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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珩不语，朝梧宫外又有重兵把守，只凭徐昭染的那点人手，根本不足为惧。
“徐昭染，你现在认错，朕还能看在皇妹的面上饶你一命。”
“呵！”徐昭染狠狠啐了一口，“你若是真想放过我，就不会到处张贴我的通缉令！”
恶心人的玩意儿！
当年就该将他们统统折磨死！
徐昭染意识到自己可能逃不出去了。
既然如此，她就拉个垫背吧！
“杨朝雪，你与他的那点腌臜事，本公主可是一清二楚，怪本公主错信了人，不然今日败的未必是我！”
“我活不了，你也给我陪葬吧！”
脖子上骤然袭来一阵刺痛。
杨朝雪温和的眼神凉了下去。
“栖。”
话音落，空中突然飞掷出一枚暗箭，打落了徐昭染手里的匕首。
暗箭余威震得她掌心发颤。
徐昭染不甘心就这样落败，直接一脚踹出去，把人踹爬地上。
谁也别想从她这里讨到好果子吃！
“放箭!”
徐昭染大吼一声。
埋伏房顶上的人齐齐现身，数量虽不如禁羽卫多，但一起放箭，足够掩护她了。
冷箭兜头射下。
朝臣自然是惊慌不已。
他们才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徐南珩都敢造反了，还会照顾他的小命？
封后大典便这样乱起来。
杨朝雪被沈常栖扶起来。
看着大典一片狼藉，顿时气的胸闷。
徐昭染！
*
诚如徐昭染说的那样，徐南珩不可能放过她的。
禁羽卫一面掩护他，一面听他命令去抓人。
无论生死。
徐昭染踉跄着奔跑。
大典上的人很多，一乱起来她更好跑出去。
“公主。”
迎面出现一人，徐昭染没刹住脚，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徐昭染咬牙切齿看着他：“王安霖！你还敢出现在本公主眼前！”
“臣为何不敢？”王安霖温柔笑着，将她的身子扶正后，掰开她攥在手里的短剑。
“公主的暗器，藏得真多啊。”
他握着短剑，眼神忽明忽暗，宛如一头困兽，欲冲破束缚。
徐昭染胆寒，斥他：“王安霖，你想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
“我当然想啊。”
王安霖蓦然打断她，弯起的双眸陡然迸射出杀意。
那柄短剑，下一瞬，插进了她的腹部。
徐昭染不可置信：“你！”
王安霖似觉得不够，又将短剑推进几分，叹道：“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们，可那些人，难道不是公主的授意吗？”
那些伤害徐涟儿的，逼她离开盛安的人，都是徐昭染一手促成的。
当他知道徐涟儿从小被欺压的时候，内心的怨恨就藏不住了。
他不在乎皇子间的争斗，他只在乎是谁害了徐涟儿。
“徐昭染，”王安霖语气冰冷，“不是谁都能任你欺压的，她不反抗，我会帮她讨回公道。”
“哈哈哈！”
徐昭染猛地咳出一口血。
殷红的血污了他胸前的衣襟。
今日封后大典，王安霖特意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
胸前殷红的血渍宛如怒放的罂粟，美丽又邪恶，一如现在的王安霖。
徐昭染染血的手倔强地拽住那月白的袍角。
“王安霖，你杀了本公主又如何，徐涟儿她再也不会回来，咳咳……你根本不够了解她，她啊，比谁都要无情哈哈哈！”
“呃！”
短剑在身体里转了一圈。
这点深度，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却叫她痛苦不已。
“徐昭染，你手上沾了那么多条人命，是时候偿还了。”
偿还？
弱肉强食罢了，何来偿还！
他们若真的足够强大，就不会让她得逞！
“我徐昭染，是昱朝的五公主，生母乃当朝皇贵妃，如此身世，本该是他们畏惧于我！”
“我做的任何事，从不后悔！只后悔自己做的不如皇兄那般绝情！”
她就不该心软，让徐怀捻有活下来的机会！
徐昭染骤然握住他的手，在他惊诧的目光下，亲手送自己一程。
“你想折磨本公主，也要看……本公主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
哪怕死，也要由她自己做主！
王安霖怔怔望着她倒下的身体。
掌心还残留鲜血的温度。
禁羽卫姗姗来迟。
簇拥着徐南珩上前。
“你做的不错。”
王安霖回神，敛眸跪下：“幸不辱命。”
一切，都是他和徐南珩的计策。
他虽跟随徐南珩，却并不是完全效忠他。
因为他需要足够的前权利，去调查真相。
“报！”
禁羽卫忽然冲进来。
“陛下，找到十一皇子的踪迹了，已经派人去捉拿！”
最后一个终于落手。
徐南珩大笑起来：“好！”
跪在地上的王安霖不动声色睇了眼通报的禁羽卫。
十一皇子……徐暮？
第109章 109 断其双腿，以儆效尤
徐暮应该在侯府安然无恙才是。
宋今听到消息时, 正在回侯府的路上。
封后大典被迫中途结束，十一皇子落到徐南珩手中，朝中这下是彻底没有抗议的声音了。
唯一能和徐南珩一斗的太子, 也被其囚禁。
宋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十一皇子怎么会被抓住？”
孟竖沉声：“是五公主的人, 她趁我们不在侯府, 派人将十一殿下抓走, 结果被徐南珩的人截住。”
该死！
若没有徐昭染从中插一脚, 徐暮也不会落到他手中。
不知徐南珩到底会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做什么。
“等等！”
孟竖突然叫停马车。
面色严肃。
宋今正疑惑他怎么了。
便看见他撩起车帘望着什么。
不多时，他沉着脸回来。
“娘子, 侯府回不得了。”
方才他隐约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朝曲陵侯府跑去。
脚步沉稳, 一听就是宫中训练有素的禁羽卫。
如今能差遣禁羽卫的, 只有宫里的那两位。
宋今当机立断：“掉头！”
*
皇宫。
禁羽卫没抓到人，跪在殿中被杨朝雪责骂。
凝雪端着一碗冰镇甜汤进来。
“娘娘, 大理寺那边人, 人也跑了。”
“嗯？”
杨朝雪微微撩起眼皮, 声音听着很平淡, 但凝雪跟在她身边多年, 早已摸透她的习性。
她低头道：“奴婢查过了, 是大皇子的人。正巧大皇子妃进了宫，娘娘不妨见上一见。”
“嗯。”
杨朝雪满意地点头，拿起那碗甜汤喝下。
凝雪便在这时，冷冷睇了眼禁羽卫。
“自己下去领罚。”
“是！”
片刻后，大皇子妃赵氏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前些年赵氏身子一直孱弱，亏得徐长译对她一心一意，寻遍名药才治好了她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杨朝雪眼神温温的。
“大皇子妃这才大病初愈，还不好生扶着坐好。”
赵氏暗自警惕着，柔声道谢后才坐下。
“陛下忙于朝政, 大皇子宣病不上朝，本宫以为，是在府中养病，不曾想，竟是和外人勾结起来。”
赵氏面露惶恐，“皇后娘娘言重，殿下一直在府上养病，不曾……”
“是么。”
不咸不淡的一句，却是把赵氏嘴里的话掐灭。
赵氏心知自己被带进宫不是好事，眼下杨朝雪直白试探，摆明是要找徐长译的麻烦。
“妾身……”
“大皇子妃要说自己不知情吗？”
岂料杨朝雪早有计划。
眼神看向凝雪。
凝雪便退了下去。
这是要做什么？
赵氏脸色发白，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大理寺的那些人，是大皇子所为，大皇子妃还要说不知情吗？”
“妾身……”
赵氏余光瞥见凝雪拿进来的东西。
脸色更是煞白。
“皇后娘娘难道想对妾身动私刑吗？！”
赵氏忍不住质问。
“大皇子伙同叛军，将贼人放走，陛下如今是分身乏术无法追究，本宫身为一国之后，理当替他分忧。”
杨朝雪瞧着那些东西，嘴角弯了下。
“你为大皇子妃，他所为，你缘何不知情？”
“审问你，也是一样的。”
凝雪拿上来的东西，是刑罚里对女子最经典的两种。
针刑和拶刑。
赵氏被宫女摁住。
身体忍不住颤抖。
将将养好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皇后娘娘！”赵氏唇瓣抖得厉害，“妾身再不是，也是皇室的人，无凭无据，怎能对妾身用刑？大殿下怎么也是陛下的皇兄！”
杨朝雪却充耳不闻，瞧了眼凝雪，她立时拿起银针朝赵氏逼近。
那银针又细又长，捏在手里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
这若是扎进皮肤里，连针孔都难以发现。
宫里惯爱使用这种手段折磨人。
赵氏也只是闺阁里小娘子，面上再怎么镇定，心里也是害怕得紧。
“啊！”
银针从指缝刺进去。
赵氏尖叫着，想要挣脱束缚，可哪儿是她们的对手。
又一根银针扎进去。
她痛得把自己嘴皮都咬破了。
“住手！”
杨朝雪正得意着，就看到殿外闯进来的人。
徐长译一把推开她们将赵氏抱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她的手指被银针扎着。
素来温和的人终于压抑不住。
“杨朝雪，她是你皇嫂！”
他都舍不得骂一句的人，凭何被杨朝雪欺负！
徐长译抱起她就要走。
“来人，拦住他！”
禁羽卫瞬间冲进来。
像是早就准备好，等着他自投罗网。
赵氏虚弱地睁开眼：“殿下，你不该来的……”
杨朝雪让人把她带进宫，就是想逼徐长译自己送上门。
只要他踏进皇宫，她就有千百个理由把他留下。
“徐长译，摘月楼的人和叛军勾结，你与其私通将其放走，你可知罪！”
“呵。”徐长译目光坦坦荡荡，“杨朝雪，本宫有没有罪，你让徐南珩亲自来，你一介女子，哪来的权力过问前朝之事！”
“且不说摘月楼勾结一事是否为真，你用摘月楼来定本宫的罪，难道不是因为你要抓的人跑了？”
杨朝雪脸色陡然变黑。
禁羽卫去曲陵侯府无功而返，她惦记着这么久的人，就这么跑了，心里的气怎么咽的下去？
扭头又让人去大理寺把摘月楼的人提出来，想用摘月楼威胁宋今，孰料摘月楼的人也被救走了。
杨朝雪心底的那股气被灼的厉害。
谁放走的人，一查便知道。
“是又如何？”
杨朝雪居高临下睨他，“帮宋今的人，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还不将这个叛党拿下！”
“放肆！”
威严的声音骤然响彻整个宫殿。
徐南珩大步走进，先是看了眼眼圈发红的徐长译，才看向一脸愠怒的杨朝雪。
“你又在做什么？”
杨朝雪抬起下巴，反问回去：“陛下看不出来吗？臣妾在替陛下处置叛党。”
徐南珩蹙起眉峰。
禁羽卫应该是他的人，此刻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将徐长译夫妇二人押住。
“大皇子勾结叛党，念其被蒙蔽，故断其双腿，以儆效尤。”
禁羽卫得令，便要拉着徐长译下去动刑。
完全不把徐南珩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徐南珩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朝雪，你要做什么？”
禁羽卫里，何时有了她的人？
杨朝雪莞尔：“陛下还不明白吗？臣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等你的人，是陛下让臣妾明白，只有把权力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掌控一切。”
她再也不想尝到被人抛弃的感觉。
是徐南珩先为了宋今抛弃她的。
她早就将皇宫里的禁羽卫掉包，现下有一半都是肃离王一党的人。
那他们，只听从她的调遣。
“你！”
徐南珩千算万算，没想到杨朝雪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嘘。”
凝雪默然上前扶着她下来。
“陛下你听，外面的声音，多好听。”
殿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徐长译被打断了双腿，赵氏扑在他身边哭嚎。
“陛下，前朝事务繁忙，快些回去吧，这里，交给臣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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