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陈祉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伤,即将面对细心且夸张的对待。
他瞥了眼淡棕色的敷料贴,“贴这玩意不是要丑死我了。”
南嘉轻声安慰:“只是今天晚上暂时贴一下。”
“明天不贴了?”
“明天换一种贴。”
“你在玩我。”陈祉想都没想直接起身,“走了。”
还没到门口,手腕就被一只细软无骨的手给拉住了,她没用什么力气,却轻而易举地拉动他,声音带有遗留的轻微哭腔,软绵绵的,“那就先贴一晚上吧。”
“不贴。”
“陈祉,你不知道那玻璃有没有毒,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
“刚刚不是抽过血做过检查了吗,我没有事。”
“万一呢。”
“没有这个万一。”
“你都能喜欢我了,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头脑一热,说出这么个比喻。
“这不一样。”陈祉手腕被她晃着,眉间压着无奈。
“怎么不一样了。”南嘉眼角耷拉,“那你之前说的都是假的吗,我就知道,你并不喜欢,你就是觉得我长得太漂亮才多看两眼而已。”
“……”
不忘把自己一顿夸。
“不是,我说的喜欢你是真的。”他淡淡强调,“不想敷药也是真的,这两个没有任何联系。”
陈祉没那么轻易上当,知道她还会继续哄,不为所动。
休想用语言魅惑,不来点实际的,显得他很好哄,以后更不得了。
“那你要怎样。”南嘉摊手,“直接说条件吧。”
“半小时。”
“半小时后敷药吗?”
“你坐上来弄我半小时。”
“……”
他低头,唇息咬着她耳际,“上次太短了,才几分钟,你差点没把你老公饿死。”
这大半年都是他在上,之前偶然那一次算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和他西裤紧贴交融的滋味任何时候回味都能再次激发荷尔蒙,尤其喜欢她坐上来时他可以一边吃那对娇嫩欲滴的粉色树莓一边接受服务,可惜大部分情况她以练舞乏力不乐意坐。
五分钟相当于她练舞两小时的话,半小时简直不可想象。
南嘉直接拒绝:“太久了,我不行。”
陈祉没耽搁,拧门就走。
南嘉干脆两只手把他胳膊抱住,“等等,再商量商量……”
陈祉:“四十分钟也行。”
“……”
你这是往哪商量呢。
当她不会加减法吗。
“十分钟。”南嘉竖起两根手指头,“你根本不知道女上有多累。”
陈祉慢条斯理摸了下脖颈的伤口,“有点疼,不知道回家会不会感染。”
“……”
刚才信誓旦旦说没事现在开始装起可怜来了。
南嘉什么都没做,莫名就被拿捏了软肋,“好吧,半小时就半小时,医生呢,给他敷药贴。”
陈祉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早知如此,不如再加半小时。
一个不大的小伤口,搁以往陈祉压根不会管,被南嘉要挟来到医院,又花了一两个小时处理伤口。
两人的磨叽程度比幼稚园小朋友还要厉害,尤其是贴敷药贴的时候,小孩子打针都不需要哄那么久。
南嘉指腹轻轻触碰他后脖的敷药贴,“这不挺好看的吗,男人带点伤涂个创口贴不是更有性张力吗。”
“哦?”陈祉拖曳尾音,“看来在我之前有人这样贴过让你很有好感吗。”
“上次陆导的电影,男演员不是这样子吗。”她说,“你还记得吗,小北和小明的故事。”
盲女和哑巴的故事。
当时陈祉没看,听南嘉讲完也没留任何印象,现在再提,大致猜到电影里两个人物影射了谁和谁。
“话说你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了?”南嘉主动牵他的手。
他这几天忙得没空接她下班,她根本想不到她会在。
“Amy和我说了。”陈祉说,“你身份被人扒出来了。”
“哦……”南嘉点头,“我自己能处理好。”
“还不够。”陈祉说,“大家并没有全站在你这边。”
南嘉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力所能及,毕竟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曾经她完全处于被动的下风,现在在她没有人气的前提下,稍微逆转一些局势,和白思澜掰手腕已经很不错了。
“我花点钱找到白思澜当初的主治医生。”陈祉说,“他那边有一份病历,关于白思澜七年前的病况。”
“什么意思?”
“她并没有摔骨折,伤情没那么严重,最多住院一个月就能痊愈。”
也就是说,七年前白思澜为了卖惨,伪造夸大事实,如果医生愿意站出来说实情的话,局势会更大程度上扭转。
这么短时间内,陈祉竟然能想到医院,并迅速找到主治医生,给钱收买吗。
南嘉隐约猜到,“这件事你什么时候调查的。”
他没隐瞒,轻描淡写,“七年前查过一点。”
七年前,陈祉对她说的是,她的悲剧和他无关,是她自己注定的。
实际所有人冤枉她,周今川背刺她时。
只有他默认站在她这边,是她背后的影子。
无人知道的角落,他第一时间帮她调查。
可惜还没还清真相,她就已经走了。
第72章 太平山顶 白思澜,你还当我十六岁吗……
从医院回来后,南嘉特意多拿几副敷药贴备用。
陈祉这段时间繁忙,日理万机抽空去找的她,白天公务积压到晚上,深夜还有一场跨国远程会议。
南嘉从冰箱里挑瓶挪威水,加新鲜薄荷叶和一把碎冰,做完后端送到主卧侧室的办公房。
长班桌前,陈祉衬衫两枚纽扣松散,衣领随意耷拉,坐没坐相,慵懒至极,耳机只塞了一个,台式和笔电同时亮着,一心二用并不影响他的效率。
一杯薄荷冰水被放下。
陈祉拔掉耳机,眯眸瞧她,粉白色蚕丝睡裙包裹着纤细的身形,细吊带,锁骨线清晰得能养小金鱼,露出莹白的双肩和细藕似的胳膊,腰段款款,漂亮面孔比往常多几分柔和温情。
他接过冰水,“今天怎么这么体贴。”
“给你送杯水而已。”南嘉理所当然靠着桌面,“这算什么体贴。”
“怎么不算。”他抬手,唤她过来。
她一细想婚后她对他没给予过什么,就连吃饭剥虾这类小事都是他做的,而她不过是送杯水,就能得到他的夸赞。
南嘉走到他跟前,没给他抱,下意识去看他后脖的伤口。
沐浴后,他在医院贴的敷药贴边缘难以避免溅落一些水滴,影响倒是不大。
她不放心:“要不重新贴一下?”
“怎么?”
她抬手摸下药贴,“感觉周围有点潮。”
“那你撕下来,别贴了。”他本来就不喜欢。
“那不行。”她已经给撕下去了,送水前就准备一个新的敷药贴一同带来,细致地给他贴了个新的。
“行了。”
“别乱动,贴歪了还要重贴。”
“你怎么跟mommy一样啰嗦。”
“闭嘴。”
“有点疼。”
“我贴的不重啊?”她下意识收了手,“哪里疼?”
“下面。”
“……陈祉!”
他犯一种一天不给她惹毛了就不舒坦的病,南嘉还没贴完,人就被他捞怀里,她小脸错愕,手不敢大大方方勾着他脖颈,只好贴着他的胸膛,衬衫敞开的,直接感受到肌肉的坚实和温热。
“你真的是来送水的吗。”陈祉扣着软腰,嗓音沉哑,“送水还是送睡的。”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撕扯到伤口。”她义正言辞警告。
“脖子上的伤算什么,又不是让你坐我脸上。”
明明什么都没做,两句话就搞得她快羞愤死,不由得拍他一下,“反正不行,你就不能老实休养几天吗。”
虽然伤口在脖子上,但双人运动弧度太大,他又从来不按规矩姿势来,她真担心会撕扯到包扎好的伤口。
“那之前答应我的半小时怎么算?”陈祉没辙,不能做,指尖没闲,拉开蝴蝶结后一边揉上柔软,一边饶有兴致看她红成小番茄的面庞。
她吞吞吐吐,“以后再算吧。”
“可以。”他说,“加利息,迟一天加十分钟。”
“你,奸,商。”
“再骂加二十分钟。”陈祉尾音一顿,要掰她腿,“要不现在就做。”
“别,十分钟就十分钟。”她慌乱,“你不许动。”
她攀他时都不敢攀到脖子上的伤,他反倒无所谓。
发现他也能成为拿捏她的软肋后,陈祉如今做什么都心安理得,听她的话没真要她,但她走之前睡裙还是被揉皱,人也被剥光亲了一轮。
等她离开,陈祉坐回黑色皮椅上,慢条斯理系好扣子,接了个国际电话,美腔英语,语速很快。
“他在东太平洋公海?”陈祉说,“还活着是吗。”
-
南嘉熟睡后没看到陈祉回来,醒来也不见他踪影。
忙得不见天日。
她上午到舞团,主动拨他语音通话。
陈祉这边正准备会议,懒洋洋应:“怎么,想我了。”
“你今天有敷药贴了吗。”
沉默片刻,陈祉瞥一旁被扔掉的药贴,面不改色“嗯”一声。
她不相信,“真的贴了吗,你旁边有人作证吗?”
“许管家在。”
“给他接电话。”
许管家接到电话后,战战兢兢朝少爷看了眼。
陈祉眼色凌厉,他不敢乱说话。
南嘉直接问:“他脖子上有敷药贴吗?”
许管家看了眼少爷冷白脖颈露出的淡红色伤口和一丝不苟的衬衫衣领,犹豫一会儿,“回太太的话,少爷贴,贴了。”
陈祉接回手机,语气沉着:“好了,宝宝,你怎么老是怀疑我,我们夫妻之间一点信任都没有。”
“是我不好。”南嘉轻轻咬唇,“我只是担心你。”
“没关系,下次不要这样了。”
“对了,你把视频打开。”
“……”
陈祉静默,许管家目光同情并且开始退缩。
谁能想到小太太还有一个大招。
南嘉有预感,催促:“现在就打开,快点。”
打视频要完蛋。
不打视频直接挂电话更完蛋。
陈祉不太淡定地接受视频邀请,开启的那一瞬间,他就露馅了。
屏幕上的人,脖颈伤口一眼可见。
南嘉脑壳隐隐作痛。
“陈祉,你是贴了个空气吗。”
“刚才不小心掉了。”
“撒谎罪加一等,你完了。”
通话直接挂断。
南嘉深呼吸,依靠墙壁,气结。
果真如她所想。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行李箱滚轮声响起。
眼前晃过一道熟悉人影。
白思澜。
这是她最后一次在港舞全员面前现身,过来收拾细软,准备体面离开。
该带走的早就带走了,她的名牌包包,品牌衣物,都被她拾掇走,剩下的是舞鞋和训练服,她本来看不上,但还是回来取了。
“看来你平安无事。”白思澜打量她。
南嘉状态良好,毫发未损,只有陈祉受伤。
南嘉淡然自若进一旁洗手间洗手。
白思澜沉不住气,跟过去,“你和陈祉到底是什么关系。”
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单纯的联姻。
以前看他们关系很差,白思澜以为陈祉对南嘉没有半分感情,一些所作所为不过是维系她陈太太的面子,可接二连三的事情,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九龙街区昨晚内部混乱,死了七个人,还有十几个重伤,耳朵被刮掉。”白思澜被无视两次,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们唆使的。”
“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南嘉透过镜子乜了眼,“我还说是你害死的。”
如果不是白思澜兴风作浪,他们那群马仔不会这么快遭到报应。
而普通群众也没有好下场,最轻的也是被警署拘留。
那些人都是白思澜组织的,除了花钱雇佣,少部分是她粉丝,真情实感以为她真的受到极大的委屈为她出头,殊不知纯粹是利用。
“你们下一个要收拾的人是谁?我吗?”白思澜冷笑,“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死掉的话,你绝对是怀疑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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