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赵母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后悔没私了了?
“周应淮,这不会耽误你拿奖金吧?还有我们的家具……”程方秋忧心忡忡地看向周应淮。
其他人:都到了公安局门口,她还在担心这些?
“不耽误。”周应淮无奈地摇了摇头,“马上就能回家了。”
“嗯。”有了他的保证,程方秋总算安心了,甚至还有心情跟女公安聊天,她嘴甜,哄得女公安严肃的脸都有一丝皲裂。
做笔录是每人单独一个小房间,事情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但在有很多目击证人的情况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很快就弄清楚了。
这种骚扰女同志,耍流氓的行为可轻可重,负责此次事件的公安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人,姓陈,他本想按照以往类似案件的结果来处理,但是还没定下来,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居然是荣州市市公安总局副局长的电话。
这可是他这辈子都很难接触到的大人物,他一边毕恭毕敬地接听完,一边皱起了眉头。
赵家?哪个赵家?不会是……
陈公安咽了咽口水,一颗心还七上八下地没落回原地,电话又响了。
这次接听完,他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一天天的,这都是啥事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到底该怎么办?
一个让他放这边,一个让他放那边,但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他的小徒弟慌慌张张推门走了进来,他正要训斥对方不稳重,就听到小徒弟开口道:“师父,局,局长来了。”
“局长不是请假回老家了吗?”昨天他刚把人亲自送走,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了。
“不是咱们分局局长,是总局局长。”
“什么?”陈公安赶紧从椅子上爬起来,迎了出去,堆起满脸的笑:“田局长,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田局长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淡淡收回了视线,“我听说今天局里接了个当众骚扰女同志的案子?”
听见这话,陈公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之间分不清眼前之人是来帮谁站台的,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是的,人都带回来做好笔录了。”
“秉公处理,不许徇私。”田局长说完,愣了一下,又补充道:“无关人员做完笔录后就放回去,别浪费时间。”
“但是这犯事的是赵家……”
“管他是赵家,李家,王家,天王老子来了,咱们该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案,你入职那天宣的誓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被田局长劈头盖脸一顿骂,陈公安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即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忙吩咐人去处理。
见田局长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极有眼力见地邀请人去办公室坐坐,喝杯茶,但是田局长只是板着脸摆了摆手,便站在原地,一双老鹰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廊深处。
陈公安也不敢再说话了,跟着安静等候在一旁,只见田局长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眸光一亮,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一样朝着前方走去。
“两位同志受惊了。”田局长看着眼前两道完好无缺的身影,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笑着问:“要不要喝杯茶了再走?”
程方秋看了一眼面前笑得一脸和蔼的中年男人,又看了一眼他制服上的各种勋章,只觉得反差感非常强烈,不由扯了扯嘴角。
相比于她的震惊,周应淮倒是显得比较镇定,他伸出手和田局长握了握,然后婉拒了他的邀请。
“我们已经对赵岩沉进行了依法拘留,具体的处理结果出来后会派同事上门通知。”陈公安适时在旁边补充,与此同时忍不住好奇地偷偷打量起了眼前这对相貌出众的夫妻。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第39章 老公真棒
“好, 那就麻烦了。”
周应淮朝着陈公安伸出了手,后者赶紧诚惶诚恐地回握住,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松开, 就连面对田局长时他都没有这么紧张。
说来也奇怪, 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其实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 待人待物都是礼貌有加,但他就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逾越不了的鸿沟。
就在这个时候, 一旁突然插进来一道女声,“田伯伯。”
轻松自在的氛围被打破,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 就瞧见一位穿着白色布拉吉长裙的女生从大厅等候区的椅子上站起来, 然后朝着他们这边大步走了过来。
田局长看见来人, 先是有些迷茫, 然后才反应过来, “是小芳啊,你怎么在这儿?”
黄狈际酉咴谒有人身上转了一圈, 在看到周应淮的时候尤其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重新落回田局长的脸上,端庄又温柔地笑着道:“今天在国营饭店陪赵家伯母吃饭,结果遇上了一点儿小小的不愉快, 就闹到这儿来了, 让田伯伯看笑话了。”
赵家?田局长挑眉,这件事还把黄家闺女给扯进来了?
“田伯伯, 你是专门过来办事的吗?”黄狈家槐咚底, 一边瞄了一眼一旁的周应淮和程方秋,她可不觉得田伯伯是专门为了这两个人来的,应该只是两方恰好撞上了。
可田伯伯刚才为什么要主动跟这个男人握手?
“嗯。”田局长不想多说, 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闻言,黄狈剂成仙凉一丝不自在,但好歹确定了他不是为了这两个人来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又将话头转向陈公安,笑着道:“他们都放出来了,那岩沉哥他们呢?”
语气丝毫没有在面对田局长时那样尊敬,反而带着两分质问,明显是没把陈公安放进眼里。
陈公安在公安局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点,但顾念着对方和田局长貌似关系匪浅,便暂时压抑了脾气,但语调还是算不上柔和。
“犯事了,当然是依法拘留。”
至于那赵岩沉的妈,这件事跟她没多大关系,照例做了笔录后,就可以走了,但是她非要赖在审讯室不走,像是等谁请她出来一样!劝了几句,没劝动,她身份不一般,也不好强行带离。
既然她喜欢待在里面,那就待在里面好了,反正他们公安局也不差这一间审讯室。
“拘留了?”黄狈济纪范偈敝辶似鹄矗这跟她想象的可完全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岩沉哥被放出来,他们高高兴兴地离开,让这一对不知好歹的夫妻在公安局后悔莫及?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田伯伯还在旁边了,直接冲着陈公安问道:“我爸没给你打电话交代一些事情?”
陈公安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爸是谁啊?”
“噗嗤。”程方秋在一旁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一笑也成功让黄狈嫉牧吵沟缀诹讼吕矗她狠狠瞪了程方秋一眼,气急败坏道:“我爸是黄勇强,他的话你敢不听?你赶紧把岩沉哥他们放了!”
黄勇强算哪根葱?陈公安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在教我做事?律法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条款,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谁的话都不好使!”
说完,陈公安觉得自己正义感爆棚,就连脊背都挺直了许多,但脑海中闪过什么,他猛地瞪大眼睛,等等,黄勇强?
不久前跟他通过话的黄副局长,不就叫黄勇强吗?
陈公安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他看着眼前气得直跺脚的小姑娘,正想说什么来挽救一下,就见田局长一脸欣慰和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得好!我们公安有你这样的人才,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听见这话,陈公安缓缓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但转念一想,局长,副局长,一字之差,可大不相同,现在局长都说他做得对,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女同志思想有问题,怎么能以权谋私呢?”
“就是,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该不会以前这种事没少做吧?我建议田局长你好好查一查,说不准就是一笔送上门的大业绩呢。”程方秋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不忘火上加油。
笑话,这女人一看就是站在赵岩沉那边的,还想着利用自己父亲的职权把赵岩沉捞出来,她不踩她一脚,难不成还帮她一把?
程方秋看得很明白,今天他们之所以能完完整整,清清白白地从公安局快速出来,获得公平正义,一方面是他们的确没做错什么,本来做完笔录了就能回家,另一方面就要多亏了周应淮身后的强大背景。
要不是周应淮后台更硬,事情的走向还不一定朝着哪边发展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有权有势的人总比普通人要活得轻松自在些。
“你……”
黄狈计得咬牙切齿,指着程方秋半天说不出话来,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错话了,或许还可能给她爸带来麻烦,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不少。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比谁手指长得好看是吧?”程方秋丝毫不惯着她,也伸出手指指着黄狈迹只差戳到她眼珠子里面去。
而大家听见她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将两人的手进行对比。
虽然黄狈即有”唤垦着长大,没干过脏活累活,一双手还算纤细,没什么茧子,但是跟程方秋那双瘦削白皙的手一比,还是略逊一筹。
她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脸一红,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那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周应淮无声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拉住程方秋的胳膊,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后者赶紧装乖,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好。”田局长哪敢拦啊,直接让开了路。
陈公安也笑着开口道:“我们的同事帮你把自行车骑过来了,就在前面门口停着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如果赶时间的话,可以坐咱们单位的车回去。”
“谢谢,不用了。”周应淮颔首道谢,然后和程方秋一起往停着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陈公安一颗悬着的心才倏然落下来,但余光瞥见还在旁边站着的田局长和黄狈迹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他怎么忘了,送走两尊大佛,这儿还有两尊,甚至里面关着的也还有两尊。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田局长说完,深深地看了黄狈家谎郏然后才朝着外面走去。
黄狈急凰那一眼看得心慌,连忙追上去帮田局长拉开车门,乖顺笑着邀请道:“我爸前两天还说要请您去咱家喝茶呢,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田局长似笑非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改天吧。”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黄狈疾桓易肺剩赶紧帮他把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什么也没留下。
黄狈嘉战粽菩模余光瞥见陈公安,想到什么,朝着他打听道:“田伯伯来这儿办什么事的?”
说是专门来办事的,但也不见他有去哪间办公室久待,反而在走廊跟那对夫妻浪费了不少时间。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陈公安一听黄狈寄鞘够饺说挠锲,气就不打一处来,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仗着出身好,就自认为别人都得供着她?
“大人物的事情,小的哪儿知道啊。”
这个老油条!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黄狈冀恿碰壁,知道问不出什么,耐心耗尽,便直接转身进了公安局,她得跟伯母商量一下现在该怎么办,至少也得先把赵岩沉从这里救出来。
可还没等她们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就先杀来了公安局。
“老赵?”赵母看清推门而入的人,吓得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的黄狈家膊颤巍巍跟着站了起来。
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儿脸黑如碳,他甚至都不顾现场还有外人在,直接大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赵母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黄狈枷乱馐兜丶饨幸簧,但在触及赵父阴沉的眼神后,连忙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地挪开了视线,这时她才发现门口还站着赵父的秘书,但对方面色都没改一下,安安静静站在那儿,充当隐形人。
这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太过咋咋呼呼,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你是不是疯了?”别说黄狈迹就连赵母自己都觉得异常震惊,她不敢置信地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猛地抬头瞪向赵父。
两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不说恩爱非常,但是也算得上相敬如宾,是旁人口口称赞的模范夫妻,他别说动她一根手指头了,就是重话也没说过一句。
虽然这次岩沉闹到公安局来了,是有些不像话,他生气也正常,但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万万到不了对她动手的程度。
毕竟花花钱,找找关系,这件事就会烟消云散。
可他不光对她动手了,还是当着两个外人的面对她动的手,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她还怎么做人!
“给老子闭嘴!”
多年不曾说过这种粗鲁的话,赵父语气有些不自然,但是由于在气头上,他顾不得在意这些,反倒是越说越顺,“赵岩沉那个逆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女人,你就追在后面擦屁股,擦得倒是开心,有没有想过哪天惹上不该惹的人该怎么办?”
“我不给他擦,还指望你吗?你每天就只知道工作工作,管过儿子一天吗?”赵母也被他勾起了怒火,直接反问回去,“在荣州有赵家惹不起的人?”
赵父简直是要被她气笑了,手掌扬起,就要再扇下去,但是赵母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扬起脸让他扇,“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两人此时没半点儿往日的端庄自持,就像是市井的流氓泼妇。
赵父到底是没下得去这个手,他冷哼一声,“没有?那你的宝贝儿子怎么还没放出来?”
提到这件事,赵母心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内心深处慢慢升起来,她下意识地反驳道:“那只是因为恰好碰上了田局长……”
“执迷不悟。”赵父懒得再跟她多说,转身就要出去,赵母连忙追出去,“你不会是想说那对年轻的夫妻不一般吧?”
说完,又觉得荒谬,喃喃道:“怎么可能,我在荣州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们。”
妇道人家,也就这点儿眼界了。
赵父不回话,只顾着往前走,秘书在前面带着路,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口,他打开门,赵父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赵母脑子一团乱,等反应过来,屋子里面已经响起了刺耳的呼救声。
“爸,爸,你冷静一点儿,别打我脸啊。”
“怎么还上椅子了?啊啊啊。”
“妈,救我,妈,救我。”
赵母一惊,就要冲进去救赵岩沉,但是秘书挡在前面,不动声色地将门给关上,也隔绝了赵岩沉那些杀猪般的尖叫声。
“开门!”
秘书无动于衷,赵母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看着眼前板着的棺材脸,愣是没敢再出声,或许她也想清楚了赵父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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