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在这呆久了,这地方怨气重。”
温小禾沉默不语,推开车门,快步走进去。
她推开别墅的大门,客厅里,坐着一个独臂男人,胡子拉碴,头发很长,仅有的完整的手臂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裹着孩子的小被子是蜀绣绸缎,小孩子的肚兜也是手工绣的,脖子上挂着金锁,手腕上戴着金镯子。
男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裤子上沾着血迹,鲜明的对比让温小禾眉头紧皱。
“纳塔,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一定恨极了她,巴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纳塔把孩子放到旁边的摇篮上,轻轻用手一拉摇篮上的绳子,摇篮升到半空。
“你要干什么!”
温小禾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看着纳塔。
纳塔这才抬起眼看她,还是那双灰色的眼睛,如猎鹰一般犀利,比一年前杀气更重了。
穷途末路,这四个字几乎写在了他的脸上。
“三分钟后,那边的蜡烛就会燃尽,绳子就会烧断,你跟陆北骁的孩子会从十几米高的位置摔下来。”
“这孩子算上今天,才活了四天吧,好像陆北骁还没看过孩子。”
“我倒是比他先抱到孩子了,你说他会不会恨死我了?“
纳塔嘴角一抹阴森的笑,笑得那么恐怖骇人,猩红一点的蜡烛火光在他的手边摇曳,照映在半截空荡荡的深蓝色袖子上。
“别,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把孩子放了。“
温小禾一步步走过去。
“站在那!”
纳塔拿起手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下去,来到温小禾面前。
“我杀了这里的人,又回来,就没想到活着从这走出去。”
“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爱我。”
温小禾有些害怕他,不仅是因为他挟持了她的孩子,更多的是想到了之前在缪瓦的时候,她亲眼看到的一切。
“好,我爱你,我爱你。”
纳塔皱眉,摇了摇头,把枪口抵在她的额头上。
“不真心,太敷衍了。”
温小禾只好再真诚的说一遍:“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纳塔还是不满意,他扣动板手,咄咄逼问:“你是想跟你的儿子一起死吗?”
温小禾咬咬牙,瞪着他,怒道:“纳塔,你究竟要怎么样,你闹够了没有!”
他就不觉得可笑吗,她说爱他,他也不会信。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纳塔话语里透着一股无奈。
温小禾闭了闭眼,压抑着心中的火气,语气平淡地问:“你究竟想怎么报复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杀我就杀吧,我只求你把孩子放了。”
纳塔打断她的话,声音冷若寒冰。
“我是恨你,但我更爱你!”
“你知道吗,恨是不能跟爱抵消的,就好比我现在用枪指着你的脑袋,我也会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
温小禾身体一震,圆瞪着眼睛,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面前的人一点点变成了碎片,在她的眼前支离破碎。
是她亲手把他撕碎的…….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蜡烛马上就要燃尽了。
“我求你,放了他。”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我保证你不会死。”
她现在是陈家三少奶奶,用这个身份,可以把任何人安全送出去,回泰国,去美国,总之去哪儿任由他选。
“来不及了,我走不掉的,这里的警察跟泰国的警察不一样,我杀了中国人,他们不会放过我。”
“小禾苗,你怎么不想着早点救我呢?”
纳塔放下枪,五根手指一松,手枪掉在地上。
他只是想摸摸她的脸,温小禾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他抬起手,大手刚要碰到她的脸,突然一声枪响。
子弹贯穿他的脑袋,从一侧太阳穴进去,又从一侧太阳穴出去。
温小禾瞪圆眼睛,瞳孔放大数倍,鲜血喷溅到她的脸上,她的双腿好像被粘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眼前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他的手还保持着触碰她脸颊的姿势。
陆北骁从一侧跑来,手里是冒白烟的猎枪,他抱住温小禾,声音沙哑。
“没事了,没事了。”
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目光下落到她的肚子上,原本高挺的肚子竟变得平坦了。
“孩子……”
温小禾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疯了似地朝着茶几跑过去。
茶几上放着一个蜡烛,火焰燃烧着一截麻绳。
还是没赶上,捆着摇篮的绳子在她眼前断掉,摇篮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婴儿嗷嗷地哭起来。
陆北骁纵身一跃,抱住襁褓中的婴儿。
温小禾瘫坐在沙发上,又快步跑过去,从陆北骁怀里把孩子抢过来。
警察赶到,程队长看到地上的尸体,立刻将陆北骁手中的猎枪夺了过去。
“今天这功劳归我了。”
陆北骁没说话,他知道程恭是在救他,私自携枪,还杀了在逃罪犯,这事可不小。
温小禾抱着孩子往外走,程恭推了一把陆北骁。
“还愣着干什么,那是你的老婆和孩子,赶紧追啊。”
陆北骁快步追出去。
“苗苗,苗苗……你听我解释。”
他好不容易找到纳塔的踪迹,没想到别墅里不止纳塔一个人。
他没想开枪的,但是温小禾在里面,杀了纳塔是最保险的,她不能出事。
“听不见。”
“那我写,我写下来,把这段时间的日程全都写下来。”
…….
陈家三少爷的日记本足足写了三本,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做了别人三四年才能做到的事情。
后来这本书竟歪打正着成了刑侦专业的必读教材。
陆北骁没有成为公职人员,却成为了警方的特别顾问,他可以配枪,也可以跟外国籍的妻子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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