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衍一直没有回应,反而是他旁边的霁遥还在不停地撒娇。
“以衍师兄,我看不到试炼对战的名单。”
“......”
洛南书还在等待着沈以衍的回答。
没想到却意外听到了晏苏师兄的声音。
“霁遥师妹,我帮你看了,和你对战的是正清院的外门弟子林娇娇。”
“......”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除了洛南书和许佳茗,就连站在一旁的一众外门子弟也都听到声音,看向了霁遥。
闻言霁遥的面色明显有些尴尬。
一旁的沈以衍看也没看霁遥,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晏苏帮你看了。”
霁遥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袖管,声音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是。”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洛南书下意识有些紧张。
一旁的许佳茗暗中戳了她一下,洛南书吃痛抬眼,却发现刚刚还在不远处的沈以衍,已经站到她的面前。
沈以衍的个头很高,至少要高洛南书一个头。
但这却是洛南书第一次感觉到压迫感。
袖管下,她的手心全都是薄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大师兄。”
沈以衍的视线一直牢牢地跟着她:“你在心法课上学的心法可还记得。”
心法。
什么心法?
洛南书回想了很久,才依稀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似乎是九幽长老教的禅定心法,她还跟着阮沅湘师姐和万君陶师兄在雾霄山上研习过许久。
他们俩当时似乎吵架了,还叫她当传话筒来着。
但是那什么心法,她一早就忘到脑后了,哪还记得?
洛南书的眼神不自主向右瞟,脸不红心不跳:“嗯,记得。”
沈以衍抿唇,看着她一脸心虚的样子就猜到了,她肯定是不记得的。
但他还是叮嘱了一句:“许荷是土系,你是水系,土克水。在灵力被压制时,你可以试着运转心法抗衡。”
洛南书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对视,沈以衍说的云里雾里的,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敷衍地不停点头。
“知道了。”
沈以衍还想再叮嘱她两句,不远处的樾舟却在喊他。
“大师兄,梧吉长老叫你。”
洛南书求之不得,赶忙催促道:“沈以衍你快去吧,试炼加油!”
她甚至还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沈以衍看了她一眼,嘴角隐约有些弧度。
“好。”
洛南书看着沈以衍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有种自己正在送夫君远行的错觉。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转身就看到许佳茗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
洛南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假意轻咳了两声。
许佳茗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你们两个小夫妻在这演话本呢?”
“......”
“你们在讲什么呢?”
听到晏苏的声音,洛南书和许佳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想到刚才霁遥被晏苏隔空喊话时的表情,两人的眼中俱是笑意。
洛南书看了一眼晏苏师兄,又抬头扫了一圈,发现霁遥正不远不近地跟在秦屹身后。
洛南书有些奇怪,多看了两眼才把头转过来。
许佳茗看着晏苏:“师兄你刚才是故意的吗?”
“什么故意的?”晏苏有些莫名。
“我看霁遥师妹挤不进去榜单,反正也是顺便,就替她看了一眼她的对手。”
“......”
霁遥哪里是真想看榜单,明摆着是在勾搭沈以衍。
也就晏苏这个直肠子当了真。
明明是好意,却在无意中搅了霁遥的局。
洛南书和许佳茗再次默契对视,就差笑出泪花了。
晏苏皱眉不解:“你们俩在笑什么?”
许佳茗憋笑着看了眼洛南书:“说了你也不知道。”
“......”
三人还在插科打诨,头顶便有只三青鸟飞过。
【辰时已到,试炼第一场——蓬莱境沈以衍vs正清院樾舟】
三青鸟飞过的地方都能听到回声。
洛南书回头看了眼观台,沈以衍和樾舟已经站在了倒崖之巅上。
试炼就要开始了。
三人快速御剑飞到了观台之上,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落座时,晏苏隐约感觉有道寒光看向自己,他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是自家师傅梧吉长老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迟到的他。
“......”
晏苏谨小慎微地坐下,直到梧吉长老不再看他,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
蓬莱境内,倒崖之巅上,沈以衍和樾舟正持剑站在倒崖之巅的两端。
倒崖之巅其实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岛屿,因为从远处看像一个倒着的悬崖,故因此得名。
它的底部是坚硬无比的冰川,蓬莱境内四季如春,却能使冰川不化。
倒崖之巅下,便是传说有神龙盘卧的伏龙川。
伏龙川的川水寒冷如冰,其寒冷程度可与寒冰魂院内的寒冰池相媲美。
倒崖之巅上,沈以衍和樾舟持剑各屹立于一端。
微风拂过,两人的衣角被吹起。
两人都是清冷的性格,一黑一白相对而立,顷长如玉,模样清朗。
像是一副丹青,寥寥几笔就已经足够惊艳。
樾舟足尖轻点,飞到了冰川之上的樱花树下,折枝为剑。
“师兄得罪了。”说着他便直面冲向沈以衍。
树枝直指沈以衍的面门,风吹乱了他的鬓发,他却仍岿然不动。
直到最后关头才挥剑相抵。
树枝被樾舟注入了灵力,看起来脆弱无比,却能与排名27的苍穹剑相抗衡。
两人持剑相抵,樾舟却被逼到步步后退。
直到他离倒崖之巅的边缘仅一步之遥,稍有不慎便会跌进伏龙川。
樾舟的灵脉为木系,同为木系的树枝被他赋予了灵力,对土系的沈以衍有天然压制。
却仍难以和沈以衍源源不断的灵力相抗衡。
沈以衍的修为在元婴期中期,樾舟却只有金丹初期。
元婴期和金丹期虽只有一级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沈以衍对上樾舟,算得上是压倒式的胜利,仅仅数招,便能体现出两人之间巨大的修为差距。
直到沈以衍的苍穹剑抵在樾舟的喉前,沈以衍才收剑后退。
樾舟认输:“师兄,是我输了。”
沈以衍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声音冷淡地指出了他的问题。
“樾舟,你熟识五行之说。用木系的树枝为载体,没有任何问题。”
“但木克土,你却忘了金同样克木。”
想到刚才对战时沈以衍用的苍穹剑,樾舟沉思后点了点头:“谢师兄指点。”
观台之上,许佳茗看着顿悟的樾舟,还是一脸的茫然。
“大师兄的苍穹剑不是土系吗?”
晏苏没说话,看起来同样疑惑。
洛南书看着两人,淡淡道:“可苍穹剑的剑灵却是金系。”
“五行之说有言:土生金。苍穹剑的诞生之初是土,漫长的岁月之中却生出了金系剑灵。”
“金克木。”
“苍穹剑的剑灵为金系,而樾舟师兄是木系。”
“因此樾舟师兄用树枝,反而不利。”
两人沉思了许久才转过弯来。
洛南书讲的通俗易懂,就连一旁偷听的霁遥都听明白了。
身后,王雪和林芊也在沈以衍和樾舟的试炼快结束时,就坐到了洛南书的身后。
见洛南书侃侃而谈,两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的崇拜。
就连晏苏和许佳茗看着洛南书的眼神,都有些刮目相看。
晏苏一脸好奇:“这些你是从哪知道的?”
洛南书没有抬眼,还在看着倒崖之巅上的两人:“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上看来的。”
“什么古籍?”
“五行说。”
晏苏想了一下:“那个不是孤本吗?”
许佳茗也听过这本古籍:“不是传说中已经失传了吗?”
洛南书点点头:“的确是孤本,花了我10个高阶灵石。”
晏苏愣然:“十个高阶灵石?”
许佳茗听到要这么多高阶灵石,瞬间肉疼到不行。
三青鸟又从几人的头顶飞过,整个蓬莱境上空都响彻着三青鸟清脆的声音。
【一炷香后,试炼第二场——蓬莱境梁景vs正清院阮沅湘】
几人听到后便在讨论等下梁景师兄和阮师姐的对战,一旁的晏苏嚷嚷着就要给两人押注。
“你们都押谁赢?”
洛南书想也不想:“我押阮沅湘。”
许佳茗点头:“我也押大师姐。”
身后的王雪和林芊也接道:“我们也押阮师姐。”
晏苏语塞:“你们都押阮师姐,那还怎么下注?”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就没有人改押梁景师兄吗?”
话音刚落,梁景就御剑出现在了几人身后。
“洛南书,我可是你师兄,你竟然不押我。”
洛南书懒散地抬头看着梁景:“那师兄你押谁?”
“那还用问?当然押阮沅湘。”
“.....”
第44章
倒崖之巅上,阮沅湘正抱着剑,好整以暇地看着观台这边。
少女身着一身素衣,身后的长发随风起舞,还有一缕青丝挡住了她的眉眼。
风过,被吹起的长发自然垂落,露出少女那冷然的眉眼。
少女的眼神冷峻又疏离,周身的气质如寒冬的腊梅,清冷又高傲。
就连她怀里揣着的碧水剑也是一身的肃杀之气。
观台上,洛南书看着明显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大师姐,‘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梁景师兄,你要是再不下去,怕是等下会输的更难看。”
身旁,许佳茗和晏苏听完忍不住偷笑。
“.....”梁景的笑容有些苦涩,“好你个洛南书,枉费师兄疼你一场。”
洛南书眼神同情:“师兄,我会给你加油的。”
“......”
直到阮沅湘第二次看过来,梁景不敢再拖,御剑飞了过去。
倒崖之巅上,梁景看着阮沅湘,试着和她套近乎。
“沅湘,师兄前些日子刚得了一个.....”
阮沅湘打断他:“师兄,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梁景心里腹诽道,‘我就知道。’
但嘴上却是:“那就好。”
阮沅湘也没再废话,直接转守为攻,抽剑相对。
碧水剑在上古神器之榜内排名13,是杀气很强的肃杀之剑。
她的的情绪受剑灵感染,变得更加冷淡。
阮沅湘每一次的出剑都显得极其的刁钻,就好像可以看清对手每一次分心时的破绽。
阮沅湘和梁景的修为都在金丹后期,却也有差距。
梁景喜欢下山游历,虽还是会每日修炼,却比不上阮沅湘风雨无阻的高强度修炼。
两人虽同是金丹期后期的修为,但是阮沅湘的修为却是金丹期后期巅峰。
突破元婴指日可待。
仅仅一柱香的时间,梁景便有些招架不住,然而阮沅湘却一滴汗也没流。
梁景越慌乱,破绽便越多。
直到一个明显的破绽,梁景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阮沅湘的碧水剑看穿他的破绽,剑指他的面门。
“师兄,就让你不要一天到晚游手好闲。”
梁景气的额头直抽:“阮沅湘,我那叫游山玩水顺便下山历练,不是游手好闲。”
“......”
阮沅湘懒得和他辩驳,直接收剑,飞到了观台之上。
观台之上,万君陶看着一脸生人勿进的师姐:“恭喜师姐。”
阮沅湘偏头看了他一眼,看着笑容如沐春风的万君陶,又一语不发地把头转了过来。
“......”
万君陶看着还在闹别扭的师姐,有些无奈。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三青鸟又飞了过来。
【试炼第三场——正清院万君陶vs碧泉院孙砚修】
他叹了口气,御剑飞上倒崖之巅。
等到万君陶离开后,阮沅湘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
空气中,松木香的气味仍未消散。
阮沅湘忍不住屏息,故意不去闻师弟身上的气息。
然而那天那个吻却像是黑影般如影随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反复。
她越逼自己不去回想,她就越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段记忆。
她的慌乱,还有万君陶当时眼里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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