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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乐：“……”
“冰淇淋也行。”他又说道。
“无事献殷勤，干嘛呢。”苏乐乐一脸狐疑看着他。
许湛有心解释，奈何两人站在走廊，经过的人来来往往，实在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许湛做了个请的姿势，对她说，“边走边说。”
大家出校门的路都是一样的，苏乐乐也没意见。
他们一起下楼，许湛还不肯直接讲，说怕苏乐乐激动得摔倒，结果苏乐乐机灵，一下就猜到了：“是不是找到蒋医生了？”
许湛笑着点点头。
苏乐乐原地蹦了一下，许湛有些担心地伸出手，虚拦在她身侧，小心地护着她。
苏乐乐没注意到，“怎么样怎么样？你见到蒋医生了吗？”
许湛说：“我还没去。”
“为什么不去？”
“……”
苏乐乐猜测：“不敢去？”
“不是不敢。”许湛强撑着反驳一句，说完话与苏乐乐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自己反倒先心虚挪开了眼睛。
“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不远处的地面说道。
苏乐乐从不让人尴尬，笑着说：“没关系呀，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
出了校门后，许湛执意要带苏乐乐去买奶茶，苏乐乐摆手：“又不是惦记着奶茶，走啦走啦。”
许湛高大一小伙，被苏乐乐拖着走。
一路上许湛都有些沉默，苏乐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着，他有听着，可心里总觉得没底。
蒋绝仍然留在这个城市，他换了工作，租了新的房子，这地方苏乐乐还有点熟悉，就在她上次去找许湛的那处老城区。
这里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小区界限，条条大路相通，路边的房子外观陈旧，两侧绿化倒是照顾得很好。苏乐乐和许湛并肩走着，她左右打量着，突然右手就被许湛拽住，拉着往旁边躲。
“干什么呀？”受影响的苏乐乐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许湛没说话，用眼神示意苏乐乐。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孤身一人的蒋医生。初春时节，风中还带着点凉意，蒋绝穿得不多，目测两件，右手提着塑料袋子，东西不多，走路的速度很快，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没过一会儿，蒋绝走进一栋居民楼里。
他的身影消息，许湛也默默放松了几分。
苏乐乐一直在看那栋居民楼，想着蒋医生会住在哪里，许湛也在旁边跟着看，末了说：“他在八楼。”
苏乐乐看他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一些：“你是不是不想打扰蒋医生？”
许湛轻声嗯了一下：“他一个人似乎也过得很好。”
“那你怎么办？”她轻声问。
许湛似乎笑了，又似乎没笑。他说：“也许我注定要被抛弃。”
苏乐乐不喜欢看他消极，也不想他沉浸这种情绪里从而放弃自己。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打断了他的沉思，说：“你信不信命？”
“……”他没回答。
“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她又说。
“……”
苏乐乐觉得语言安慰没用，干脆拉住他的手臂：“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就近选了一栋楼，两人二话不说开始爬楼。楼房偏老，是没有配备电梯，住在高层的住户上下往来就格外不方便。苏乐乐一边跑一边跟他说：“如果不是为了省房租，一般人不会想要租高层的。蒋医生不缺钱，所以肯定有别的理由。”
她说得气喘吁吁，许湛忍不住停下脚步：“你先缓缓。”
苏乐乐休息一会儿，又带着许湛往楼上跑。他们很快到了八楼，又继续上了顶层天台。越过那道门，四面八方的风吹拂而过，苏乐乐走在前头，风一吹，头发全飘到许湛的脸上。她丝毫没察觉到，张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动作。
走在后头的许湛默了默，后退一步避开头发，下一秒却又忍不住轻抚自己的脸。
“带我上来做什么？”半晌，许湛问。
苏乐乐看了他一眼，教导的语气说道：“许湛，要做生活中的有心人呀！”
许湛：“……？”
还是没懂她的用意。
苏乐乐叹了口气，给他指了个方向：“你看看这边。”
那是学校的方向。
苏乐乐伸手拢住自己脸侧的头发，边说：“我在办公楼的时候就看到这片老房子啦，许湛，站在这里，是能看到我们学校的。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蒋医生一直默默地看着你。”
“不要消极，不要堕落。”苏乐乐侧头，看着许湛说，“你要做蒋医生一直期待着的优秀儿子呀。”
“吸引一个人的目光，不是要用打架、违纪违规这种极端的方式，你越来越优秀，才能吸引想要吸引的人。”
“当然，光做一个优秀的人还不够。”苏乐乐拍拍胸脯，得意自夸着，“还要一个聪明的军师来帮你！”
许湛沉默地看着学校的方向，他的表情和动作是内敛的，可一些细微表情却暴露了他的内心震动。他的眼中是有光、有力量积攒着，哪怕他什么都不说，苏乐乐却似乎看到了他身上过去的影子。
后来下楼时，在狭□□仄的楼梯间，许湛才说道：“苏乐乐，我信你。”
不信命，但信你。
第20章
如何融化一颗老父亲的心？
苏乐乐说要分三步走，总结归纳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知根知底有把握，美色不够可怜凑。
“前面我都能理解。”许湛看向苏乐乐，“第三点是怎么回事？”
“别多想呀，听我一个一个来说。”苏乐乐说第一点前先问他，“你现在还住酒店吗？”
“没。”许湛摇头，“租了房子。”
“租了多久？”
“短租。”大概心里还有着奢望。
“那好办，我们在这边租房子，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啦，不然碰不到都没有进展的。”苏乐乐说，“我看到那边有好多中介的，我们还可以问问大爷大妈们，他们消息灵通。”
许湛听完后站起身来：“我现在去问问。”
苏乐乐愣了一下，心想许湛还真是个效率派。许湛朝着中介走去，苏乐乐喊住许湛：“等等，先不去中介。”
她想到许湛不愿用许女士的钱，现在日常开销自己承担，必定是不容易的，她也想为他省钱。苏乐乐拉着许湛去看小区公布栏贴着的各种广告，记下符合的信息，接着又和小区聊天的大妈们套近乎。在她的各种方法之下，还真找到合适的房子。
他们看的第三套房是在蒋绝对面那栋，五楼，楼层高，许湛不在意这些。之后两人进屋看了看，七十平方的屋子，虽然有些旧，不过有简单的家具电器，价格合理，最后许湛也同意下来。
许湛在屋内溜达一圈，听到苏乐乐在客厅和房东讲话，她在和房东扣细节，问水电问缴费检查电器好坏水管问题。
后来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许湛问她：“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苏乐乐晃晃手机：“刚刚查的。”
她没租过房，当然也不懂太多，只好借助网络咯。她看许湛大大咧咧，不太注意这些，回去的路上还交代许湛，“明天签合同的时候记得认真看呀，别被坑了，算了，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许湛顿了顿，问：“苏乐乐，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啊？”
苏乐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跟着顿了一下，她想起白天听朋友讲的八卦，嘴上却说着，“因为我是个好人。”
许湛：“……”
自己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苏乐乐浑身充满着正能量，回家还跟苏妈说自己今天做好事了。苏妈没少听苏乐乐说这话，夸了一句真棒后也没多问，苏乐乐罕见地没有抓着人听她讲细节。
兴奋且心虚。
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苏乐乐难得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干脆起来做卷子。大概是因为许湛会回来了，她心里久违地有了紧迫感。
她做梦都想超过许湛！
第二天去学校，苏乐乐日常定在座位上，轻易不离开。最后一个课间，他们班尤其热闹，因为等会儿是体育课，不少人都计划着解散后就去食堂吃饭的。
苏乐乐如同往常一般在刷题，突然听到班上同学喊：“乐乐，有人找你。”
苏乐乐往窗外一看，没看到自己认识的人，但她想了想还是放下笔出去了。
她走出教室，很快有三个女生围了过来。
“找我吗？”苏乐乐问。
其中个子最高的女生率先问：“你喜欢许湛？”
“啊……？”苏乐乐露出震惊表情。
另一个女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磨磨唧唧做什么。”
她语气不太好，苏乐乐下意识皱眉，“关你们什么事啊？”
“提前了解一下情敌不行嘛。”另一个女主也终于说话，“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人物，就这？”
就这？
苏乐乐作为一个学霸，虽然更注重发展自己的内心，但也受不了被人嘲讽自己的长相。可惜第一次遇到嘲讽，苏乐乐懵了，直到别人扬长而去她才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她只能怄气地跺了跺脚。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嘟囔，我机灵的小脑袋瓜今天怎么不转了。
也许根本不是机灵的小脑袋。苏乐乐叹气。
因为这点事，苏乐乐中午见到许湛的时候还闷闷不乐的，许湛以前哪里管别人的心思，这会儿却不好意思放任苏乐乐不说话。
他努力去猜，活像是要哄人的男朋友：“你今天不舒服？还是做题错太多？课文没背下来？不喜欢晴天？”
一连猜了好多个理由，不懂女生心的许湛伸手捏了捏眉心。
苏乐乐瞥了他一眼，说：“今天有几个女生跑过来嘲讽我。”
许湛吐槽：“……有毛病吧。”
“是你的爱慕者。”苏乐乐默默补充。
许湛补充：“别赖我身上啊苏乐乐，她们喜欢我没经过我同意，那不能算我身上的。”
苏乐乐震惊，注意点被转移：“喜欢你还要经过你同意？”
“当然。”许湛理直气壮，“被喜欢也是一件困扰的事情。”
苏乐乐说：“那别人要是偷偷喜欢呢？”
“我不知道就不管。”
“管了人家还喜欢呢？”苏乐乐满脑袋小问号。
“不可能。”许湛看苏乐乐还不明白，解释，“肯定要跟我说我才知道，知道后我就会拒绝，没人再被我拒绝过还喜欢我的。”
不等苏乐乐回答，许湛说：“好无聊，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
苏乐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聊什么，这个话题放在他们这个年纪是个敏感又暧昧的禁区。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表面无事，心里感觉幼苗都要枯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大的幼苗。
他们很快去了昨天租的那套房，房东带了合同过来，两人凑一起看合同，最后签名的时候遇到了问题。
房东看着合同，皱眉：“未成年？”
许湛说：“十六周岁在法律上可以租房的，放心，我绝对不会拖欠房租。”
房东显然开始迟疑，最后许湛拿自己之前的经历劝服房东，最后又一起交了三个月的租金。后来许湛说，其实他连监护人知情同意书都准备好了。
当然，签名是他代签的，只是这事不好明说。
解决完问题，许湛这才签了字。房东说：“女生也签一下名字哦。”
许湛和苏乐乐同时愣了一下，苏乐乐赶紧解释：“我不住这里的！”
房东将信将疑，苏乐乐疯狂点头：“真的真的！”
一上午，情绪高低起伏，苏乐乐表示累了，和许湛吃完饭后回到教室，趴在桌子睡了一中午。之后又是一成不变的上课时间，唯一有变的是她收到许湛的短信，让她放学后到实验楼去找他。
苏乐乐有些奇怪，但放了学还是朝着实验楼的方向走去。这里与教学楼有段距离，林荫隔断了嬉闹声，周围一片清幽。
实验楼下并没人，苏乐乐走近了才发现许湛早就过来了。他懒散抱胸，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副不想说话的冷漠样子。他的身边站着三位女生，都没说话。
苏乐乐脚步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前进。
许湛似有所感，朝她的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冷淡的眼神瞬间亮了几分，他站直身体，伸手朝她挥了挥：“苏乐乐，这边。”
苏乐乐慢吞吞走过去了，她不太想掺和这些事。等走到许湛面前，她还没说话，中午讽刺她的女生纷纷开口道歉，说：“苏乐乐对不起。”
苏乐乐震惊地后退了一小步。
说实话这三个女生的身份她也知道了，其中一人是隔壁的班花，本来打算放学就和许湛表白，场地仪式都准备好了，结果许湛跟着苏乐乐走了。
一群人等了个寂寞。
女生道歉后就离开了，苏乐乐她们的表情，觉得她们大概不会再喜欢许湛了。这会儿只剩下两个人，苏乐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许湛打破了沉默，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讽刺你了。”
第21章
许湛的保证并没有让苏乐乐产生受宠若惊之类的情绪，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许湛，她也不会被嘲讽。
所以当下她哦了一声，问他：“搬家搬完了吗？”
许湛点头，又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马上就要月考了，你这次要好好考。”苏乐乐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沓卷子，递给许湛，“帮你找老陈要的，各科都有，好好复习。”
许湛没接，说：“你不怕我超过你？”
“那也要你有本事。”苏乐乐微抬下巴，“你都一个学期没学了，想赶上我可不容易。”
这样自信的表情格外鲜活。
许湛低低笑了一声，接过卷子：“谢谢。”
苏乐乐嗯了一声，之后他们一起出了校门，话题不可避免转到蒋绝身上。因为要商量对策的名义，许湛一直有问必答，苏乐乐问的时候没多想，后来才发现她大概是世界上第二了解许湛的人了吧。
这个人一点都不对她设防。
苏乐乐知道许湛以前活得像个娇养的少爷一样，家务不太做，厨艺更是没有，于是她带着许湛去了居民楼附近的菜市场。
这还是那天租房跟小区大妈们聊天知道的。
“直白地卖惨太低级了，如果像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都会做饭了，蒋医生绝对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好。”苏乐乐头头是道说着，“别人脑补的效果可比你直接卖惨好多了，蒋医生肯定会心疼你的。”
说话间，他们到了菜市场，道路两侧都有小摊贩摆着蔬菜，后来两人走进去，才算是来到正规的菜市场。里面比外面要有规划有条理，各区域划分明确，苏乐乐看了一圈说：“去蔬菜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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