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皇穿着依旧耀眼的火红长袍,黑带镶白玉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腰间斜着一把文字扇面的折扇,怕冷的她将头发全部宽松下来,风吹过,撩起她洁白的耳下的皮肤。
跟在身后的奚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心中悸动不已,漫不经心道:“锁风笛就在怡红院花魁的手里。”
姜凤皇沉思道:“怡红院何时有的花魁?锁风笛还就在花魁的手里?”
奚道:“小爷还能骗你不成?锁风笛就在花魁郁积的手里。”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让眼前人快一点看到他给她准备的大礼。
隋芳菊不疑有他,潇洒地抽出来腰间的折扇,洋洋洒洒地打开,在寒风冬日里扇动两下,引得自己的鬓角散发纷飞。
“走吧,有点怀念怡红院的醉春风了。”
说罢,姜凤皇端着玉树兰芝的模样进了怡红院,入目一片凌乱的红色,垂落的红绸,新漆的红砖,散落的红桌一记各种各样的清一色的红色装扮。
这么多的红色涌进眼睛里,奚都有点分不出来陷入在一片红色里的姜凤皇了。
“姜公子,一个人都没有,有点渗人啊。”
姜凤皇低下身体查看被人爆栗扯下来的红绸,凑近鼻尖闻了一下,倒是有一股子新丝绸的味道,想来是就这几日新换的。
“你确定花魁还在怡红院?”
这般人去楼空的模样不像是会有人在的样子。
正想着,就听到风动,红绸像是荡漾的河水一样朝着四周分散开,姜凤皇转脸就感觉到一股掀飞门脸的力度。
是个练家子!
姜凤皇来不及躲避,拉过旁边还在发愣的奚,顺势被奚拽走,来人杀意太重,去势收不回来,索性抓住半截红绸,一个借力再次朝着姜凤皇的印堂而来。
不是,你为什么不打那个会打的人啊!
奚这下总是反应过来了,一个高抬腿踹向来人的正脸,更大的一股力气将姜凤皇甩了出去。
姜凤皇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酒醉的蝴蝶,翩然地飞走了……
二人扭打在一起,姜凤皇躲在桌子底下,摩挲了两把红木的桌子腿,蜷缩着看二人你去我来的打斗。
来人洁白如雪一身白衣,白纱掩面,看玲珑身段应当是一个妙龄少女,如今有点狼狈地在空阔的怡红院大厅和拳拳到肉的奚打的有来有往。
姜凤皇无聊地抓了一把桌子上一盘完整的瓜子,一边磕一边指导二人打架。
“奚擎苍,别打人姑娘的脸蛋……”
“唉……姑娘,你咋胡乱踹人裤~裆呢?”
“哎哎哎……别急眼啊,奚擎苍,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白衣女子的双臂被奚禁锢住,二人的脸臭的很近,姜凤皇伸长脖子想知道离这么近,那张如同薄纱的面罩能不能遮住女子的容貌。
“你是奚家小公子?!”
白衣女子动弹不得,一脚踹过来,被奚用腿格挡住,奚闻言抬眸看到一双冷到极点的眼睛。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你奚奚擎苍爷爷是也。”
还在从哪儿看的这么肉麻的台词。
见白衣女子没了威胁,姜凤皇拍掉手中的瓜子皮,背着手来到二人的面前。
“喂,这位天仙姐姐,我们是来找花魁的,麻烦您让一下。”
姜凤皇尽量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手中折扇打开又合上,虚虚的搭在二人的手臂上,笑道:“我好歹也是怡红院的常客,卖我一面子,别打了。”
奚道:“这次是姜公子的面子,下次再遇到你,可就不这般随随便便地放过你了。”
姜凤皇满意点头,询问的神色看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恼道:“你倒是先放开我。”
语气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姜凤皇拍拍奚的肩膀,安慰道:“奚小公子莫伤心,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招人喜欢的。”
白衣女子嗤之以鼻道:“你是谁啊?今晚怡红院只招待奚小公子一人,其他人拒不接客。”
终于知道为何怡红院现如今门可罗雀了……搞什么饥饿营销啊。
奚道:“他可是当今圣上,你敢拦他?”
姜凤皇恨不得当场落荒而逃,都说是私逃出宫的啦,干嘛搞这么大的动静啊。
姜凤皇解释道:“他胡说哈,就我这样的那能是皇帝啊。”
白衣女衣冷哼一声道:“嘁~又一个冒充皇帝的,见怪不怪了,以为穿件红色衣服就是陛下了?陛下可是深入敌营剿灭了京城附近最大土匪清风寨的人,能是你这幅风流的弱鸡样子?!哼……”
奚怒不可遏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信不信小爷今晚将怡红院夷为平地?!”
姜凤皇拉住奚,赔笑道:“奚小公子头脑从小就不灵光哈,您多担待。”
奚不服道:“小爷脑子灵光的很……”
姜凤皇补刀道:“你小时候的功课马刺不是抄的我的,灵光什么?”
奚闭嘴了。
白衣女子翻了一个白眼道:“再说,我在怡红院这么多年了,陛下常来,我能认不出来?陛下才是真君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完全和你相反。”
被夸了但不是很高兴的姜凤皇点头道:“是是是,姑娘说的是,还不知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道:“我叫茭白,别想和我套近乎,你休想见到花魁姑娘。”
姜凤皇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银票,控制好每章之间的间距,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摆在茭白的面前,更加诱人的摇了摇。
“这个,可以和茭白姑娘交个朋友吗?”
姜凤皇微微侧脸,她的左脸更加完美,她特意露出自己左耳后那颗诱人的红痣。
奚不舍得道:“你给她那么多钱作甚?不听话打一顿不就好了?”
姜凤皇上前一步,左眉一挑,声音蛊惑道:“挨打还是银票,茭白姑娘不会选错的,对吧?”
奚的手被姜凤皇摁在空中,茭白的眼睛一转,呲着个牙道:“姜公子,如今是我的朋友,更是郁积姑娘的朋友,好友叙旧而已,没坏怡红院的规矩。”
奚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姜凤皇微微一笑道:“还不快跟着走?”
上楼梯的间隙,姜凤皇装作随意地问起:“为何怡红院会有这般多的红绸?可是哪个姑娘赎身庆祝?”
茭白头也不回道:“红绸是郁积姑娘来到怡红院的欢迎会。那日皇帝带着诸位妃嫔回宫后,怡红院就被摄政王收押查封了,院里的姑娘手头有点钱的都跑了,像我没几个钱的都守着怡红院那天再开。”
原来如此……姜昱这人,从来不允许会有他控制不了的地方存在,想来是姜昱将怡红院查封后,再由他的人接手。
这个郁积姑娘……
奚啊,你好像上了姜昱的当了。
至于是要命还是要什么……
姜凤皇意味深长地看了认真走路的奚,叹息道:“奚小公子,你不是说你家里有宵禁吗?既然你已然将人同我牵上线了,你还是早些归家吧。”
奚的脚步停下来,那双明亮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姜凤皇道:“你一点武功都不会,小爷不放心……”
姜昱不会要她的命,可是你的就不保证了。姜凤皇深呼吸,再尝试一次:“我想吃桃花笑糕点铺的雪花酥了,你先去买,我在这等你。”
奚一副看傻子的样子:“这个时辰糕点铺早都关门了。”
不该聪明的时候挺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傻的过分可爱。
姜凤皇恐慌道:“奚小公子这般关心我,可是你即将入住凤宫成为皇后的人啊……”
震惊脸――茭白道:“你就是那个将陛下迷得五迷三道,甚至大欧抛弃贤妃娘娘的男皇后?”
说罢上下打量一番,摇着脑袋评价道:“玉树临风,但是照陛下来讲,还是差点意思。”
真*当今陛下――姜凤皇汗颜道:“还没到哈……”
奚显然听不太懂这种拉踩的夸人方式,点头道:“我确实不如咱陛下,你这句话讲的极对。”
对个头,命就要没了。
“到了。”随着话音落下,一扇雕刻着龙凤呈样花纹的门就矗立在三人的面前。
完喽,姜凤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偏,奚兴冲冲地撺掇姜凤皇去推门:“快,看校小爷给你准备的惊喜。”
惊喜,别是惊吓就行。
姜凤皇睁开眼睛,茭白轻轻叩门道:“郁积姑娘,奚小公子来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裤~裆还给我口了!
第35章 就你,是怡红院花魁啊?
◎当年谁还不是名冠京城过◎
手指敲在门扉上地声音在偌大的二层雅间,一道清丽的声音在屋里传了出来,姜凤皇会心一笑,声音的主人想必一定是一个清丽温婉的美人儿。
“请人进来。”
准备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美人儿的姜凤皇手中折扇打开,挡在欲开门的茭白,礼貌道:“我来,我来。”
猴急的样子的让茭白白了两眼,没好气道:“您,请便,别闪了腰哎。”
忍了好久的奚脸黑地一掌推开了门:“就你,是怡红院花魁啊?”
刚被无情推开的门扉随风又弹了回来,奚随意地挡住门,整个人腰细腿长,挡在姜凤皇的面前。
看到奚擎苍对她如此礼貌,以至于她都忘了眼前人是桀骜冠名京城的奚小公子,直来直去,一点规矩都不守。
姜凤皇歉意一笑,侧身朝前,折扇拍了拍愣头青奚,嗔怪道:“怎么对郁积姑娘说话的?郁积姑娘……”
后面的话尽数被窗外的风裹挟走,只因月下美人,一身湖蓝长裙,斜靠在窗边,独自端着一杯酒,嘴角带着忧伤,双目空空地看向窗外孤独的月亮。
明明是叫做郁积的人,却穿着明亮的衣裳,喝着最烈的酒,声音婉转如莺。纵使照着明艳的美人打扮,还是不掩眉间的忧愁。
姜凤皇只觉得心疼,如此美人不该忧伤如此的。
“正是小女子郁积。”郁积叹了一口气,翻身下窗,步伐豪迈地走到桌前,“来者皆是客,坐吧,茭白,拿些醉春风来。”
听到醉春风,姜凤皇的眉毛不可抑制地跳动,嘴巴笑着,身体凑到桌前:“漂亮姐姐~你简直是天仙下凡,美人如此只应天上有啊。”
说罢,自来熟的坐了下来,翘首以盼醉春风,身后脸上没带好脸色的奚跟着站在她的身后,愤愤不平的样子仿佛对方欠了他八百两。
郁积噗嗤一笑道:“奚小公子,你当初花钱求见本姑娘的时候可不是这幅生人勿近的尊荣啊。”
奚闻言哼了一声道:“谁知道郁积会是你,小爷真的是刮目相看啊。”
哟~姜凤皇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手肘碰了碰身后的人,八卦道:“你们,两个,有故事?夜色漫长耐人寂寞,说来解解乏呗。”
奚将头一撇,不服气的跑到离桌子八丈远的脚凳上坐着,姜凤皇嘴角抽搐,好心道:“那个是换鞋的脚凳……”
奚抱胸道:“小爷知道,不用你管。”
姜凤皇无声叹气,上前抓住郁积的端起的茶杯,亮亮的眼睛无辜地盯着眼前的艳丽美人道:“漂亮姐姐,你说说吧,我太想知道了。”
郁积的眉眼一笑满是风情,手轻轻放下放到唇边的茶杯,莞尔一笑道:“这个嘛……可就说来话长了,你确定要听吗?”
“锁风笛!”安静如鸡的奚突然出声,打断了漫长的夜的唯一的八卦。
姜凤皇撇撇嘴,手无奈的收了回来,叹气道:“还是说说锁风笛吧,正事比较重要。”
八卦不得的姜凤皇一脸惋惜,似乎失去了十分珍贵的东西,手支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吱呀,小姐,酒来了。”
有故事,还有酒,差点瓜子,姜凤皇从袖袋里掏出来在楼下顺的瓜子……齐活了。
姜凤皇美滋滋地端了一杯清澈的美酒,放到嘴边,扑鼻的香味,却不是醉春风。
当下,姜凤皇的脸色就是一变,茭白没好气道:“有酒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奚暴起:“你……”
郁积的眼神甩了过去,无比自然地在唇边化了一道,示意奚闭嘴。
姜凤皇乐得其成看奚吃瘪,乐呵呵道:“不是醉春风也没事儿的,只要是郁积姑娘请客的,都是天界瑶池琼浆玉酿。”
她低头喝了一口,装作陶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样,眼睛笑成弯月一般,温温柔柔的姑娘。
怎么笑的跟个狐狸似的,郁积低眉浅笑,也跟着喝了一杯,喝的喝豪迈,酒水从嘴角溢出来不少,撒了一桌子。
姜凤皇心疼得盯着自己杯中剩的酒,摇着头道:“暴殄天物。”
奚道:“说正事。”
风轻轻吹过,姜凤皇笑着听锁风笛的前因后果。
一切不可能只是一个锁风笛的事情。
郁积潇洒地将酒杯豪掷千金般砸在桌子上,好整以暇道:“奚小公子的银子只支付了进怡红院坐在我面前的机会,至于锁风笛的事情,则是另外的价钱。”
“嘭!”奚气大的站起来,碰到了床榻前的梳妆台,将人家的胭脂盒倒在地上一大片。
“你!”
姜凤皇眼珠子一转,手按上郁积的手,挑眉笑道:“银子本公子有的是,姑娘只管讲即可。”
“别管他。”姜凤皇凑到郁积姑娘的耳畔低声道,“他就是一个愣头青。”
一句话引得美人掩唇笑得花枝乱颤,明亮的眼睛盯着姜凤皇道:“姑娘说得好,我就跟姑娘讲一讲锁风笛的事情吧。”
奚吃了一肚子的气,姜凤皇翘首以盼。
“锁风笛乃是先皇先后的定情之物。想当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出征南蛮,在战场你上对一审劲装戎衣的先皇后一见钟情,战事结束的很快,半年的时间,先皇愣是一句话都未曾和先皇后说过。”
“班师回朝的时候,二人中了南蛮的奸计,双双生死未卜落入民间,二人身中剧毒,别说内力,就算是舞刀弄棒都是呕血不止。为了生计,先皇后为先皇制造了一把长笛,尽管做工粗糙,但是二人街头卖唱,也是磕磕绊绊地活了下来。一直坚持到二人被寻到。”
姜凤皇微微一笑,这个故事她从不同的人嘴巴里听过无数次。当然她也知道,当年令二人流落的幕后黑手是但是身为三皇子的姜昱。
“所以呢,美人姐姐,锁风笛在你的手上?”
郁积淡淡一笑道:“陛下,我手上有比锁风笛更让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奚闻声暴动,灯火闪烁,冰冷的刀刃已然抵在研究洁白的脖颈:“你究竟是谁!”
郁积摊手一笑道:“能让你这般紧张的人,从小到大就只有一个人,如今的鸪皇帝姜凤皇,不是吗?”
研究漂亮地眼尾上挑的眼睛笑语晏晏地看向姜凤皇,对方处变不惊的神色让她诧异,不由得低头喝了一杯酒掩盖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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