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川和白思澜庆祝喜事,和她在这里给他弄两件事合在一块对比,简直太讽刺。
当年高高在上泼他,现在得顾及大全哄他愉悦。
即使技术生,他毫无愉悦,但于胜利者而言,无疑是能解当年心头之恨的。
被点破后,南嘉漂亮没空浮现一丝难堪,却理直气壮,“和你没关系。”
说完,她更用力踹他一脚,跃下地面。
潇洒不过半秒,手还没碰到门,腰际一道蛮力将人拉过去,又猝不及防地被抵墙壁,本就暗的空间,前方的阴影遮住所有能见视野。
没有反应的时间,她睁眼的时候,细白的天鹅颈被男人虎口掐住,从后托着她的后脑将人带过来,被迫仰首,唇瓣微动时,陈祉低头,慢条斯理地吞噬。
亲吻是爱人的权利,他没有亲他,像宣告主权——
看吧如今不管如何挣扎,能亲她的人只有他。
“你是狗吗。”南嘉倒吸一口凉气,红唇下意识咬了回去,下足了力,将他的唇际擦出血来。
小动物真被惹毛了,张牙舞爪的撕咬。
陈祉慢条斯理抬手擦了擦唇际的血,没有生气,怒极反笑,“你也不赖。”
她想再怼两句,又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这次他再抱她,是直接往被褥扔的。
鹅绒被很轻软,摔进去不痛不痒的。
当她掉进去时,人好像落入一个不见底的深冰潭。
见不到光。
哪哪都冷。
她一动不动,也不掉眼泪,像只猫似的蜷在那里,并没有被剥干净,七零八落的,衣着无法代表尊严,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难过。
上次这么难过,还是在西伯利亚零下几十度的小镇。
她用一只没油的笔,写寄不出去的明信片。
难过到忘了疼痛,也不知他为何不把她扶正,面无表情侧着进可又没进来,严丝合缝的蚌壳,撬不动。
这也怪不到她头上去,本来对他积怨沉重,不连捶带打算她有良心地配合,他又没耐心,不哄不安抚,再加上一个太小一个太大。
南嘉以为他会强开机后嘲讽她,再和其他男人一样觉得自己在游戏中拿一血,许久过去始终没听到声音,窸窸窣窣间,她试着抬了下头,看见的却是黑色碎发。
他刚才没耐心,现在有了,只不过换个地。
她咬牙切齿的嗓音透着无尽颤抖,“陈祉——”
堪比恐怖片。
她快要疯,“你干嘛。”
“口渴了。”陈祉仿若俯首称臣,俊美面容却透着王的轻蔑,“老子不能喝水吗。”
她无法用言语形容。
死人都能被气活。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气得发颤,恨不得手撕了他,可力气全没了,再多的理智也不得不服从本能,好像被送上天,化飘悠不定的浮云,想踹死他又腾不出脚,分得开,力又悬殊。
陈祉尝完后好像觉得还不解渴,起身去长几倒了一杯薄荷冰水,一饮一半。
南嘉目不转睛看着他拿杯子过来,煞有介事递来,“要吗。”
“……滚。”
“也是,这水太冰了。”陈祉说,“比不上嘉礼小姐的甜。”
一个枕头咣地砸来。
没中。
又一个扔来,这次中了,她人却也被他拉住,陈祉状似宠溺地拨开她唇际的碎发后摁下去。
礼尚往来,该她还了。
说来奇怪,这些年南嘉常常噩梦不断。
真当她以为堕落地狱,反倒不去做那些梦。
也可能是乏的,乏得她第二早醒来,是有史以来最晚的时辰。
身旁空荡荡。
印象里完了后陈祉没看她就走了,任务完成后一个敷衍的眼神都吝啬,她当然不稀罕,只是这种提裤走的行为很没素质,搞得她是上赶着的。
最好没下次。
不然她应该会抢占先机先把他踹走。
晚点要回周家一趟,拿点零碎的行李,目前姑且用着这边佣人准备的换洗衣物和梳洗品。
推门出去,南嘉顿住脚步。
左右眼倒映着一排佣人和看守的门童。
“太太,您起来了。”一个着装异于其他人的佣人上前一步。
这宅子有菲佣,也有从内陆经过专业培训的保姆阿姨,和公司一样,为了维持正常的运转,她们也有领事。
除了许管家,眼前这位管事权利最大。
看不出年纪,三四十岁的样子,看着精明能干,不等南嘉反应,利落地摆出“有请”的手势,“早餐已经备好,您请。”
既礼貌又不容分说。
南嘉看了眼她的铭牌,不是传统的姓氏后面加个妈字,有个工整的名字,Vera(薇拉),其他人亦如此。
宅园的人越重视,越提醒她婚姻不是儿戏,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踏入这个门,就是陈家女主人翁。
南嘉走在前面,Vera带一众女佣有条不紊跟随。
“太太,您待会用完早餐,可以让我带您参观宅园,方便您日常起居。”
“您如果有特殊的习惯,或者钟意的服装,首饰品牌可以提前和我们告知,都会为您一一办齐。”
“这里还配备世界各地的主厨团队,您如果有想吃的菜肴或者要求,可以直接吩咐下去。”
南嘉继续走,“现在有一个。”
Vera:“什么。”
“别说话。”
Vera和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了。
南嘉不是给她们立威,她没兴致做陈家的女主人,不屑耀武扬威,不过是因为陈祉生的不爽,部分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但她对她们说话的语气,包括对许管家,已经非常客气。
不知女主人口味,厨房按正常规格的来做,先上一杯红枣参茶,开胃菜是甜脆藕和海胆石榴包和鲍鱼脆塔。
主食和配菜眼花缭乱,南嘉不认识,也没有开动的想法。
介绍菜肴本是主厨工作,Vera感知到女主人不耐烦,便叫退旁人,自己来招呼。
好在南嘉没在饮食上挑剔。
“这是松茸菜胆炖花胶,滋阴润燥,美容补血。”Vera布菜,介绍,“少爷有吩咐过让我们做些适合女人的补品。”
南嘉不为所动,“他原话怎么说的。”
Vera冷汗直流,这俩不愧是夫妻,心连心到对彼此如此了解,她硬着头皮,“原话的意思是,太太您太瘦了。”
“原话。”
“就是说您太瘦了,让我们做点滋补的。”
“我想听原话。”
“……”Vera犹豫片刻,只好坦诚,“说您瘦得,跟,跟鬼一样,让我们做点营养品。”
这才是正常的原话。
不见南嘉生气,甚至毫无表情,Vera愈发搞不懂了。
这两天搞不懂的事太多,不缺一件两件的,陈家太子爷闪婚这事就够女佣团讨论一整天。
南嘉目光落去哪儿,Vera下一秒就给她介绍。
“这道是大西洋的蓝龙虾,旁边是调味的甜杏仁酱。”
“你可以走了。”南嘉言简意赅。
Vera没动,隐隐约约,颔首请示,“太太,您没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
“您不想问问少爷去哪里了吗?”
“不想。”
女主人冷淡到Vera觉得那位太子爷的性格都算平稳了。
出于交代,Vera还是用不大的声音表示,少爷去备定亲礼了,改日登门周家。
南嘉没听到,或者说,不在意。
用完餐后给自己不太好的面色补了点妆,见锁骨的位置有两个草莓印,咣当倒了一泵粉底液,涂抹上去掩盖。
昨晚陈祉没亲她,但哪哪都给他咬了,且留不浅的痕。
日常出行有司机和专业配车,南嘉是外行,却也一眼看出是防弹级别的,应该是陈家特有的。
回到舞团,南嘉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
从前跳舞不管任何动作都处之坦然,经历一遭后,确切地说她还没有真的经历,她和陈祉第一次并不顺利,但彼此试探后她无法再做到心平气和。
大概是不愉快后留下的心理阴影。
动作放展不开,团队训练时,异样目光纷纷投来。
水平不过如此。
上次在剧院的精彩表演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
张老师凝视南嘉的一举一动,“膝盖伸直一点,动作弧度不用过度,你的手能不能对齐?”
到底是太久没跳白天鹅了,以往就算练习也不过跳个变奏,真要和团队配合起来,她和初出茅庐的新手差别并不大,甚至表演力更差。
关了乐声,张老师感慨,“是因为太久没跳了吗,你最擅长的角色居然跳得这么糟糕。”
“抱歉。”南嘉承认,“我今天状态不好。”
“配合度不够,你再和大家磨合磨合吧。”
张老师话很委婉,说是配合度不够,如果实在不行,大概率要换人的,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白天鹅角色。
也许黑天鹅更合适。
旁边响起嬉笑议论。
“刚才那些动作,十岁小孩都比她跳得好。”
“不知老师怎么想的,非要选她做白天鹅,也不怕她分不清哪个是黑天鹅哪个是白天鹅。”
“实话实说,她比思澜姐差远了。”
跳的不好,和她们不熟,被议论也正常。
还有一个女孩特意路过南嘉跟前撂话,“有些女的真的是可怜,喜欢我们思澜姐不要的男人,跳捡思澜姐不要的角色,估计这辈子只能跟在别人后面吃剩饭。”
南嘉抬起眼皮,漠然一眼。
很熟悉的女孩,又想不起来是谁,没给人细看的机会就甩甩头走了。
南嘉脚步挪前,胳膊被身后的小乔拉住。
小乔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舞团里的女孩们身份背景都不普通,如此嘻嘻笑笑嘲讽他人不是没有家教,反而某些上流社会由于过高背景的家教下,知道这样做无伤大雅才肆无忌惮。
“她爸以前混九龙城,挺那个的。”小乔嘘声说,“咱们最好不要招惹白思澜那一党人。”
舞团内部分割几个大小团,没钱没背景的她们想要明哲保身,不要出太大的风头。
“我只是看她有点眼熟。”南嘉说。
“她叫何鸢,以前是贵族高中的。”
很熟悉的名字,没记错的话,是白思澜的好姐妹。
“她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小乔露出鼓励的微笑,“每个人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一定是最近练舞强度过高,累着了而已。”
累是累着,但不是因为练舞。
南嘉为昨晚的口无遮拦付出不小的代价。
以往怼两句就作罢了,但涉及一些方面他就设身处地证明她的认知有多离谱。
南嘉手腕酸得厉害,唇角也磨破了,大大小小的青紫躲不过,还好是没进来,否则她可能连站在这里跳舞的机会都没有,必然休假几天。
她认知匮乏,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这个尺寸,总之陈祉她不太能接受,因为两人之间的恩怨,暂且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他那个才无法接受。
小乔离得近,借顶上明耀的白筒灯,一下瞥见南嘉锁骨不匀称的肤感,“嘉嘉你的脖子怎么啦?”
盖了厚重两层粉底,南嘉没想到还能被看出来,下意识抬手掩住,“怎么了?”
“好像受伤了。”小乔眼尖得很,“像被什么咬了。”
“哦。”她漫不经心,“被狗咬了。”
“好不小心啊,什么品种的狗这么喜欢咬人。”
“不知道,野狗吧。”
经了那么一遭,南嘉状态不好没有加班练习,离开得比较早,避开陈家保镖司机的接送,打的士去周家。
路上接到女佣Vera的电话,问她何时回来用晚餐。
“今天不回去,不用替我准备。”
“那太太您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
“方便问一下什么事吗?”
南嘉没耐心,“打狂犬疫苗算不算事。”
“什么?”
“昨晚被狗咬了。”
Vera诧异,“那您注意安全,需要保镖随同吗?”
“不用。”
Vera还想说话,听得那边忙音传来。
怪不得许管家宁愿去陈家住宅做两天事务也不肯回这俩小夫妻身边忙活,这俩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很快,太子爷的夺命电话打来。
Vera交代:“少爷,我刚刚问过太太了,她今晚有点事,可能不回来了。”
“去哪里了?”
“可能是去医院了。”
“生病了吗。”
“是的,太太说昨晚被狗咬了,要去打狂犬疫苗。”Vera担忧,“不知道要不要紧,少爷您要去看一下吗。”
陈祉静默片刻,挂了电话。
第15章 那不勒斯 钻戒她都看不上,会去偷你那……
南嘉一天没回周家,仿若隔世。
老样子,雕花栅栏围绕着法式古典白房子,昏黄窗帘透光,像沉重炭烧威士忌,压抑着热烈。
周家规模比陈家小很多,没有那么多负责各个规格的佣人和保镖,南嘉刷脸进来后没人通报,她沿着鹅卵小径,路过散发杜鹃香的花园,人站在门外,耳廓里收着一阵阵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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