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的黑蜥蜴的表情崩裂了,控制不住表情,不舍也不敢地对她摇头。
森胡桃淡淡地说:“做不到吗?”
她站直了身子,挥手,气宇轩昂地对面前的干部下令。
“那就撤退!”
“我会负责和首领解释,一切责任在我!”
其他人只能收起武器撤离。
蓝波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这幅保护同伴奋不顾身的样子;
这幅全心全意挡在g田纲吉面前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蓝波彻底确信了:
她就是森胡桃,没有错。
第67章
*
冲突后。
横滨, g田购置的房产中。
“你这个老是让人操心的笨蛋。”狱寺揪住我的耳朵,拉到他身边对我训斥,“为什么总是做危险的事情?!”
我想要挣脱开他, 却发现根本抵不过他的蛮力:“你干嘛?你少管我。”
“你是隶属彭格列的一员!我有资格管教你。”他怒气冲冲地说。
我感到莫名其妙:“你说的都是什么时候的话?我什么时候属于彭格列了!”
这家伙突然之间发什么疯?
狱寺隼人严肃地奉劝我:“你最好少说这句话,等你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
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家族的概念第一次闯入我的大脑。
我摸着自己的耳朵, 嘴硬地顽强抵抗:
“……干嘛这么凶, 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吧。”
听到这话,狱寺隼人愤怒地讲起意大利语:“怎么可能没关系!”
他拽着我的衣领,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决绝:
“你生为科萨・诺斯特拉的勇士,死为科萨・诺斯特拉的英灵!!!”
“彭格列会永远对你负责!”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我的耳朵里回荡着他的怒吼,如同暴风般震撼着我的心灵。
“――Cosa Nostra。”
即意大利语钟中“我们的事业”,黑手党的自称。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 我大脑中残余的记忆自动将他的话语翻译。
同时, 在我的思维跟上之前, 我的身体先一步被他刀刃般锋利的的话语割开,变得颤动。
自然而然听懂的异国语言暗示着我们之间的羁绊,就算不戴上和他们一样的指环, 我也是他们的同伴。
我竟然不自觉地开始屏气。
“你为什么不能够重视一点自己的安全呢?你难道还想再消失一次吗?!”
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 这才理解狱寺的怒火, 不可置信地问狱寺隼人:“你……你是在担心我吗?”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 连我自己都感到几分诧异。
――为什么, 我和你也算不上认识吧?
虽然我想这样说,但当我看到他真切担忧的表情却没有说出口。
他的眼神中闪烁是一种深深的忧虑与关切交织的光芒。
我的目光转向表情复杂的g田纲吉。
我看到棕发青年同样是一副不赞同的担忧目光。
“你不该那样做。”
“我们没有人愿意看到你为了保护我们而受伤。”
他走向我, 手摸过我刚才接触到枪口的额头,他明明没有说话, 却有东西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有人对我说过“把自己当做第一位”这样的话。
我忘记了。
有人嘶哑着嗓子,郑重对我宣誓“我拼死也会保护好你”。
我忘记了。
还曾经有人坚定地握住我的手,面对敌人挡在我面前,把信赖全交给我。
但我全都忘记了。
再一次。
我又搞错了。
对于彭格列来说,我一直是他们家族的一员。
就像港口mafia的干部听任于我一样,他们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
*
我之前没有问过g田我和其他人的事,在他们几个人手舞足蹈、混乱不堪的一番解释后,我知道了:
过去的我据说是狱寺的朋友,山本的同学,蓝波的玩伴。
双手捂住头,我真的好想问自己:
――过去的我是什么黑手党最强关系户吗?
怎么谁都和我有瓜葛。
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张A4纸都不够画完。
叹气。
近段日子来,我一直处于两方的修罗场。
先是在港口mafia被带到了彭格列的游轮,然后上了港口mafia的直升机,现在又到了g田纲吉的房子里。
像今天那样的两方矛盾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必须做出选择,在港口mafia和彭格列之间。
港口mafia对我有恩,但在过去的记忆里,彭格列同样救了我。
咬着手指甲的我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判断正确。
打开窗户,我让外头的空气进来缓解内心的杂乱思绪。
太宰曾经建议过我养成关窗的习惯,他说这样安全,避免被室外的人盯上,有的倒霉蛋就是这么被暗杀的,我觉得这只是他这个控制狂太操心了。而且我有压力时就需要呼吸室外的空气,从小我就是这个习惯。
焦躁使我心烦意乱,我原以为自己会烦躁到睡不着,却在不知不觉就已经昏睡过去,没有一点记忆。
*
好累。
我想我应该不认床,但醒来发现自己根本没休息好,身上哪里都是疲惫感。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赖在床上,我打算去户外舒展一下筋骨。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独自出了门。
清晨的横滨街道上人烟罕至,周围像盖印章似的排列着同样的建筑。
道路黏答答的,笼罩着清晨的潮湿。嫩绿茂盛的树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传来的空气带着草腥气。
我站定在路中央伸懒腰,试图让自己清醒。
正在我注视着逐渐敞亮的天空时。
“――这样没有警惕性可不好。”
低沉又悠扬的声音传来。
那个声音几乎是凭空出现在我耳边,同时,手掌传来刺痛。
我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发现一把三角叉刺在我的手掌上。
在感到疼痛的那个瞬间,我反射性启动了体内的异能【伤害共鸣】。第一次使用这份能力,我却没有停滞,就像是本能一样,异能的红光在我身上浮现,对手的手上出现了更严重的伤疤,直接破了一个大洞。
往后跳跃着躲开,我将手心的伤痕藏到背后,警惕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他扎着奇怪的发型,头发是紫色的。面容俊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头看向正在涓涓流血的手心:
“哼,无聊的反抗。”
他是谁?
他想做什么?
我蹙眉思索:这个菠萝头手上的三叉戟是怎么出现的?!
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我。这很稀奇,我明明有着良好的警惕心。
他的攻击和存在都不动声色,仿佛是凭空出现的雾气。
“好久不见。”怪异发型的男人笑意盈盈,“上次见你没多久,你就消失不见,变成了生死不明的薛定谔之猫。”
真是恶劣的打招呼方式。
放弃考虑没有结果的问题,子弹上膛,我已经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真巧,这一次生死不明的说不定就该是你了。”我仰起头对他笑。
那家伙的微笑下暗藏着不爽的表情: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尖牙利嘴。”
我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虽然不认识你,但我看你第一眼就想揍你。”
就在我们要打起来的一瞬间,有人阻止了我们。
“够了。”
g田纲吉突然出现,挡在我面前。
“我有警告过你不要做太出格吧,六道骸?”
从g田的嘴里,我知道了对手的名字。
这个奇怪的人名字也很怪异。
被挡住的我只能看到g田冷酷的侧脸,我一直觉得他是俊美到模糊性别的容貌,但当他冷下脸,却能感到强硬的气势。
是合格的黑手党首领的样子。
他的头顶没有燃烧火焰,这不是可以小看他的迹象,而是他有实力应付六道骸的自信。
g田纲吉眯着眼危险地注视他。
面对g田的责备,六道骸耸肩,不置可否。
g田扭头问我:“哪里受伤了?”
我立马把手举高给他看我手心的伤口。
“他刺我。”我告状,“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打我。”
“他主动用暴力,开除他。”我建议。
他们看起来是熟人,六道骸的实力也很强大,并且g田的地位更加强势,我猜测:
六道骸可能也是彭格列的守护者。
我解释:“我可没有伤害你的守护者,是他先来攻击我的。”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g田真诚地对我致歉。
他轻柔地牵起我的手,看掌心正在流淌的鲜血。
“我没有要求你做到这个程度吧?”他皱眉质问道。
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六道骸。
脸上维持着笑容,毫不在意流血的手,悠闲戏谑的六道骸说出的话语毫无可信度:
“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g田蹙眉,那双平日里总是温和如春日暖阳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怒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得凝重起来,原本就紧绷的氛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取代。
他严厉地说:
“你如果不愿意帮忙,我还有别的人选,瓦里安也有称职的幻术师,别趁机对她下手,她从来都没有惹过你。”
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当年的情况我早就解释过了,她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是有人控制她,你只是不相信自己会失手导致艾斯托拉涅欧的人活着而已。”
六道骸面色不善,对于g田的谴责他似乎并不认同,那双看向我的异瞳很是敌视:
“彭格列,你太心软也太信任这家伙了,她和之前不一样,谁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背后的主谋之一。我不相信那种子弹还在流通,我也不相信艾斯托拉涅欧还有人活着,她很危险。”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g田倒是瞬间被点燃了怒火,脸色变得铁青。
“我相信她,你不信的话就别插手。”
他身上的气势已经在明摆着告诉六道骸“闭嘴”。
能让好脾气的g田生气,六道骸也是人才。
对上六道骸凝重的视线,我完全不懂他为什么如此敌视我。
我又不认识他,他一副警惕我,让g田清醒一点的样子。
难道,又是我失忆前惹的事?
想到这,我拉扯g田的袖子问:
“我和他之前认识?”
g田低头看我时瞬间收敛了怒气:
“是的,他是彭格列的雾之守护者。”
又一个守护者,彭格里的主力军都到了日本,他们也不怕意大利那边被人偷家吗?
说到这,他又蹙眉:
“你们之间有误会。他认为你是他厌恶的那类黑手党,和艾斯托拉涅欧勾结,对我背信弃义。”
我瞪圆了眼睛:“……啊?”
指着自己:“我吗?”
我虽然不是什么完全无缺的道德标兵,但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g田淡淡地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
“……但要给他解释清楚,还需要让他看到那一幕。”g田又开始了小声地喃喃自语。
他这些天经常会陷入这样的情绪里,似乎在谋一盘大棋。
我和拢了手心,藏起伤疤。
“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你让他来刺伤我的吗?”
g田看着我手上的手,歉意地说:
“是我,对不起,我只是让他用三叉戟和你建立联系,其中是有原因的。”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摇摇头:
“没关系,知道是你做的就好了,你是有原因的,我不会生气。”
如果是g田这样做,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就算现在不明所以也没关系。
他就算今天不愿意和我讲,之后也会和我说,我相信他会的。
忽略他歉意的眼神,我说:“先回去吧,我想包扎一下。”
我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
“骸也来了?”
看到我的伤口后,狱寺气愤得像个女儿被霸凌要冲到学校暴打校霸一顿的美国老爹,在他赶去暴打六道骸之前,我赶紧解释了状况。
提起六道骸这个人,狱寺隼人也是一副不甚喜欢的样子。
连自己的同僚都不受待见,可见这家伙真难相处,敌视我也是寻常。
我问:“他是做什么的?雾的话,是幻术?”
虽然对意大利派系的异能力不甚了解,但经过对其他三位守护者能力的了解,我大概能猜到。
狱寺帮我给手心的绷带打结:
“是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幻术师。”
我挑眉,能受到完美主义的战斗天才狱寺隼人这样高的评价,六道骸有点东西。
“谢谢。”对他的包扎我轻声道谢,“他刺伤我,是为了什么?”
“……”
他看了眼g田,g田一直坐在我身边沉默,这下与狱寺对视,接过问题发言:
“六道骸可以操作人,这是他的能力。”
g田紧接着说:“但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借此伤害你,我会监督他。”
我问:“这和你的计划有关吗?”
他不置可否,轻轻点头。
就算他什么都没说,我也能猜出来:
他的计划需要暂时对我保密,无论是身份还是有别的顾虑,目前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我都可以理解。
“你放心,我不会再问了。”我站起来离开,给他们讨论的空间,“有需要配合的再告诉我。”
*
g田有他的计划,同样我这边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虽然将部下打发走了,但港口黑手党和彭格列起了正面冲突,我需要对上做出一个解释。
解释不好的话,那就是我和中也一起勾结外敌背叛组织了。
……就我目前和一群彭格列的领导层混在一起的局面,说是如此也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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