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实锤。
好在五条悟接下来说的话还算是能安慰人心。
“这种情况也挺常见的,就是被咒力冲击到了脑部而已,惠之前也碰到过。”
伏黑惠立马反驳:“哪有?”
五条悟:“你当然不记得,你还哭着找津美纪,就连最基本的算术题也回答不出来。”
伏黑惠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停。”
“他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这种情况顶多持续几天,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想起来了。”五条悟说。
勉强算是有了前车之鉴,虎杖悠仁稍稍放下心来,来思考他和西川绘凛的关系。
后知后觉的欢喜。
坏消息:一觉醒来,失忆了。
好消息:女朋友要成太太了。
他偏偏看了一眼西川绘凛。
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朝他笑了笑。
依旧那么漂亮。
虎杖悠仁脸一红,即刻收回视线。
西川绘凛不知道男友脑子里的那些粉红泡泡想法,侧脸看向五条悟:“五条先生,悠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回去吧,说不定能更快想起来。”五条悟说。
身后响起虎杖悠仁急切的声音:“我不留在高专吗?”
“高专不收留即将结婚的人士,有家不回这里有毛病?”钉崎野蔷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伏黑惠:“这间宿舍还是学弟的宿舍,没有多余的宿舍。”
虎杖悠仁安静了。
“打扰了。”
就这样,西川绘凛鞠了个躬,同他们一一道别,带着拥有二十三岁身体却只有十五岁心智的男友离开了。
五条悟现在窗口,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双手环胸。
“所以,我真的失忆过么?”身侧的伏黑惠问。
今天还是头回听他提起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五条悟叹了口气,语气慢悠悠:“谁知道呢。”
“哈?你这不是骗虎杖......”
“这是善意的谎言,惠可不要说出去哦。”五条悟微笑着说道:“我相信悠仁会想起来一切的。”
伏黑惠忍不住吐槽:“你相信有什么用。”
“突然年轻八岁也不是坏事。”
男友能够有从同龄人变成了年下的一天,西川绘凛想都没想过。
但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
坐在计程车上,她止不住地回想自己高中那会儿是如何与虎杖悠仁相处的。
...糟糕,已经记不清了。
那时候的她还挺腼腆的,现在肯定装不出当初的青涩了。
由于过度思考,她下意识皱起了眉,整个人散发着在面对上司时才会流露出的正经与严肃。
肯定是在苦恼吧。
虎杖悠仁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男朋友失忆,恋爱细节什么的都记不清楚了...是谁都会难过吧。
下了车,虎杖悠仁也是紧紧跟在西川绘凛身边,生怕走丢。
毕竟他现在是连家都不记得的“男高中生”。
“快到家啦。”
西川绘凛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刚才没能及时注意,此刻才注意到了——现在的他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
“悠仁,怎么了?”
感觉男友一直盯着自己,西川绘凛问道。
虎杖悠仁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绘凛变化好大。”
很健谈又自信。
“悠仁的变化也很大呀。”
“是嘛。”
可他不是二十三岁的虎杖悠仁。
家在十层,要乘坐电梯。
虎杖悠仁全程都是一个被带领的状态,直到在门口刷脸通过,才有了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主人的感觉。
打开门,一眼望去,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空气中还有清新的香气。
西川绘凛见他还在打量,便道:“我这几天上班比较忙,都是悠仁打扫的。”
嗯,二十三岁的他不错!
“晚上想吃什么?”西川绘凛将包放好,转身询问他。
虎杖悠仁一脸震惊:“诶,竟然不是我做饭吗?”
“大多数时间都是你做饭,但是我偶尔也会做做。”西川绘凛说:“况且你现在是伤员,请好好休养吧。”
经她这么一提起,虎杖悠仁才感觉到额头处传来的疼痛感。
不过让他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开饭那是不可能的。
“蔬菜洗了,现在可以切吗?”
“调味交给我吧。”
“我去端上桌。”
西川绘凛拦都拦不住,就连碗都是他洗的,还洗得心情甚是愉悦,哼起了多年前流行的曲子。
虎杖悠仁将洗好的碗筷放进橱柜里,一回头就发现西川绘凛坐在饭桌旁,单手撑着下巴看他。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西川绘凛答:“习惯性看你洗碗而已。”
“那二十三岁的我可真幸福。”他乐呵呵地说。
西川绘凛垂眸,随意地转移了话题:“今晚还是你先洗澡吗?”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摸摸脸颊:“我都可以。”
脸红了,好纯情。
明明是同居情侣间司空见惯的话题,对于少年来说,很难不生出一些旖旎的想法。
西川绘凛颔首:“那今天我先洗。”
“好。”他应道。
饭后的两个小时是西川绘凛的阅读时间,今天也不例外。
当她走出书房,去卧室里拿睡衣准备洗澡时,看见虎杖悠仁站在衣柜前,局促不安地望着她。
“今晚...我们要一起睡吗?”他看了一眼床,紧张地咽了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西川绘凛被他这副模样可爱到了,歪着头问他:“那悠仁准备睡哪里?”
“我可以睡沙发...打地铺也可以的。”
“用不着,一起睡吧,”她上前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你在旁边我才会有安全感。”
最后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虎杖悠仁的身体绷得僵直,像一块木头一样躺在床的边边,闭着眼动也不敢动。
西川绘凛莫名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出去住酒店的时候,他开始也是这样紧张,然后背对着她睡着了。
无奈之中带着点好笑。
她故意凑到他身边,距离一近,他的耳朵立马变红了。
装睡被成功戳穿。
“其实,悠仁你没有拿自己和二十三岁的自己比较。”
虎杖悠仁侧过脸看她。
西川绘凛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像今夜的月光。
她继续说了下去:“有十五岁的你,才会有二十三岁的你呀。”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来呢?那些回忆都很宝贵。”他移开目光,望向别处。
“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笑着说:“回忆这种东西,再一起共同创造就好啦。”
如经验丰富的五条悟所言,次日清晨,虎杖悠仁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他又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恭喜悠仁成功想起来了。”五条悟边鼓掌边道:“要比惠恢复得快很多呢!”
伏黑惠默默喝了口饮料,“嗯”了一声,
虎杖悠仁:“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忘了就忘了吧,又不是很重要。”钉崎野蔷薇道。
不重要吗?
可他明明记得,他听到了最世界上最最动听的一段话。
但是,是什么呢?
后面的是绘凛的梦,也可以当成if线看,【非温馨向,慎入!!!!】
第54章
预警:
可以当绘凛的噩梦看,也可以当if线(非温馨向!)
咒术师绘凛X普通人虎杖
那不过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周末。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和喜欢的人牵手闲逛。
二人还在讨论等会儿去吃什么。
眼前的场景突变,忙碌的医护人员在走廊来回穿梭,空气中似有焦躁不安的因子。
“...今天下午,新宿区发生一起令人痛心的街头抢劫案件。”
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的语调流畅而清晰,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屏气凝神。
“据目击者描述,两名戴面罩的歹徒持利器抢劫路人。在此紧急情况下,一名十六岁的高中生勇敢地挺身而出,试图制止抢劫行为。”
“西川同学?”
等候区一角,干练的女警再一次出声提醒座位上的少女。
她缓缓侧过脸,略刺眼的灯光蓦地落在她的面容上,仿佛生了层终年不化的冰霜,转瞬间被映射苍白而惨淡。
无比冷漠的眼神。
“请问你们的关系?”
“情侣。”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在娓娓道来:“然而,其中一名暴徒却突然拿出匕首,将其对准了这名高中生,施加了致命的刺击。”
什么都无法思考,大脑好似蒙了一层雾。
她低头,看见了手腕上那抹暗红色,已经氧化的血迹。
那样的刺眼。
是谁的血?
“...最终,这名高中生不幸身亡。”
——不幸身亡。
宛如一场永远望不到尽头的梦。
女警关切而焦急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无法理解。
西川绘凛的耳边嗡嗡作响,嘴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酸、发涩。
反胃的感觉,想吐。
她弯下身,慌忙地捂住嘴。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几步之遥外,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抱歉,警官。”
说话的白发男人身材高大,西川绘凛被他投射下来的影子笼罩着。
“我学生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请你先去采访别的目击证人吧。”
“你是西川同学的老师吗?那好吧,”生田警官点了点头,收好笔和笔记本,神情悲戚:“西川同学现在状况的确不佳,麻烦老师照顾她一下了。”
恋人在面前死去,任谁一时都无法接受吧。
真可惜,还那么年轻,还在上高中的年纪。
“我是绘凛的老师,这是应该的。”
身边站着的人是朝夕相处的老师,终于不是陌生的人,情绪稍稍得以缓解。
“悠仁的事情,我听说了。”五条悟坐下,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很遗憾。”
身侧的少女缄默不语。
她的粉色裙摆仿佛被鲜血浸透了,依稀还能嗅到血腥味。
在他的印象里,无父无母的西川绘凛自入学以来就不是一个爱说话的孩子,唯独在同级生以及初中同学兼恋人面前,才会露出那么一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天真与活泼。
只是,他没想到,在面对恋人突然的死亡,她看上去那样镇定,甚至镇定得可怕。
这更像是绝望的表现。
就在五条悟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打算说些安慰人的话时,她忽然开口了。
“五条老师,”她的声音略带沙哑,“那种死法的话,悠仁会感觉到疼吗?”
五条悟已经从医生那里听说了,歹徒刺伤的是虎杖悠仁的侧颈部,从而导致了急性大出血,最终死亡。
前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不难想象,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有多么绝望。
西川绘凛不等他回复,便兀自道:“我听说人在受到致命伤的时候,是不会疼的。”
“嗯,我也听说过。”五条悟若有所思道。
她仰起脸,开始平静地自我检讨:
“错的是我。我不该约他今天出来...他特意从仙台过来看我。”
“也不该走那条街。”
“更不该没有拉住他。”
她是多么清楚虎杖悠仁的为人啊。
热血、正义,灵活、路见不平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她能提前知道另外一个歹徒也有刀的话......
西川绘凛站在人群中看得很清楚,那把锋利的匕首是如何凭空出现,划破他的侧颈,鲜血又是怎样在霎那间喷涌,无数红色的液滴飞溅到她脸上。
这个时候,警察们才趁机制服了两个歹徒。
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她凭着本能,踉踉跄跄地朝倒在血泊中的人奔去。
周围的人送来一切能够止血的东西,她拼了命地去捂住他的伤口,温热的血还是从指尖汩汩溢出,亦如他逐渐流逝的生命。
血原来那么烫。
“悠仁,不要死......”
乞求的话语究竟说了多少次呢?不记得了。
“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怀中的少年张了张唇,呼吸得愈发艰难。
他身体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下降。
第一次亲眼目睹人类的死亡,西川绘凛心中涌起从所未有的无力感。
那些前辈们也是这样看着同伴死去的吗?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的吗?
各种想法如疾风中的落叶在脑海里狂舞,吸入鼻腔的铁锈气味让人的思绪难以集中。
忽然,她听到了少年极其微弱的声音,险些被周边嘈杂的议论声掩盖过去,忙侧耳倾听。
“绘凛...对......”
没有了声音。
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说“绘凛,对不起”。
仅仅是一句道歉而已。
五条悟扭头看她:“这就是他的遗言吗?”
“嗯。”西川绘凛别开脸,道:“悠仁最后对我说的话。”
不是什么“我不想死”或者“我后悔了”这种让恋人一听就要心碎的话语。
仅仅是一句“对不起”,对于没能陪她到最后这件事很抱歉。
很符合他的性格。
双双无言。
还是五条悟叹了口气,打破了这样沉重气氛。
“真是过分啊。”
夺走了年轻人的青春。
西川绘凛抿着唇,抑制住想流泪的冲动。
在眼眶即将蓄满泪水的那一刹那,一只宽大的手掌覆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想哭就哭出来吧,绘凛。”
“去世了?”
在外执行任务的钉崎野蔷薇看到五条悟发来的消息,眼睛都瞪大了。
太魔幻了,明明前几天还一起吃过饭。
伏黑惠:“怎么了?”
钉崎野蔷薇从震惊中缓过神,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就是虎杖悠仁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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