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哥哥……
云逐月捂住嘴,以防陈年老饭吐出。
江应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很是不好看,心中暗骂,任鹤鸣这狗杂种,如若不是她出击沈砚舟与裴凌川均无甚成效,又见苍苓不成,怎会将目光放他身上?!若不是他给了法子让自己能参与虚雾境,她现在有把柄在他手中,她是万万不会再同他有任何纠缠的……
更可恨的是,这杂碎竟在沈砚舟面前,表现地他们二人如此亲密!这让沈砚舟日后如何看她?她又如何拿下他?!
倒是云逐月这贱人,怎么就三言两语同沈砚舟相谈甚欢了呢,倒显得她是多余那个了……
真想将她漂亮的小脸蛋划花,看她没了这副招摇狐媚的脸,还如何勾引的起来!
在她想得恨恨出神之时,云逐月提醒:“妹妹,你的鹤鸣哥哥在唤你呢。”
江应怜的心绪立即被唤回,快速瞥了眼沈砚舟的神情,见他颇为好奇,而除去此后并无其余,咬唇,眼帘低垂,将恨意遮挡,道:“姐姐为何如此。”
这话说的,倒像是云逐月无故寻她开心了,虽说云逐月确实是这样。
云逐月一脸讶然:“妹妹这是何意?为何,为何要……”
说罢,她抬手,高声怒道:“任鹤鸣你过来!”
任鹤鸣一脸迷茫,云逐月这貌美小妞就没主动搭理他过,他方才还想,这般脾气火爆、难以接近的姑娘,即便是再漂亮又如何,他是断不会放在心上,谁知她这么一喊,任鹤鸣觉心中是喝了蜜一般,甜的发齁,立即挤开前面的修士,屁颠屁颠跑来,故作深沉道:“何事?”
说罢,又嗔怪:“云姑娘,方才高声呼唤,怕是不少道友均误解你我二人关系,鹤鸣尚还独身,还请云姑娘日后莫要给鹤鸣添这般麻烦……”
“谁管你有没有麻烦?”云逐月翻了白眼,道:“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
任鹤鸣正做着美梦,心道,旁人误解更好呢,他便不解释,好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云逐月有什么事,却又听得她如此说,一愣。
不对啊,应怜明里暗里可是一直告诉他,云逐月平日没少欺负她,怎么这么一看,云逐月还挺关心她?
“喂,我问你话呢!”见他愣神,云逐月重复,“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妹了?!”
她这话就很容易将人带偏,先不说江应怜与任鹤鸣素日常在一起,还有他方才的那句“鹤鸣哥哥”,若是再加上这个“欺负”,听起来就更带了丝多余的意味。
任鹤鸣没反应过来,道:“没有啊,我同应怜情投意合,怎就欺负了?”
他这句“情投意合”一出,江应怜的眼眶立即红了。
蠢货,真是蠢货!
为何要在二师兄面前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私下说不就好了么?!
她红着眼白着脸,道:“任师兄,任师兄这话是何意?”
边说,边对任鹤鸣使眼色,示意先否认关系,日后再解释。
任鹤鸣确实蠢,丝毫未看出江应怜意思,怒道:“你这贱人!边抛媚眼,边不记得我们的关系了?!你可别忘了你是如何求我的,又是如何才能来此……”
他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能再说了,若是让旁人知晓,是他同江应怜用了禁术双修大合之术令江应怜暂时沾染他的灵力,才得以参选的,那他俩都得受罚!
他的后半句收了音量,的确没几人能听到,但前面可是吼出来的,一时间,江应怜只觉周遭霎时安静起来,无数双眼睛往她身上打量,意味颇为意味深长,还有不少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边,总归是些说她“翻脸不认人”“负心”之类的。
顿时,江应怜一股气未提上,两眼发黑,身躯发软,直直朝后倒下,跌入一个暖香怀里,还未来得及思考这香味她为何会有印象,又听得怀抱的主人怒道:“任鹤鸣!你为何要将你同我妹妹的关系公之于众?!你看我妹妹都被你气倒了!”
方才任鹤鸣的声音还算不得多大,也只有小范围的人能听到,这下,这一声可谓铆足了劲,中气十足,恐怕是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江应怜两眼一翻,彻底气晕了过去。
第二十八章 直白赤裸
清风淡薄雾, 初阳透雨霾。
雾都虽全城终年薄雾弥漫,自仙舟之上高高望去,竟显得一片不见五指之浓重, 进入后方才明白, 不过是两丈远后略显模糊罢了, 远不如高处瞧着那般浓厚。
自城门进入后, 云逐月见, 街道之间,大小店铺不计其数, 同其余城市倒没多少区别,甚至还因雾都盛名,加之靠近此次虚雾境,来往之人比起寻常城市来说还要热闹不少。
云逐月是没有任何关于寻常都市的记忆的,作出如上推断,仅是因得沈砚舟道了句:“这鬼地方居然还这么些人, 真是要命。”
雾都虽视力受到影响,但该有的都有, 仅仅是逛了那么一条街, 云逐月便见了不下十间小餐馆, 外加几件成衣铺。
“倒是没有摆摊的……”
云逐月注意到, 大街上均是规规整整的店铺,却丝毫没有她先前看的穿书小说中描述的小摊面, 遂疑惑道。
沈砚舟道:“就这里这视野范围, 两三里外什么都看不清,还想开小摊呢,推个几米远都自己摸不着北了吧?喂,还有, 他都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还跟看小孩一样看他?”
他说着,紧盯着云逐月牵着阿离衣袖的手看,云逐月道了句:“阿离比较呆,要是松开了他遇见个什么事给吓跑了,就这大雾,找都没处找。”
说罢,才觉鼻息间闻到股芬芳来,肚子里的馋虫瞬间也被勾起。
一股香甜的气息随风而来,云逐月瞬间走不动道了,脚步顿住,眼巴巴瞅着路边的一家糕点铺,扭头问被她拽得寸步不离的阿离:“小阿离,你想吃糕点么?”
阿离摇头。
云逐月又道:“没关系的,想吃就说,同我客气做什么?”
阿离仍是摇头。
云逐月循循善诱:“你想哇,你吃不完还有姐姐我呢,想吃咱就买。”
阿离瞥了她一眼,坚定摇头。
云逐月:……
云逐月惋惜道:“既你不愿吃,那你想吃么?”
说罢,又眼巴巴瞅着沈砚舟。
沈砚舟无奈笑道:“你这小姑娘,自己想吃还不直说,非要问我和阿离作甚?喂,你若真想吃,唤我声砚舟哥哥,说不定我还会大发善心当你一回哥哥,给你买了呢。”
云逐月道:“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
说罢拽着阿离进了那间糕点铺子,只觉头脑中都被熏入了那醉人的糕点香,指着那一个个卖相甚佳的甜点道:“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还有那个!”
她快快乐乐掏出法袋,便要拿出灵石结账,掏进去的一瞬间,脸色一白。
她是不是忘带灵石了?!
云逐月不可置信,又仔细看了遍,最后将法袋倒过来抖了抖,除了抖出几条发带之外,什么都没有。
尴了个大尬。
云逐月悻悻将不争气的法袋收好,心道,她云家虽算不上什么大门大宗,经营布匹及成衣生意也是颇具盛名的,在江北一带也算是富有大家,唯一的嫡出小姐出门却没带钱,这说出去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边想,便梗着脑袋,对看她已久的老板支支吾吾道:“额,这位大姐,我看你相貌甚是和善可亲,请问我的这些糕点能否不要了……”
老板娘怕是早就观察她很久了,毕竟一般人掏个银两掏这么老半天的也不正常,一听这话,本还算挂着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道:“不退。”
云逐月舔了舔唇,商量道:“额,大姐,你看我也是修真门派的,不如我给你画个符咒啥的,保佑你和你店铺平安……”
大姐道:“这姑娘,我瞧你长得这么漂亮,气质也不俗,穿着打扮也不是个普通人,咋就净出这种主意呢?我话可放在这啊,不退,也不接受抵债,这银两,你必须给我!”
云逐月卡了卡,自觉理亏,这大姐虽态度不咋好,但都挑完了又没钱付确实是她的问题,眼瞅着一旁阿离还杵着,便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兴奋道:“小阿离,你有银两么?!”
阿离看着她,摇头。
云逐月:……
她早该想到的,阿离除了他自身,和身上这一身外门统一分配的衣物,估计啥都没有。
这可咋办……
就在老板娘即将发飙之际,沈砚舟跨入店内,挑眉:“我看你进来了老半天,竟是只挑了这些?”
他嫌弃地翻翻糕点,道:“怎还不走?”
“那个……”云逐月又是舔唇,自觉丢人到了极致,尤其是方才她大言不惭道什么“我自己又不是买不起”,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面色一红,道:“我忘带钱了……”
“什么?你居然,你居然……哈哈哈哈哈……”沈砚舟笑得停不下来,“刚刚是谁啊,说什么‘这点小钱算什么’,哈哈哈哈哈现在又是谁连糕点都买不起啊……”
“我才没说那句话!”云逐月气得跺了跺脚,“你先帮我个忙哇,日后,日后为定会还给你的!”
“唔,这帮嘛,倒是能帮,”沈砚舟笑得一看便是不怀好意,果不其然,这家伙道:“你想哇,什么好处都不给我,还指望我帮你,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还记得我方才说的么?若是你唤我声‘砚舟哥哥’,说不定我会给你付了呢,自然,不唤也是可以的,啧,这小店铺可真闷,我可就要出去透透气了……”
说着,做出了要走的姿势,一只脚抬起来就要跨过门槛。
云逐月道:“先别走!”
沈砚舟果真停了脚,转过身来笑眯眯看着她。
“砚舟哥哥。”云逐月飞速唤了声,不说速度快到自耳边一闪而过,单说那音量大小,便是蚊子般,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沈砚舟离她很近,是听到了的,却又挑起眉来,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啊?刚刚是有蚊子嗡嗡飞过么?”
“……”云逐月撇嘴,不情不愿又道了声:“砚舟哥哥”。
这次音量也不大,但好在念得字正腔圆,且小脸羞得通红。
沈砚舟知她是个心气高的,如此差不多已是极限,便也不好再逗她,虽觉逐月小姑娘这幅吃瘪的模样甚是可爱,却也知见好就收,便道:“早如此不就好了,你砚舟哥哥我且给你付了便是。”
说罢,也没问价格,付了银两,那老板娘正要发问,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便心知,这次是遇到有钱人家公子哥了,这么一钱袋,怕是一整年的营收都够了,又见这俊俏公子为了这漂亮姑娘豪掷千金,方才对话多半还带了丝打情骂俏的意味,那多半便是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了,便挤出个笑热情洋溢道:“哎哟,我方才瞧您二位便不一般,果不其然呢,真是般配,般配!这些您二位拿去,快拿去!”
说着,又装了一袋糕点来,硬要塞给沈砚舟。
云逐月道:“什么般配,老板你误会……”
沈砚舟也红了脸道:“老板你……”
边红脸,却也不解释,反抬手真接过来她又多塞的糕点来,道句谢:“那,那还真多谢了……”
说罢,挑眉,看着云逐月:“走啊,怎么,还想再拿人家糕点?”
老板娘陪着笑脸:“若喜欢,随便拿便是,姑娘您看您情郎多疼你!”
“他不是……”云逐月又要解释,见沈砚舟在一旁,虽脸蛋通红,却也不吭声,心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拽着阿离道:“我才不多要!”
说着,抢过沈砚舟方才为她付过的那一袋,扭头踏过了门。
边过,边对阿离絮絮叨叨:“阿离,你日后若是对待姑娘,万不可这般惹人讨厌!”
沈砚舟在其后笑着跟上:“喂,我都帮你付钱了,怎么还觉得为讨厌呢?!”
一路嘻嘻哈哈地走过了这条街道,下一条更为宽阔繁华的街道是遍布着戏园子,一个个门也不关,唱念做打之声四周传来,一个戏园子的小厮热情拦住三人,介绍道:“哎我瞧三位气度不凡、相貌又这么出众,不如来我们荟萃坊听听曲看看戏呀?您三位看着便是外来的,那是有所不知,我们雾都最出名的是什么?便是这随处可见的戏台子!来了雾都您可定是要来咱们荟萃坊瞧瞧看看,包管不虚此行!”
云逐月听罢问道:“可是,雾都到处都是雾,若是坐的远了,戏台子能看得清么?”
小厮道:“这姑娘一看便是不怎么看戏的,咱们雾都的戏园子可都是在屋内的,那雾气再怎么无孔不入,也穿不透几尺厚的墙您说是不是?”
眼看他越说越激动,便要拉三人进戏园子,沈砚舟道:“既如此,进去瞧瞧也行。”
小厮点头哈腰将三人邀了进去,边引边殷勤介绍:“咱们雾都一绝啊,便是祭龙戏,您三位也都知道,咱们雾都外面啊有个大湖,这大湖啊,就叫龙蛇沼,里面可是有龙的!”
“龙?”沈砚舟问,小厮道:“是啊,有龙,可不止一个城民看到了,说是啊,那龙尊百米长,单是一个爪子啊,嚯,都比人大!”
云逐月同沈砚舟对视一眼,心中断定此为志怪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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