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你们个大头鬼啊!”
白秋拿着手机提高了嗓门,“人家生病了我还不能照顾下?你们生病了我也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们好不好?”
“嘻嘻嘻,”那边的姐们一下子抓住了盲点,嘻嘻哈哈,“衣不解带?真的没有解带吗?嘻嘻嘻,我不信。”
“来来来我们开视频看看Susan到底解没有解!”
“哎呀别开了,”Emma装模作样的阻拦,“要是开视频看见Susan是光着的,多尴尬呀!咱们怎么知道Susan是怎么照顾人家男人的?万一是用“特殊解法”呢?给Susan留点脸面吧!”
“哎呀说不定人家陈总是这几天用力过猛,劳累过度呢!”
“生病了,正好可以来生病play!激情一发,什么都好了!而且Susan,嘻嘻,”那边的损蜜挤眉弄眼,“听说男人发烧了,那话儿也特别的烫,来一发特别的带劲哦!”
哎呀这堆申城山车神!白秋以一敌三,最终不敌,败下阵来。卧室里又有了闷闷的咳嗽声,白秋强行把姐们的电话挂了去到卧室,看见男人已经醒了,看见她来,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呃。
尴尬。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听到了多少。以至于如今四目相对的时候,白秋顿觉十分尴尬。
把尴尬撇去一边,白秋又走过去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温声笑,“Benson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继续扮演贤妻良母,有些尴尬的。
“好多了。”男人任由她拉着手,声音还是有些哑,他撇开眼睛,只是闷闷的咳。
“喝点水。”
白秋起身,找来满满的一大杯温水,看着他都喝下了,她又低声笑,温言细语,“我还让厨房给你温着白粥呢,我们晚上再吃一顿白粥?”
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体贴样,“今晚上再观察观察,要是不行我就陪你去医院。”
第40章 男人嘛,她懂
一样的清粥小菜,但是比中午吃的多了些,看起来男人体力正在恢复。吃完饭他想起身去洗澡,被白秋阻止了。
“好彻底了再洗吧,”她按着他的肩膀,“一沾水,毛孔打开,病气又该入体了。”
“我去洗漱。”男人却说。
不让他洗澡,白秋倒是想办法找来了盆和热水,让他泡了脚。这是穷人家治病的方式,她不知道他这样的富豪家庭,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辛苦你。”
男人坐在床边,沉默的看着她忙活,又咳了咳。外面夜色已黑,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有女人在这边忙忙碌碌和陪伴,的确有让他舒适很多。
也许是年纪到了。
年轻的时候忙忙碌碌,大千世界充满了美好,刺激,和挑战,别人总是围绕他。但是这样的围绕也总是为了利益,他不会为任何人和事停留。
“不辛苦。”
女人自己把水端去洗手间倒了,又按铃来让佣人把盆拿走,已经累得脸色有些红,“我生病我妈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你是病人呀。”
男人看着她的脸。
以前他生病是怎么处理的?忘记了。他很少生病。就算是生病——父母忙碌,年少离家,他就算生病了,也不过是去医院或者自己扛过去罢了。
“再量个体温,”女人又拿着体温计过来了,“如果没发烧,就不用吃退烧药了。”
男人抬起胳膊,配合着女人把体温计放在腋窝。腋窝冰凉。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皮肤细腻,灯光下似乎散发着光。
“你朋友刚刚是约你去会所?”看着她的脸,他突然问。
小张文。
玛格丽特。
“呃。”这细腻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我下回再去。”她避重就轻,有些躲闪,并不为自己的纸醉金迷可耻,毕竟这里可是申城呢,“你生着病呢。”
“我在那里,有点股份,不多,很少一点,”男人沉默了一下,咳了咳,灯光下女人的脸似乎刷地一下更红了,“是个朋友开的。”
“呃,哈哈。”女人笑得更尴尬了。想起了他让人送过来的六瓶黑桃六,她的脚趾都没忍住开始抓地了,“我去的少,去的少,都是唱歌来着。”
男人靠在床上,沉默了。
时间到了,她拿起体温计看看。
“没烧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又拿酒精擦了擦体温计。
“你去找下Jacky,让他把今天的文件送过来,”男人靠在床上,倒是没有阻止她造次,只是又轻轻咳了咳,“我要看下文件。”
生病的老板,原来也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Jacky已经回家了,来这里轮班的是另外一个秘书Max。白秋从Max那里要到了文件,等拿到卧室的时候,穿着睡袍的男人已经在卧室套间的小书房里坐着了,脸还是沉着,气色看起来倒也还好了一些。屋子里的暖气运转了一天,终于足了,白秋拿着文件走进书房,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是一些合同,还有一些报告。
男人开始看文件,手里拿着的笔还是她去法国处置过的那支。旁边还放着她卖的书签——白秋满意了。看看他没赶她走的意思,白秋走到他的身后,观摩起他的书架来。
以前这门都是关着的,她没有试图进来过。
这里挺多书的。
和他的办公室一样,很多专业的金融和制造业书籍,还有一些管理学的,还有一些心学的。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书,是政治家们的书籍,看起来很旧了,像是古物。
《王文成公全书》
白秋抽出这本翻了翻,里面有些折痕,是人看过批注过的。看看出版时间,二十多年前了。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虽百工技艺,未有不本于志者。”
“今学者旷废隳惰,玩岁愒时,而百无所成,皆由于志之未立耳。故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SʜZL
“Benson你还看这些书?”女人问。她扭回身,看见男人正拿笔在报告里批注着什么,字迹流畅狂放,是草书。
男人闻言,回头看看她手里的书,又看了一眼她,眉目冷峻。
又咳嗽了一声。
“你不是从小留学吗?”她笑了笑,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宾大的。
他大她十岁呢。那个年代,能出国留学的人很少很少的。不是自身特别特别的优秀,就是家庭特别特别的好,当然也有二者兼有的。
这个人估计就是二者兼有。不然怎么一回国——就如无人之境。那时候国内百废待举万业待兴,他回国面对的是一片资本荒漠,然后从无到手,一手缔造了如今的帝国。
她还以为他受西方影响更深。
“这些书在哪里都可以看,讲的是世界通用的原理,和人在西方还是东方无关。”任由她的手背在自己的额头上轻抚过,男人的笔顿了顿,又咳了咳,“东方历史更长,能人辈出。前人缺少的只是物质基础,而不是对社会的感悟。”
“唔。”白秋收了手,点点头。
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
白秋有些手痒,看着他的书桌还宽着,又自己拉来椅子拿了纸笔坐在他旁边开始抄书。写了两行字,又自觉十分美妙,于是拿起来啧啧有声。
男人看了她一眼。
灯光明亮,撒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只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沙沙作响声,还有男人闷闷的咳嗽声。
.
等他处理完公文,又打了两个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白秋先让他吃了药,然后自己去洗了澡,换上了睡衣——如今她在这边都有睡衣了;然后自己掀开他的被子,和他挤作了一处。
床其实很大。
但是她却故意靠了过去,挤着他。她的腿碰着他的,很烫。
“今天初四了啊。”她躺在床上,突然感慨。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又咳了咳。
“Benson。”
她又低声喊他,往他身边贴了贴。她翻身抱住了他,隔着睡衣摸了摸他的胸膛——又把手从他的睡袍里滑了进去。
腿还搭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慢慢的抚摸着。
“今天做不了。”
卧室里突然响起来男人的声音,十分平静,“过几天。”
他又闷闷的咳了咳,声音微哑,“生病play还是别玩了,对身体不好。”
……ŠĦȤᏞ
……
……
“……Benson你在想啥!”白秋顿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全身烫的像是煮红的虾,她全身涨红,把手从他睡衣抽出来打了他一下,又瞪他,“我是这种人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神色很严肃。
“我也没这么欲求不满吧?”
就这一眼,居然让白秋有些自我怀疑了。她瞪着眼睛开始仔细回忆。其实算起来,他们在一起还没几天——腊月二十五在一起的,这才十天呢。
嗯,就年前的情况来看,的确是高频了一些。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几天“运动过度”他才生病的?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们以后就少一些。”她明白了。
四十岁的男人嘛,她懂。
力不从心。
搞不好这次陈总生病,还真的和年前的胡作非为有关。现在不知道怎么滴,男人们好像都“不太行”了。陈总这样的其实已经很强了,以前那个赵庭,虽然还小陈总十岁,床上表现其实不咋地呢,还不如他呢。
“不是不喜欢,是今天身体不适。”
被子动了动,男人握住了她拿开的手,又叹气,“等过几天我身体好了,再补给你。”
第41章 陈总好黏人
什么嘛。
还说“补给她”。说的好像她非常想要似的。
白秋又恨恨的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倒是又让男人闷闷的咳了几声。
半夜的时候,男人又烧了起来。
宅子二楼的灯亮了起来。白秋被他的咳嗽声吵醒,披着睡衣起了床开了灯,披头散发的,她去给他拿来药和温度计。男人烧的迷迷糊糊,就着她的手把药吃了,拒绝了她去医院的提议,又躺下睡了。白秋没有睡。她先拿了毛巾给他隔了汗,又拿着毛巾帮他身上的汗水擦了擦。他躺在床上,呼吸沉重,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任由她折腾自己,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看他的神色,大约是已经烧糊涂了,不知道事了。
可怜。
再有钱,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白秋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低头看他,又伸手轻轻摸他的脸。指尖微烫。男人躺在床上,眼睛已经闭上了,眉头皱着,面部线条冷硬,是就连生病了也不准备让步半分的模样。
她伸手去抚他皱着的眉头。
男人一动不动。
抚了几秒,毫无用处。于是她收回手,打了一个呵欠。
就这样,白秋一直坐在旁边,时不时摸着他的体温。一直到他烧再次退下去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自己躺回床上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呼。
妈妈说让她找个知冷知热的,灯已经关了,白秋翻个身,再次抱在了男人身上。黑暗里男人呼吸沉重,体温高的像是个火炉。她自己还没找到知冷知热的,如今倒是先给别人知冷知热了起来。不过大家都是可怜人——女人把脸在他胳膊上蹭蹭,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互相取暖罢了。
一个累,一个病,第二天白秋起床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十点。男人早就醒了,但是也没起床~任由她四脚八叉的抱着,脸色看起来,倒是已经好了很多。
也不发烧了,只是还有偶尔的咳嗽。
“不吃白粥了,”
被她放开的男人终于起了床,又接了几个电话,咳了咳,看起来精力是真的恢复了一些,“我想吃面。”
他顿了顿,又要求,“你煮。”
“好嘞。”自己的厨艺有人欣赏,白秋很高兴,倒也没有觉得自己被人使唤了,“那我煮青菜面给你吃,你生病了,不能吃海鲜的。”
陈家大宅不只是有黄鱼,还有大虾,当然还有各种青菜。物资都有,还挺新鲜。不过病人不适合太补,白秋尽量给他做的清淡了,给他加了几根青菜,又按他的口味加了一点点的糖。
男人慢慢的把面都吃光了,看起来对她的厨艺比较的满意。
“我下午要去客户家拜年了。”
都已经初五了,再不拜年就真的迟了。管家也在一大早紧急到位了,一切看来都要回复正常。把生病还没痊愈的大佬还给了他忠诚的管家,一起吃了早餐兼午餐的白秋开始惦记着自己的正事儿,她去二楼提自己的小手包,又重新化了妆卷了头发,又换上了大衣,只是笑,“晚上我就不过来吃饭了。”
“你晚上不过来?”
男人已经坐在桌边处理文件,闻言抬头看着女人娇俏的脸。黑色的大衣勾勒她身姿婀娜,看起来性感又时髦,他微微的皱眉,又咳嗽一声。
玛格丽特。
他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电话。虽然昨晚他烧的糊涂,可是耳朵还灵敏着。那头那几个女的嘴上说什么都不把门儿,却是她的好朋友。她的生活很精彩,他是知道的。他当然不是要找什么贤妻良母——他这样的男人,单独惯了,过多的感情和期待只是增加彼此的负担,他不需要。
何况他自己也是会所常客。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让人虚弱进而软弱,还是其他的什么,以至于如今他对有人陪伴的温情,好似有了一些,贪念。
那些昨晚被她拥抱和体贴的温暖,如同杂草,静悄悄的四处蔓延,好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入到了血液里。
“我还是过来吧?”
以前都是他邀请她来敬园,她自己要求来还是第一次。白秋拿着包,有些微微的犹豫,“我吃完晚饭再过来,你还病着呢。”
好似如果不是他生病了,她就不愿过来了似的。
男人感觉到她话里的犹豫,只是抬手握拳放在嘴边,又皱眉咳了咳。明明她过来他应该高兴的,可是如今他确实又高兴不起来。
竟然好像是希望她说些别的话似的。
“candy给你带了礼物。”
看着她拎着包包就要转身出门了,男人却又喊住了她。
女人扭回了头。
陈甜,居然是真的给她带了礼物。
难评。
更难评的是,和女儿谈崩以至于半夜怒而返申的父亲,在盛怒之下居然还记得带上女儿给“后妈”的礼物。
难评。
白秋站在客厅,手里拿着管家拿出来的赭石色Verrou手枪包左看右看。爱马仕。陈家大小姐这种咖位,应该不至于拿个假货给她,所以这个包不便宜。对于白秋自己来说,十几万的价格,再1:1配货,到手已经要突破三十万了,她自己根本不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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