分钟内的男人,人生信条是不做浪费时间的事,但他所节省的时间似乎都浪费在床上了。
那只曾经被她人崇拜,惊羡,适合签合同的手,早在第一次和后来数次撕她蕾丝小裤后,就打碎初始印象。
她这辈子应该遇不到割裂感比他还强烈的人。
纪意欢抱着个枕头挡在前面,匆匆去衣帽间拿更换的衣物,虽是夫妻但白日里她并不想被他多看几眼,只是她似乎忽略自己更应该挡住她纤细的后背和臀,否则落入沈泊闻眼中的,仍然一道白到晃眼的背影,细腰两处的红指印格外显著。
她皮肤白,喜欢穿明媚显身材的裙子,跟一只妖花似的干干脆脆展示自己的美,没有妆容,浓颜系五官仍然惊艳。
纪意欢一边扎头发一边说,“今天我们应该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沈泊闻轻描淡写:“身份证丢了。”
“你上次不是说身份证办好了吗。”
“又丢了。”
“什么时候可以找到。”
“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官方化且没有感情,既没有想离婚的打算也没有不离婚的意思,纪意欢三两步冲到他跟前,环手抱胸,“沈泊闻,是个男人你就干脆一点。”
“我是不是男人,你昨晚不知道吗。”他比她高出太多,不低头是看不到她的,视线掠过发顶后就转了过去。
纪意欢又冲到他跟前将路给拦死,气极反笑,“结婚的时候你搞得像是被我强爆一样要死要活不乐意,从来没对我有过好脸色,怎么现在要离婚给你自由,你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离婚的话我就起诉你,你别以为我做不到,我已经在找律师团队了……”
纪意欢的话还没说完,下巴忽然被他扣住。
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沈泊闻低头,像是要亲吻她的唇瓣,然而到一厘米的距离时,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又顿住。
“你好吵。”
说完,他就走了。
没反应过来的纪意欢只来得及把枕头朝离开方向扔去。
生气对皮肤不好,她不得不平息火气,叫人过来帮她弄头发。
作为纪家养尊处优大小姐,出门在外她会让自己的头发丝都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头及腰的大波浪卷每天光护理时间就要耗费一个多小时。
接近十一点将自己拾掇好准备上班,按理说她这样的地位和家族恩宠根本不需要她努力,但纪意欢很上进地每天会工作四个小时,避免自己成为一条精致的废物。
下午三点多有一场名媛圈的下午茶,纪意欢不大想去,又清楚自己不在的话那群八婆会如何议论自己,与其自己一个人打喷嚏,还不如过去听听她们是怎么嘲讽的她。
维港一处Private Club,半开放式露台,熏铃兰香氛,脂粉气浓郁。
这样的下午茶会在名流圈随处可见,交流八卦为次,笼络人脉为主,阶层也分三六九等,靠嫁入豪门致富的为最低级,其次是家族牛掰但自身排名不够的千金,像纪意欢这种就算不嫁人也有滋有润,潇洒快活的实权大小姐最受人追捧。
当然除了追捧,还有同样娇生惯养的千金玩塑料姐妹情,有事没事挖苦她几句。
她一来,先到的千金们话题自动转到她身上。
“这不是我们纪大小姐吗。”她们掩嘴笑,“你最近闹离婚,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都快认不出来了。”
纪意欢那头秀丽的茶棕色卷发铺在薄肩上,落落大方地蓬松自然,一张娇艳白皙的巴掌脸微抬,“认不出来就把眼睛捐了,反正留着没用。”
她们笑声更大,有一个拍她肩,“大小姐别生气嘛,开个玩笑而已,我们还不是担心你,怕你因为离婚气坏了身体。”
纪意欢不傻,不是看不出来个个虚假假意,懒得计较而已。
“话说你老公和那个女医生真的出轨了吗?”有人问。
纪意欢不是很想回答,她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明明她独自发现沈泊闻和女医生在同一个房间里,结果不到几小时功夫就传开了。
沈泊闻不喜欢她,而她非要嫁给他这事,让纪意欢一直成为圈子里最八卦的谈资,她想离婚摆脱这个话柄,结果沈泊闻又给她扣了个绿帽子玩玩,就算离婚,她怕也要被人嘲笑一辈子。
“不知道。”纪意欢病恹恹的,“我只是看到他们在一起,但两人都穿着衣服。”
沈泊闻否认过这件事,然而却无法向她解释那个女医生的来历,纪意欢只能通过对他的认知判断他不太可能真的和女医生出轨。
至少不该是在白天宝贵的工作时间,他这样一个拿秒计算身价的人,舍工作时间去睡一个女人会给他造成不小的经济损失。
“放心好了,不管他怎么样,这婚我肯定是要离的。”纪意欢说,她不会再让沈泊闻成为她人生中被人耻笑的一环,也不再盼望铁树开花。
“那就好,放下他就好。”一姐妹拉拢旁边的细高个,“上次美姐给欢欢介绍的男模是不是挺不错的?要不给我也介绍一个。”
叫美姐的呵笑,打趣纪意欢,“欢欢你觉得呢?那男模的服务技术如何?”
“可以。”纪意欢抿了口红茶,“上次我带过去,调酒的技术还不错。”
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她们说的和纪意欢理解的不大一样。
“你没睡他吗?”美姐惊讶,“身材那么好你居然没睡。”
纪意欢一噎,那天晚上,别说睡男模,她连男助理的手都没拉到就被沈泊闻带回去爆炒了。
她当然不能告诉她们她和沈泊闻维持不正当利益关系,轻咳,“身边的男人太多,还没来得及宠幸。”
美姐叹息,“怪不得峰峰跟我说你都不理他。”
难得介绍一个极品,纪大小姐可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他叫峰峰啊?”纪意欢点开微信,她好友太多,刷刷往下面划动,找到一个眼熟的,点进去一看果真有很多未读消息。
【欢欢姐,你上次不是说陪我过生日的吗。】
【我生日过去三天了,你都不回我消息。】
【你明明说过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孩子/哭哭。】
纪意欢压根不记得自己随口撩过多少小生,这一个峰峰应该就是剥橘子的男模,长相清秀还帮她气到沈泊闻。
爱撒娇的男生多惹人疼爱,哪像沈泊闻那死鬼。
纪意欢点开沈泊闻的头像框,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一次气一次,让他多打一个字像是要他的命,从来没对她说过早安,晚安,更别说甜言蜜语。
叫她从来都是连姓一起叫。
纪意欢越想越气。
回头就给男模发个亲亲的表情包。
之后还是气不过,又包了个520红包,附文:【峰峰宝贝生日快乐。】
发完后解气多了。
纪意欢正要把手机扔到一旁,突然发现她的对话框不对劲。
退出去一看,这个叫峰峰的和沈泊闻头像都是单调色,两人也都没备注,乍看分不清谁是谁。
她给峰峰发了个亲亲表情,而她的520红包,发给了,沈泊闻。
“我丢……”纪意欢大叫一声。
姐妹群困惑看她。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纪意欢捂着心口,着急忙慌地想撤回,可转账撤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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