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眼睛,都被远处走来的那一对新人给吸引。
第92章 大结局 夫君,我只心悦你
满园皆安静, 唯有丝竹声在徐徐响起。
在众人的注目下,两个新人缓缓走过布满鲜花和红色绣球的小径,天空中不断飘荡着红色的花瓣, 梦幻而浪漫, 美得仿佛置身于仙境。
蒋南絮紧紧牵着手中红绸, 另一端则连接着周沅白, 这一认知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看清新郎长相的瞬间,几乎所有受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戎商会的幕后掌权人竟然是信阳侯府的二公子!
这谁能想到?
难怪此刻坐在上首的人会是信阳侯夫妇,原来竟是他们亲儿子成亲!
不过婚礼为何不在信阳侯府举行?二公子为何要选择以这种方式揭露身份?又为何不以二公子的身份成亲?而是用北戎商会幕后掌权人的身份?
众人心中疑问重重, 可现下并没有能够解答他们的疑惑, 姑且只能强压下翻腾的情绪, 齐齐望向大厅中央的那对新人。
而除了新郎本人, 众人也很好奇新娘的身份和长相,能够拿下二公子这般的人物,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少人透过遮挡的团扇, 隐约看清了新娘的面貌。
而仅是一张侧脸,便已叫无数人心颤不已。
如此美人, 当真是配得上一句此女只应天上有, 人间难得几回闻。
而此时坐于主座的周玉珩猛地站起身来, 脑子里犹如一道惊雷炸响, 看向蒋南絮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和茫然。
而他旁边的魏诗妍也没好到哪里去,起初的好奇转变为难以置信, 抱着孩子的手差点就松开了, 瞪大眼睛看向红色团扇后的那张脸。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是长得像,还是……
魏诗妍不敢细想下去,愣愣看着那两人按照流程拜天地, 忽地她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周玉珩,果然,他与自己一样,皆是满脸的震惊。
本来兴致缺缺的太子,见到周玉珩和魏诗妍的反应,若有所思片刻,兴味地挑了下眉:“二公子成婚,你们当哥哥嫂嫂的,至于这么激动?”
太子的话唤回周玉珩的理智,先不说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蒋南絮,就算她是,如今这个情况,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
周玉珩咬着牙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弟弟成婚,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心情比较激动。”
太子手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桌面,嗤笑道:“怎么一个个的,就只会说这么一句,本太子说的话就那么好笑?”
“太子殿下说……”周玉珩额头青筋跳了跳,刚要换个说辞,目光却被大厅中央出现的那个小男孩给吸引住了。
那小脸蛋,那五官,简直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他上次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
也是他上次在这个宅院里无意中见到的那个。
原来上次,不是他看错了?
既然他出现在这,那么是不是说明新娘就是蒋南絮?
之前他在周沅白书房看到的那抹倩影,也是蒋南絮?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周玉珩握紧拳头,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蒋南絮什么时候和周沅白混在一起的?
是她失踪之后,还是失踪之前?
这边,流程皆已走完,蒋南絮本来该被侍女搀扶着回房的,但是被周沅白拦下了:“稍等。”
“昊林,去给爷爷奶奶敬茶。”等昊林走至跟前,周沅白推了推他的后背,随后眼神示意侍女端来一杯热茶。
昊林看着眼前初次见面,却脸色不佳的爷爷奶奶,以为他们是不喜欢自己,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和害怕,不由扭头看了眼周沅白。
周沅白接收到自家儿子的视线,黑眸轻轻一扫,不悦地看向周鸿津和苏扶锳。
而后者本来就因为发现新娘是蒋南絮,心情十分不美妙,此刻盯着昊林那张酷似周沅白,亦或者说周玉珩的小脸,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周沅白这混帐,居然娶了周玉珩之前的小妾?
这孩子也只有三岁,算算日子,分明就是周玉珩的!
还是说周沅白背着周玉珩,和他的小妾乱搞?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足够丢信阳侯府的脸,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老脸往哪儿搁?
一时间,周鸿津和苏扶锳都没有动作。
周沅白眸色渐深,沉声道:“父亲,母亲。”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语气里浓浓的警告,无异于是种变相的威胁。
苏扶锳在周鸿津的示意下,勉强勾了勾唇,对昊林说:“好孩子,快敬茶吧。”
“去吧。”周沅白笑着说。
蒋南絮也对昊林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昊林这才鼓足勇气上去敬茶,甜甜软糯的嗓音叫人难以拒绝:“爷爷奶奶,请喝茶。”
二老喝完茶,周沅白便让侍女将蒋南絮和昊林母子送下去,他自己则掉头走向了主桌。
他刚坐下,一旁的周玉珩也顾不得太子还在场,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我的好弟弟,你不给个解释吗?”
周沅白抿了口杯中酒水,面不改色道:“什么解释?”
周玉珩气得捏紧了拳头,低吼道:“你明知故问!”
“呵。”周沅白轻笑一声,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嗓音,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她从未真正属于过你,就连孩子也是我的,你还想问些什么?”
“你!”周玉珩被他眼底的讥讽刺痛,厉声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那男孩不过三岁,再怎么着,也……”
可说着说着,他便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而周沅白接下来毫不避讳的话语,更是让他差点捏碎手中杯盏。
“兄长不在府里的那些日子,她大多时候都是与我度过的。”
“周沅白,你这个畜生!你!”周玉珩神情凄然,头顶仿佛长了一片青青草原,怒不可遏地将手中杯盏砸向周沅白。
周沅白轻松躲过,没什么表情地淡淡道:“世子殿下身体抱恙,送他去偏房歇着吧。”
影召得令,不顾周玉珩的反抗,让人将其押送离席。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周玉珩一走,魏诗妍自然也待不下去了,咬着下唇施礼离开:“妾身身子不适,也一同退下了。”
周鸿津和苏扶锳待了没多久,也随便扯了个借口,一挥袖子离开了。
太子目送几人相继离开,似笑非笑,这兄弟俩方才说的话,信息量真大啊。
“你这是撬了你自家兄长的墙角?”
周沅白挑眉:“与表哥何干?”
太子一脸八卦:“实在是好奇得紧,问问又何妨?怎么,问不得?”
“嗯。”周沅白垂眸,眼底情绪晦涩不清。
“你这是为了一个女人,和整个侯府反目成仇了啊?”太子啧了一声,似是替他不值。
周沅白语气已是极为不耐:“表哥的话,何时这么多了?”
闻言,太子难得真心笑了出来,指点道:“人有了弱点,可是容易被拿捏的。”
谁料周沅白却不领情:“我甘之如饴。”
太子一愣,嘴边笑意加深:“好好好,算本太子多嘴。”
周沅白饮完杯中的酒,凝了他一眼,“慢走,不送。”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蒋南絮心不在焉地看着桌面上侍女送来的吃食,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吃不下,心里五味杂陈。
侯府里每个人的反应她都看到了,她完全不敢想她走后,周沅白会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肯定会很精彩。
她不禁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明白周沅白为何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和他的家人闹翻,就只是为了娶她?
她也不明白侯府的人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蒋南絮手撑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染笑的低沉嗓音:“大喜之日,叹什么气?”
随着他的出现,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施礼声。
周沅白一挥手,侍女们陆陆续续出了门。
蒋南絮愣愣望着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起一旁的团扇,想要把脸给重新遮起来,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什么礼仪都还没做呢。
周沅白像是看出了她的内心所想,抬手把她手里的团扇抢了过来,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不必去管那些俗礼。”
他扫了眼没怎么动的吃食,皱眉道:“不合口味?”
蒋南絮摇了摇头,她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瞧着他装满浓烈爱意的眸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周沅白牵住她的手,黑眸流转,浅浅勾了勾唇:“跟我出去一趟。”
蒋南絮眨了眨眼:“去哪儿?”
周沅白却卖了个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
前院宾客喧嚣,谁都不知道新郎和新娘竟然不见了。
蒋南絮与周沅白共乘一匹黑马,看着四周一闪而过的街景,水光涟漪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讶然。
这些天她就没出过宅院,竟不知何时青州城竟然换了一副面貌。
整座城都被红色笼罩,热闹喜庆的模样,比过年的时候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一身红衣,夺目耀眼,如同一对私奔的恋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蹄声才彻底趋于平静。
傍晚的霞光照耀在临近的湖泊之上,波光粼粼,水鸟翩飞,四周高山环绕,漫山遍野的野花开得无比灿烂,放眼望去,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蒋南絮坐于马上,视线久久不能从眼前的美景上挪开,直至马下的周沅白朝她伸出了手,她才恍然回神,把手搭在他的掌心,借助他的力道下了马。
一下马,蒋南絮的眼睛就又被路边两排淡紫色的花牵制住了,紫色的花可不多见,这么漂亮的,更是少之又少,她从前并未见过。
“喜欢?”周沅白弯腰,将其中一朵摘了下来。
见他随手就把那朵花摘了下来,蒋南絮下意识开了口:“能随便摘吗?”
看上去像是专门种植的。
周沅白不以为意:“这整座山都是我的。”
“……”蒋南絮沉默一会儿,方才接过他递来的花。
在他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一大片紫色花丛,没多久抵达湖边小亭。
等候在此处许久的宸风,大咧咧笑道:“祝二位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说着,他又补充道:“那我就回去喝喜酒啦,嘿嘿。”
完事后,他就在周沅白的示意下离开了。
蒋南絮瞅了眼身边的周沅白,又扭头瞅了眼湖面上停泊的一艘小舟。
上面铺满了红色花瓣,小桌子上还拜了几样吃食和茶水,角落里还叠了一床喜被。
可谓是准备妥当。
“……”
其他的蒋南絮能理解,这床被子是干嘛的?
蒋南絮想到了什么,双颊浮现起两抹红晕,秀眉蹙了蹙:“我们晚上在这儿睡?”
周沅白闻言,额头青筋跳了跳,沉声说:“兴许是夜晚山里冷。”
说完,他看了眼她红透的耳尖,唇角扬起一抹痞气的笑:“你要是想,也可以在这睡。”
“不必了。”蒋南絮忙不迭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热度更深了些,岔开话题道:“我们去泛舟吧。”
说完,她率先抬步上了小舟,周沅白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跟了上去。
周沅白亲自掌舵,小舟缓缓向着湖中心飘去。
湖里倒映着天空,浅蓝与霞色交织,躺在小舟上,如同遨游在天际。
蒋南絮抬手遮了遮阳光,忍不住问起前段时间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消息全无。
周沅白闻言轻声解释:“被一个麻烦的人缠上了。”
他说的话轻描淡写,但后来过去了很久,蒋南絮才明白他口中“麻烦”二字的真正含义。
他竟是将商会近一半的利益分割出去为代价,与太子周旋谈判,才最终换来了这场婚礼,信阳侯夫妇的闭嘴,以及商会的安稳无恙。
两人又聊了许多,在这样的气氛下,仿佛什么话都能够轻易地宣之于口。
周沅白把小舟停在湖中心,旋即朝蒋南絮招了招手,示意她躺在自己怀里,要比坚硬的船板舒服。
蒋南絮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起身,握住他递来的手,旋即倚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
天色逐渐黯淡,湖面不知何时飘荡开一盏盏五颜六色的河灯,美得完全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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