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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邮箱似乎是几十年前，这幢楼房还是有钱人家别墅的时候安装的。可惜随着那任主人破产，别墅几经转手，这个刻着繁复巴洛克花纹的邮箱也已经腐朽露出了内里的生铁，门锁因为生锈死死地粘在了一起无法打开，只能废弃。
真子曾经透过最上面的投递缝隙往里看，只看到了一堆写着意义不明文字符号的白纸，便只当是孤儿院小孩子的恶作剧完全没放在心上。
今早，她无意间往里面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白纸的散落顺序和原来有些不同。
但这都只是些小事，院长昨晚和她透露，今天会有一对有钱的年轻夫妇来孤儿院做义工，很有可能就是来为收养孩子做准备。
为此，她特意穿了新衣服扎了可爱的双马尾，朝那个衣着精致昂贵的漂亮女人露出了最甜美的笑容，可还是被拒绝了。
之后，她浑浑噩噩回到厨房，料理长拿了两层盛满她从未见过精巧香甜和果子的便当盒给她，让她拿去分给正趁着大课间在庭院里玩耍的孩子。
因为便当盒里面的和果子，尤其是剔透得还能看见绿色毛豆馅的大福太过诱人，真子没有第一时间把食盒拿出来，而是悄悄地溜到大开的铁栅栏旁，打算努力扳开废弃邮箱，想藏一些大福进去留着自己以后吃。
意外的是，邮箱这次被她轻易地扳开了，也没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面除了一大堆画着鬼画符图案的废纸，还有一根被同样画着鬼画符白色绷带捆着的色彩鲜艳的漂亮羽毛，她好奇地拿起那根羽毛时，从可恶的房地产商工地里走出来的西装男就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为了不被发现，她连忙抓着羽毛跑回了三楼，因此被其他的孩子看到了手中的食盒，争抢中，羽毛上的绷带被扯开了——
仿佛是噩梦的开端，翅膀张开足足有一个教室宽，缩起脖子依然顶到了天花板的赤橘色巨鸟忽然出现，鸟儿额头上的血滴像是烈火一般朝真子烧来，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
“特级咒灵姑获鸟，死去产妇的执念所化，根据传闻，能将掠走的孩子化作自己的力量。”
五条悟帐的范围十分精准，将只有他们所在的狭小十字型街道笼在其中，把因为方才的爆炸，神色慌张地从孤儿院以及建筑工地跑出来的一般人隔绝在外，但夏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放松。
听完五条悟对这个怪物的介绍，她脸色不定地松开了卡着姑获鸟脖子的手。
因为此时，这只巨鸟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类孩童心脏，纤弱得只要一动手指就能拧爆。
“我去晚了一步。”夏说着弯下腰，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小臂长短刀，银白的刀刃映出她寒冰般的双眼，“真子已经被这家伙吸收……而且这个恶心的生命杂糅感，这家伙根本就是把真子当做自己的第二条命在挥霍。”
“你们咒术师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放任这么危险的咒灵留在孤儿院？是嫌那什么出生率不够低吗？”
一想到万一这事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爆出来……夏就忍不住迁怒地瞪了五条悟一眼。
他们这特级咒物上的封印是刚毕业的学生做的吗？八岁的小女孩都能扯掉，这还不如给这咒灵划块地让它在里面玩再在外面挂个禁止入内的牌子呢！
夏刀尖对准姑获鸟的方向，怒气冲冲的小脸却是看向五条悟，像是要把不能对姑获鸟出手的怒气一起冲他发泄出来。
而另静静呆在角落里七海建人感到惊奇的是，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五条悟也没有还半句嘴，只是默默地摘下墨镜，沉静如海的蓝眸抬起，注视着半空中的姑获鸟。
“夏你下不了手的话，要换我来吗？”
姑获鸟能够将捕获孩童的生命和自己混在一起，通俗易懂的讲，它能够捕获几个孩子，就能多几条命。
和神话故事里掠走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的姑获鸟正好相反。
萦绕在特级咒物之上的诅咒会因吸收了周围人的负面感情而产生变化，因为孤儿院隔壁正大张旗鼓地建着高楼，孩子们的负面感情肯定会是过去的数倍不止，在加上没有在附近观察到诅咒的残秽……
五条悟承认自己确实因忙于另一事情而大意了，没把特级咒物不寻常的咒力变化放在眼里，以至于都没有去检查封印。
大概是最近两年过得有些太安逸，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身边还有那么一群爱给人添堵的老家伙。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一声，伸出右手，中指与食指交叉，对准了姑获鸟的方向。
硬要算的话，这个幼小女孩的命，确实该算在他的头上。
不过，他已经背负了不知道多少相关或是无关的人命，再背负一条也——
“什么换你来，你该不会被别人夸了两声最强，就真的以为自己无敌了吧？被人迁怒后连嘴都不还，这可不像你啊！”
忽然出现在五条悟对面的夏同样抬起右手，五指张开，轻轻握住了他汇聚着可怕咒力的修长手指，随后，像是玩过家家的小朋友似的，拉着他的手慢慢下滑到腿侧，自己也随之上前两步，和他脚尖对脚尖，把两人的距离拉到无限接近于零。
五条悟虽然个子比她高一截，脸却很小和她差不多大，精致地像是个水晶娃娃。
距离一拉近，夏能清楚地看到银发青年耳边凌乱的发丝，微张淡粉薄唇上的干纹，白皙细嫩脸颊上的绒毛，羽扇般睫毛上翘的弧度，还有其下因茫然而睁大的可爱冰蓝圆眼。
难得看到一贯无法无天家伙无措空白的一面，夏恶向胆边生，随手把刀别在腰间，左手拽着五条悟帅气皮衣的衣襟，猛地把人下拉到自己同一水平线上，右手松开拉着他的手，抬起，毫不客气地弹了他脑门一下。
结果竟然还真被她弹到了。
这一结果，让夏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不过半点没影响她拽着五条悟领子，在他紊乱的呼吸声中和他鼻尖对鼻尖，笑容肆意地放话：
“早上让你倒个垃圾都推三阻四的，既然你现在这么有精力，晚上的碗就归你洗了。”
哈？倒垃圾洗碗？夏这家伙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捂着泛红额头的五条悟觉得自己糖分摄入不足完全想不明白现况，只能愣愣地盯着红唇微勾，眉眼带笑，和恶作剧成功小孩子一样神采飞扬，洋洋得意的夏。
“无敌不等于最强，悟你这种天天没个正形，爱迟到早退，甚至还会翘班去买蛋糕的家伙，就不要把自己代入无敌救世主那种人设完全不符的角色。”
“不擅长的事情就交给同伴，悟你，只要继续做五条悟就好。”
第15章 最强不等于无敌五
最强不等于无敌。
五条悟记得夏原来也说过这话。
但当时，她是以一种回忆过去，混杂着自嘲的哀伤口味说的，他当时听着没什么感触，听过也就毫不犹豫地丢到后脑。
但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拉着衣领弹额头，然后再听到这句话。
偏偏这还是他刚刚修改术式所产生的结果，过多巧合堆在一起叠出的必然，都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意外地还不赖。
五条悟嘴角勾起的时候，已经在帐的上空转了两圈的姑获鸟，因没能发现出口或任何一个薄弱点，不甘地仰头长鸣，额头血红的血滴状印记散发出刺眼的光线，它掉落在结界外的赤橘色羽毛接触到光线后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忽然从地面跃至半空，朝不明所以的人群扑去！
五条悟的反应理所当然地比羽毛要快，他不带任何情感的冰蓝眼眸盯着半空中啼叫的姑获鸟，咒力在他体内的咒术回路中顺转又倒转，瞬息间就汇聚到了他抬起右手交叉的二指上。
但因为某个抢先他一步，如出鞘利剑般冲出去的人，再一次没能发出。
“在我的眼前搞这种小动作？你胆子很大啊。”
单手持刀的夏先他一步冲到了半空的姑获鸟面前，银白的刀刃举起，查克拉注入后刀身如银月般发出乳白色的淡淡光芒。
两年前，夏在执行大名护送任务的时候，碰到过晓组织，也就是她那个叛逃后辈加入的组织的成员。
虽然打到最后她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那个黑底红云的衣服和死亡黑色指甲油，她是绝不会认错的。
那个冲着大名人头的赏金来的晓成员能使用所有属性查克拉，好在他似乎只是临时意起是单独行动，但那样的怪物哪怕只有一人，也能击垮他们木叶暗部精英小队的全部成员。
想起那个被她重伤后，露出了五个心脏的怪物，夏侧手调整刀刃方向，无比精准地将姑获鸟右翼砍断，转身的间隙查克拉在术式印记上正向流动，精密地控制好范围，打出一记直径范围不超过两米的赫。
伴随着轰的一声地面碎裂声，被击中的姑获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泣血悲鸣，透过感知夏清楚地知道，真子和姑获鸟的生命力差不多下降了同等的程度。
这让她紧抿的嘴角稍稍放松了些。
果然，姑获鸟和晓组织那个一见援兵到达就撤走的家伙类似，如只是单纯对本体造成伤害，这个损伤只会平均分摊到宿主拥有的生命体上。
利用查克拉反转从半空瞬移回来，夏右手挽了个刀花抖去刀尖的血珠，高跟鞋尖死死地踩住姑获鸟的啄，水泥地面的龟裂随着她动作蔓延，灰尘飞扬中，哀嚎的姑获鸟被迫住嘴，只能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瞬息间给自己带来致命打击的女人。
但这种怨恨眼神夏过去接受多的去了，半点没放在心上，只是朝一脸欣赏的五条悟和一脸呆滞的七海建人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帐外一脸好奇敲着透明屏障的孩子和大人：
“这家伙我会想办法解决，悟和七海君你们先去疏散人群，让他们退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终于拥有了姓名的七海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是，抬脚穿过帐，往建筑工地那边走去。
虽然他对能制住五条悟的女人很感兴趣，但无论是她可能在五条悟之上的危险性还是五条悟看向她志在必得的眼神，都在警告他，如果自己不想陷入长久加班的可怕局面，还是不要碰这二人为好。
巧妙混入人群的七海找到了负责人，一脸严肃地告诉他附近发生了能比肩世界七大奇迹的超自然现象，国家派来的研究人员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必须立刻打道回府给研究人员让路，还拿出了高专时期执行任务时留下的警方证件（伪）作证，一言一行，堪称能写进咒术师善后方式教科书的典范。
但另一边，以肉眼难辨速度晃出帐的五条悟直接找到了校长，以增加经费为诱为迫，高效速度地让校长以及老师带着孩子们去隔壁街上的酒店吃自助餐，当然，是他掏钱。
不良大哥般熟练地完成不可见人的交易，五条悟毫无疑问地在七海建人之前回到了帐中，笑嘻嘻地凑到夏身旁：
“让我们疏散人群，也就是说夏你想到了解决办法？”
“算是吧。”
单脚遏制住姑获鸟的夏看着又恢复了不正经模样的五条悟，握着短刀的右手攥紧又松开，眼眸微垂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
“悟，待会会出现能把人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消的时空黑洞，能拜托你在它们出现的瞬间，用茈把它们消灭吗？”
银白短刀上的萦绕的查克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夏静静地看着五条悟，不躲不闪的明亮黑眸，像是在向他确认能否把生命交于他手。
“当然可以。”五条悟也收起了轻浮之色，下巴微敛，像是誓言般缓慢而认真地，念出词句的每一个音节，“只要是夏你拜托的事情，我一定会完成。”
语言，尤其是咒力强大咒术师的语言，往往藏着难以衡量的力量，所以他们很少许下诺言，尤其是没有任何退路的束缚诺言。
才知道咒术这一存在三天的夏自然还不知道这事，但她也靠经验直觉能从五条悟的神色语气中判断出他是认真的，能毫不犹豫以命相搏的那种认真。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的忍者生涯过去，她早已不是容易敞开心扉信任他人的天真女孩。但五条悟这个才相处三天的行事不靠谱说话不靠谱，和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的咒术师，却让她不自觉地放下心房，想要靠近他帮助他依靠他，甚至会在情急慌张时对他发脾气……
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再想也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夺走别人生命的无赖怪物解决了。
夏双手合十手指相扣，只留下指尖微微交错的食指竖立。
印结，查克拉顺着咒术印记疯狂地顺转逆转，交错碰撞出巨大的能量球。
“秘术·想非想处。”
无瑕的白色空间以夏为中心散开，但这，是和天堂决然不同的虚无之白。
身处其中的五条悟尝试用六眼分析其内的信息，但这一大片白色就像是被加了密的拼图密码，哪怕他能读出一些信息，也无法传到脑内分析。
这就是，与他的无量空处相反，无上限术式的领域？
信息来源被切断，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单这么看，比他的无量空处能力要弱一些。
五条悟看向夏和姑获鸟的方向，可惜照旧只看到了无法读出的白色密码拼图。
他看到夏的嘴唇张开，但无法看出她或听到她说了什么。
“#￥%*——”
忽然，雪白的世界消失，夏右手举刀利落下斩，将姑获鸟赤橘的脑袋斩下，但又克制了力度，没让鲜血飞溅到姑获鸟胸脯上的双马尾女孩身上。
真子？夏真的把她从姑获鸟身上分离出来了？
虽然不明白的事情比家里的方糖囤货还要多，五条悟还是记着夏之前和他说的话，右手食指中指交叉，反转咒力汇聚在指尖，撤去帐，六眼观察着周遭的咒力流动变化，时刻做好了准备。
会把人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消的时空黑洞……也就是说，它的目标是人。
想到这一点的瞬间，五条悟出现在夏身后，左手长臂一揽，将因为脱力而脸色稍显苍白的她拥入怀中，看也不看脚下逐渐成型，蕴藏着可怕能量的黑洞，右手手势变换，用吸引之力苍将地上的真子抛给正往这边赶来的七海。
“走远点！”
虽然半年未见，七海建人依旧牢记着和这位了不起的最强前辈合作的重要准则。
——那就是按照他说的去做。
左手抱着夏的五条悟靠着术式立于半空，最大限度与逐渐成型黑洞的引力对抗，劲风吹过他的脸颊，将他耳侧的柔软银发和怀中女子细长的黑发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他指尖汇聚的正无穷与负无穷咒力，碰撞在一起，发出能毁灭一切的假象力量。
“虚式·茈”
无形的可怕咒力倾斜而出，以姑获鸟尸体为起点划出一道范围惊人的断堑，眨眼间，将高楼建筑工地以及其后的大排在建楼盘尽数摧毁，半分灰尘都没有留下。
“夏你脚下一个，我原本站着的地方一个，嗯，已经全部消除了。”
用六眼再三确认没问题后，五条悟才揽着夏重新落回地面，只不过他不仅没有松开揽着夏的左手，反而加了一只右手，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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