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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春来——遇淮【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1 14:40:21  作者:遇淮【完结+番外】
  他单手控住她的腰肢,眉心轻折,脸色却异常平静,“不怕被人看到?”
  掌心的温度很烫,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腰线,沈月灼气息摇晃不稳,声线也跟着糯了些,“要是你没有拒绝我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么躲躲藏藏,跟个特务头子似的。”
  “懂了。”褚新霁从鼻腔里溢出很轻的嗤声,“怪我不够绅士,不够体贴。”
  低磁的嗓音含着几分慵懒,两人的距离极近,落到沈月灼耳朵里,竟察觉出几分来之不易的缱绻。
  她有些摸不清他的态度,一方面觉得他可能还在生气,另一方面又觉得,只要他愿意和自己说话,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霁哥,要不我们进去说?”
  褚新霁身形纹丝未动,掌心微微用力,将她往他的方向带。
  沈月灼不明白他的掌控力怎么这么强,即便是这么暧昧的姿势,两人的身体也没有太多接触,倒是他洒下来的呼吸和视线,宛若审视猎物般将她包裹。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不绅士,也不体贴。”
  不知为何,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警告的意味。
  “没关系,霁哥怎么样我都喜欢。”她半真半假地朝他弯唇。
  明知这是她讨好自己的骗人把戏,一句话里掺杂了多少真心都未可知,到底还是妥协,将她放进了房间,褚新霁松开对她的桎梏。
  见她从背后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颈部按摩仪,褚新霁冷着的心松动些许,听她软着嗓说:“霁哥工作时间太长,肩颈不太舒服的话,可以试试用这个。”
  “没有必要。”
  沈月灼见他反应平淡,鼓起勇气,映着那深晦的视线,将按摩仪套在了他的脖颈上。“一共有五个档位,有加热的功能,还有蓝牙,可以和全屋智能管家连接,让管家每天提醒。”
  按摩仪是环状的,开关和按钮在另一侧,她俯下身时,鼻息都扑洒在了他的喉结上。
  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雪松香气,沈月灼的心悬紧,指尖泛着湿潮,摸索开关的动作变得缓慢又谨慎。
  余光忍不住被他饱满立体的喉结吸引。
  似是轻滚了一下,牵连着颈侧皮肤滑动,连深红色的领带都被抵得发紧。
  画面冲击感很强,难以言语的色气丝丝缕缕漾开。
  沈月灼在那一瞬间胡思乱想,像是被他蛊惑,匆忙起身,微红的耳廓不慎贴着男人滚烫的唇珠。大脑传来嗡鸣声,伴随着缺氧的剧烈反应,慌乱无措的情况下,贴得更紧。
  此情此景完全在意料之外,褚新霁的呼吸莫名粗重,温热的气息拂过少女早已红透的耳根。气氛骤然升温,暧昧地像是在柔情蜜意地吻她的耳垂。
  她感觉身体在那一刻变得奇怪,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耳根钻到了尾椎骨,腿根也跟着发软,眼见着就要跌坐在他怀中,她无端生出一股心慌,怕他推开她。
  “不要推开我好不好?”少女的声音很娇,带着不自知的媚意,软得让人一颗心都泛滥起了潮。
  原来耳廓是她的敏感点。
  “月灼。”褚新霁看着她逐渐下坠,却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隔岸观火般泰然,“你快掉下去了。”
  嗓音却沾了浓稠到化不开的哑意,漆黑的眸子凝着她,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狼。
  沈月灼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宛若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要抱――”
  他的马甲、衬衣,还有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都被她扯得微微发皱,古板而守旧的方圆因她破戒,看起来比先前严肃又正经的样子更欲。
  “沈月灼,别太得寸进尺。”
  他警告她。
  长臂勾着她的腰,将柔弱无骨的身躯稳稳地托至怀中。
  沈月灼环在他的颈间,指尖搭在按摩仪上,无意识触碰到了开关,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彼此近乎于喘息的呼吸声,和电流呲呲低频震动的细微声响。
  这太奇怪了……
  她很难不想到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孟安然曾极力推荐的女性玩具,也是类似的声音。
  沈月灼轻轻咬着下唇,将这些旖旎的思想甩出去,但她又不想保持清醒。因为在清醒的状态下,她该拉开同他的距离,而不是假装还处于宕机状态,赖在他的怀中。
  出于某种鸵鸟心态,她强行让自己将思绪拉回很久以前。记得六岁那年,胡同口有一个老爷爷卖糖人,她嚷嚷着要褚新霁带她去买,软磨硬泡了许久,他才终于动容。回程时,她忽然不肯自己走路,伸开双臂撒娇似地喊着要哥哥抱,褚新霁的身形在原地僵了很久,始终不肯满足她的愿望。
  从黄昏到夕阳渐沉,地平线上最后一丝暖光褪去,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波动,眼眸依旧冰冷。
  那天她没能等来哥哥的一个拥抱。
  也是自那时候起,沈月灼不再黏着他,反而更喜欢和年纪相仿的褚清泽一起玩。
  ……
  时间过了这么久,也许他早就不记得。
  沈月灼却记了很多年,想到这里,鼻腔涌上酸涩的味道。
  她就这样陷入回忆里,所当然地坐在他腿上,臀部还小心翼翼地挪了几下,将他笔直的西裤坐出褶皱。这种纯羊毛精纺面料,版型虽然流畅,却需要精心呵护,娇贵得像是一朵花,弄出褶皱后,再怎么熨烫平整也会少一分光泽感。
  褚新霁察觉到小姑娘情绪低落,以为是刚才的语气太凶,伤到了她的自尊,不敢再轻举妄动。哪知这才过了几秒,她就开始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让褚新霁想起那日她醉了酒在他怀里兴风作浪的模样,成年男性的大腿因此而绷紧,心头窜起躁意,喉结滚了滚。
  按摩仪结束了一轮工作,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沈月灼颤着手把按摩仪取下来,询问他的意见:“感觉怎么样?”
  褚新霁的目光停留在她含了春水似的眼眸上,周身的体温已经高到发烫,让他忍不住想吻上她的唇瓣,汲取她身上的凉意。
  值得庆幸的是,他拍自己会失控,因此颇有前瞻之见地将她置于靠近膝骨的位置,才没让她察觉被她扰乱的失态。
  褚新霁坐姿依旧清隽挺拔,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不怎么好。”
  很显然,她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更不明白他所说的不怎么好其实是忍得辛苦。
  比起颈部按摩仪带来的那点舒缓,小狐狸勾起的欲望更难纾解。
  但他不怪她,甚至有点贪恋这种踩在刀刃上的温存。很可惜,他在深陷其中之际,才发现自己掉入了她的陷阱,早就没法抽身了。
  听到他这么评价,沈月灼面上闪过泄气,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猫。
  “我对比了好多款按摩仪,才选中这个。”鼻尖的呢喃音有些重,嗓音软得像是在撒娇,“功能复杂的怕你觉得太麻烦,太简单的又担心没效果。”
  “东西收下了,毕竟也是你的一片心意。”褚新霁说。
  猫耳朵抖了抖,眼瞳忽亮。
  褚新霁瞥着她这些小动作,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泛出兴味,“所以,可以从我腿上下去了吗?沈小姐。”
第35章 晚春
  或许是因为沈月灼绯红的耳廓还残留着他唇峰的余温, 因此这句沈小姐的音调听起来格外酥。
  如果忽略他话语中的内容,她真的要以为他在用薄哑的嗓音调情。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着,好像雨天潮湿土壤里的种子吸饱了水分, 就快要破土而出。
  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沈月灼的双手在他颈后扣紧, 嘴硬道:“我不想下去。”
  “沈小姐很喜欢我的怀抱么?”
  褚新霁眉峰轻挑,那双深情眼淡落过来, 目光好似笼在深深沉沉的光影中,让人心动。
  沈月灼抬眸, 用视线描摹着他的锋棱的眉骨和薄唇,诚恳地说:“喜欢啊。”
  “都怪你抱着我, 现在我舍不得离开了, 自然应由你负责。”说出这句胡搅蛮缠的歪,沈月灼自己都觉得羞耻, “反正我擅长死缠烂打,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才是某人在向我求助。”褚新霁沉眸微转,“原来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方式。”
  沈月灼不满:“就抱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恩情, 还恩人呢。”
  嘀咕声渐弱, 为了壮胆子,她轻咳了一声。
  男人薄唇溢出轻哂的弧度,声音的哑意淡了些, “现代版农夫与蛇?”
  骨节匀称的掌骨改为虚拖着她的脊背, 大有真要将她扔下去的意思。
  沈月灼赶紧坐直了身子, 把委屈一股恼全倾泻出来,“我来给你送礼物, 从湖心馆追到这里,真的很丢面子,你却只想着赶我出去。”
  “沈月灼,道歉最大的诚意是耐心。”褚新霁平静地说着让她心脏发紧的话,“直到现在,你还怕和我扯上关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的退让已经足够多。”
  就算他相信了她的说辞,那封信真的只是巧合。
  她的态度,也很难让他感受到她的爱意。
  沈月灼恹恹地从他怀中下来,默不作声地将按摩仪装回包装盒里,侧颜在柔光下显得安静而落寞,让他的心绪也跟着揪紧。
  等她做完这一切后,才回身对他道:“霁哥,你能多一些耐心吗?”
  少女纤长的眼睫微微上翘,鼻尖和耳尖点缀着一抹薄红,更添几分殊色。
  褚新霁眸色深了几分:“?”
  “比如,允许我找你学毛笔字,默许我搬来褚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月灼抿唇,“别再赶我走了。”
  褚新霁没给答案。
  不过这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沈月灼用学毛笔字和向他讨教管经验为由,光明正大地搬来了褚宅小住,两家长辈似乎乐见其成,沉曼铃跟宋知许提及这件事,都直道有戏。
  接连几天沈月灼都没什么跟褚新霁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似是在忙着去分公司视察,每天回来时都行色匆匆,也不和她们一起用餐,不过好在他早晨出门的时间很准时,沈月灼为了能够蹭车,倒是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蹭上车后,她也不跟褚新霁搭话,用余光偷偷瞥他。
  他每日的西服和领带搭配都不同,大部分以低调沉稳的黑色系为主,看起来清冷矜贵,仿若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沈月灼始终琢磨不透他在心里在想什么,多少有些泄气。
  从杨叔那旁敲侧击地得知褚新霁今日会议结束得早,她特意在工作室多待了一会,驱车回到褚宅时,已近暮色,平日里极少点亮的灯带和庭院里的埋地灯,将褚宅照得灯火通明。
  沈月灼瞧见车库里原先停着领克03的位子,如今已被通体亮红色的捷豹F-PACE取代。
  褚耀和宋知许都很介意褚清泽跟那群狐朋狗友飙车,因此在他大二那年,把他那辆奥迪RS4换成了领克,性能大幅下降,他想飙都飙不起来。不过褚清泽在啃老这件事上向来不挑剔,领克他开得倒也顺手,也多亏了这辆车,不少来搭讪的女孩看到以后,很快就跟他断了联系。
  她在原地多看了会,久违的吊儿郎当嗓音传来。
  “怎么样,这车帅吧?”
  沈月灼不太满意地嘁声:“果然娱乐圈的钱就是好赚,这才几个月不到,连旧爱都换成梦寐以求的新欢了。”
  褚清泽逆着光走来,轻轻扬起眉梢,“我熬夜写歌写到吐血的苦你是半点也不提啊,沈老板。”
  沈月灼回怼:“哪行不辛苦,胡同口那家包子铺还得三点起来和面呢。”
  “行,沈大小姐现在倒是挺识人间疾苦。”
  褚清泽伸长了胳膊搭在车头上,温淡的视线罩着她,深情眼含着笑,耳钉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夺目的光。“曙光最近挺火的,我经纪人和小助都在玩。”
  他身上的气质似乎变成熟了些,恍然间竟有了几分他哥的影子。
  沈月灼:“是挺不错的,至少我爸现在都不好意思祝我破产倒闭了。”
  见她真折腾出些名堂,沈歧在她面前唠叨的频率逐渐变少,不过很快换了方向,改成了催婚。
  自从上次过后,沈月灼跟褚清泽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平时连消息都不再发,没想到见面怼了几句,倒有种冰释前嫌,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日子的错觉。
  地下车库设有电梯直达客厅,沈月灼在这种地方容易产生幽闭恐惧症,习惯沿着车道绕到池塘边走。
  她跟褚清泽说笑着走来,在那株海棠旁看见一道清肃的背影。这个时节的海棠只余枝干,嶙峋地蜿蜒着,若是日子再往后些,临近除夕,落雪覆于其上,则另成一季美景。
  可惜这时候没有雪,唯有满地萧瑟。
  大概是提前到家的缘故,褚新霁换上了休闲的毛衣开衫,袖口挽至手臂,腕表早已取下。沈月灼很少见他穿毛衣,面料的特性让他身上仿若泛着柔软,五官轮廓笼在身后繁盛明亮的灯影中,竟有些隐晦难辨。
  “今天怎么这么晚?”
  沈月灼愣了一秒,才意识到他的话是对自己说的。
  沈月灼知道她的小心机奏效了,唇角的弧度轻勾,“我们工作室是弹性工作制,前段时间我经常提前走,这阵子总得补回去,给大家作表率啊。”
  “这点还是霁哥教的不是吗?”
  这里边的细节,褚新霁怎会听不出来。
  视线在她蓬松的发尾上停留,他总算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集团的事务比较多,各个板块都在定年底最后一季度的KPI,战略方向需要调整,我的确抽不开身。”
  沈月灼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认真地同自己解释,心念微动。
  她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是故意躲你。
  但她今天确是在躲她,闹出些不同的动静,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或许已经开始试着原谅她了?
  沈月灼飘忽地想着,斟酌着该怎么回复,褚新霁却已将视线挪开,淡落向她身侧的人,“真打算在家休假一个月?”
  “对,我恋家。”褚清泽随口道,唇线微微挑起几分挑衅的弧度,“跟月灼一样,这辈子钟爱生我养我的城市,除了这,去哪都没有归属感。”
  他随口胡诌也就算了,还要cue沈月灼一句:“是吧,沈大小姐?”
  沈月灼不客气地回绝:“你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来,沈月灼向来不给褚清泽面子,他丝毫不觉受伤,就那么懒洋洋地望着他哥。
  相比于褚清泽浑身竖起的警惕,褚新霁站姿松散,神情也寡淡,显得松弛许多,慢条斯地说:“我把新悦的总部迁回京市,也是不舍得离家太久。不过好在尘埃已落定,往后也不会再有变数。”
  两人的对话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汹涌,稍不注意便容易触及暗礁。
  换作之前,褚清泽一定会被褚新霁意有所指的话激怒,如今单枪匹马地在乐坛里闯荡,棱角被磨平了不少。当着沈月灼的面,褚清泽才不想提及那封信的事,不过看褚新霁的反应,知道他肯定看了,否则火药味不会这么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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