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确实很喜欢春日野神社。
第64章
小春日和被三森早知子成功“解救”后, 便跟她一同乘上车,前往木户口友夏如今所在的医院。
实际上,木户口友夏的状态还算不错。她现在还在住院也只是她家里人不放心,希望她能多观察几天身体再出院。这倒也方便了她们几人相见。
领小春日和在标有木户口友夏名字的病房前站定后,三森早知子敲敲病房门,旋即拉开, “友夏,我带她来了。”
“啊……”靠坐在病床上的棕发少女抬起头,撞上小春日和的视线,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她笑得双眸弯弯,笑容灿烂,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一股蓬勃的生机,完全不像是会穿着病号服,出现在医院里的患者。
小春日和看得见,木户口友夏体内的灵火不仅稳定,还散发着温暖坚定的光芒,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一软。
她和三森早知子一同走进病房,扬起笑容对她开口道:“不用谢我哦,是友夏自己足够冷静,所以才能撑到我们找到你的。”这么夸奖完小姑娘,她紧接着就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叫小春日和。”
“小春小姐……”
小春日和在病床边的圆凳上坐下,对她眨眨眼睛,快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我都叫'友夏'了, 友夏也叫我'日和'就好啦。”
木户口友夏愣了愣,缓缓喊出她的名字,“日和……”
“我在哦。”
“那个……”
看见木户口友夏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春日和微微前倾身子,双手托腮看她,“种田先生大概跟我说了,不用勉强自己去回忆也可以哦。”
“嗯、嗯……”
也不怪木户口友夏会露出这样的反应。提到这件事,坐在小春日和身边的三森早知子也是一脸凝重。
——仓岛侑香不仅有偷窥癖,还有凌虐小动物的癖好。她瞒得很好,周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本性。直到藤泽佑美开始遭受校园暴力,她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暗中偷窥着被所有人施加冷暴力和言语攻击的小姑娘。终于,她心底的恶再也关不住:她会私下在藤泽佑美来办公室交作业时扣下她……
由于天台上锁,相对安全,所以她偶尔会将藤泽佑美强行带去天台,只因为开阔的地方让她有股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的刺激感。然而,学生当中有人能撬开天台的门锁,她对藤泽佑美的施虐差点被人发现。于是她主动传出怪谈,试图让学生们能减少去天台的频率。可怪谈到底是把双刃剑,最终她察觉情况没有改善,还是以危险为名,堂而皇之地换掉了天台的锁。
木户口友夏留意到了仓岛侑香的不对劲,她本以为这件事跟怪谈有关,谁知只是巧合。在对三森早知子保证自己不会来试胆后,仓岛侑香却私下找到她,借藤泽佑美的下落,半夜把她约来学校囚禁。
被仓岛侑香关在地下室后,木户口友夏冷静地用语言刺激她,多次暗示仓岛侑香自己留下了线索,三森早知子迟早能找到她——她对三森早知子家的情况有所了解,这也是她在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更何况,她相信自己的好友不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小春日和看两人的神色略有几分复杂,便用轻飘飘的语气转换话题,吸引她们的注意力,“对了对了,早知子和友夏觉得……我看起来有多少岁?”
听见这个问题,三森早知子和木户口友夏双双愣在原地。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第一时间浮现在心中的想法抹去——小春日和应该不是故意拿这个死亡问题来问她们的,毕竟能进那种特殊部门,就算看起来很年轻,她的实际年纪大概也不小。也就是说,她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年龄,她们可以随意猜。
“二十……五?”木户口友夏到底没怎么跟小春日和相处过,还是手下留情了。
三森早知子将到了嘴边的猜测憋回去,狐疑地吐槽,“二十五岁还会在包上挂黑猫玩偶?”
“喂喂,黑猫玩偶很幼稚吗?明明很可爱好不好!”小春日和忿忿地双手环胸,气哼哼地嘟起嘴,“而且那个明明是我家里小朋友送的,超级珍贵的!”
乌拉拉在一旁飞得好似上蹿下跳的兔子,「你又用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
「这个时候就该这么说,不然哪能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啊?」小春日和轻哼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驳。
乌拉拉被她这话说得一噎,整只光团子都气鼓鼓,好似连身上的光都扩大了一圈。
果不其然,如小春日和所料,三森早知子和木户口友夏抓住她后半句话不放:“小朋友……?”
这对好友同时陷入呆滞之中,面上是极为微妙的,透露着“难道是三四十岁的老妖怪”意味的表情——甚至统一得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喂——两位小姐,想法暴露得一干二净了哦?”小春日和伸出双手,左手指尖戳戳三森早知子的脸颊,右手则是去戳木户口友夏的。
这么叫她们回过神,她才微微一笑,眸光里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是……暂住在我家的小朋友,比你们小五六岁吧。”
“至于我,我现在硬要说的话……嗯,是二十一岁呢。”
真实答案说出来绝对会吓到她们,还是用之前太宰给她过过生日的假年龄比较好。尽管她的身体一直是二十岁就是了。
得到答案,木户口友夏呆呆地盯着她看,“硬要说……”
“二十岁,不是跟我们没差多少吗。”跟人熟悉了之后,三森早知子好像就愈发放飞自我,吐槽得十分利落,全然不见一开始温和有礼的淑女形象。
小春日和挑眉,毫不留情地屈指袭击,给她弹了个脑瓜崩,“干嘛,对成年人有意见啊。”
“唔。”三森早知子吃痛捂住额头,发出低吟。
小春日和故作夸张地像吹去硝烟般吹吹手指,又看向呆愣愣的木户口友夏,“友夏还是病号,所以我手下留情了。”
“噗嗤。”
木户口友夏被她逗得一笑,却看见她认认真真地给她比划出一个弹脑瓜崩的动作,“等友夏好全了,我再来送你一个。”
“我才不要!”
一时间,病房内只有几人热闹欢快的嬉笑声。
临近离开,小春日和才从口袋里拿出她给木户口友夏准备的平安御守,“这个,友夏带着吧。”
“……'春日野神社'。”木户口友夏看着御守,缓缓念出印在上面的字样。
小春日和笑得双眸弯弯,弧度如漂亮精致的弦月,“嗯,也欢迎随时来找我玩,不过也可能扑空就是了。”说后半句话时,她快速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对两人抛出个Wink 。
“那我先走啦。”
“我……”
三森早知子下意识起身,想送小春日和一趟,却被她笑着拒绝了,“早知子陪友夏就好,我可是在场武力值最高的那个。”
“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发消息给我。”她说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她无奈地晃晃,“至少我的SNS账号是真的。”
加上三森早知子的SNS账号确实非她本意,可放到现在,却也能算作她们有缘。
“诶,我也可以加吗?”
“可以哦。”
-
小春日和到家时,太宰刚到家不久。
她打开门的刹那,少年人恰好被她开门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他稍显稚嫩的鸢眸对上她的,可她却低头看了眼玄关里摆得端端正正的鞋,懒洋洋地拖长嗓音冲他道:“我回来了——”
太宰收回视线,怪给她面子地接话:“欢迎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鼻尖不甚明显地抽了抽,似乎是捕捉到了空气中略显微妙的某种味道。
“去医院了?”
“嗯?”小春日和本能地应声,旋即停下换鞋的动作,低头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闻得出来吗?”
就连乌拉拉也凑到她身边闻了闻,可一人一木灵得到的答案都一样:她们什么都没闻到。
小狐狸从太宰脚边跑到小春日和面前,认认真真地耸动鼻尖嗅嗅她。下一秒,小家伙的双耳向后撇,毛茸茸的一张小脸霎时皱成一团。
面对满脸问号的小春日和,太宰淡声公布答案,“有消毒水的味道。”
在森鸥外的诊所待久了,他对这些气味便极为敏感。尽管她身上的味道并不重,大概只是稍微在病房待了一会儿。
“去看了……嗯……”小春日和笑眯眯地说出口中预想好的词语,“高中同学。”
闻言,太宰撩眸看她一眼,投去的目光里掺杂着“真好意思”的意味。
小春日和扬眉一笑,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及之前小朋友松口的某件事,“说她们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没错嘛。不过……我之前说的话,太宰应该没忘吧?”她眉眼与唇角皆浸润着明亮的笑意,说出口的话却不是特别动听,“就是让我给你剪头发的那个。”
她生怕太宰忘记这回事似的,大大方方地说出他们当时没有言明的内容。
“……”太宰一梗,微微抬起下巴,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没说过。”
他这副一本正经装傻的样子,惹来小春日和一个问号。她套上拖鞋,穿过小狐狸,快步拉近距离。
一把揽住太宰的肩后,她试着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没有这样的约定。”
太宰撑住她胳膊的同时,鸢眸平静地扫向她。
小春日和看着他微拧着的眉头,拐过右手去戳他脸颊,“明明就有!”
“你亲口答应的——”
太宰扒拉下她的手,依然不为所动,“我当时说的是'再说'。”
听见他这话,小春日和也终于完全回想起前几天的记忆:太宰当时说的确实是这个词。
记忆一回笼,她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低下去,就连挂在太宰身上的手臂也少了几分原有的活力。
“那你现在怎么说嘛。”
听着她略带几分自暴自弃的哼哼,太宰抬手拍拍她的手,又用手指比比如今他头发的长度,木着眼睛问她,“日和觉得现在这个长度该剪?”
“……”
小春日和瞅瞅他现在长度恰到好处的头发,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该剪”的回答——她总不能让小朋友顶着那种一看就不合适的发型上街。
最终,她只能眼疾手快地揉一把太宰手感极好的棉花糖脑袋,再幼稚且单方面地将剪头发这件事定在半个多月后,也就是约莫五月中旬的时候。
第65章
在小春日和的期待下,时间很快就来到五月中旬——她可是全靠着心中的期待,才好好熬过月初忙碌的男孩节的。所以,当她终于迎来难得的假期,太宰也恰好在家时……
小春日和抱住沙发上的抱枕,一脸认真地注视着太宰,“你忍心拒绝我吗?”
“忍心。”
太宰答得又轻又快,尾音里暗藏着一丝丝叫人难以察觉的笑音。可偏生他嗓音还稚嫩着,平日里说话时总是淡漠的、不带任何情绪的,他这会儿也故意端着架子说话,也就导致除小狐狸以外,没人能发现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小狐狸悄悄抖抖耳朵尖, 矜持地窝在太宰身侧, 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愉快地晃了晃。
“……”
只是小春日和如今正撇着嘴,为太宰毫不犹豫拒绝的回答伤心,自然没有看见小家伙的反应。
乌拉拉甚至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日和就是太容易得寸进尺了,你看人家都拒绝了嘛。”它慢悠悠地在空中游荡,也不知道是故意刺激她还是如何,说话语调轻飘飘的,听着就欠揍, “而且还不知道拒绝了你多少次,死缠烂打是会被人讨厌的哦?”
小春日和懒得理它,她们这么吵吵闹闹的几十年都过来了,不至于因为这一两句话就闹掰,“哼,我才不管乌拉拉是怎么想的呢。现在最重要的明明是太宰!”
正跟乌拉拉斗嘴,所以她没能留意到,太宰捏着怀中抱枕的手一顿,就连他身侧的小狐狸也微微红了耳廓,试着悄悄往太宰背后钻,把自己藏起来。
下一秒,跟乌拉拉斗嘴的小春日和扭过头,再度对上太宰的视线,拖长嗓音喊他,“太宰——”
“我拿蟹肉罐头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
她把他当作贪嘴好骗的小动物一般,拿食物哄诱。事实上,这也是她哄小狐狸的日常操作。
没办法,谁让她真的好喜欢太宰头发的手感,可惜他不怎么允许她长时间摸他头发,只能靠她自己坚持不懈地偷袭。
而且摸完他头发,她如果不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就会炸毛,她得哄好一会儿才能让小朋友不会冷着一张脸不理她。
……虽然小狐狸现在是没那么排斥她的抚摸了,可同时馋毛茸茸和棉花糖脑袋难道是一种错误吗?她只是、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贪心而已,这不奇怪吧!
小朋友软乎乎的棉花糖脑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不管是太宰的棉花糖脑袋,还是毛茸茸的小狐狸,小春日和都难以割舍。毕竟这手感对于一个以前不能接触毛茸茸的人来说,是至高的幸福与幸运。
在心中如此喟叹着,她脑海中又骤然冒出一个想法来:下次拿那种梳毛的梳子给小狐狸试试看好了。她有好好地付出劳动力,小狐狸也能被梳得很开心,应该没问题吧?
也就是这个时候,太宰抿抿唇,再一次给出拒绝的回答,“不好。”他直觉,她刚刚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当然是指“算计”怎么摸他头发、戳他脸,亦或是撸小狐狸的事,“日和拿蟹肉罐头来做交易的时候,往往会要求我付出对等的,或者更让我吃亏的代价。”
“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小春日和放下怀中的抱枕,双手环胸,一副自己惨遭冤枉的委屈模样。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拿蟹肉罐头来换这个稍微有些不够,可这只是从她的角度来看,换个方向想想,蟹肉罐头是太宰喜欢的东西,应该勉强能让他满足吧……?
乌拉拉在屋子里来回飞,试图找到它之前藏起来的笔和纸,“你就是!像太宰这样拒绝你才是对的!”它之前就被她骗过!绝对不能对这个女人掉以轻心!
小春日和才不会说,她之前悄悄嘱咐小纸人,把乌拉拉藏的笔和纸都收起来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她绝不允许乌拉拉来搞破坏。只见她抽抽鼻子,故意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试图让太宰心软。
不过……在太宰心软前,小狐狸先被她骗到了。
小家伙轻轻晃晃一对染着雪蓝的白色双耳,灵巧地越过太宰,迈着小碎步来到小春日和身边。它乖乖地摇摇尾巴,抬起一只前爪按在小春日和腿上,抬起的狐狸脸上带着浅显的关心。
“呜……还是你最好了。”小春日和松开抱枕,一把将小狐狸抱起来,贴在脸边蹭蹭它毛茸茸的狐狸脸,让小家伙原本就泛着粉的耳廓变得更红。
乌拉拉看见小狐狸微微晃动的尾巴,头痛地大喊:“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伤心!”话语间颇有一种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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