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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条悟也，在此时做了今天至今为止最符合他身高年龄的事情——把客厅的灯关上。
反应飞快的津美纪小可爱立刻拍手接上，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惠！”
在三人不怎么相合成调的拍手节奏中，耳尖泛红的惠鼓起腮帮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但等到灯光重新亮起时，蛋糕表面上的小动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行用巧克力酱写的，歪歪扭扭的字。
——谢谢你的‘欢迎回来’，今后也拜托惠了。
小动物变成了字！不过和这两行字的内容比起来，这点小魔术就不算什么了。
这个，难道也是五条先生授意写的？
深知监护人本性的两只伏黑迟疑地转头，怀疑的目光从五条悟自由炸起的白毛往下一直扫到皱起的裤脚，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问他是不是本人。
“喂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刚露出感动的模样，下一秒就怀疑地朝我看过来了？！我哪里长得像坏人了？”
不满抱怨着的五条摘下了墨镜，蓝眸与孩子们对上的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因视觉冲击而呆住的姐弟背后，一手搭一个，嬉笑着大力揉搓他们的脑袋。
“我这样好心的good looking监护人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你们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我要切蛋糕了！”
“嗯！五条先生最好了。”
第一次看到不着调监护人的脸，两只伏黑都在美颜暴击下失去了大部分思考能力，只能糊里糊涂地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而一直坐在他们对面目击了一切的夏，飞快地打开早已准备好的手机，拍下了面前一白两黑三个脑袋，耳廓都可疑泛红的照片。
然后在五条出手争夺前把手机收好，帮红着脸的惠把切好的蛋糕分给大家。
“好好吃，这个抹茶蛋糕的奶油红豆馅一点也不腻！反而有一种……”
攥着叉子的津美纪一遍鼓着腮帮咀嚼，一遍努力思考蛋糕中熟悉味道的来源。
但可怜的孩子平时点心吃得少，吃了小半块都没想起来，最终还是被吃完了一块已经朝下一块伸出魔爪的弟弟一语点破。
“放了姜。”
“啊是的！不过，姜啊～”
深知自家弟弟口味的津美纪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成功获得了对方恼羞成怒的瞪视一枚。
“嘛，因为我有个朋友的弟弟不爱吃甜的，所以我过去做红豆馅点心的时候会这样加一点姜减轻腻味，这次因此被找来，我也是有点意外。”
手捧热茶的夏笑眯眯地把话题圆了过去。
此时，她对面坐着两只时不时上演可爱互动的两只小伏黑，旁边是以差不多频率一把把往咖啡里加方糖的五条。
是的，大概是因为夏做的蛋糕不怎么甜，五条这一晚上往咖啡里加糖的频率已经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无数次侧目。
被三个人或明或暗地盯着，五条悟的动作却半点不受影响，搅拌完后潇洒地把搅拌棒丢开，一口蛋糕两口咖啡，幸福眯眼的模样，和晒太阳的小猫没什么区别。
“……这家伙，一直是这样吗？”
因为身边的大人太让人无语，已经吃饱了的夏扭头看向对面的两只小伏黑，打算和他们聊天顺便套套情报。
不过后者失败得十分彻底。
“嗯，五条先生一直是这样。”
好孩子津美纪第一时间回答了夏的问题，不过回答内容过于简单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没错，因为他是五条先生。”
惠以一种世间常识般的语气回答，神情之笃定，甚至让夏想回去翻翻字典，看看这世上是不是有一个名为‘五条先生’的特殊词语。
这种会和七岁小孩斗嘴，爱吃甜食，变扭傲娇不愿表达自己内心喜欢之情的家伙，真的是有那么厉害？难不成和自来也先生一样，人品和实力呈反比？
“好了，小孩子吃完了蛋糕就去刷牙洗脸睡觉，要不然会长不高的。”
被夏严重质疑人品的五条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大人自觉，顶着满嘴角的红棕色豆沙馅站起来，一手推一个伏黑，赶他们去睡觉。
“这才八点，谁——”
“时间是不早了，我明天值日还要早起，就和惠一起先回去睡了。”
津美纪一把拉过皱眉抗议的小寿星，捂住他的嘴飞快地把人拖走，从方桌到拉门，总共耗时不超过三秒。
如果没有临走前那个过于明显的眨眼，夏大概会感谢这位姑娘的清场帮助。
虽然她是真的有话要和这个白毛说，但绝对！和津美纪那孩子脑海里想的事情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种只有脸能看的性格轻佻恶劣唯我独尊的家伙，如非必要，她连招呼都不想打一个。
不过说到恶劣……这家伙刚刚有说她性格恶劣吧？这个无理无据的结论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因为夏你，只关心你关心人的事情吧？”
五条悟的声音还是一贯的轻佻散漫，但他这仿佛能读懂人心的插话，让夏藏在桌底的右手下意识摆出了结印的姿势。
“东京的咖啡厅每天客人人来人往，榎本梓绝不是你见过的唯一一个被诅咒缠上的人，却是你唯一想采取行动的人。”
“只对自己关注的人采取行动，其他人就半点不管，所以我才说你性格恶劣。”
“对小孩子会下意识露出温和笑容，看到老人会扶他们过马路，被人问路哪怕自己不知道也会用手机帮忙搜索……是堪称社会楷模的好人。”
“但——”
原本懒散支着手的银发男人忽然身体前倾，骨节分明的手掌撑在桌上，弓起的背脊像是猎豹一样，将本就紧绷的空气瞬间点燃。
“但这只是假象，一旦触及到可能会危机自己重要东西的事情，你就会像胆小鬼一样缩回手，任由这些与你‘无关’的人自生自灭。”
和式小客厅的方桌不大，五条悟个子又高，往前一探，两人之间不到一臂的距离就消于无形。夏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妖精一样长而卷翘的洁白眼睫，还有倒映出她一成不变温和笑容的瞳孔。
五条悟的眼睛，是比晴空下的大海还要清澈明朗的蓝，也蕴藏着和大海一样深的魔力。
被这双眼睛紧盯着，人甚至会生出种被深海妖精拽住的错觉，像是被迫拉往无尽深海一样的无措茫然。
但夏没有逃避，坦然地任由他审视。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在止水死天，和鼬一起在慰灵碑附近用体术疯狂对打了一一天一夜后，彻底想明白了。
——当你一眼就能看到自己有限能力界限的时候，就只能精打细算，把这些精力放到最重要的事情上。
要不然，你会连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守不住。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优先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不是人之常情吗？”
夏笑容不变地平静回答。
第4章 被坑做人/妻的夏一
夏是第三次忍界大战产生的孤儿，在三岁那年，失去了所有血缘相连之人。
不幸中唯一的幸运，就是她被当年风头正盛的木叶白牙旗木朔茂所救并收养，还多了一个傲娇臭屁，却经常会在任务结束后给她带各种漂亮娃娃小零食的天才哥哥。
可这种幸福生活也就只维持了一年，因为次年，木叶白牙就自杀身亡了。
然后，夏的世界天翻地覆。
因为自己身上并没有旗木一族，或是木叶任何一族的血统，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夏一直都努力地在规矩中把事情办到完美，对于那些可能会破坏规矩给自己带来灾难的东西，她都会逃也似的避开。
虽然表现方式不一样，但她选择的路，本质上和卡卡西是一样的，所以完全没有对他说教的立场。
他们兄妹两人，就这样像是要和彼此较劲一样，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了下去。
好在靠着体内的特殊血继限界，哪怕是在忍界大战这种严重人手不足的局面下，夏也经常被安排为被保护的一方，甚至在战斗白热化的最后一年，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被分到了瞬身止水所在的小队。
那是个强大而温柔，假以时日，一定能改变忍界现状的人。
可惜强大不等于无敌，无论是父亲还是止水，最后都死了。
“而且，最强也不等于无敌，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永远都无法改变。”
比如一代又一代累积下来的血海深仇，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争夺，为了生存而夺取另一个人生存权利的人……
“我早就不是连活下去的方式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所以无聊的说教就免了，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条件，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孩子走后夏也一直忍耐没翻脸，是因为忍者必备的直觉告诉她，五条悟这家伙虽然看起来轻浮，但还是会好好遵守承诺的。
“嗯，那个啊，我当然没忘~”
见她不为所动，五条悟就拖长了尾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挺直上半身坐好，以轻快不着调的语气，向她讲述了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
——在这个世界，人类流露出的负面感情又被称为诅咒，诅咒累积后，就会产生附在梓小姐身上那种咒灵。而五条悟他们这种天生就拥有能特殊能力的人被称为咒术师，日常工作或者说使命就是灭除咒灵，让人类社会正常运转。
“当然，我是咒术师中最强的。或者该说是全世界？因为现存咒灵中也没有比我更强的存在。”
简单易懂的讲解后，五条又笑眯眯毫不脸红地夸了自己一句，让本想提问的夏陷入卡壳。
这家伙，脑子里就没有一根叫做害羞的神经吗？真让人火大，不行，不刺他一句不舒服。
“那么，最强的五条先生，你的能力是什么？”
反正她的本性已经被对方看穿，夏就懒得假意微笑，直接盯着五条发问，想刺探些情报。
但对方直接正面回答了。
“我是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术士。”被提问的当事人没有半点犹豫，像是往咖啡里加方糖一样随意地说出了自己的能力，“六眼可以简单理解成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无下限术式有点难解释……我就向夏你展示一下吧。”
笑容愈发无害可爱的五条悟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恰到好处地停在方桌正中。
“来，把手伸过来。”
因为有秘术做后盾，没感知到杀意的夏在五条话音落下的瞬间，就面无表情地把手贴了过去。
反正这个没杀意的白毛比她见过的所有宇智波都要好看，贴一下手她又不亏，怕什么——
夏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距离五条悟修长白皙，但和她一样布满薄茧掌心一厘米的地方，然后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前进半毫米。
结界术？不对，这不是碰上屏障的感觉，她的手在停下来前，有个被迫放慢的过程。
喂喂，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没错，你的动作离我越近越慢，最终就停下了。”
五条悟说着调整了一下手掌的位置，顺着夏五指张开的空隙把自己的手指插入，慢慢下扣到夏的掌背。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体验。
两个人的手明明近在咫尺，实际上却没有半点触碰，指尖那看似一触即着的距离，又像是世界尽头般遥不可及。
“感谢您的解说，我稍微有点理解了。”
因为这种‘十指交握’的感觉过于诡异，夏在有了个初步了解后果断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得到了想要以及必要的情报，收获满满的夏看了一眼划过数字九的时针，顺理成章地以时间不早了为由告辞离开。
但又被五条悟拦住了。
“夏你想知道的事情就只有这些？那在这个世界大概会有些不够用，因为咒术本质虽然比较单纯，但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也衍生出了无数麻烦的东西。”
挡住她去路的白发青年眼眸闪着得意的亮光，嘴角的笑容像是山林雪狐一样狡黠。
“比如我所在的御三家，用来抑制诅咒的咒物，能隐藏术式的帐。”
随意板着指头数了三件事，五条悟赶在夏捏手骨头发飙前，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如果你能帮我们准备明天的早餐和午饭便当，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与这个世界有关的更深层次的东西都告诉你，怎么样，夏？”
第5章 被坑做人/妻的夏二
翌日清晨，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照进庭院，给院子里松柏浓郁的绿增添了几分色彩，洗漱完毕的惠和津美纪和往常一样揣着钱包，一人手提一个环保袋，在玄关穿鞋准备出发，为新的一天生活做准备。
不过在他们伸手拉开门把前，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提着两袋新鲜蔬菜水果的夏站在门口，看到两个孩子的打扮，用还沾着朝露的发丝想了想，左手就发痒想结印了。
很好，一大早就让孩子去买菜做饭，自己却在被窝里睡大觉，五条悟你还真是管收不管养啊！
“这个家里的料理，打扫卫生，洗衣服，倒垃圾一直都是我和津美纪在做。”
因为夏外漏的怒气太过明显，伏黑惠开口解释了一下。
“家务本也就不是大不了的事情，花点时间用心做就好了。”
东京生活压力与节奏成正比，不少孩子回家后都会做些家务帮父母减轻负担。
五条悟虽然看起来不靠谱懒懒散散，但好歹是咒术界的招牌最强，平时也很忙经常出差，哪怕不考虑他们寄人篱下的事实，帮忙做些家务也是应该的。
反正他们两人独自生活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动手，现在只不过多了一个需要经常帮忙买甜食但会提供无额度信用卡的人，没麻烦多少。
因此，惠半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自己赚了。
但怎么说呢，和那些放学后经常到波洛咖啡厅里吃点心，讨论下一次侦探活动要去哪里玩的孩子一比，差距就很明显了。
没有归属的孩子和同龄人相比总是更加懂事，因为尚无独立生存能力的他们只能依赖大人，但又害怕自己会被依赖的大人所抛弃，所以会仔细计算自己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增加自己存在的意义，不给别人添半点麻烦。
看来只要世界在运转，人的本性没有改变，哪怕是在没有战争的和平世界，孩子们也不是都能无忧无虑地快乐长大。
作为过来人，夏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十天半月能修正好的，于是便把手上的塑料带递给两个小孩，笑着把他们往家里推去。
“悟那家伙，上辈子到底是休了什么德，才能碰到你们这样可爱的孩子。”
“！”
“！”
塑料带吧唧一声掉在地上，两个孩子都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刚刚无比自然喊了某人名字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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