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网王同人)[网王]蝴蝶风暴——晴雨槛【完结】

时间:2025-02-14 23:03:04  作者:晴雨槛【完结】
  哗啦。没有任何慈悲,铁闸门的卷帘被这样关上。
  “她很固执。”
  手掌离开女孩鲜血凝结的眼睑,男人自言自语:“像她的妈妈。”
  从地上的女孩身边站起来,男人转身走出仓库,往工厂外面走去。坡道被灿烂的晨光照耀,在渐渐回升的温度下,岛上的商店街恢复了日常的热闹气象。工作日的上午,几个全职家庭主妇一边采购,一边讲着各自家里的琐碎小事:
  “……早知道那天就不该看美食节目,现在整天大喊大叫,说想吃帝王蟹!”
  “刚开渔哪来的帝王蟹。”几人笑了一会,“用牛肉锅代替如何,难得孩子作为代表学校去札幌比赛,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
  “哪有这么快,刚刚体检完,也就只确定了参赛名单。”妇人伸手挽了挽臂上沉甸甸的提篮,语带自豪:“等春天来了,再带她去札幌吃螃蟹也不迟。”
  “何必去那样远!车程都好几个小时!”
  “这你就不懂了,我家孩子要是有这样优秀……”
  “这个,这个,和这个。”贩卖饭团的成品店内,男人一一清点,柜台后的妇人用便当盒麻利地包装完毕,他接过道谢。对方点头作为回应,很快地转身忙自己的事,表情并没有本地住民看到陌生人时会有的好奇。
  端岛上任何一个人的反应都与她相同,也许是因为男人看起来那样普通:褐色衬衫,黑色长裤,戴一顶皱巴巴的渔夫帽。
  因为太过普通,甚至让人觉得没有任何形容的必要,因为谁都会在大街上看到这样的长相,全都拥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当你在跟朋友说话时,当你在赶向目的地时,毫无意义地从他这样的人身边走过。
  当他穿上白色西装,会是教堂婚礼里最合格的鼓掌观众;当他套上运动背心,则是篮球赛场边一个板凳坐了一天的替补。既然他戴上了那顶渔夫帽,那么他就应该在与海有关的地方。哪怕废弃工厂中弥漫着发霉与鲜血凝块的味道,也对他的角色定位没有任何的违和之处。
  回到工厂时,男人看到了打开的宿舍门。长长的鲜血拖出来,一直蔓延到另一扇虚掩的门前,门板上留着一半的血色手印。仿佛有个人挣扎着从里面爬出来,一路咯着扎手的碎玻璃木屑,以最后的求生欲将自己塞进相对安全的空间。
  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男人踩过已经干涸的棕红色轨迹,室内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仿佛暴风摧残之后的残渣。他找到一小块没有杂物的空间,弯下腰,把便当盒放在地上。抬起身,端详片刻,又低头,仔仔细细地将方向更改得更加明确。
  做完这一切,他站直了身体,开始回答问题——来自于空气里一个不存在的人。
  “父亲关心孩子是否会饥饿,不是很正常的事?”
  “不用妄加猜测了,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未死的灵体。”
  “世界上已经有太多灵体,依旧存活的,已经死去的,半死不活的,已死复生的。它比较淘气,总和约定好的不一样。但这不是说你存在就有什么意义的意思,‘存在即是合理’,这句话是一个骗局——我以为你会明白。”
  “以骗局去想解决另一个骗局,只会创造一个无穷无尽的莫比乌斯环。”男人顿了顿,声音平缓,“不过,所有的选择都应该被受到尊重。”
  “所以,继续这场梦吧,以你喜欢的方式。”
  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
  又一次,醒来了。
  阳光穿过灰尘,平和地笼罩在身体周围。啊,是梦呢。又一次这样想了。于是站起来,很正常地推开已经半开的门,用可以行走的腿脚走出去。
  吱呀的声音,有点大,针刺一样地撕裂着脖颈后方的神经。因为感到恐惧,所以更加确信这样的是梦。可是,梦里又有谁会开门?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然后,看见了躺在门后的女人。
  ——右脸上有十圆硬币大小的胎记,嘴唇偏厚,鼻梁笔挺,额头略突。
  ——双眸闭紧时,容貌颇具平安风貌的恬静美丽。
  ——黑色的长裙,在阳光下原来是群青烂漫的黛色。
  ——掐在女人脖子上的手指如冰雪苍白与安详闭紧的眼眸完全相反的长长吐出的紫色舌头青筋冒起挣扎时双腿血肉被粗糙的墙皮剜刮翻开脖颈乌青勒痕森森头发缠结在仓库上的门凝着一小块头皮是她死前把门撞开脑浆崩离。
  藤田爱,自己掐死了自己。
  ……
  在那一天,端岛上的人都看见了。
  全身是血的怪物发狂地大笑,在街道上发足狂奔。血腥味的液体从它身上汩汩地冒出来,跑过的地方都留下一连串鲜红色的,不完整的脚印。
  那是多么快的速度啊,就像一阵混着鲜血肉碎的飓风。提早到来的春日阳光没能阻止它,热闹祥和的安居氛围没能吓退它。怪物就这样冲进了海里,红色缓缓融入白与黑的大海,只留下结着寒霜的砾石上的点点滴滴。
  怪异与恐惧令人们都回到了家里,连窗帘都禁闭,瑟瑟发抖,诅咒着身边的一切:“不,这是神的旨意!”
第68章 蝴蝶风暴NO.6-11
  蝴蝶风暴NO.6-11
  “我有时,会模糊海与冰的界限。”女孩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大海。
  二月的孤岛深海,与乍暖回春的天气无关。临着海面的天空下涌动着半透明的结晶体,连绵成片,巨大成网,风浪与流冰融合,因为散射成蓝的光线过于遥远而深邃而浓结成漆黑的墨水,沉静地流往灰白的地平线。
  “实际上不存在颜色形态的区别,它们的差别只是光线。”
  她试图向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解释自己的观点:“海水与流冰,本质上而言是不同形态的水,而人类最依赖的区别方式,完全属于假象。热衷于以概念去区分物体,这一行为建立于同源的本质之上,本身就没有意义。”
  “所以这段话的主题是?”
  “同理可得——”
  女孩朝他咧开右侧嘴角,左侧嘴角被铁钉划出剖口,向外翻出的血肉是半面凝固在时间里的微笑。不能期待一个人永远璀璨,更何况她本身活在黑暗,“活着没有意义。”
  “你弄错了一件事。”幸村不动声色地道,“区分不探究本质,因为区分不是分解。”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分解只有一个答案:万物同源。例如你和我,我们跟大海,大海和地球,地球和宇宙,都是原子的集合体。”幽灵举例说明,“佛教又将这个概念称之为‘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世表色重重,实则皆空。”
  “而区分,只需要将它们当整体看待。”
  “例如——?”
  幽灵示意她看向日光下白黑成片的海流冰之景,“海就是海。”
  “那我呢?”女孩霍然站起,噔噔噔几步跑到海岸与水的界限。
  她将双手拢在嘴边,虎口因此沾到鲜血,却不管不顾,仍朝着遥远的流冰大喊:
  “在我的人生里,活着与死亡,是‘区别’而不是‘分解’吗?”
  ——【“我也不做梦,可能我也死了。”】
  幸村知道自己无法在白昼时分触碰到对方。但此时此刻,他仍然伸出手去,半透明的手掌穿过那头乱糟糟的杂毛,落在消瘦凹陷的肩窝。
  海边狂风猎猎,吹起宽大的陈旧衬衫,在骨架上来回,像一只无法飞起的风筝。
  “是的。会更好的。”
  ——骗人。
  你得承认,世界是会偏心的。
  当然,这不一定是坏事。假如人人都同等一致,不分先后地拥有相同的人生,那么故事将会因为雷同而毫无乐趣。
  所谓“因果律”,只是一个丁字路口,承担不同重量的机动车驾驶上不同的路线,获得不同的命理,可能是报复、背负、枷锁、逃避,也可能是胜利、优越、成功、得益。
  “你坏事做尽,必定有报应!”
  “你多行善举,好人有好报!”
  但问题在于:
  好像没说过,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跟得到命理的人,必须是同一个?
  “不——不!”
  运动鞋底踩上霜结的礁冰,很快就滑倒了,绫小路启太又爬起来,发了疯地向前跑去。他的额上还绑着渗血的绷带,因为脑震荡陷入了昏迷,挣扎着爬到医疗箱旁自救,再醒来时,一切都奔向了无法控制的黑暗。
  沿着深红的血迹一路追寻,但已经晚了,空无一人的海岸线,席卷而来的白色浪花嘲笑着他。绫小路启太跪倒在地,双眼茫然地盯着碎冰浮动的海面。少顷,他下定了决心,操纵着颤抖的双腿,踏入了寒冷的海水。
  “喂——你在哪里——”
  从头到脚仿佛被针刺扎着,在极度低温下,脸色都变成深深的乌紫。绫小路咬着牙往前继续走,海水漫过他的膝盖,痛感消失了,他变成了一只套着一大团橡胶外衣的寄生虫,不知疲倦地呐喊,祈祷。
  ——具体对象不明的吼叫,再怎么撕心裂肺,也不可能得到回应。
  他继续往前走,橡胶外衣盖过了头顶,面部都变成了一张泥塑的平面。再用一点粉胶,分别堆积形状得体的眼睛,鼻子,嘴巴。现在它们全部开始融化。
  “喂——”
  “我在这里。”
  绫小路僵住了,他一格一格地低下眼。在早就失去知觉、冻得乌紫的脖颈上,横贯着一只白净的手,五指绕着解不开的红,无惧于落水成冰的低温,它们鲜活地,生动地往下坠落,与漆黑的海水化为一体。
  有人站在身后,用沾满鲜血的手指触摸着他的喉咙,声音平稳而自然,“你真的对我很了解。”
  时间仿佛静止了。随之觉醒的是全身的触感。寒冷,疼痛,针刺着绫小路的脑神经,他全身颤抖,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乱响。这很正常,二月的海水温度跌破人体承受能力,那么,在寒海中,声音依旧像站在壁炉旁流畅的,到底是谁?
  “为了感谢你对真相的执着,”那个声音还在说:“我将带你去向神明的世界。”
  “我不需要!”
  绫小路尖叫起来。他的声音被捏得像变声期前的男孩,尖锐敏感,单薄无助——“对,是低温,低温让大脑出现了幻觉。你……根本不存在!”
  ——“病症,药物,极限环境,催眠术……都能让大脑产生幻觉。”
  娃娃脸的记者朝矮桌对面的黑裙女人露出微笑,桌面之下的拇指高速度地按压圆珠笔按键,“希拉里普特南曾在他的书里提出假想:当一个人的大脑与身体分离之后,在大脑保持活性的前提下,将其神经末梢与计算机连接,通过电波信息传递,便能给予与真实无异的虚假幻觉。”
  “书本最后提出问题:‘你如何担保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病症,药物,极限环境,催眠术……通过这些可操作的外在幻觉诱因,对大脑进行人为调控,传达大致相同的电波。即使彼此之间为截然不同的人,所接收到的信息也相差无几。”这就是他之所以会寻找藤田爱作为寻访突破口的第二个原因——除了不可言说的亲密关系,还因为,她是一位多重人格障碍症患者。
  “在脑并未与身体分离的情况下,因为目的与原因的一致,即使时间地点各异也能集体行动。”圆珠笔按键发出最后一声咯嚓,一锤定音,法官发出裁决。“神不应该是一位抛弃妻子的丈夫,更不可能是未见一面的父亲,这种事只有懦弱胆小的人类才会做。否则,他为什么迟迟不愿意见你?”
  心中的小人集体起立,宣读审判:
  ——“这就是邪教集体自杀乱象的真相,而你们所依赖的神,根本不存在!”
  “是这样吗?原来你不相信这些。”
  不,不能被幻觉影响。绫小路想。我得先闭眼——但是,我的眼皮呢?
  “明明是你先开始寻找我……这很奇怪。”已经无法闭上眼睛了,眼皮变成了单薄的、剪成折叠半月形状的纸张。视网膜一点一点拉下漆黑的幕布,幻觉中的淌着血的手指缓缓上移,拂过那双硕大如金鱼的眼睛。
  “无论如何,如你所愿。”
  已经迟了。鲜红的液体无声滑落,落入瞳孔的声音不比掉进海水中更加响亮。
  “你将窥得神明的世界。”
  “但是,永远是人类。”
  ……
  与大多数人所想象的不一样。
  因果报应,并不意味着“等价交换”。
  早在诞生之前,它就已经自作聪明地整理好了某个作物的一生:你是一棵小麦的种子,你是一朵苹果的花瓣;你父母美貌,代代遗传,容貌应该被上帝亲吻;你名门世家,家道中落,生性应如砺崖之花……
  不是什么都尽力而为,就一定会有好结果。毕竟在出生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在各自的道路上尽力了很多年。其中可能有你的父母,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而如果你出生在深海中的孤岛,生父不明,母亲自尽;周围的人群大致为三:欺凌为乐的A类、趋炎附势的B类、漠不关心的C类;家庭经济困难,温饱难以为继,岛上的人无一报备救济,因为他们没有将你作为人类看待。
  总之,错综复杂的“因”早已注定,你会成为什么样的“果”。
  瞳孔中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殆尽,你缓缓合上眼睛,就这样沉入深海之底。
  因为不够干净,所以不被需要。
  因为不够完美,所以不被忍耐。
  因为不够无辜,所以没有仁爱。
  或者说,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误,谁让你一开始就是一个被压榨、碾碎,最后被世界排挤出来,拼拼凑凑,彻底毁坏的排泄物。
  ——漆黑的东西应该回到漆黑的深渊。
  【不,不可以。】
  据说,人在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关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等到画面全部结束,死神的镰刀一视同仁,温柔地取走颈上首级。
  那么现在是看到了走马灯吗,你静静地望着黑暗,否则找不到那个人再一次出现的理由。苍紫色的雾气,总是微笑的瞳孔,比春日更加和煦的温柔唇角,冷静而严厉的言辞……即使误闯了不该出现的世界,也没有比他更加不适合深海的人。
  幽灵浮在漆黑的海水中,如同镶嵌在走马灯黑白的胶框里。摸不透的时间,无法对不正确的现实造成影响。他的手穿过女孩手腕,半透明的灵体柔嫩而无力,发丝在指尖轻易地滑走,像被水泡烂柔白的玫瑰。
  即使黑暗之海中没有白昼的光线,也依旧无法缩短已经死去的人与即将死去的人之间的距离。海水对幸村而言与空气无异,而空气对他与真空无异,哪怕竭尽所能地大声发言,说出早就埋藏心底的话语,也连气泡都不曾起浮。
  纤薄如蝉翼的儿童躯体又一次与指尖错开,沉向怪兽一样的深海之渊。难道真的无能为力吗?不,并非如此。在即将彻底脱走之前,属于少年的手臂,终于用力地抱住了女孩。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