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进去吗?”贺霂问。
夏予扯了扯贺霂的袖子,无奈道:“人家也不给进啊!”
现在学校对于外人进出都比十年前要严格许多,怎么可能随便放人进去。
可贺霂没等夏予阻拦,便自来熟地和保安聊起来了:“诶大哥,你这大周末的还得值班,挺辛苦的吧。”
保安大哥合上自己的茶杯,上下打量贺霂片刻,看起来不像坏人,才说道:“还行,都是工作,你什么人?来干嘛的?”
“我女朋友好多年没回来了,可以进去看看吗?”贺霂态度很好,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周末只有学生和教职工可以进,不好意思啊。”保安大哥朝贺霂摆摆手,拒绝道,“里面都没人,没什么好看的。”
“好,打扰您了。”不等贺霂在开口,夏予便把贺霂拉走了。
“好可惜,好想看看你小时候在什么环境里读的书。”贺霂把手搭在夏予肩膀上,继续说,“里面的荣誉墙会不会还有你以前的照片啊?”
夏予从小学习成绩就那么好,肯定年年拿三好生,后来还考进了国内最好的大学,怎么样都值得一个优秀校友榜吧。
“中学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好看的,走啦。”夏予大步往前走,她其实也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没有她的照片,但她学生时代脸圆乎乎的,和现在差别太大,算是自己的黑历史吧,她不想被贺霂看到。
突然,夏予脚步一顿,连带着贺霂都撞到了她身上:“我好像看见了我爸爸。”
马路对面的小区门口,有太多牵着孩子的家长了,不过一致的是,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夏予显得格格不入。
那曾经也是夏予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她童年的记忆,从她那狭小却温馨的家,蔓延到小区中的一草一木,再到最后,它们都消失了。
“那去和他打个招呼?”贺霂提议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但总归是夏予的父亲,他去打个招呼似乎也算得上是礼貌。
可夏予语气里却显得有些低落:“不了...他有别的女儿了。”
贺霂看看夏予,再看看对面马路藏在人群中的父女,他无措地只能捏捏她的手指。
夏予倒也没有贺霂想象中那么失落,这么多年的时间下来,她早就习惯了。
“哎呀,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他急忙转移话题,“我叫上时舒。”
夏予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和女明星同桌吃饭的准备,问道:“人家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她肯定方便。”贺霂向来了解自己的发小,她肯定老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了,找到机会,肯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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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时舒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吃饭的地点选得很潦草,就在酒店旁边的火锅店,是时舒自己选的。
时舒姗姗来迟,在服务员指引下落座。她依旧还是下午素面朝天的样子,和镜头前的高冷形象完全不符。
她刚坐下就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夹出锅里的毛肚,但还是埋怨道:“你不知道我们女明星晚上不吃饭吗?”
“那你现在在干嘛?”贺霂觉得好笑,嘴上说着要进组了要保持身材,不能吃晚饭,但嘴里是一刻也没停下,实在口是心非。
“来都来了,不得宰你一顿?”时舒忍不住刺他几句,随后又主动朝夏予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夏予方才一直插不进话,等时舒和自己说话了,她才说:“你好,我是夏予。”
“嗯我知道,贺霂恨不得和全世界说他有女朋友了。”时舒瞥了眼他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又对夏予说道,“别看他傻了吧唧的,找女朋友还是很有眼光嘛。”
“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听到时舒又当着夏予面说他坏话,他忍不住出怼回去,“也就祁闻受得了你。”
“难道我有说错?”只有贺霂被封杀了不和他们这些好朋友说,还傻了吧唧地继续和他爸吵架,跑到云城那么远的地方谁都联系不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予嗅到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举起水壶,往他俩杯子里添水,试图阻止他俩继续吵下去。
“来,大家喝点柠檬水,加冰块吗?”
第43章 爱人之间要坦诚 我担心这是他想短暂逃……
43
次日早晨, 贺霂去剧本围读的时候,夏予独自回到了云城。
好像在云城待了几个月,她反而不适应南城潮湿的气候, 走出机场呼吸到干燥的新鲜空气时,才从头到脚感到熟悉。
夏予回到筑云客栈的时候, 祝与安正在给大饼碗里添猫粮。
她听到行李箱的滚轮声, 扭头看到夏予, 抱着大饼就站起来走到她身侧, 问道:“周末过得怎么样?你怎么看着没有那么高兴?”
“我挺高兴的啊,只是大早上赶飞机,有点累。”夏予松开行李箱的拉杆,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见大饼朝自己伸手,便顺手把它抱进自己怀里给它顺毛。
“你看,大饼都想你了。”祝与安手一空, 只留下一手猫毛, “接下来你可以快乐当咸鱼也很值得高兴吧。”
祝与安指的是贺霂之前装无业游民,开玩笑的时候说要吃夏予的软饭。
“希望我真能当个甩手掌柜, 什么都不用干。”夏予重重叹了口气, 她的咸鱼计划不断搁浅, 感觉退休前都无法实现了。
“贺老师应该很乐意你什么都不用干, 每天和他在一块儿他就能笑出花来。”祝与安站在夏予身后, 替她捏了捏肩膀, 见她面露疲态, 便说, “哎,你上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我先上去补觉了,有重要的事就给我打电话。”夏予说完, 便把大饼放回祝与安怀里,嘱咐道。
“好。”
当夏予真正躺在床上时,才开始回想时舒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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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个洗手间。”贺霂放下筷子,而后对于时舒说,“你别趁我不在抹黑我啊!”
夏予憋着笑推着他手臂让他快点去。
夏予只知道时舒是出了名的家境优越,八卦媒体有说她是前首富孙女的,有说她家里有红色背景的,但从没有人扒出过什么确切的证据。
这么推测,贺霂家里人绝对不是他说得那么简单。
可他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爱人之间要坦诚才能走得久远哦。”时舒看似漫不经心地冒出这么一句,而后又补充,“但有时候有些事总是没有办法在很好的时机说出来,这也情有可原。”
夏予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就听她笑着解释:“我男朋友和我说的,所以要做好男人有自己秘密的准备。”
她还没来得及有反应,贺霂就回来了,他问:“我没有错过什么吧?”
夏予指了指桌上的空盘子,说道:“你错过了小酥肉,我们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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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祝与安怕夏予睡过去来不及吃饭,便打算提醒她起床吃饭。
没等她走到客栈,便被一个陌生的女性拦下,听口音像北京人:“你好,请问你知道筑云客栈怎么走吗?这个地图我看不明白。”
“我也要去这,你和我一起走就行。”祝与安见地图的目的地显示筑云客栈,便主动提出带路,顺便问了句,“您是来旅游的吗?”
对方看起来四十多岁,身上穿的裙子看不出牌子,手里拎着祝与安上周在网上刷到价值七位数的包。
但这种有钱人一般不会来灵泽村旅游,这里面向的人群画像是来自城市的年轻人。
“不是的,我来找个人。”对方把手机放回自己包中。
“找人?您也来找贺霂?”祝与安下意识想到贺霂,毕竟他复出后,来找他的人络绎不绝,她见多了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和他的粉丝,但眼前这位,气质上一点也不像前面两者,甚至越看越面熟。
“你和贺霂认识啊?”对方突然对祝与安感兴趣起来,“但我不是来找他的。”
祝与安更疑惑了,对方既然知道贺霂,人还来了,但却不是找她,便说道:“那您说说看找谁吧,客栈里住的人,我应该都认识。”
“你认识夏予吗?”她问道。
夏予啊,那也有可能,毕竟灵泽村出口相关业务,都是她在忙,眼前这人看起来就很像投资人,“您找她是要谈合作吗?”
“有点私事找她。”对方没有说得太细,祝与安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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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夏予向来睡眠浅,门敲响的第一声,她就醒了。她在黑暗中找了好一阵拖鞋在哪才去开门。
“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了,你怎么还...”特意回来一趟。
话还没说完,夏予便被祝与安推进了房间里,把她吓得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楼下有个人找你。”祝与安喘了口气才说,并补充道,“一个贵妇。”
“我上哪认识的贵妇?”夏予揉了揉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回想了一遍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网。
祝与安推着她往洗手间走,边走边说,“谁知道呢,你快洗把脸下去。”
说不准是一个大单呢。
十分钟后,夏予才从楼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祝与安。
“您好,我是夏予,”夏予看向眼前这个陌生人,觉得眼熟,但她的确不认识,“请问您是?”
“我是贺霂的姑妈。”她开门见山,清楚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你就是小贺女朋友吧?我们要不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天?”
这下夏予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贺霂的眼睛和嘴唇,大概是家族遗传的优质基因带来的。
云城不似大城市那样,四处都是咖啡厅,但倒是随处可见的茶楼。
茶楼的老板认识夏予,只当她要谈生意,主动带他们进了二楼的隔间,位置还特意选在了靠近外侧、视野极佳的窗边,远离楼梯口不会有人打扰。
“阿姨您好,您这边大老远跑来一趟,也没有提前说,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夏予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温水,捏着夹子温茶杯。
“没事的,我就是来这边到处玩玩,想到你应该也在这,我就来看看,我们家小贺喜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贺霂姑妈语气里很轻松,就像一个亲切的长辈,“现在看来,他眼光确实很不错,不愧是我侄子。”
“哈哈,谢谢阿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夏予轻轻松了口气,对方看起来挺亲切的,于是便说,“您如果想去周边转转的话,我也能给您推荐最佳路线。”
“那不用了,这些交给导游就好了嘛,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她接过夏予递来的茶杯,放在唇瓣轻抿了口,赞美道,“这茶不错,和北京的不一样。”
云城盛产普洱茶,早几十年,好些人都靠种普洱茶谋生,制茶技术十分成熟,是传统工艺,与全机械化生产的茶口感自然不同。
“听说你之前在北京生活过一段时间是吧,雍和宫后头有个茶楼,你下次去北京,我请你去坐坐。”贺霂姑母漫不经心地说道。
夏予和朋友去雍和宫时有路过她说的茶楼,位于国子监和雍和宫之间。茶楼外停着几辆车牌号让人印象深刻的豪车,在狭小的胡同中格格不入。夏予不知道那家茶楼里的茶味道如何,但她知道在里面的人绝对非富即贵。
“你和小贺在一起多久啦?”她放下茶杯,就像是随口一问的口吻,“阿姨知道,是我比较唐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是我们贺家的独子,我们做长辈的总归是要关心一下的。”
夏予莫名有了一种单独见未来婆婆的感觉,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但还要强装镇定,认真回答道:“不会的阿姨,我和他在一起快半年了。”
“真好啊,小年轻就该多谈恋爱。”贺霂姑母点点头,似乎很赞成这段恋情,可后半句话又让夏予的心重新吊起来,“我其实也不是想来棒打鸳鸯的,就是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
“阿姨,您有话直说。”夏予握紧了茶杯的边缘,茶水是滚烫的,热气贴着她的皮肤,可她却感到一阵阵寒意。
贺霂姑母抬眸,面带笑意,轻声问道:“小贺有和你说过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吗?”
“有的,说是家里经商。”夏予如实说道。
“说得倒是没错,不过我们家姓贺,盛天集团的那个贺。”贺母认真地解释道,“小夏应该也用过我们公司的产品。”
盛天集团可以说是家喻户晓,是从上世纪一直发展到现在,经历过战乱时期却还是屹立不倒的家族企业,到现在,其业务已经涵盖了各个领域,小到每个人必需的日用品,大到当前炙手可热的社交平台,其背后的公司都有盛天集团的投资。
简单来说,这已经不是用富有可以形容的家族了。
这让夏予觉得,对面的人会像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丢出一张巨额支票在她面前,要求她离开贺霂。
好在,这种事并没有发生,但软刀子更刺人。
“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想给你施压,就是想把我们家真实状况和你说一说。”贺霂姑母似乎熟练掌握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刺痛人的话,“小贺有和你说过,他有未婚妻吗?”
贺霂从来不和她说家里的事,她自然无从得知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妻”。
“阿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这样突然来找我贺霂清不清楚,我也不太清楚您来找我是站在怎样的一个立场上的,是单纯地对侄子女朋友好奇的角度还是站在家族角度。如果是前者,我很乐意您来找我聊,如果是后者,我想我和贺霂现阶段还没有到你们需要着急劝诫的程度。”夏予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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