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
她可没有陈嘉那么大力气,白秋打开了另外一侧的门,伸手去使劲拍他的脸,又低声喊他。张文似乎是已经睡着了,眉毛挑了几下,哼了几声,到底是没睁开眼。
于是,白秋也不动了。
万源府是一梯一户,车库也是封闭式的,每层楼都有自己的独立车库。三面墙,一面门,此刻灯亮着,四周寂静无声。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却只是站在车边低头看他。慢慢的,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慢慢的,轻轻的,抚摸他的眉毛。他的眉毛碴呼呼的,指肚上微微的痒。其实他的眉毛很英挺,是她喜欢的模样。
空气那么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和他的呓语。
如今只有她在这里了,车里躺着张文。这个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到底,是要,走到结束了。
“白秋,白秋。”眉毛似乎被人摸得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眉,拨开了她的手,又低声喊她。
“你起来。”白秋变指为掌,又伸手去拍他的脸,这次是使了劲的,扇得啪啪作响。张文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白秋又加了一把劲,去抬他的头,“你起来,去屋里睡。”
连拖带拽,终于把人从车里弄出来了。
那么高的一个人,闭着眼睛靠在车上,东摇西晃。身姿颀长。白秋走了过去,把他的胳膊拉起来环在自己的肩膀上,男人一个趔趄——她一时重心不稳,被压得退了几步,这才抵着墙站稳了。
“白秋。”
他闭着眼,把她抵在墙角,低声喊她。他身上的酒气混着呼吸,轻轻的抚动了她的发。
“……你到底是醒的还是醉了?少借酒揩油。”
白秋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开始骂他。他环着她,好像那么的亲密。认识二十多年了——他突然低下头,揽住她肩膀的手往下滑,抱住了她的腰。
他的呼吸那么滚烫,喷洒在她的耳后。
“白秋,”他低声呢喃,唇角碰过她的耳朵,“我们结婚吧。”
第44章 酥麻
车库宁静,灯光一闪。
耳后的酥麻那么的明显,他的唇在她的耳朵上。他的身体那么的滚烫,熨帖着她。
白秋慢慢闭了眼。
任由他的气息裹住了自己。
然后她闭着眼伸出手,伸手扯住了他后腰的衬衫。他的腰那么的细,又结实。她也不是第一次抱了,她抱过他的腰很多次,在她每次喝醉酒,或者她单身他也单身的时候。
有人伸手,轻轻的撩开了她耳边的发。
然后她耳朵一软,是被人轻轻咬住了。
这个人,连她的敏感点都那么清楚。白秋闭着眼睛,手指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衫,把他的外套都拧出了褶皱。车库里那么安静,他含着她的耳珠儿,在嘴里轻轻的吮吸。他的呼吸那么的滚烫,又那么的急促。
“白秋,”他吐出了她的耳珠,声音低低的,带着迷离的酒气,“我们结婚吧。”
“先上楼。”身体有些软,白秋咬着牙,捏着他后腰的衣衫,低声说。
一步,二步,三步。
他似乎是醉了,又似乎清醒着,那么的沉。白秋拽着他的衬衫衣角,任由他一半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一步步的把他扶进了电梯。十八楼的灯亮起又熄灭,门合上又打开。好不容易把人挪到沙发边准备放下,男人却又突然拽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
白秋抬着头,看见了他的眼睛。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
明珠塔在遥远的地方亮着光。
屋子里女人跪趴在沙发边,半个身子都趴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沉默。
“白秋我头疼。”他却又突然放开了她,声音低低。
“让你少喝酒。”
其实他酒量一向不错的,今天是真的喝多了。耳朵上似乎还有温热湿润的余烬,白秋恨恨的骂了一句,不知道为何眼角又有些热。拨开他的手她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接来了温水,又扶着他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的把水喝了。
等她转身想放下杯子离开,却又被人拉住了手。
.
每扣禅关,即晚归。
书房灯亮着。男人靠在椅子上,神色肃穆,只是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书签。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声纹波动,是华尔街某个对冲基金的电话会议。此刻彼岸正是十点,会议刚刚开始。会议采用特别号码拨通,所有人都禁止开视频,所以此刻屏幕上,只有基金方声波起伏的冰冷线条,再无其他。
“鉴于这次C国的银根收缩,以及发布的XXXX年规划,我们预计能源行业和高端制造都将会遭受影响……”
“对于新能源行业,市场上对于盈利预测分歧依然较大。目前已有实验室出具安全报告,但是我们依然不认为短期内能达到民用安全标准……”
声波通过卫星,跨越半球而来。那边此刻主持会议的,是华尔街颇具盛名的基金大佬,常人根本难得一见,更不得而知。其人年轻,英俊,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下手狠辣。此刻那边正在向自己的客户例行公布着大量的分析结论,语速极快,语气冰冷,却又隐隐的蕴含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癫和激情,“单边做多策略基金在港股依然表达了强烈的买入意愿——”
能够公开的信息,都是,“处理之后的信息”。
男人沉默的看着手里的书签。信息一层层的传递,处理,分析,加码。传到民间早已经失效及失真。但是,当然,这种“顶级对冲基金层级”的电话会议,传递的信息和预测依然相当的保真和及时,也许这场电话会议之后,很多信息和策略,都会悄悄的蔓延和改变。
胸口突然一闷,男人眉目冷硬,抬起手又咳了咳,是身体还未痊愈的余韵。
他又低头,眯眼看着手里的书签。银质的材质,馥郁的香气。晚归两个字大开大合,其实若是仔细瞧了,又能让人看出一些女孩的秀气来。配图的画手是有些功底的,寥寥几笔,已经勾勒出落叶和禅室,意境蹁跹。
外面漆黑如墨。
已经十点了。
早上说要过来的女人,还没有过来。
放下书签,男人伸手,再次拿起了手机。
“嘟——嘟嘟。”
“喂?”
书房里,这次女人的声音很快从那边传来,十分的快活,但是又好似有些沙哑。那边背景声有些轻微,好似有些风。
“白秋你到哪里了?”
电脑里的声音还在继续,男人把音量调小了一些,压下了喉咙的咳嗽,声音没有什么泄露什么情绪,“要不要派人去接你?”
“啊,不用啊,”女人的声音在那边,“我都快到了。”
.
什么都没做。
白秋和张文,什么都没做。挂了电话,白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张文喝醉了,她照顾他。也许刚刚的某一刻,张文也许是想吻她——他头靠了过来,唇已经近在咫尺,她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轻轻一扭头,于是那个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脸蛋上。
然后他看着她很久。然后他抱住了她。
然后就那样,把头埋在她脖颈上,睡着了。
白秋任由他抱了很久,这才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把他放平在沙发上。然后她又从卧室拿来了被子,盖在他身上。她在他屋子里向来如入无人之境,所以这次看见她高中送他的蓝精灵玩偶摆在他的床头,玩偶已经十分破旧,之前这个玩偶还被他某几任前女友剪过丢过,不知道他又什么时候捡了回来;她还看见了他摆在书桌上的草人盆栽——头上绿油油的,养得还不错。
这是她去年送给他的。
她养不了花,只能养养草,所以当初买了几个草人盆栽准备自己练手。结果如今她自己养的几个已经全军覆没,倒是送给他的这个倒是还幸存着。
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她又俯身看了他很久。本来是想再往他脸上狠狠来几巴掌的,但是想想又算了。于是她起身离开了。这段时间里,她的手机好像响过几次?等红绿灯的时候白秋翻了翻手机,居然也是陈敬打的,打了三个。
刚刚已经接通了,好像他也没什么事。是说来接她。他应该是在关心她,可是这三个未接的来电,却又让白秋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约束。她独立惯了,不习惯被人催回家——想起了什么,她又抖了抖,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陈敬,可别是把她当成陈甜了。
虽然她是小了他十岁,可是显而易见,她需要的是男人,不是需要Daddy。
这边一个病人,那边一个醉鬼。
把手机丢到一边,白秋看着前面的红绿灯又想,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把妈妈昨天的新年祝福搞反了——老人家的愿望是,今年要有人“对她”知冷知热,不是她天天给人贡献知冷知热。
她能照顾男人,但是不能照顾“太多的”的男人,她做不了贤妻良母。
.
再次把宝马停在车库,白秋出了电梯,佣人看见她,一路问好。如今管家到位,佣人也回来一部分,昨天那宅子里刺骨的寒意似乎也早已经消祢。等她熟门熟路的推开卧室的门,卧室灯火通明,她听见了书房里的声音。
“byebye。”
“bye~”
一连串的告别声,都是英文。可能会议刚刚结束,那边是一片下线和说再见的声音。白秋走到书房门口,一眼看见了坐在书桌前的男人。
男人也看了过来,他穿着睡衣,脸上的线条却很冷硬。
脸色看起来,到底已经好多了。
“这个点了还要开会呢。”她微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书房,只是探头看了看。
大佬会议那么多,也真的是辛苦。
“搞到这么晚?”
男人却开始问,声音倒是平和的。
不是质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带了冷风进来,他又抬起手,咳了咳。
第45章 白秋你现在给我生几个
“是啊,忙呢。”
女人站在门口,笑吟吟的说话。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下午按时吃药了没?”
等他关了电脑起身出来了,她又站在书房门口问他。女人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是那件黑色的大衣。头发好像是重新挽过了似的,露出了结白的耳垂,红色的耳钉就在耳珠上,红白互衬,红的红的滴血,白的白的发光,在灯光下好似发着诱人的光。
“吃了。”他眯眼顶着那里,喉结滚动。
突然觉得全身好像来了一点力气似的。
女人笑了笑,转身去了衣帽间。黑色的大衣脱下了,露出了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她拿起衣架把自己的大衣挂起来,又伸手把他的外套拨到一边——把她自己的大衣挂到了他的衣柜里。
自然而然的模样。
让人心思一动。
男人往前一步,从后面贴住了她,双手轻轻掐住了这盈盈一握的细腰。这腰肢,他年前几天没少掐——甚至这腰肢上,曾经有他的指痕;那时候她是那么的白,卧室里好似都是一片炫白色的光。
女人的腰肢被他掐住,似乎微微的一顿。
然后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的身体贴着她,那么的贴近,女人微微往后一靠,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还没好呢。”
慢慢的她已经感觉到了后腰上的什么滚烫,靠在他怀里扭头回笑。
“生病play?”他喉结滚动。
这耳垂,那么的白。
男人低下头,低头也含住了这颗耳珠儿,却又觉得鼻尖哪里好似有些隐隐约约的酒气。怀里的身体一顿,又一下子瘫软了下来。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气了似的,她软在他怀里,就连人都细细的吸起气来。
“Benson你还没好——”
过了一会儿,衣帽间有了女人低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似乎是咬了唇,声音里似乎带着水,“不急这一时。”
“你昨天不是说想试试烫的?”男人声音低低,还有些哑。
“我不想竭泽而渔。”
女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衣帽间外很快出现了人影,是男人被人推着后退了几步,“这样很容易诱发心肌炎的,”
掌心贴着他的胸膛,她抬头看他,又咬唇笑,灯光落在她漂亮的脸上,“我是想和Benson你,长长久久。”
下午是吃过药的。
可是晚上没吃。男人坐在床边,任由女人摸他的额头,又顺从的就着她的手,顺着水吞下了药。他的舌头似乎舔过了她的手心,女人缩回手,咯咯的笑了起来。男人伸手掐了掐她的腰,抱住了她。
女人摸了摸他的头,却想起了什么。她把他推开,自己走开了几步,拿起自己的黑色小手包转身掏了起来。
“诺,给你。”
她似乎找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过来,手掌在他面前摊开,笑吟吟的。
一颗糖。
男人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手心的糖,又看看她,神色不动。
“给你吃的。”她笑。
“我不吃。”男人摇头拒绝。
“吃吧,生病的人都要吃糖的。”
女人笑了起来,自己剥开糖,不顾他扭开的头强行塞到了他紧抿着的嘴里。男人躲了几下,到底躲不开,被迫屈服。嘴里含着糖果,他皱着眉头,却似乎连脸上一惯冷峻的线条,都柔软了几分。
“好吃吗?”女人抱住他的头笑。
这个人,其实是能吃点甜食的。他爱吃的饭菜口味都是带点甜味,就连女儿,也都取名字叫陈甜。
不过鉴于他冷酷的大佬身份和气质,每次酒会应酬的时候大家都只会给他上红酒白酒雪茄,倒是没人想起来给这颗申城最亮的星几颗糖果尝尝。
男人含着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眉头紧皱,看起来不乐意的样子。
可是到底也没吐出来。
刚刚被他吮吸过的耳垂还热着,今天的耳垂真的是饱受摧残——白秋笑了起来,看着床边的男人,自己过去,抱着他的脖颈,一下子面对面的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身上一沉,男人嘴里咬着糖果,还在皱眉看她。
“我也要吃,给我吃一点。”
她咬唇笑,低头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唇角。
满嘴的奶香。
一颗糖果,在他的嘴里已经化开了一半,却又被女人卷到了自己的嘴里。失去了糖果的男人唇舌侵入,凶狠地掐着她的腰肢,寻找着那股甜味——糖果在两人的争夺纠缠之间,慢慢的化掉了,他却又还没满足似的,继续又在她嘴里细细的搜寻探索了一番,把剩余的甜味都一点点的吮了自己的嘴里。
呼吸越发的粗重了。
“真的不行。”女人松开了他的嘴,咯咯的笑,拿掉了某人为非作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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