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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看看。”她和神里绫人说完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拉开门。
围墙灯泛出淡黄光线照亮蒙蒙小雨，莱欧斯利正站在雨中，黑色的发丝上挂着几颗雨珠。
真的是他。
枫华赶紧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问：“公爵，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想回去，可又想到这么晚，水下应该关门了。”莱欧斯利非常虚心请教，“水下是这个时间关门，我没记错吧。”
“差不多，现在赶过去已经限制进入了。”枫华说完看见他一副我就说吧的样子，“可你是公爵啊！”
作为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别说现在了，再晚两个小时他要进去谁又敢说什么。
莱欧斯利神色认真，“正因为是我是公爵，我就更不应该轻易打破自己制定的规则。”
“是吗？”枫华嘴角抽动，脑袋里突然闪还出他没说出口的话，他不会是要住在这里吧，她赶紧指指屋里说，“我的，我的同乡来了，也住在里面的。我还没收拾完房子，没有多余的卧室。”
莱欧斯利从窗户往里看了看，他猜的没错，果然是和她住在一起的。
枫华以为他没说话是生气了，小声说：“你说我可以带朋友过来住的。”
莱欧斯利一笑，“当然可以带朋友过来，那我不打扰了。出不过门没想到会下雨，能借我把伞吗？”
说话时莱欧斯利头顶的头发被雨水完全沾湿，原本尖尖立起的部分像耷拉下来的耳朵，可怜巴巴的。
房子主人被雨天被赶走，别人鸠占鹊巢围着炉子喝着茶。
枫华做不出这种事，只得让出身后的门说：“雨好像越来越大了，大人，你先进来吧。”
白色客厅大门后，神里绫人对深夜的男人造访保持着好奇，偷听到这里赶紧回到沙发坐好，心里挥之不去的“同乡”二字。
稻妻，枫丹，无数的词汇中竟找不出一个别的词来定义他们的关系吗？
枫华推开门，神里绫人无事发生般投来目光，像在询问莱欧斯利是谁。
已经见面了，不管应不应该认识枫华都不得不介绍。
“这位是梅洛彼得堡的管理者，公爵莱欧斯利，我的老板，也是房子的主人。这位是社奉行神里绫人，稻妻的制度下，算我的上司吧。”
上司和老板的脸色的都不太好，都不满意枫华对他们身份的定义。
好在两人都很稳重，没说什么，只是互相打量。
一个想果然还是饭桌上的那位同乡，吃完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不要太容易。这不，睡衣已经换上了。
另一个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只能说作为老板很没有边界感，不过房子如果是他的话可以另当别论。
“一个人打两份工，真辛苦啊。”同理，一个人泡两个男人也是。莱欧斯利面带笑意对神里绫人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神里绫人先生。”
神里绫人回握住他的手，“莱欧斯利先生，也很高兴见到你。”
大家一团和气的进门。
莱欧斯利坐了枫华刚刚坐的单人沙发上，枫华自然只能坐到神里绫人身边。
善于交际的公爵率先打开话题，“神里先生是到枫丹旅行的吗？”
“对，不过主要是见她一面。”神里绫人朝枫华偏了下头。
枫华疑惑又震惊，主要是为了见她一面？她还以为见她连顺便都算不上，总觉得他来这还有秘密任务。
女士眼神里克制不住的含情脉脉闪到了莱欧斯利，“哦~之前她还说到上一份工作，感觉不是很开心，应该不是和神里先生共事的那一份吧。”
枫华瞪大眼睛，“公爵！”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看着人要生气了，莱欧斯利适时换了个话题，“我还没去过稻妻呢，听说稻妻的景色非常不错。”
神里绫人客气的说：“欢迎莱欧斯利先生去稻妻看看，风景算不上多好，不过和枫丹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莱欧斯利看向枫华：“到时候要麻烦东云小姐做我的导游了，毕竟我只有你一个稻妻朋友。”
“近日有归家的计划吗？”神里绫人也看向枫华。
“我……”面对神里绫人，枫华倒不知道怎么回答。
莱欧斯利适时接过话题，“没有归家计划出差也不错，东云小姐工作出色，做导游肯定也非常出色。”
无论什么办法，人都会陪他的。
神里绫人轻笑，“当然，她从小就认路厉害，常带着家中小妹离家出走。”
从小到大的情谊当然比一个半路出现的老板更深厚。
莱欧斯利长哦一声，“原来两位是……青梅竹马，那个词是这么说的吗？”
青梅竹马，多暧昧的词，好像他们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不是。”枫华干干笑了两声，“不是青梅竹马。我只是绫华小姐不称职的玩伴，经常给家主夫人还有绫人少爷添麻烦。”
绫人少爷眉毛皱起来。
那种诡异的“托马感”又出现了，甚至更严重。
她在撇清他们的关系，将本不存的阶层变得清晰，好像她们生活在不同世界。
什么时候他变成少爷了，明明以前也会和绫华一起叫他哥哥的。
三年的时间让她忘记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了？还是只是为告诉别人他们没有别的关系。
神里绫人温和的笑意不减分毫，“莱欧斯利先生日后到稻妻务必告知我，让尽一尽地主之谊，多谢你对她的照顾。莱欧斯利先生一定很看重她吧，不仅借房子给她，还深夜到访。”
莱欧斯利：“很正常，不足挂齿。”
枫华看莱欧斯利的眼神又睁得很大，什么很正常，说得他们常常半夜见面一样。
神里绫人好奇般，“听说梅洛彼得堡是枫丹的监狱，也会招外国人做事吗？”
莱欧斯利：“梅洛彼得堡和其他监狱有所不同，不过外国人也很少选择去下面做事，当时东云小姐是为了躲避跟踪追杀吧？”
“跟踪追杀？”神里绫人皱眉向枫华确认。
枫华解释，“那段应该总有人跟踪我，是天领奉行的人要抓我回去吧。”
神里绫人：“锁国期间，天领奉行的人也不能出国。”
枫华意外：“那他们是……公爵还帮忙抓到一个，绝对就是稻妻人。”
神里绫人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人是他派来打听她下落的。怪不得一开始还有点消息，后来杳无音讯，他不得不做罢。
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莱欧斯利，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还真要谢谢莱欧斯利先生了。”
莱欧斯利：“我应该做的。”
礼貌客气的对话后两人说起别的话，话题从枫华身上发出聊到别的又绕回她身上。
枫华明明记得神里绫人不是很爱寒暄，居然会和陌生人聊这么多。
白天逛了太久，此刻温暖热气打在她脸上，引得她哈欠连天，迷迷糊糊的往身边人肩膀上靠。
神里绫人注意到，动了动肩膀调整姿势，想让让她靠得舒服些。
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靠上，莱欧斯利站起来说：“女士好像有点困了，神里先生，我们明天再聊吧。麻烦你带她回房间，你们是住在一起的吗？”
“不是不是，”枫华猛然惊醒，双手不停的交叉摆动解释，“家主在三楼，我住在一楼的。”
“噢~我还以为……”莱欧斯利将言外之意略过。
枫华偷偷瞪了眼他，以为什么，明明和他解释过了不是他想的那样。
小小的眼神被神里绫人尽收眼底，两人表现的挺正常，但处处又透着一股不一般。
亲密又没那么亲密，他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枫华迫切的想结束三个人的对话，“公爵，二楼没有收拾好，不然你睡楼下吧，我去楼上正好打扫一下。”
莱欧斯利：“这么晚了，哪能让女士睡脏屋子，不用担心我，下水道桥洞我也睡过。”
枫华挺听话，他说不用没再坚持，现在是她的休假时间，她也不是给他打扫卫生的仆人。
老老实实回到自己房间锁好门躺到床上，刚刚困得睁不开眼，现在她又睡不着了，抹黑欣赏莱欧斯利天花板上复杂的花纹，脑袋里还是神里绫人没说完的话。
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间即将变成一家人，对社奉行来说的确是件要紧事。
莫非与九条小姐的婚事就是神里绫人的应对之策，互相联姻，三方势力可以再次达到平衡。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把家族社奉行都看得极为重要，可以牺牲一切他能牺牲的东西。
这就更让人难过了，她不仅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喜欢的人也不能和自己的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身居高位也未必事事都如意。
楼上不时传来细小的动静，大概是莱欧斯利在收拾东西。
她把被子往上拉拉盖住耳朵，本来就睡不着，翻了个身接着想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的联姻。
忽然咔嚓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枫华从床上弹起，借窗外的灯光判断来人，熟悉的高大身形，是莱欧斯利。
第14章 熟睡的白月光
“你怎么进来的！”枫华拼命压抑快拔高的声音。
她刚刚明明锁好了门。
“刚刚收拾房间找到了备用钥匙。”莱欧斯利走到屋内顺手关上了门，“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明天不可以聊吗？我现在要睡觉了。”枫华实在生气，小声说，“半夜闯进女士的卧室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我认可你的说法，确实不绅士，不过我太好奇了。”
“好奇什么？”
“你和神里先生是什么关系，似乎不仅仅是同乡。”
枫华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好奇这个。
她和莱欧斯利只有身体上的深入接触没有心灵上，无法通过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判断的他情绪。
她试探的问：“答案会影响我的工作吗？”
“绝对不会，没那么复杂，不是公爵的问题，只是我本人比较好奇。”
枫华豁出去了，小声说：“这是我的私事，我觉得没有向你汇报的义务。”
街道上行人说话声穿破窗户落入屋内，屋内的人却很安静。
片刻沉默后，再次开口，莱欧斯利声音沉了很多，“那我能不能了解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次枫华脱口而出，“雇佣关系。”
黑暗中响起莱欧斯利无奈的笑声，“应该不仅仅是雇佣关系吧，那之外呢？”
“是……”枫华咽下已经到嘴边的买卖双方，绞尽脑汁的想出一个词，“床伴。”
毫无感情的两个字打在莱欧斯利脸上。
克洛琳德说的时候他不太相信，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他没法不接受。
如此事实，还是令人胸闷。
枫华看不见他失落的表情，只听见黑暗中他轻呵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衣物摩擦声。床边一矮，他好像坐下了，她伸手去推，摸到他光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
她吓得收回手，“你脱衣服干什么？”
“嗯哼，床伴，还能干什么？”
“我今天没有心情，也……也没带特许券。”枫华裹着被子躲到床的另一边。
对了，还有特许券，避免成为笑话，他都没好和克洛琳德说。
莱欧斯利又笑又恼，“没关系，摩拉我也接受，赊账也可以的。”
抛开半夜闯进来不提，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好的公爵相当解压和助眠。
枫华微弱的抵抗声中多了几分唇齿交缠声逐渐成为气喘吁吁，蓝色的睡衣适时钻出被子滑落到厚厚的地毯上。
间隔几天的再次肌肤相触多了几分陌生，尝试几次都不成功。
枫华藏在被子里，好奇夹着害羞问：“公爵，你，会长大吗？”
莱欧斯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可能是楼上住着你的同乡你比较紧张。”
枫华心底隐晦地方被人一语击中，身体变得越发紧绷。
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不好，隔着两层楼，上面听不见的。
神里绫人睡着了吗？白天逛了一天，眼底可见淡淡的青色，肯定沾枕头就睡。
那他会不会口渴，下来喝水，被未关好的门缝透出的光吸引，顺着门缝往里看，看见乱糟糟的杯子里和别人抱在一团的她。
枫华屈起手肘想坐起来，“我去看看门关好没。”
“关好了。”莱欧斯利搂住她，柔声安抚她，“很快就好了。”
“会很快吗？”
“嗯……我尽量。”莱欧斯利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了一丝进展，他夸赞，“很好，别紧张，不会有人在外面偷听，嘶~”
克制之中放纵的声音被困在小小房间中。
门外，顺着楼梯往上。
辗转难眠的神里绫人记挂着壁炉前未说完的话，想现在去说完。可刚刚听见楼下房间开门声后迟迟没听见关门声。
他不想深夜和陌生男人碰面。
明天再说吧。
这里的夜里很安静，除了路边有几声小猫喵喵叫再没别的声音。白天的疲倦带来睡意，他很快沉入梦乡。
清晨，明媚的阳光撒入窗户，香柏树上小鸟叽叽喳喳。
休息过后的神里绫人恢复了正常作息时间，早早的起床，在楼梯上遇见正好起床的莱欧斯利。
作为主人，莱欧斯利率先打招呼，“早上好，神里先生，昨晚休息得好吗？”
说话时他走近，神里绫人闻见了熟悉的味道，是枫华身上的味道。
两人昨晚都是在楼下浴室洗澡，应该用的同样的洗护用品，所以是一个味道。
神里绫人脸上浅浅的笑意，客气的回答，“还不错，寝具非常舒适。”
“那样最好了，昨晚两只小猫打架，我还担心会吵到你休息。”
“我没听见，晚上非常安静。”
莱欧斯利心说你觉得安静就行。
神里绫人问：“莱欧斯利先生没休息好吧，昨晚听见你开门后很久都没回来，晚上还有工作吗？”
“哦~那是房间很久没住人有点霉味，我开门通通风。”
合理的解释，交情不深的人，神里绫人没有过多追问。
两三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枫华的房间还紧紧关着。
“很少见东云小姐睡懒觉，每天她都是第一个到岗位。”莱欧斯利过去做势要敲门。
神里绫人及时制止，“莱欧斯利先生，别叫她，让她睡吧。”
莱欧斯利收回本就没打算落下的手，“看起来你很爱护她，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到枫丹来呢？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处境不算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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