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想捏多久都可以!
“手感真好。”邓惑嘟哝道:“难怪别人喜欢。”
纪惗从绮丽幻想里清醒过来:“别人?”
“嗯。”邓惑漫不经心地抚触他的眉骨。
“今天谈事儿的时候,有人开玩笑说包养过你,问你现在是不是更贵了。”
青年笑意全无。
“我现在就下单二十只德牧把那人啃成猫砂。”
“倒也不用。”她仍然没有松手。
摸完了眉骨,又用指腹去碰他的下颌线。
她的呼吸很近,只要纪惗一仰头,就可以直接亲到。
他理智残存不多,勉强能咀嚼出愉悦的煎熬。
“你了解我。”纪惗说:“以后外人说什么,你都可以直接问,我不会撒谎。”
“也不用解释太多。”邓惑垂眸道:“我心里一直有数。”
她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散着冷意,指腹也是冰的。
他反而往前迎,有家养猫一般的自觉。
“老婆,”男人轻声问:“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凝视几秒,下手一掐。
他疼得微皱眉头,还想撒娇要哄,被子上的人利落翻身,卸妆去了。
纪惗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有点不忿。
点到为止。没意思。
待邓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叫来了下午茶,两人边吃边聊。
“过年之前,可能要回去吃个家宴。”
“行。”
“是我家族那边。”纪惗解释:“我爸爸排家里老三,有哥哥姐姐。”
“我的表亲和堂亲因为生意的关系,现在互相也非常熟悉,小年夜时你都能见到。”
邓惑想起什么。
“你以前跟我提过。”
两次叙述里,情况都不太乐观。
他先前聊到遗产的时候,表情没有开玩笑。
有的亲戚看出他父母性格太软,不仅设法安插关系户干涉他们家的生意,还冷嘲热讽着打压他们家的每一个人。
还有小时候撞烂他蛋糕的事情……很过分。
“虽然那些狗血豪门剧看起来是八点档的无聊产物,但很多事,可能都取自现实里的真事。”
纪惗想了好几天,决定还是带她过去。
“我怕爸妈怀疑,所以还是要过去应付一下,以后都会用工作太忙搪塞掉。”
“但我会保护好你,任何人都不能让你不开心。”
他认真道:“到时候我们吃个饭就走,可以吗。”
“当然。”她平和道:“分内的事。”
小年夜当天,两人返回北京。
有了之前奇妙庭院的经历,邓惑已经有了心理预期。
这次就算他们的车开进环球影城里,在哈利波特的城堡里吃饭,她也能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纪家老宅反而在二环内,位于皇城根附近。
瞥见故宫和景山公园的路牌一晃而过时,邓惑的眉毛还是跳了一下。
“你先交个底。”她冷静地说:“你家不会有前清格格或者哪个爱新觉罗吧。”
他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汽车七拐八拐,在某个胡同口前停下,没法再往深处开。
他下车伸出手,把她轻轻牵住。
两人说话时都冒着白气,在北京干冷的风里迎着夜色往里走。
“大概还要走六百米左右,冷吗。”
“还好。”
附近虽然有照明,但环境还是幽暗寂静。
北京的小胡同很像隐蔽的折叠世界。
一旦从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里找到入口,再往里走便是又一番旧时代的缩影。
她看见出来倒水的老太太,以及精品私房菜的小红灯笼。
这条街的拆迁成本已经没法计算,每个宅院的主人都换了又换,只有最深处的某家一直没有变过。
方才看到的摩天大楼,都已经隐进夜色里,成为默不作声的新梦。
青瓦白砖蒙着蛛网,有鸟雀一掠而过,蓦地又叫一声。
“到了。”纪惗说。
四合院前,有年轻侍者鞠躬问好。
他们穿堂过院,已经听见两侧厢房里宴酬宾客的声响。
“老太太在主屋,”旁边不知是谁过来打招呼:“你三哥刚从英国回来,好几年没见了,记得打招呼。”
也有人出来抽烟,没事撩一下院子里的画眉。
“小惗回来了?稀客啊。”
邓惑习惯了应酬,驾轻就熟地微笑。
纪惗领着她走到主宴会厅前。
“辛苦你做我的太太。”他低声说。
她伸手帮他理顺碎发。
“哪里的话。”
一进去,光线骤然扑到面上,像是积压太多都膨胀起来。
“惗惗回来啦?!”有大姨惊喜笑道:“哎哟还带了新媳妇儿回来,欢迎欢迎!”
“你奶奶包了茴香饺子,正煎着呢!”
“这是小惑吧,姑娘长得真俊,好看!”
邓惑本来以为要接受类似什么光明会之类的神秘审视,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婶子搂着她亲亲热热聊天了。
夏珉在跟姐妹炫耀自己新买的羊皮靴子,见着她亲热挥手。
“惑惑来了!”
邓惑快速问好,跟她一起满屋子婶婶姑姐都喊了一圈。
大伙儿嗑着皮皮虾愉快招呼。
“路上冷不冷?哎北京这几天风可大了!”
“王姐,那盘肘子好了没,赶紧上!”
纪惗表情隐忍地拉着她坐下。
“等一下。”邓惑问:“我以为会有豪门家族的刀光剑影,勾心斗角。”
一盘浇了热油的肘子咣得放到他们面前,和其他的十八个菜一起相映生辉。
“来来来,趁热吃!”
“惑惑喝不喝莼菜汤啊,是惗子他小叔坐飞机带过来的,可新鲜了!”
纪惗幽幽道:“你看,他们还给我妈夹得菜都要堆起来了。”
邓惑瞅了一眼东北话河北话乱飞的聚会现场,以及角落里的两架麻将桌。
场面和谐欢腾,小朋友吃得肚子滚圆。
她突然特别好奇这家伙的内心世界。
你每天都在脑补什么??
第36章 明知
饭毕,邓惑借着空隙找夏珉聊天。
“惗惗好像……不太喜欢家里的聚会?”
夏珉又恢复成端庄夫人的做派,在众人面前持重大方,但手机锁屏忘了换,一亮还是自推。
她看一眼抿唇不语的儿子,又看向邓惑,大致能猜到。
“他很信任你,所以什么都跟你说了,但又没有说清楚吧。”
邓惑见家宴气氛很好,警惕感已消了许多。
“惗惗说……有些亲戚对您和爸爸都不太好,他很护着你们。”
连去世以后要怎么安置,遗产找哪些律师帮忙过目,都和她私下里讲过。
“半真半假,但不用你分担这些。”夏珉温和地说:“纪惗小时候太善良了,我很心疼他,会额外告诫一些道理。”
那时候,她去国外谈生意出差,回来给他带了一袋意大利产的巧克力蛋,外壳是彩漆的童话插画。
在二十年前,也算稀罕礼物。
家族里小孩众多,不知从哪听到风声,都过来找他要。
碰见强悍凶狠的,纪惗很机灵,知道躲到长辈旁边,坚决不给。
但一遇到小孩哭鼻子,或者委委屈屈说自己病了受伤了,他就没了防备,不知不觉全都给了出去。
还有不懂事的大人,觉得看小孩心软很好玩,也说自己生病了很难受,问他愿不愿意给。
“一袋六个巧克力蛋,纪惗全都给了出去,自己连吃剩的壳都没拿到。”
“我那时候才想起来要教他,不是会笑或者会哭就不是坏人。”
“有些人的热情真诚,只是为了哄骗你信任他。”
邓惑反应过来。
“所以他有点心理阴影,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夏珉看着热闹交谈的人群,许久又说。
“但本家里的环境,如果对小孩都能这样……”
邓惑其实有更多的问题想问。
夏珉还未感慨完,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那个中年男人满身都是酒气,味道熏得旁边大姑都不禁往后退。
“喔唷,惗子回来了也不来给你二伯敬酒?”
那人喝得鼻子通红,肚腹涨得快要撑开毛衣,乐颠颠地打量现场的年轻妇人。
“这是惗子娶的那个小明星?”酒糟鼻一眼就看见了邓惑,朝她走了过来:“年轻就是好啊,这小腰细的?”
纪惗冷着脸挡在她面前。
“滚开。”
夏珉皱眉道:“嘴巴放干净点。”
酒糟鼻抠了抠胳膊,越过面前两人去看后面的邓惑。
“小美女,你老公是我看着长大的,哎,小时候没少给他买东西。”
“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欠我几千万来着?”
“没事啊,喜欢什么跟叔叔讲,叔也给你买!”
现场有人看似在阻拦。
“别乱讲!惗子家不知道提携你几回了,还倒欠着你了?”
“珉姐你别生气,他回回喝多都这德行!”
邓惑了然。
她走到纪惗身侧,笑道:“叔叔好。”
“乖啊,”酒糟鼻看着她的脸,一时间有些痴迷:“比电视上好看,惗子还是会娶老婆。”
“我攒了点小钱,您不介意的话,我替他还。”
纪惗和夏珉同时露出不赞成的表情。
“惑惑!”
“哪里的事——”
碰见这种烂事,谁都觉得晦气。
每个家里都可能有一两个破落又胡搅蛮缠的亲戚,纪家夏家都碰着过这种丧门星,体面人没法撕破脸罢了。
老人家会不管不顾地护着,这种人一号丧一告状,便恨不得把股权都掰给他。
五十多的人了,这些年全靠家里旁人指缝里漏些钱过日子,坐空差吃饷钱还要指手画脚,觉得谁都对不起他。
再碰见那种劝人大方的亲戚,那更能一拍即合,再胡扯的事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噢?你们老三家终于来了个懂事的?”酒糟鼻身体往后一仰,像是看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对众人道:“看见没有,这二十多的小丫头才叫懂事!”
“那你还吧,六千多万,转账还是刷卡?”中年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用别的法子,叔叔也不介意。”
“刚好家里人都在,您现在拿欠条出来。”邓惑说:“我现场转,你现场撕。”
酒糟鼻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欠条。”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
“都什么年代了,丫头,你还太小,这里头的人情世故绕着呢,让你婆婆跟你讲去!”
邓惑像是没听见他说什么,第三遍问。
“没有欠条吗?”
酒糟鼻不耐烦了。
“找你婆婆要,你公婆尽算计钱了,谁斗得过他们啊?”
他刚要对夏珉指指点点,邓惑的笑容已经变了。
她冷冽又锐利,笑着开口。
“到底是大户人家,碰见你这种泼皮无赖都得养着。”
酒糟鼻愣道:“你——”
“既然没有欠条,那就什么都不欠你。”
邓惑平静道:“我和纪惗的公众形象都买过保险,你今天泼脏水,小心倒欠我们法务三千万。”
夏珉骤然开窍,星星眼地看着她,背后猛竖大拇指。
“今天来了很多亲戚,熟也好,不熟也罢。”
邓惑环顾四周,目光如钉子般穿透眼前的可笑中年男。
“纪惗既然和我结婚,两个人也就算是绑着了。”
“他家旧事与我无关,非要闹个是非,自己带着证据借条一样样来算清楚。”
“但要是有人只想搅局闹事,惹得他不安宁,就等于在影响我们夫妇的共同利益。”
“今后谁乐意嚼舌根,谁要在背后生事,都最好先拎清楚。”
酒糟鼻直接怒了,拿手指她。
“你什么来头啊?家里是当官的经商的,说话横成这样!”
“信不信我今天晚上就告诉他奶奶,让他把你给休了!”
“谁家孙媳妇不讲规矩成这样,疯了吧?操!”
邓惑似笑非笑地看他。
“纪惗追我九年,只肯娶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来头?”
酒糟鼻一瞬间噤声。
他突然不敢猜了。
夏珉轻轻柔柔地开口。
“明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做到惑惑这个地步,她一个人能养活三四家公司,至少也是几千个人的营生活计。”
她说话声音很细,反而更令旁人听得真切。
“咱家集团要做代言拍广告,平时未必能请到她这个级别的人。”
“二哥,你真得罪了人家,家里给你请律师未必能赢呀。”
旁人都云里雾里的,不由得跟着夏珉应和。
“纪惗是你侄子,你也就在家里横几句。”
“人家是吃形象饭的,别乱攀扯小两口了,才结婚多久!”
酒糟鼻往地毯上啐了一口,恶声骂了几句出去了,转去别的厢房重新找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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