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霁唇边笑痕渐深,“只匀一天给你老公,是不是太小气了?”
“那就三天呗,正好凑个周六周末。”沈月灼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内心则很享受。
褚新霁细致地替她擦拭着半湿的发尾,动作温柔,哄小朋友似地将她捧起来,“既然这样,沈小姐打算怎么安排?”
有人耐着性子服务,沈月灼犯了懒,“先去逛街购物,买点礼物送给池心怡,毕竟她送了我一套晚礼服,虽然大家都不缺这点东西,不过礼尚往来还是要遵守的。”
褚新霁本想说交给他来安排,又怕小姑娘嫌弃他掌控欲太强,退让半步道:“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不过下午的时间,建议你留一部分给我。”
沈月灼小心翼翼地用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有什么事吗?”
他沉声解释,“补针。”
“避孕针每月一剂,正好港岛这边才空运过来少量的针剂,免得回京市以后,被筹备婚礼的琐事耽搁,效果会大打折扣。”
“噢。”沈月灼仰起脸,双手探向他,黏黏糊糊地要他抱,尾音拖地低低的:“要是坚持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戴……”
褚新霁动作稍滞,静默两秒,缠绕的呼吸微乱,冷下来脸来。
“不可以。”
“避孕针的作用也未必完全有效,现在应用并不广泛,人群样本也不够多,意外也偶有发生。”
解释及此,褚新霁的思绪竟也被她带偏,从正人君子到斯文败类不过一念之差,连他都觉得荒唐,却又不可抑制地陷入她步下的假设陷阱里。
褚新霁沉叹一声,“退一万步讲,就算百分百安全,也不能成为我们次次都这样放纵的由。”
这句话更像是在警醒自己,不要再往下坠了。
他说这话,沈月灼不乐意了,瘪嘴小声反驳:“放纵的明明是你……除了最后出去和留在里边,也没什么区别。”
根据医生的科普,在没有打避孕针的情况下,危险程度几乎相当持平。
褚新霁深吸气,额间青筋狂跳,极力维持着镇静。
主动邀请他弄进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他怕自己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绝对会将她就地正法,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这究竟是多么荒谬且天真的想法。
因此,他咬重了语气,故作冷漠地说:“沈月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了,你别那么凶好不好。”沈月灼面颊隐隐发烫,含糊地埋怨他。已然直面过苏醒的凶兽,每每同它相触,腰窝就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
她有点后悔看清楚了……
跟他本人斯文藏锋般清冷的外貌,全然不符。它看上去那样粗犷,狰狞,像一头随时能将她撕碎的丛林猛兽,蓄势待发,虎视眈眈。
沈月灼也因此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对他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她有些害怕,耳根绯红,松开环住他腰身的手。
“我先去吹头发了。”
刚才还拢着他撒娇的小姑娘作势要逃,明明承受能力差得可怜,还偏要撩拨,到了需要真枪实弹的时刻,狐狸耳朵都怂得垂下去,反过来还要责怪他太严厉,像不知变通处处管教她的兄长。
“刚才语气放重,只是想警告你别太调皮。”褚新霁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将人摁在怀里,惩罚似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以后别用这种事来试探我,否则,可能真的会一发不可收。”
他身上哪里都烫,肌肉也绷得硬邦邦的,哪怕只是将她虚搂在怀中,也如同置身于烘箱。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双眸如秋瞳含露,佯装天真般弱着嗓音挑衅,“你会怎么样?”
“真的想知道?”
褚新霁漆黑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
沈月灼本能地嗅出危险的气息,第六感在脑中疯狂报警。
然而话已出口,就如同剑已出鞘,没有收回的余地。
啪嗒一声,浴室内的光源暗下去,柔黄的光线衬得他面部轮廓沉肃又平静,额间发梢淌了水,贴紧她的脖颈,俯身将她压在瓷砖台面上,沉声一字一顿道:“会灌满你。”
“每天。”
他一定会日日夜夜无休止地索要她。
褚新霁深冷的目光下涌动着疯狂,“我做不到适可而止。”
沈月灼的双腿悬在半空,涂着透明指甲油的脚趾被他握在掌心,慢条斯地摩挲着,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明明才亲密完,萦绕在彼此之间的旖旎氛围又轻易燃起火。
停留在小年夜的记忆浮出水面,沈月灼脸上布满红晕,腿心竟也如有实质般传出讯号,让她恼羞成怒地蜷紧脚尖,“不准说了。”
褚新霁喉结滚了滚,任由她如一尾锦鲤般逃窜,没再继续逗她。
从浴室里出来后,沈月灼吹干了发尾,将窗帘掀开一角,探出个头去欣赏这里繁华的夜景。
之前就听宋知许说过,褚新霁在港岛也有部分高奢酒店产业,地位置足够优渥,服务品质高,自然有源源不断的客流,因此他来港岛的时间并不多,没有花太多心思打。
顶层的套房每日挂网,却从不对外展示,是他来到港岛的专属住处。
从卧室往外走,还有一个恒温无边游泳池,在暮色中荡漾着零碎的、五光十色的粼粼波光。
沈月灼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关上推拉门。褚新霁已然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浴室也被人纡尊降贵地清扫过,地面干燥,空气中已没有潮湿的水汽。
见他正拧着眉梢,睨向透明的玻璃墙。
她顺着视线望过去,雾面玻璃的大片墙上都沾满了透明的水珠,交叠的掌印也因此格外明显,光是如此匆匆一瞥,便足以想象到这里才经历了怎样激烈的一番酣战。
再往下一点,则是意外沾上去的星点白晕。
沈月灼整个人像被定住,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褚新霁面不改色地用清水冲洗,再用湿纸巾擦去,余光见小姑娘红着脸站在门边,衬衣底下罩着一双纤细笔直的腿,他眉心微皱,“傻站在这儿做什么,去床上等我,别着凉了。”
“霁哥。”她抿着唇,眼神四处乱瞟,活像个检查进度的监督官。
衬衣恐怕是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不长不短,刚好盖住臀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挑的衬衣偏偏是夏季的,薄纱似的面料沾了潮汽,若隐若现地贴着雪白的胴体。
“怎么了?”他滚了滚喉结,噙着温沉的语调询问。
灼热的目光让沈月灼的心弦被撩拨了一下,她嗫嚅片刻,少顷,才软着嗓音说:“不止这面玻璃,还有瓷砖台面,浴缸边缘可能也有,你要记得仔细检查……”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止了声。
抬眸时,正巧听见褚新霁散漫的语调不紧不慢传来:“不用刻意提醒我,我们做了几次,用了哪些姿势,在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忘记。”
沈月灼脊背瞬间绷直,宛若受惊的麋鹿。
在她因羞窘而跨出浴室时,他掀来淡淡笑意。
-
第二天早晨,沈月灼薅了一张褚新霁的银行卡。
她此行没有太强的目的性,司机将她送到尖沙咀后,便候在不远处等待。逛了一圈,给池心怡买了一条丝巾、一对耳环,以及一双时新的高跟鞋,可惜需要配货。
现在奢侈品都喜欢玩这种饥饿营销,之前许夏为了拿下一个稀有款鳄鱼包,愣是咬牙买了五个自己有的款式,最后以七折全新的价格转给二手黄牛。
奢侈品导购捧着她晃眼看过的几双高跟鞋站成一排,笑容殷切又不惹人反感,沈月灼原本没想拿下的,也被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夸赞吹捧得心动。
驼色软皮底,裹踝的款式,细细的跟踩在脚下,竟意外地适合。
“沈小姐,这双鞋简直就是为您而生,您穿上它,它才被赋予了设计的灵魂。”
沈月灼自己也满意,又试了两双,逐渐动摇。
正当她把玩着手里的黑卡时,导购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仿佛将她当成了随手一挥就能盘下整个店的大主顾。
一则微信消息心有灵犀般弹出来。
[霁:逛街逛得还开心吗?]
沈月灼敲字:[还不错]
对面秒回:[你先生不怎么开心]
沈月灼点了个“?”过去,下一秒。
[霁:褚太太不刷我的卡,没办法安心工作]
哪有人主动催着让别人花钱的,沈月灼故意娇矜:
[一次性刷六位数,我怕你嫌我败家]
她此刻心情很好,连带着怼人的语气也轻飘飘的。
聊天框很快有了回复:
[六位数而已,只要你开心,花八位数也不要紧]
[但如果是九位数,记得提前告诉我]
沈月灼:[原来爱也是有上限的]
她正划拉着挑选表情包界面,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男人清磁温沉的语音条被她不小心点开。
“银行给我个人的日流水限额为三千万,如果超过这个数目,会有人打电话向我确认,需要K宝才能完成交易。”
“月灼,我不会给你设置任何上限。正如同你在我这里,也探不到底。”
两条语音相继播放,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么深情的话,沈月灼脸红成了熟透的虾。
旁边的导购面露春风,钦羡地夸赞她丈夫对她真好之类的。说来也奇怪,不管别人怎么花式夸她,她的内心毫无波动,但听到有人夸她和褚新霁般配,无论这份祝福是虚情还是假意,都让她十分受用,愿意为这份祝福买单。
刷完卡,褚新霁那边大概也收到了短信。
中午两人在酒店套房碰面,沈月灼已经派人将礼物送到了池家,才拎着战利品一一展示给褚新霁看。
褚新霁刚脱下外套,踱步站在她身侧,看着蹲下身炫耀似地摆弄的小姑娘,心念微动,“穿上试试。”
赞助商都这么说了,沈月灼也乐于炫耀,见他俯身,食指同无名指捻起裹踝的驼色细带,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爱看男人把玩高跟鞋。
他倾身时,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冬日的霜冷席卷而来。
包裹着精壮身材的西服马甲绷紧,掌背的筋络和纹分外性感,沈月灼脑子里浮出了许多新卡池的想法。
等她倏尔回神时,他已经单臂抱着她坐下,慢条斯地为她系上鞋带上的金属扣,指腹掠过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让沈月灼想起之前趁他打电话时,缠着让他帮她系手链。
那时候,她恐怕做梦也不敢想,平日里沉肃古板的褚新霁,竟然会为她做这些琐事。
足间落地,褚新霁手掌拖住她的后腰,待她站定后,才松开手。
“应该还不错吧?”沈月灼说,“不过通勤我肯定是不会穿的,这么高的跟,脚跟很容易磨疼。”
“嗯。”
褚新霁异常冷淡的反应引起了沈月灼的不满,她目前还不太适应这双鞋,踩着猫步都摇摇晃晃的,像一株风情万种绽放的玫瑰。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高跟鞋缩短了两人的身高差距,险些吻上他的下颔,褚新霁怕磕到她,仰起脖颈,躲开了她莽撞的触碰,“今天上午那位合作方抽的是雪茄,味道有些重,你等我洗完澡再抱你,好不好?”
沈月灼不依,委屈地控诉他,“霁哥,你好冷淡。”
闻言,褚新霁无奈挑眉,“哪里冷淡了?”
“你都不夸我。”沈月灼抓住蛛丝马迹不肯放,“以前你就算不知道怎么夸,都会说颜色很衬我,款式很独特之类的。”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杏眸里氤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可是你刚刚只有一个‘嗯’。”
“难道是我刷你的卡,让你不开心了吗?”
小姑娘强词夺,三两句话就把他的罪名定下,褚新霁箍紧她的腰,将她压在单人沙发上,俯身去摸她的脚脖子,温凉的触感,单手就能掌控住一整圈。
“很漂亮,但是太漂亮了,会让我想一些下作的事情。”褚新霁耐着性子解释,掌心摩挲着她脚踝上细细的绑带,“你确定要听吗?”
沈月灼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中,脚踝还被他提起往上拽,因他醇厚慵懒的气音而心神荡漾一瞬,叛逆因子消散,咬唇说:“不听。”
话都点到了这里,怎会收回去,褚新霁垂眸凝住她,“晚上,穿上它试试。”
之前在苏格兰踩着鹅卵石地面,就是利用了台阶的高度差。因此哪怕他的话并不露骨,沈月灼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她刻意跟他作对,“不要。”
知道她不会同意,褚新霁并拢指腹,抬起她的下巴,也没再这件事上和小姑娘争论。毕竟到了夜里,要么他悬空抱着她,要么则穿上高跟鞋,只有这两个答案,哪个都入得一样深,她自然会做出选择。
褚新霁:“我这几年攒了一些钱,足够你挥霍,就这点小数目而已,不要有心压力。毕竟,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知道他是在回应她刚才没走心的控诉,他总是这样,句句有回应,半点胡思乱想的机会都不给她留,细心到挑不出错处。沈月灼很喜欢这种被捧在手心里重视的感觉,扬起笑靥,在鸡蛋里挑骨头,“为什么是这几年?难道前几年给别人花啦?”
“也许是从前些年开始,某个没良心的家伙不再问我要过年红包。”
沈月灼明白过来,‘攒’字的含义,心脏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霁哥今年也没给我发红包。”她振振有词,试图缓和这种让人眼眶泛潮的气氛。
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褚新霁眼神流转,“从今往后,每年都有。”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在她被吻得晕晕乎乎之际,褚新霁抱着她进了上了候在楼下的阿斯顿马丁。
他没有告诉她此行的目的地,只知道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车辆,一路呼啸着驶向漫无边际的海岸线。
一架通体纯白的巨型豪华游轮停靠在码头,自她们下车的地面铺了厚重的红毯,两边摆满了盛放的玫瑰,他牵着她的手,从容而漫步地引着她走向游轮。
沈月灼:“不是说要去陪你补避孕针吗?”
“明天再补。”褚新霁说。
赵檐今日穿得格外正式,见到两人,同穿着白色制服的船长朝他们恭敬道:“褚总,沈小姐,已经筹备好了。”
每艘游轮正式入海前,都会举行下水礼。按照港岛富商们崇尚祈佑的习俗,通常都会邀请一名位高权重的长者,心怀虔诚地用小金锤敲碎香槟,以此来祈愿谐音“岁岁平安”。
现场记者云集,都在为这艘万众瞩目的莫拉夫人号下水礼收集素材。
舰身长达344英尺,共有五层船舱,恢宏大气,宛如海上游动的绿洲。
除了底层甲板可容纳1030吨的货物外,还带有圆形可伸缩屋顶游泳池,直升机停机坪,以及各种配套的spa、台球室、户外酒吧及按摩浴缸等,无论内饰还是配套设施,都算得上国际顶奢航运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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