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凛把分过来的半瓶水塞回包里,他就没打算喝,都准备给姜静之留着。
“我活着,你就会有一个源源不断赚钱的机器,还可以竭尽所能的为你服务。”
最后句话莫名让姜静之想到从前那句“小季想为你服务”。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只有她和季淮凛懂。
她脸微烫,嗔他一眼:“我自己就会赚钱,根本就不需要你。”
季淮凛站起来,斑驳的光影洒在他俊朗无比的脸上,伸出手,温柔地笑说:“那姜设计师能不能让我软饭硬吃?”
他当然清楚她的优秀。
姜静之无视他的手,也不搭理他刚才说得话,休息够了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往上爬。
后半段路程季淮凛倒是没有向开始时那样安静了,他会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当然了,他绝不会傻傻地去问关于他们之间感情的事,问得都是姜静之专业相关,带着一副虚心讨教的嘴脸。
姜静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他,她也偶尔也会问他些关于AI智能方面的问题。
两个人没有了以往的冷言相对,难得像普通朋友似的,即使所擅长的领域不同,依然有话题聊。
季淮凛会见缝插针地告诉她,他在美国这些年的生活。
第一年深冬,他加入了北极熊国际协会,和协会里的成员一起保护北极栖息地,临走前与憨态可掬的北极熊合影,并告诉它们,再过几年,他会带着他心爱的姑娘来见它们。
第二年夏至,他去了非洲贫困地区当志愿者,吃了一月的土饼,登上回美国的飞机前,他回首看向来送他的孩子们,他们没有吝啬对他的不舍。
回到美国后,他捐了一大笔奖金,但没有给孩子们确切的承诺会再去看他们。
这些去过的地方,他不会再去第二次,除非是姜静之在,但他实在不舍她去那边吃一丁点的苦。
第三年秋天,他去了东南亚地区与国内某城市交界的国家,隔着一大片铁网,他却没办法回到自己的国家,去拥抱心爱的姑娘。
“第四年呢,你去了哪里?”
见他讲完第三年却没再出声,姜静之忍不住心下的好奇,问了出来。
季淮凛看着她的侧脸,苦涩地笑笑:“哪里都没去。”
天空渐渐变得昏黄,距离山顶只有几百米。
临近傍晚的山风少了点燥热,清清爽爽地拂过山间小道。
设计部的微信群里消息不断,原来是第一名被夏桔给拿到,嚷嚷着下周末要请部门的人吃饭。
到达山顶,到处都是温柔的橘红色。
姜静之站在围栏边,安静地欣赏如画一样的美景。
季淮凛立在一旁,眼里只有她。
夏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举着个相机,咔咔就是对着季淮凛一顿拍。
季淮凛看向镜头,表情不太好。
夏桔被看得心慌,下意识往姜静之身边躲,忙拍马屁,“啊呀!季总,您这是什么绝世容颜啊,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再拍一张。”季淮凛突然说。
“啊?”夏桔懵了。
季淮凛神情自在:“和静之拍一张合照。”
夏桔更懵了,静之?这么亲密?她怎么隐约嗅出点不对劲的感觉。
姜静之瞪了季淮凛一眼,随后紧张地看向夏桔,刚想解释一下,夏桔已经帮她找好了解释。
“我明白了,毕竟季总和静之搭档了一天了嘛,这景色这么美,不合影留念也太可惜了。”
姜静之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虽然她也不太想和季淮凛拍照,但避免这个男人会说出更奇怪的话,她还是愿意贡献自己的一次出镜。
“嗯……”夏桔看着镜头,眨了下眼,冰山老板居然在笑?而且还是他主动走到姜静之身边站好。
她再怎么粗神经,这回也有点明白过来了。
“静之,笑笑。”
姜静之僵硬地扬起唇角。
“不要假笑。”
姜静之唇角松了松。
季淮凛在夏桔按下快门前,侧头去看身旁的人,眼里有淡淡的柔光。
太明显了,太明显了!
夏桔看着屏幕,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她邀功似的把相机举到季淮凛面前。
季淮凛瞥了眼,面上淡然:“不错。”
“那我到时候洗出来就拿给静之。”夏桔说完看向姜静之,挤眉弄眼的,“那啥,我再去拍拍其他人,就不打扰你们咯。”
大部分人看完日落也都搭乘观光车下了山,晚上的泡温泉节目可比在这里看夜景吸引人。
姜静之坐在长椅上,眺望着朦胧烟雾弥漫着的青山。
“大二那年我去了北京。”
季淮凛盯着她恬静的侧颜,她是用“去”而不是用“回”,说明在她心里北京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去看奶奶。”他说。
姜静之点头,“还在那里遇见了季老。”
季淮凛顿时紧张,嘴唇抿直。
“你都走了,他不会再对我做什么。”姜静之轻轻笑着,“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一个能说话算话的人。”
她那时怎么说的,信誓旦旦说会一直等着季淮凛。
可她却差点就要和闻时远在一起。
“对了,陈岸哥说季老住院了。”姜静之站起来,忽然倍感轻松,“你回北京看看吧。”
季淮凛微微一顿,下意识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不愿意。”姜静之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季淮凛神色黯然,望着远方默不作声。
之后他被姜静之支使去小卖部里买水,回来时发现她已不在原地。
手机来了短信,她说不等他了,坐车先下山了。
取得姜静之原谅这条路还很长,但他绝不会放弃。
不过要是有捷径的话,他愿意一走。
-
姜静之下山后舒舒服服去泡了温泉,接着被夏桔和谢苒带去加入了一个温泉小酒会。
她放纵了一回,尝遍各种各样的酒。
回酒店的路上走路已经是东倒西歪,好在酒店不远,三个人互相搀扶着,无惊无险地到达。
起恒很大方,这次团建每个员工都可以住上单人房。
滴!
姜静之把房门打开,她微眯着眼想去插房卡开灯,却发现插不进去,而且房间的灯是开着的。
酒瞬间清醒了不少,警惕地往门边上靠,眼睛朝床上瞟,那里放着她的衣服,这里的确是她的房间没错。
可浴室为什么会有水声!
她也不想去探究这个为什么,安全起见还是开溜好一点,转身要走。
浴室的门开了。
“舍得回来了。”低沉磁性的成熟男人声。
她僵了瞬,皱眉扭头,“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
而且,而且,居然光着上半身。
下面就围着条浴巾,松松垮垮,要掉不掉的样子。
瞄到那线条分明的腹肌,她条件反射地吞了下口水。
“你说呢?”季淮凛双手交叉抱臂一步步靠近她,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你把我扔山上,我走了三个小时才下来,一身酸臭味,下来后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他用身体把姜静之给困在门板上,低哑的声音震在她的耳边:“看见你在和别的男人喝酒谈笑。”
姜静之猛地推开他,眉心裹挟着不耐烦,冷声说:“出去。”
她一生气,季淮凛的气势自觉淡了下来,伸手去抱她,“你宁愿对着别人笑,也不愿对我笑,好不公平。”
姜静之推不开他,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迟钝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脸唰地一下红透,恼羞成怒:“你要不要脸啊。”
季淮凛闷笑,低下头想去亲姜静之,被她巧妙躲开,唇落在了她的耳边,他顺势含着她的耳垂。
姜静之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背脊流遍全身上下,腿差点就发软。
她稳住心神,毫不客气上手用力抓着季淮凛的下巴,硬生生把他的头给移回来。
季淮凛被她不知轻重的劲给弄得有点疼,撩起落在她额边的碎发,笑说:“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姜静之想把门打开,奈何门把手被他给握着,“你到底要干嘛?”
季淮凛眼里有火光,“想你睡我。”
“我睡你?”姜静之被气笑,“我有病啊?”
季淮凛无视她的后半句话,再次撞了下她,鼻息立刻就重了,旖旎勾人的嗓音和喘气声一同从喉咙里吐出:“我们都想你了。”
“关我什么事。”姜静之从他臂弯下穿过去,潇洒地踢掉高跟鞋,“季总,你要是尊重我就别乱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季淮凛在想什么,她姜静之是这么容易被美色/诱惑到的人吗?她有这么肤浅?
“我当然会尊重你。”季淮凛倚靠在门边笑,“所以得让你主动,脱光送上门的你都不要?”
“我嫌弃。”姜静之不以为然道。
季淮凛脸霎时黑了,三两步走过去,拎着人就往床上扔。
姜静之被迫趴在床上,背后的滚烫陷入她的腿间,腰上的大掌也顺着她的腰往上移,轻巧地解开了衬衫扣子,她懒得动弹,淡道:“我知道你有需求,还知道要履行夫妻义务。”
“嗯。”季淮凛靠在她肩窝笑,手忍住没继续动,“你知道就好。”
“但我和你貌合神离,我没办法和你做那种事,不过你实在是忍不住的话,可以去外面找能帮你解决的人。”
她的话说完,季淮凛的脸已结霜。
他从她身上起来,眼底透着薄怒,死死盯紧她:“姜静之,你是真的懂怎么气我。”
姜静之翻身下床,捡起行李箱上的衣服往浴室走,无所谓的姿态:“我要洗澡睡觉了,你赶紧走吧。”
洗完澡后,姜静之也不知道季淮凛走没走,但她遇上了难事。
好朋友来得猝不及防。
望着马桶里那一抹嫣红,她拿手机给夏桔打了个电话,没接,谢苒也没接,看来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裹着浴巾打开门,想看看行李箱里会不会有,没料到季淮凛刚好从阳台进来。
看来是被她气得不轻,看向她的眼神还带着点怨恨。
腿间汩汩热流没给她犹豫的时间,为了避免场面血腥,她往后退了一步,只露出个脑袋,朝季淮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忽然来事了,你能不能去箱子里帮我看看有没有卫生巾?”
季淮凛顿了顿,转身往床边走,把箱子和酒店柜子都翻了遍,接着抓起外套和房卡,“你先在里面呆着,穿好衣服别着凉,我下楼去买。”
“哦,那谢——”话没说完,季淮凛的眼神扫了过来,她马上住了嘴。
“我用——”她想说卫生巾的牌子。
季淮凛打断她:“我知道。”
来到楼下便利店,店里人挺多,季淮凛面不改色的在货架上拿了两包姜静之常用的牌子,付款时收营员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买好后,他快步往外面走,在路边找到药店,进去要了红糖和止痛药还有暖宝宝贴,回去的路上让陈岸订了份粥送到酒店。
季淮凛回来后,板着个脸。
姜静之看着莫名心虚,她弄好后出来,季淮凛拿着个吹风机等着她,她慢吞吞地走过来。
头发吹干,季淮凛指着桌上的粥。
她不情愿地吃了几口。
最后在季淮凛的眼神压迫下她吃了半碗。
吃饱,腹部的痛感一阵阵开始袭来。
姜静之一皱眉,季淮凛面部表情就松了些,上前抱起她,轻轻地把人放进被窝里。
关掉房间大灯,打开床边的落地灯。
转身去端冲泡好的红糖水,顺便拎着张椅子到床边坐下。
另外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去揉姜静之的小腹,动作轻柔。
姜静之看着他吹热气的动作,微微走了神,忘记去把他的手推开。
她第一次来月经是在初一那年,当时是周末,去上厕所看到裤子里的血迹,吓得不知所措。
提着裤子就往外边跑,想去医院找曲绾,结果撞上了刚打球回来的季淮凛。
一看她眼圈红红,他表情立马就会变凶。
挡住她问她干嘛哭,她如实说自己流血了。
季淮凛没看出哪里受伤,就问她哪流血。
她又羞又恼,咬着唇推开他往外走。
“等等。”季淮凛眼尖地看到了她裤子上的血,但一时没转过弯,“屁股流血啊?”
姜静之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样跳了起来,她忙捂着裤子,脸通红:“不是!”
“就是屁股啊,撞哪能撞这么严重?”季淮凛上前去拽她的胳膊,“去房间等着,我叫司机过来送你去医院。”
这时,出去买菜的女佣从门口走了进来。
恭敬地喊了声少爷,准备走去厨房。
“姐姐。”姜静之急急忙忙喊住她。
女佣疑惑回头。
“我……我……”姜静之支支吾吾,扯开季淮凛的手,捂着屁股走到女佣身边,“我好像来月经了,要怎么办啊?”
“月经?”女佣的声音拔高了些。
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会对这种事有些莫名的羞耻,姜静之此刻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上去。
季淮凛懵了瞬,霎时明白过来,脸颊飞快飘过两抹红晕,他咳了声,“早说嘛。”
姜静之欲哭无泪,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开口?
后来她也没去成医院。
季淮凛给曲绾打了电话,然后戴着帽子去便利店买了曲绾说得东西。
当时便利店的老板娘看他憋得满脸通红,取笑他是不是给女朋友买的。
“……妹妹。”
作者有话说:
小季:b计划色/诱失败献身失败
第49章 道歉信
季淮凛在三天后回了趟北京,陈岸的车往老宅方向开。
姜静之的房间还是同从前一样,未被人动过,就像是他和她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
书架里的小说书籍封面泛着黄,玻璃书桌上还贴着他们在苏州时拍得大头贴。
院子里的石榴树结满了果子,阁楼没被打扫卫生的佣人忽略,天窗缝隙有风偷偷溜了进来,吹回了少年时他们在这里看电影的画面。
四年,一千多个日夜。
好似眨个眼就过去了。
医院,艳阳高照,不是留存在记忆力大雪纷飞的季节。
“陈岸,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陈岸回答:“办妥了,只是她求着以书面的形式。”
季淮凛手放在病房门把手上,敛眸沉吟片刻,“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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