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陆京御的工作人员肩膀撞到了陆京御的脊背, 连连对对面那个工作人员喊:“别往我这边挤了, 我这边没路了,撞到人了!”
江凝烟也被陆京御的重量压了一下, 她还以为这股力道会让她撞到身后的栏杆。但没想到陆京御双手撑在栏杆上, 硬生生的用身体的力量扛住了那一下冲撞。
江凝烟被他圈在栏杆和他身体之间。
然后, 霎那间,江凝烟看见陆京御表情变了, 他的身体撑不住地朝她压过来!
因为他撑着的栏杆骤然被他的力道压垮!
整片玻璃栏杆向后倒去!
他们在四楼,摔下去必死!
江凝烟的上半身已经探出空中,商场里分明没有风,但是她感觉后背像是刮起了阴风拽着她进地狱!
要坠楼了!
完全没料到的!
她出于求身本能下意识地伸手搂住陆京御的腰,“啊!”
陆京御那双向来淡定的眸子猛烈一缩。
两人的身子都向下倾斜。
就在江凝烟以为要坠楼,要惨死的时候,陆京御不知道哪里发力来了一股劲,紧紧搂住她的腰,使劲将两人往走廊里面摔去。
“嘭!”
陆京御的脊背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地面光滑,他们在地上滑了好一段距离。
停下来的时候,陆京御的肩胛骨和手肘生疼。
江凝烟听见他的闷哼声,听着就疼。
“嘭!哗啦啦啦!”
两片硕大的玻璃砸落到一楼广场,广场下面一阵惊恐的尖叫。
本来寂静的商场顿时喧闹嘈杂。
不知道有没有砸到人。
江凝烟倒是没摔疼,躺在陆京御胸膛上冷汗淋漓,被刚才的悬空感吓得一身冷汗。
她们刚刚真的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如果不是陆京御的平衡力强悍到非人,他们两人都会被撞下去,摔死。
刚才那两个工作人员过来道歉,“天呢?没事吧?”
江凝烟神情一凛,“扣住他们!”
她吩咐一个保镖,“去叫商场管理人员,立刻到监控室,不能让任何人动监控!”
说话之后,坐在陆京御身边报警,“XX商场,被人撞得差点摔下楼,玻璃护栏都撞碎了,请彻查是不是杀人未遂。”
陆京御也坐了起来,神情冷凝。
他发现她打完电话,就已经对着现场玻璃那边一顿拍照。
陆京御怕她危险,起来靠近她,“小心滑倒。”
上面都是碎玻璃渣。
江凝烟主要想看这玻璃底部有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你刚才推玻璃很用力吗?”
陆京御说:“是挺用力,但这就碎了,真的没想到。”
江凝烟走到边上玻璃还完好的地方,手晃了晃,这片玻璃晃动也很厉害,“根本没固定好。”
商场经理这时跑过来,连连鞠躬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这边整片玻璃胶老化裂了,今天才新安装的,玻璃胶可能没彻底干,我的天呢,我让人安装完之后放警戒线的啊,怎么没有警戒线?”
江凝烟听闻冷笑,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转角处有收着的警戒线,放在那里,就是没人把它放在该放的位置。
她那双眼眸犀利得像是能剥开人皮的刀子,“你让谁放的啊?”
商场经理人高马大的,但被她盯得发怂,说:“手下一名保安。”
江凝烟说:“刚施工完,胶水都没凉干,你自己不来看看?这玻璃今天什么时候换完的?”
商场经理仓惶地解释道:“应该是下午吧,我一下午都在外面开会,走之前特意吩咐人放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管理疏忽。”
江凝烟完全不饶他:“这么高级的商场,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告诉我这是疏忽?”
这可是她和陆京御的命。
但大概率就算她们摔死了,事情可能到这次事件的负责人过失致人死亡就完了。
封顶只判七年。
而这七年还能减刑,没两年就出来了。
如果背后有人指使,出来八成升职加薪,前途无忧。
江凝烟说:“把那个保安也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保安来了,江凝烟问他:“为什么没放警戒线?”
保安说:“我放了啊,怎么没了?”
被保镖控制住的工人说:“我们搬东西嫌碍事,拿走了。”
江凝烟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盯着他审视,黑眸像是扫描仪一样剖析他,“你拿走的?你还撞了我们。”
宽脸寸头工人说:“对啊,这个推车轮子不大好使,老是往这边滚,他推的时候还一直往我这边推。”
另一个瘦脸工人说:“我好好地在推啊。我可没故意往你那使劲。你怎么说话的?”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的?”
“这里有家店在装修。”
“你们认识多久了?一直在一起干活?”
瘦脸男说:“没有,才认识。”
宽脸寸头男说:“我们装修都是老板临时叫人的,工地那么多当然不一定都认识。”
江凝烟说:“给你们负责人打电话,让他确认你们身份。”
两人都给包工头打了电话,包工头确认了他们身份。
看起来一切都是巧合。
附近有家店在装修,找了装修工人,半路撞到他们,玻璃刚好坏了。
到警方那儿,没造成伤亡,不深查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也不能排除故意杀人未遂,这家店的衣服和鞋子还有配饰她都喜欢,她逛得比较高频。一两个月肯定会来一次。以前都是自己来。
这完全是可以策划的。
这时,警方到了。
一行人都去了警局。
江凝烟在路上就开始低头写东西,到了警察局滔滔不绝地说:“第一,调查监控,看这段时间这片玻璃是不是自然坏的,有没有人刻意破坏。”
“第二,问商场负责人他们一般的装修制度是怎么样的,商场的货梯在哪儿,他们是不是正常走的货梯。这家店装修,东西从这边运过,是谁指的这条路径。这条路径跟之前的店家装修路径有没有区别。”
“第三,这个装修队的工人、包工头、老板,以及装修店家都得盘问。尤其是那两个工人,必须调查他们是不是专业的装修工人,家庭背景如何,从业经历都得查清楚。这两人嫌疑最大。”
她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纸递给了警方,上面写了一堆详细需要盘问包工头、老板、以及店家,商场负责人的问题,然后总结道:“这些问题我都想知道,麻烦警察同志帮我问下。我俩的身份,想要我们死的人肯定有,所以,麻烦警官同志必须深入调查。”
警察小哥办案也挺久了,见过对警方不放心的,没见过这么不放心的,连需要问什么问题全都自己写完了,“我会问的。回去等消息吧。”
江凝烟和陆京御两人走出警察局,坐进车里,陆京御伸手将她抱来自己腿上。
陆京御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全程看着江凝烟的行为,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因为她处理得已经非常好了,她来主导,他没什么不放心。
“吓到了吗?别怕。”
这时前排司机打断了他们,说:“陆总,我们去哪家医院?”
江凝烟这时才反应过来,精神高度紧张,居然没有关心陆京御的后背撞得怎么样?
车里布满了浓郁的血腥味,直直往她鼻腔里钻。
她瞳孔微微缩放,摸了下他的后背,摸到一把粘稠的液体,“你后背被玻璃渣割伤了?怎么不早说?”
陆京御眼神控诉:我流了一地的血你也看不见啊。还要我说。还说爱我,真的是骗我的。
前面的司机大哥说:“保镖想说,他看你在忙,没让他们打断你。”
江凝烟懊恼,居然注意力全在案子上面,完全忽略了陆京御,刚才还多亏他身体给力,否则她已经见阎王了。
她轻轻转过他的身子,看了下他的后背,好巧不巧的,今天陆京御没有穿西装,就穿了件衬衣,白衬衣被玻璃渣磨破了好几道口子,上面已经浸满了血。
有几道皮开肉绽的伤痕。
“伤得好重。”江凝烟惊叹道,“好多血,怎么不早说?先去医院治啊,治完再来做笔录就好了。”
她一说你怎么不早说啊,就接收到陆京御一言难尽的眼神。
江凝烟叹气,是她没看见,没注意。
流了有半个多小时血了吧,血都要流干了。半个多小时她都没发现,说再多爱都没用了。
江凝烟深深看了他一眼,撩了下他额前微乱的刘海,道:“我确实被吓到了,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今天战损陆总很man很酷。从今以后,我们也算过命交情了。”
最后快掉下去的时候如果他平衡力没那么强,恐怕会被她拽下去。
还好,他挺住了。
他们俩都活下来了。
陆京御心想:我保护了你,但你好像一点都不感动的样子。
凶手是谁比他流血重要。
也没有想依靠他,一点都没有。
陆京御虽然也知道她嘴上甜言蜜语,实则没几分真心,但她对他的冷漠超过了他的想象。
伤心。
很伤心。
但伤心归伤心,此刻重要的是:她,在害怕。
他抱住她道:“看来是被吓坏了,都不趁机占我便宜了。”
江凝烟:“……”
第17章 “我第一次,你不能使劲。” ……
陆京御在处理伤口, 江凝烟在边上看着。
用炙热的,滚烫的,热情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
看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陆京御这人斯文, 衣着时常板正,即使在家里,家居服也穿得妥妥帖帖, 一点不会暴露。
那次深夜深V已经是巨大福利了。
没想到短短一日, 又能有这等福利!
陆京御后背正在被处理伤口, 如火般灼烧, 前面还被她用色眯眯的视线灼烧。
他真的会被她气死, 他后背好疼啊, 她还只顾着那档子事。
看看那眼睛里有半点心疼吗?
没有,完全没有。
全是那档子事!
就在快发火轰人时,注意力被后背一道强烈的痛楚给拉走。
医生上消毒药水了。
“嘶——”
他膝盖上的拳倏地拽紧,整条臂膀紧绷,上面长条形的肌肉虬结, 肱二头肌越发明显。
深吸一口气, 像鹅卵石般饱满的腹肌清晰而深刻。
江凝烟的眼睛发光, 激动得战栗。他冷白的肌肤上渗了点冷汗, 在医院的白炽灯光线下白得透粉, 水淋淋的, 视觉冲击让她浑身克制不住地升温发抖。
这么矜贵养得这么好的男人被摧残了的破碎感好绝啊。
陆京御疼得要死,额头坠下几滴冷汗, 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得像是要爆裂。身上的细胞像是同时在被屠杀, 疼得他眼冒金星。
他强忍着咬牙压下这波疼痛, 抬眼便看见江凝烟兴奋的眼神。
陆京御:“?”
完全无法遮掩的,垂涎欲滴。
陆京御:“……”
他越疼, 她越兴奋?
还有没有人性?
他真的、会被气死。
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
怎么会有人不表演的时候,真实得冷漠到让人心寒呢?
有人会对对方的伤痛无动于衷,还兴奋吗?
他额间的青筋都快爆了,被气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对门外的保镖喊道:“阿深,把夫人带出去!”
江凝烟猛地回过神来,不肯让福利打折,“不要不要!我得看着你,都是为了我受伤的,我得陪着你。我怎么能走呢?”
所有的福利她都得全额收取!
拒绝福利限时,拒绝福利打折!
她手指搭上他赤裸的肩膀,上面的肌肉还硬邦邦的,“疼不疼啊?心疼死我了。啊,老公,肯定疼死了。”
她的手指从他的肱二头肌滑落,到他大臂上。
陆京御简直没眼看。
别演了,你就是、想摸我!
他肩膀抖了一下,把她的爪子抖掉。
阿深推门进来,江凝烟掉转头,对阿深道:“陆总要强,不肯让我看见他这个样子,但是,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陪伴,对不对?”
她语气十分真诚地道。
陆京御:“……”
你的陪伴让我心寒。
阿深看了一眼疼得皮肤发红的陆京御,觉得江凝烟说得对,劝道:“陆总,没事的,有老婆疼爱是幸福,不丢人。”
江凝烟连连点头,把他请出去,“他口是心非,再喊你进来,别进来了哈。”
门嘭的关上。
锁死。
江凝烟走过去,蹲在陆京御面前,跟他说:“没事哒,在我面前,就算疼哭了都不丢人。”
陆京御:“……”
你还想看我哭?
你做梦。
你这都是些什么癖好?
后面的医生说:“你老婆很温柔啊,真幸福。”
江凝烟听了都想笑。
也不能怪医生,人家专注地在处理伤口,根本没空看她是什么表情,只是耳朵里听见了些。
陆京御:“……”
全世界都眼瞎了是吧?
他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但他又想:会被他的身体吸引注意力了,是不是今天的事也没那么怕了。
这样也好,不害怕就好。
唉。
就让他疼死也没人心疼吧。
医生的滚轮椅滚开,在边上准备缝针的材料。
江凝烟趁机站起来,直接把坐着的陆京御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十分温柔地抱着他,“要缝针了。要疼死了。给打麻药吗?”
江凝烟今天就穿了件低领的白底黑印花的开衫,就贴身那么一层。
陆京御脸被她按在胸口,眼前是她细腻的肌肤。他闭上眼睛,鼻尖全是她身上淡淡的令人迷醉的香气。
她身上的香水味已经很淡了,更多的是身体本身的香味。这种味道就像是暮色里摇曳的玫瑰,任何黑暗与未知都不能削减她的吸引力,哪怕摸黑摘瑰八成被刺。
陆京御浑身身体再次紧绷,就像刚才被清理伤口一样,双拳在膝盖上死死攥紧。
明知道她没什么真心甚至连同情心都没有,拥抱他就是为了诱惑他。
但他被…...诱惑到了。
医生说:“会用麻药的,不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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