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干干净净。
抬眸悄悄望向陈知衍,她的心口再度跳动起来。
连同想要送他生日礼物的热情,也一并勃勃的重燃。
坐在对面的陈知衍却什么都不知道,要跟温念说一声的念头,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
又过一天,这周结束。
离校前,温念收到陈知衍的生日邀请。
除去她,宋铭岑韵廖书婷还有班里其他几个跟陈知衍关系还不错的人,也都收到了陈知衍的邀请。
校门口,温念同廖书婷告别,并约好明天一起去看生日礼物。
有关陈知衍的生日礼物,温念其实没想太久。
她没什么选择的余地,那些昂贵的奢侈品她一样买不起,只能从心意入手。
说到心意,当然是自己亲手做的更有诚意。
这一年的大街小巷,少男少女们之间最流行的就是给喜欢的人亲手织围巾作为礼物,温念一下子就想到这个,早在上周,就决定要亲手给陈知衍织一条围巾作为生日礼物。
隔天,温念一大早就出发,准时和廖书婷在广场碰头。
她目标明确,挑着卖毛线的店一家一家的逛。
逛了好几家,终于定下其中毛线品质还不错的一家,虽然对她而言有些小贵,但送给陈知衍的东西,她到底不想太粗糙。
干脆付了钱,买了毛线和工具,两人从店里离开。
刚出来,廖书婷扫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陈知衍过生日,你要给他织围巾啊?”
这一年给异性织围巾的含义无人不晓,温念不免有些羞赧,低低应声:“嗯。”
廖书婷又想到什么:“之前天天吃糠咽菜,也是为了给陈知衍攒钱买礼物吧?”
被猜到了……
张了张嘴,温念想解释句什么,又觉得实在是欲盖弥彰,几秒,干脆不吭声了。
廖书婷手插在口袋里,简直被她气笑:“得,我看你是彻底走火入魔。”
温念没有反驳。
她无法反驳。
廖书婷说的一点都没错。
廖书婷见她这样,叹一口气,不再抓着这事不放,操心起自己要送陈知衍什么礼物来:“那你说我送他什么啊?太贵的送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你这种,打死我也懒得弄……”
温念提议:“那不如送他点实用的。”
“实用的……”廖书婷摸了摸下巴,有点烦躁:“我怎么知道什么东西对他实用啊……”
温念想到上次围观他和宋铭打篮球,很快道:“送护腕或者护膝怎么样?”
经她这么一点,廖书婷也想起来,露出个揶揄的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说对陈知衍的了解,那还得是你!”
温念给她揶揄的脸上挂不住,拽了她胳膊埋头往前走:“快别逗我了,去买吧。”
说是廖书婷送给陈知衍的礼物,但其实最后还是温念挑的。
挑好,温念没回家,直接跟着廖书婷回了她家——关于围巾怎么织她还不太明白,需要找个教学视频来看看,家里并没有这个条件。
廖书婷的房间里,两人坐在电脑桌前,廖书婷很快找出一个视频来,温念拿出毛线和工具照着学。
花了有些时间,临近中午,才差不多学会。
廖书婷妈妈要留下她吃饭,温念温声细语的拒绝,她急着回去织围巾。
到家,匆匆吃过午饭,回了房间,温念先抓紧时间把作业完成,然后开始集中精力织围巾,距离陈知衍生日剩下的时间实在太短,她怕织不完。
这一织就是好几个小时,等温念转了转酸困的脖子抬眸看向窗外时,外面早已伸手不见五指,漆黑成一片。
温念动了动有些酸疼的手指抬眸扫一眼时间,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和工具,打算出去喝杯水再继续。
推开门,外婆房间的门缝儿里竟也透出一丝光。
以往最晚外婆也肯定在凌晨12点前睡下。
温念蹙了眉走过去,推开门,外婆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在灯下有些吃力的绣着一幅雪中红梅,后背佝偻的像棵老树。
她唇线抿成一条,素来乖巧温柔的脸上染上几点愠怒,出口的声音却怎么都冷硬不起来,只有心疼的无奈:“外婆你怎么还不睡啊……”
外婆从老花镜中抬眼,对上她的表情,干咳两声,柔声哄她:“睡了,弄完这点就马上睡了。”
“不许弄了。”温念从她手里将绣了一半的雪中红梅图拿走放桌上:“现在就睡。”
外婆这两年为了供她读书总是操劳,看着她日渐苍老,温念有时总会惴惴不安,怕有天连外婆都离开她。
外婆见她一脸严肃板着脸,摘了老花镜,躺到床上,很快睡下:“好,外婆睡,念念不担心。”
温念看着她温柔的目光,鼻尖一酸,弯下腰抱住外婆:“外婆你要好好的,要注意自己身体,以后不许熬夜。”
要长命百岁,要陪她走很久很久。
外婆摸摸她脑袋:“好,外婆答应你,以后都不熬夜了。”
“我不在家也不许偷偷熬夜。”
“好,都听我们念念的……”
抱了外婆好一会儿,温念才撒开手,刚起身,忽听外婆想起什么似的问:“不过你这个点儿怎么过来?也没睡吗?”
温念微微一怔,几秒,有些心虚的匆匆撂下一句话离开外婆房间:“早睡了,起夜上厕所,外婆晚安。”
客厅,温念一口气喝下小半杯水,才重新回房间。
又织了两小时,实在困得撑不住,上了床,刚合眼便睡了过去。
睡了差不多四小时,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温念又继续织。
第26章 生日
紧赶慢赶,返校前,还剩下最后一点才能收尾。
没辙,温念只能带到学校,想着下了晚自习后再抽空把剩余部分织完。
也因为这事,这周温念来的晚了些,到教室后,没过多久,陈知衍也跟着进了教室。
只是落座,淡淡往过一瞥,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也破天荒的出现一丝裂缝。
愣了有几秒,陈知衍才开口:“这周没睡好?”
岂止是没睡好。
几乎是没怎么睡。
而没怎么睡的原因,还恰好是问这话的人。
温念顿时心里如擂鼓般,好似再多同陈知衍对视一眼就要被他看透似的,有些无措的用手遮了遮眼下的黑眼圈,别开视线,低低胡乱应了一声:“嗯。”
-
三个晚自习一晃而过,下了晚自习,温念罕见的没留下再学会儿,廖书婷一喊她,便收拾了东西同廖书婷一起回宿舍。
廖书婷对此倒没多大意外,她知道温念要赶工给陈知衍织围巾。
不过天不遂人愿,等温念和廖书婷回宿舍,宿舍里已经有了其他人在。
这事让廖书婷知道没什么,但让其他人知道,估计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
于是温念只得作罢,另寻时机。
这一等,便是近一个小时,大概到凌晨十一点,宿舍里才彻底没了声响,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温念摘了耳机,悄悄从被窝里拿出快织好的围巾,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出了宿舍,直奔厕所。
这个点,只有厕所还亮着灯——南中的厕所夜里整夜开着灯,为避免学生看不清摔倒。
进了厕所,找了个隔间,温念借着头顶昏黄的光线,继续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样的挑灯夜织持续了三天,收尾工作终于结束。
整体效果温念还算满意,只是觉得这围巾好似总缺了点什么,普通的就像是市面上的随意一条围巾,没有任何地方能体现出一点特别之处。
抱着围巾端详了很久,温念眼底一亮,她知道缺什么了。
从周四晚开始,温念开始在围巾的尾端绣陈知衍名字的英文字母,只是绣完一个C,就没再往下绣。
她是希望这条围巾足够特殊,特殊到世上仅此一条,特殊到能证明是她亲手织给陈知衍的生日礼物。
可她也忐忑。
忐忑这份独一无二,叫陈知衍发现她心底那些心思。
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怕他知道,怕他不知道,怕他知道又假装不知道。
温念不敢赌。
她怕青春还未结束,就先一步失去陈知衍。
所以,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足够了。
周五,温念将围巾洗了一遍,待干了,又拿包装袋装好,并在里面放一个桂花味香囊。
周六,陈知衍的生日在她的期待中如约而至。
明明定的时间是晚上,下午的时候,温念却已坐立不安。
紧张和期待的情绪在脑海交织着,叫她连书本上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许久,温念索性不再强迫自己继续看书,起身,拉开衣柜,挑起晚上赴约要穿的衣服来。
今晚之前,温念三五年不换一件新衣服都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看着衣柜里寥寥几件可选的衣服,却头一次生出想要一件漂亮新衣服,想要在他面前更体面一些的念头。
可是,温念也知道,外婆光是供她读书,就已经足够操劳,她不该再去要求什么。
很快,温念不再去想新衣服的事,在现有的几件里挑了起来。
一件一件拿在身前比对,又跑去镜子那边左看右看。
约莫半小时,终于确定好了自己穿什么。
看了看时间,又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温念干脆去洗头发。
洗完,擦干,用梳子梳的顺滑蓬松,再换上衣服。
是一件绿色的毛衣,下面搭一条格子短裙,外面一件卡其色羊角扣外套,穿上后衬的她更加白,也显得愈发乖巧。
并不算多特别的一身,是这一年早已烂大街的过时款式,可已经是她最好的一身,每年只在过年的时候温念才舍得穿那么几天。
穿好,站在镜子前,温念最后理了理头发,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拎了包装袋,跟外婆打了声招呼,出门。
冬日里天黑的早,这个时间点天已经擦黑。
温念坐在公交车里看了一路渐次亮起的路灯,都未能缓解心底的紧张。
而这种紧张在站在包厢门口时抵达顶峰,看着那扇门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嬉笑声,温念吐出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里面坐了满满当当的人,都到了,就差她一个。
见她进来,都看过来。
“温念来了!”
“终于来了……”
温念站在门口,自然一瞥,因为是星期天,所以大家都穿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望过去,都很时髦好看。
尤其陈知衍,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身上穿一件随性的黑色衬衫,抬眼看过来,浑身一股清冷矜贵。
明明她已经精心打扮,却还是这里最土的那个。
不过,除了她,好像也无人在意。
温念拎着包装袋的手微微蜷缩一下,很快,唇角微微翘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快坐吧。”
“念念,这儿——”廖书婷朝她招手。
估计是怕她和不太熟的人坐一块儿尴尬,廖书婷给她留了一个位置,在她和岑韵中间。
温念点点头,走过去,落座前先将礼物递给陈知衍。
陈知衍接过,垂眸随意扫一眼,抬手放在身后的桌上。
那里已经堆了很多礼物,有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的挤在其中,实在是显得廉价。
可那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好。
温念装作毫不在意的收回视线,在陈知衍的道谢声里落座。
无人注意到她的异常,众人开始热热闹闹的点菜。
廖书婷和岑韵也聊起来,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话题就到了她这儿:“念念,这事你知道吗?”
温念骤然回神,对上两人的眼睛,张了张嘴,喃喃道:“不知道。”
廖书婷和岑韵和没发觉什么,很快继续聊起来。
温念抿抿唇,把自己脑海里那些有点自卑敏感的情绪驱散,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
刚聊没几句,就听到那边有个男生点了一道洋葱炒牛肉。
温念思绪一下被牵走,陡然想起不久前一起吃饭,陈知衍将盘中洋葱一一挑出。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念开口:“那个,能不点洋葱炒牛肉吗?”
温念平时在班里属于那种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一桌人都愣住了,朝她看过来。
温念对上十几双眼睛,脑袋里嗡了一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脑海里空白了好半天,才算是找回一点意识,磕磕巴巴的解释:“不,不好意思,我对洋葱,有点过敏……”
男生顿时了然,摸了摸后颈:“哦,这样,那我换一道。”
温念挤出个尴尬的笑,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回眸,对上廖书婷无声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对洋葱过敏了?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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