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着笑道:“然后,他还没隋老三的成绩好。”
这么笨啊,怪不得那么傲娇。
“夫子拿他又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废寝忘食地教导隋芳菊,日积月累之下,他也能赶上成绩了。”
“所以,他祖父为何要带他去边疆?”
奚叹息一声道:“他这个人的性子用隋老三的话讲就是听不出好赖话。因着这个,他惹到了摄政王,隋家为了他,远离朝堂,带着他走了。”
姜凤皇点头,那个时候正是父皇驾崩,皇权风雨飘摇的时候,她还小,姜昱只手遮天,她哪里会知道。
姜凤皇坏笑道:“那……他现在聪明吗?”
奚头一扬:“呵,能有多聪明?不过是小爷额手下败将。”
有故事?
马车应当走完了山路,没有先前的颠簸了,马车里附庸风雅地点了焚香,姜凤皇枕着自己的胳膊有点昏昏欲睡听奚吹自己的牛皮。
“话说那天,小爷正走在路上,见到隋老三呆坐在胭脂铺的门前,一副发愁的样子。肯定是隋老三呵舟寄梦吵架了,舟寄梦抠得很,很少给隋老三买胭脂,这次应该也是没给隋老三买。”
“小爷是谁啊,我可是最为仗义的,立马拉起她要给她买。哪知道不是隋老三,是她哥哥隋芳菊。”
“这怪不得我哈,隋家人穿衣服都不分男女都穿着款式简单到分不出男女的衣服,谁知道不是隋老三。”
“不是就算了,更为可气的是他打我。”
姜凤皇听这种故事最容易睡着了,眼皮摇摇欲坠,奚刚想比划两下,就看到姜凤皇睡得呼吸平稳起来。
奚敛下所有神色,失神地盯着手中的一截红线。
他怎么才认出来那人不是隋老三,是隋芳菊呢。
姜凤皇,你真的好福气啊,那么多人喜欢你,小爷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位置?
隋芳菊真是好手段啊,搞话本白月光这一套,当真是卑鄙。
奚全身紧绷的身体在此刻完完全全放松下来,手贱地掀起来车窗,卷进来一席雪花,塞了奚满脸满嘴。
“呸,呸,呸。”
和隋芳菊一样令人讨厌,但是……嘿嘿,回宫后再也不用看到他了,看小爷如何拿下断袖小凤皇。
许是奚笑的太大声了,姜凤皇被吵醒了,揉着疼的头道:“奚擎苍,你发什么疯?”
“没事,”奚看到人醒了,立马黏皮糖一样贴过来,“陛下,我什么时候能进宫啊?”
什么时候进宫啊,得把李婉茹搞出去,不然不知道后宫会多么鸡飞狗跳呢。
“不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姜凤皇心烦地揉了揉眉心,姜昱要孩子,孩子妈丢了。得继续找个人假装怀孕啊。还有她的花柳病也不能好的那么快啊。
清风寨姜昱都不惜下手,更别说封后大典了。
但是……没孩子,怎么杀?
她在干什么?她居然在为她的皇叔着想,太可怕了,跟隋芳菱待着久了,心都变软了。
如今,姜昱既知道她跑了来清风寨找嫁妆,派来了变态断袖武户来夺命,肯定也知道了把隋芳菊带来了。
回去说隋芳菱死清风寨了?
姜昱能信吗?
姜凤皇恍惚地盯着窗外的一闪而过一成不变的雪景,咬牙道:“冻死了,快关上。”
奚闻言手一抖,风终于在小小的马车里停歇了。
一行人蜿蜒着走在雪白一片的官道上,回城的时候,马巢斐递了折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风雪在这一瞬间定格住,沿街竟然有百姓夹街相迎,姜凤皇疑惑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卫兵。
卫兵恭敬地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姜凤皇眼底顾盼流转,心里疑惑不已,推了推身侧酣睡的奚,笑道:“无碍,还要多久到奚家宅?”
卫兵打量一番道:“回陛下的话,一刻钟就到了。”
姜凤皇了然点头,脚踹了身侧睡得一脸安详的奚:“奚擎苍,起来了,快到你家了。”
奚嘟囔道:“去我家做什么,不是回宫吗?”
姜凤皇声音拔高:“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你的回家待嫁。”
“知道啦,”奚睡意全无,揉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得下点聘礼啊。”
聘礼啊,不太想出呢,干脆让奚家自己出聘礼吧,谁让奚家这么抠,非得整清风寨这出儿,给姜昱钻空子的机会。
“聘礼?你想要什么?”
影响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姜凤皇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睛,左思右想之下,迟疑开口道:“你还记得锁风笛吗?我想要那个。”
锁风笛啊,不得不提起那段和奚同仇敌忾捉弄夫子的日子了。
奚擎苍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京城最大的红袖馆要拍卖一件绝世珍宝,乃一代乐曲宗师留下的唯一乐器,名为锁风笛。
本来,奚擎苍五音不全、不同音律,姜凤皇属实想不_来他何故钟情执意于一个锁风笛。
但是,逃课才是本质,锁风笛只是一个理由,谁在乎呢。
然后二人翘课哦啊狗洞出去了,附庸风雅地在奚擎苍订的雅间里摇着扇子喝着茶等着锁风笛的拍卖。
那天是初春的一天,柳树都还没抽芽,料峭春风带着寒意,二人穿的宽松的锦缎外袍,风一吹就兜一衣袖的风,冷的二人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吃吃喝喝,锁风笛在压轴,两个小鹌鹑缩着脖子等睡着了,将锁风笛错过了。
吵着架回皇宫的路上,姜凤皇遇刺了,血流如注,其实那人冲着的是奚。
姜凤皇养好伤后才发现这个致命的事情,锁风笛就是诱饵……
姜凤皇道:“还想让朕替你挨一刀?”
奚低着头,嘴角带着苦涩的笑:“锁风笛,是先皇后的遗物,闻名天下的舜华仙乐师,就是你的母亲。本来,我想当做生辰礼送给你的。”
姜凤皇:所以呢?你要锁风笛当聘礼作甚?
第30章 唤我陛下吧,不同往日了。
◎朕亲自去啊,多掉价啊。◎
奚家处于最繁华的那条街的最尽头,卫队和马车停在巷口的一棵大槐树下,刺骨的风铆足了劲儿的往马车里钻,姜凤皇瞧着一脸认真的奚,松口道:“锁风笛,朕回让人去找的。”
奚得了答复,高高兴兴地掀开车帘,翻身一跃,带着少年独有的爽朗跳下马车。
姜凤皇不放心地挑开窗帘,举目往外看,京城也刚下了一场雪,白白的覆盖着青砖黛瓦,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折射出一种故意的光芒。
奚道:“凤皇,天色寒冷,你快回去吧。”
凤皇,得了喘息的姜凤皇蓦地响起那句霸道的话语:“我能直呼你的名讳,永永远远。”
转念一想,他都留在清风寨了,手那么长能够着自己?
奚问:“凤皇?”
姜凤皇敛下神色,微微一笑道:“唤我陛下吧,不同往日了。”
心大的奚点头答应,随后像是一个蹦蹦跳跳的兔子朝着自己的兔子窝走去。
蛮大荒芜的雪景里,那奚家里就这么一只单纯的兔子,剩下的都是一些老狐狸。
等了一会儿,姜凤皇也没见到奚家的人,了然的点头失望,放下在风中吹得发僵的手,下令道:“回宫。”
整齐划一的卫兵迈步朝前,腰间的兵器和厚重的铠甲重重的摩擦,在无声的雪景里面显得那么庄重而静默。
姜凤皇闭目养神,嫁妆已然到手,可人……她突然就不想要了。
奚,此人太傻,进宫只怕是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奚云任,一个不怀好意的老狐狸。
马车外,马巢斐驱马来到马车旁,马蹄声与车轮扎压的声音逐渐重合。
“陛下,去红袖馆吗?”
姜凤皇懒懒地抬起眼皮,语气慵懒道:“马将军听人墙根的本事见长啊。”
你俩说那么大声音,很难听不见啊。
“陛下谬赞。”
姜凤皇将头探出来问道:“朕是谁?”
马巢斐不解道:“皇上啊。”
“对啊,朕亲自去啊,多掉价啊。”
怡红院,您不也亲自去的吗?!
马巢斐:……
姜凤皇的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大半个身子探出来,呼吸两口寒冷的空气,清醒了不少,皇宫里还有一个人的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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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庄严的皇宫,巍峨壮观、勾心斗角,姜凤皇苏子和摇摇晃晃的那车进了宫,又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鼎元殿。
下了马车,姜凤皇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没有放晴的迹象,姜凤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有一只是隋芳菊亲手穿上的。
姜凤皇,你清醒一点啊,老想着他作甚!
小汪子挥舞着拂尘,连滚带爬地跑到姜凤皇的面前。
看到他一脸的鼻涕和泪水,姜凤皇嫌弃地往后躲了躲,皱眉道:“怎么弄得这么一副狼狈样子?”
小汪子:“陛下,您可算回来了。”
姜凤皇挑眉:“摄政王可在里面?”
小汪子震惊的点头:“嗯,等两个时辰了。”
姜昱算好时间来鼎元殿等着,谁想到被隋芳菊拖延了一个时辰,如何面对他?现在就要撕破彼此虚伪的脸面吗?
有点太早了。
想着的当下,姜凤皇已然走到了檐下,一狠心,爱咋咋。
手还没碰上门,整个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屋里的暖意像是如沐春风一般卷席着一身寒意的姜凤皇,姜凤皇舒服的眯起眼睛,定睛一瞧阋涣炽成的姜昱。
姜凤皇尴尬地干笑两声:“皇叔。”
姜昱神色古怪地打量姜凤皇,一言不发。姜凤皇低着头假装恭顺地任他打量。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住,姜凤皇的呼吸在静谧中越来越大越大声。
小汪子歪着头剑二人都不讲话,心急如焚,却不能能说什么。
姜昱端坐在轮椅上,身后有人推着,他神色莫辨,冷笑道:“陛下真是长大了,都学会欺骗皇叔了。”
姜凤皇诧异地抬眸,无辜道:“朕何时欺骗皇叔了。”
双目相对的时候,姜凤皇还是年轻,在对方沉淀多年的目光下稍显孙色,姜昱难得一笑道:“外面天冷,陛下进殿吧。”
说罢,身后的人推着姜凤皇朝里走去,留下小汪子和姜凤皇站在原地。
姜凤皇小心翼翼问:“他没在里面设埋伏吧。”
小汪子摇摇头,眼神肯定道:“这倒没有,就是李贵人在里面,就是……”
姜凤皇不耐烦道:“快说。”
“大冬天穿的有点少,奴才想让她回宫穿件衣服,然后就被轰出来了。”
姜昱,黄老头天天想让人家生孩子,坏死了。
姜凤皇道:“朕有点饿了,你让御膳房做些水晶饺子啦,朕与摄政王同吃。”
小汪子迟疑道:“奴才还是陪着您吧。”
说罢,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望向殿内,担心之色溢出言表。
姜凤皇胡乱摸了一把脸,拍拍他的肩膀:“你且去,他不能拿我怎样的。”
小汪子三步一回头的去了,姜凤皇抖抖身上衣服的褶皱,无声地进了殿。
殿里没点灯,又加上外面天色阴霾,整个殿内萦绕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姜凤皇硬着头皮进了两道门,跟着姜昱来到了议事厅。
姜昱好整以暇地坐在轮椅里,两人都有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凤皇,姜凤皇后背不由得发毛。
姜昱轻咳两声道:“陛下好本事,乔装打扮,以身涉险入了匪窝,和马将军里应外合,一句歼灭了清风寨众匪。百姓都对陛下刮目相看,夸陛下英明神武、有勇有谋啊。”
姜凤皇摆摆手道:“侥幸罢了,皇叔谬赞。”
“陛下谦虚了,臣只是有一个疑惑,贤贵妃在何处?”
隋芳菱,不对,隋芳菊?
姜凤皇嘴角抽了抽,抬眼就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皇叔,阿菱舍命陪君子,执拗的跟着朕去了清风寨。谁承想,去清风寨的道路千辛万苦,阿菱就那么去了……”
说罢,姜凤皇掩面挡住从眼里滚落的眼泪,嘴角却勾起笑意。
姜昱脸色正常,这倒和马巢斐说的别无二致,俩人倒是串通好了。
“既然贤贵妃是为救陛下身陨,应当厚葬。只是皇嗣一事,需要提上日程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姜凤皇赔笑道:“阿菱才走,这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朕只想好好休息。”
姜昱岂会放过姜凤皇?羽翼已然已然丰满的姜凤皇不能再留着了,他需要一个孩子,一个不用再用姜凤皇当傀儡的孩子。就的傀儡已然二心,他迫切的需要一个新的傀儡。
姜昱拍了拍双手,一位穿衣单薄的女子低着头穿着隋芳菊常穿的宫里头发的玄色单衣娉婷地走了出来。
姜凤皇忙道:“这……这……可使不得啊。”
姜昱一个眼神,李婉茹满脸害羞地扑过来,姜凤皇一个踉跄,二人倒在了地上。
李婉茹软软暖暖的身体贴在姜凤皇的身上,引得姜凤皇混色一抖,眉眼稍定到:“爱妃啊,你先起来,朕有些话跟你说。”
李婉茹轻轻地将头放在姜凤皇的胸膛,软声细语到:“陛下,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一旁的姜昱道:“臣就不打扰陛下的好事了。”
姜凤皇焦急道:“皇后马上就要入宫了,朕但修改搞出来一个孩子,奚家说不过去啊,再说了,朕是断袖啊。”
能不能就是有人能记得朕是断袖啊。
姜昱的言语落在姜凤皇的耳边,徒留绝望:“奚家奚擎苍,呵。”
哎!呵什么啊。
姜凤皇用手去推赖在自己身上的李婉茹,温声细语道:“爱妃,在地上有点凉啊。”
李婉茹道:“臣妾受过训练的,地上……也是可以的。”
可是什么啊,这不行的。
姜凤皇道:“朕货真价实的断袖,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李婉茹:“贤贵妃就可以,臣妾为何不行?”
贤贵妃,他就是一个男的啊。
姜凤皇的发丝飘逸,被李婉茹扯下来半绺发丝,印在她殷红色的唇上,显得身下人妩媚又无助。
李婉茹神色一暗,伸手去捏那几根青丝,恍惚间被人压在身下,转瞬间,姜凤皇呼吸乱了,凌厉的眉眼盯着身下微微讶异张着嘴的李婉茹。
姜凤皇道歉道:“贤贵妃腹中孩儿的父亲另有其人,她就是怀着孩子进宫的。”
李婉茹的瞳孔张大,嘴巴张得更大,那双漆黑的眼睛出神的看向姜凤皇的下巴。
“陛下这个症状多久了?”
姜凤皇:“这个是天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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